夜幕籠罩的嶓冢城,刺耳的尖嘯聲迅速蔓延,有濃重的血腥氣沖上天空,在嶓冢城的上空緩緩擴散。不過,那尖嘯的聲音在下一刻嘎然而止,仿佛有什么東西捏住了羅剎的脖子,讓它無法發出聲音來。
當牛頭人趕過來的時候,除了滿地的尸體,還發現了那只被掏空五臟的羅剎!
“這么快”微微的落在地上,釋十三與公孫長稍稍有些吃驚。
從聽到羅剎的叫聲消失到發現它已經身死,不過相隔了幾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殺死這么多人,并且干掉了羅剎,這詭異莫測的手段實在是快的驚人。
“兇手應該還在附近”牛頭人瞪著銅鈴大小的眼眸,微微做出了一個手勢。
見到它這個樣子,一旁的釋十三兩人立馬會意,當即朝著不同的方向追了過去,而牛頭人則是掃視了一眼,跳上了對面的房檐 不過,這種探查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收獲,一盞茶的功夫過后,三人無功而返,神情都變得稍稍有些凝重。
那層籠罩在嶓冢城的薄霧,似乎變得更加破朔迷離了起來 天色微微亮起來的時候,城內的混亂已經漸漸平息,南北城門轟然關閉,那些守在城墻上的妖魔開始變得如臨大敵了起來。
“這么說,昨天晚上死了很多人,而你們,卻連對方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城隍廟后院,眾人齊聚一堂,阿彌一襲白衣,神色稍稍有些嚴肅,而殺生成仁坐在一側,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樣。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不見了蹤跡,而且,整個晚上發生了十幾起,沒有任何人看到對方的模樣。”釋十三抿了抿唇,又瞥了一眼面色不變的殺生成仁“這種事情顯然有些不正常,若不是出手的家伙道行太高,就是有一些異于常人的詭異手段。”
“還有一個問題”蔡郁壘站在一旁,微微的開口提醒了一句“昨夜的事情都發生在北城,而我們南城,卻并沒有出現這種事情。”
他的這番話,頓時讓眾人微微一愣。
“或許,是有什么高手從北門潛入嶓冢城,所以在臨近的地方做出了這種事情也說不定。”被蔡郁壘拉過來的老周這樣說著。
作為眾位之中唯一生活在嶓冢城的人,尤其還涉及到的一些復雜的背景,老周對于嶓冢城的狀況還是多多少少比較清楚的,在之前漫長的時間里,嶓冢城并未發生過這種事情,但是在挪移城池、開啟城門之后,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所以他懷疑是外來者從北門潛入嶓冢城,順手施為的事情。
不過,他的這番話讓釋十三與公孫長的臉色有些異樣,因為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們兩個一直守在北門不遠處,若是有什么生靈潛入北門,兩個人不會察覺不到什么東西,除非那個家伙乃是眾生大能一類的人物,或者本身就是不同凡俗的生靈。
但細細響起來,這種事情也并非沒有可能,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像一些生活在上古年間的神獸,通常就有著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
“若是外來者潛入城內,那它是來自哪里呢?難道是來自迷霧之中?”
“外面大霧彌漫,若是有一些奇異的生靈,也并不奇怪。”
“這生靈本身或許并沒有那么厲害,否則我們追過去的時候,就不會這樣躲躲閃閃的了。”
“看來,對方的隱匿手段很不一般。””
神茶等人相互交流著,但是阿彌站在哪里,沒有說話。
她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殺生成仁,張了張嘴,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殺生成仁看了她一眼,微微的想了一會兒“你想將它們找出來?”
“嗯。原本,我還想看看桃止山是否出了什么問題,現在看來,事情的確向著一些不好的方面發展。”抿了抿唇,阿彌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了起來“它們潛入嶓冢城,顯然是盯上了這個地方,現在的情況尚不明朗,若是不加以控制,局勢可能會變得更加糟糕。”
聽她這樣說著,明顯是知曉一些狀況的,四周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氣氛變得沉默了起來。
“那些東西的報復心極強,與其對上,很可能會引來更多的麻煩,你可曾想一些后果?”殺生成仁偏了偏頭,微微看著她。
“怎么會沒想過?”阿彌搖了搖頭,神色平淡“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有人來做的何況我修的是眾生道,本就有撥亂反正的使命,既然這東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自然不能讓它們繼續來害人。”
“既然你這樣想”殺生成仁沉默了一陣,手掌一番,露出一本黑皮書來“這東西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手腕微微一動,那黑皮書飛離手掌,被阿彌抓在了手上。
“這是什么”狐疑的看了一眼,阿彌將書卷翻到正面,待看到上面書寫的文字,她稍稍瞇了瞇眸子“這是黃泉密卷鬼神篇!”
“嘎吱”
房門打開的聲音響起來,阮玉和燕斟望了過去,待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都是微微的松了口氣“褚良,怎么回事?”她站了起來,微微開口問著。
“沒什么事的。”褚良擺了擺手,開口安撫。
燕斟遲疑了下“褚師兄,剛才那只妖魔”
“不是來找麻煩的!”褚良笑了笑,微微開口解釋“它乃是奉了嶓冢府的命令,要在每一戶門前掛上一截葦索。”
“掛葦索?”兩人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
“它們掛葦索干什么?”阮玉皺了皺眉,有些擔心的說道“不會是”
“放心吧,不是沖著我們來的。”褚良坐了下來,微微看著她“現在控制嶓冢府的乃是人族,他們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們,顯得是沒有必要的,畢竟,那天的場景你們也見過,連那種恐怖的生靈都有能力擋住,若是真想要對付城內的修士,怕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聽他這樣說著,阮玉的臉色微微有些緩和“可是,他們在門口掛葦索做什么?總不會是無聊之舉吧?”
“呃或許是一種獨特的禮儀方式也說不定。”燕斟在一旁插了一句。
“禮儀?”阮玉看著他,微微的愣了片刻“你哪里見過,有在門口上掛葦索的禮儀的?”
“我我就是隨便猜猜。”燕斟雙手一攤,尷尬的笑了笑。
“這種事情哪能亂猜?”阮玉瞥了他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
“掛葦索”褚良坐在對面,有些不確定的說“說不定,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呢。”
“昨天晚上?”阮玉和燕斟對視一眼,都是露出了微微疑惑的模樣“可是這葦索能有什么用?還能抓住那害人的東西不成?”
他們現在暫居的地方,就是嶓冢城北城的方位,昨天晚上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他們自然是有些耳聞的,但是這葦索在九幽之地雖然不常見,但是在外界卻是在尋常不過的東西了,難道這種凡俗之物,還有著什么特殊的功效不成?
“他們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用意,我們又不是對方肚子里的蛔蟲,豈能什么事情都猜得到呢?”褚良笑了笑,神色卻并不介意了。
“是啊表姐,既然這種事情和我們無關,自然也不是我們該操心的。”燕斟看了褚良一眼,然后微微開口勸了一句。
見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說著,阮玉微微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操心,但是但是,你隸屬太和宮,終究還是有離開的那一天的,到時候,世間的種種,還不是要我自己來抉擇。”
“這個”褚良看了她一眼,微微的沉默了下來。
見氣氛不對,燕斟連忙給阮玉倒了一杯水“表姐,如今外面狀況不明,甚至連這是哪里都不清楚,哪怕褚師兄有公務在身,一時半會兒也是無法離開的。”將水杯放到阮玉面前,燕斟偏了偏頭,給褚良打了一個眼色。
“呃燕斟說的有理。”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繼續沉默不語。
一旁的阮玉也是不說話,見兩人這副樣子,燕斟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這兩個人畢竟是他目前最親近的人了,氣氛僵持下去,對誰都是不好的事情,因此他微微開口,主動尋找一些話題“對了褚師兄,這么多天一直忘記問你,你怎么會來到九幽的呢?難道”他挑了挑眉,古怪的笑了笑“難道是為了我表姐?”
聽他這樣說著,那低下頭去的阮玉捋了捋鬢間的發絲,那白皙的臉頰上,似乎也微微的泛紅了起來。
但是褚良坐在對面并不清楚,反而一本正經的回應“不是,這次我來九幽,是奉命來查一個人。”
“查、查人?”那古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燕斟張了張嘴,看了看一旁的阮玉。
那阮玉仍然低著頭,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不過,燕斟卻注意到她桌下的那雙手攥在了一起,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那細長的手指,已經微微有些發白了。
但偏偏褚良以為燕斟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因此仍然開口說著“那個人你們或許聽過,一個兇名遠揚的大魔頭,名叫殺生成仁。不久之前,南海有位龍君親自出手,與他在須蒙珠里大戰了一番,雖然有許多人看到他身隕在里面,但是太和宮內部,還是有些人并不相信他已經身死掉了,因此我進入九幽,就是為了查一查他是否假死遁世,不過,九幽之地如此大,想要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何況,還是一個生死不明的人呢”
“師、師兄”燕斟眨了眨眼睛,微微看著他“除此之外,你就沒有別的什么事情?”他擠眉弄眼的問著。
若是在往常的時候,突然聽到這種秘聞,他自然是十分感興趣的,尤其是涉及到這種聞名天下的人物,向來都是他津津樂道的,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沒看到一旁的表姐,臉色都已經微微冷了下來嗎?
他在這邊賣力的傳遞著信息,但褚良卻沒有什么反應,反而古怪的看著他“我來到這里,自然只有這一件任務,否則這段時間,也不會如此清閑了。對了燕斟,你眼睛怎么了”
“師兄!你”燕斟氣的直咬牙。
“阿斟,我累了,先去休息了!”阮玉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燕斟見了立馬在桌下踢了褚良一腳,卻只收到了對方一記疑惑的眼神。
“誒!表姐”慌亂之下燕斟叫了一聲,但是阮玉卻沒有搭理他。
微微打開房門,阮玉突然嚇了的退后了兩步,因為門口的不遠處,竟然不聲不響的站了一個人。
那人衣衫凌亂,頭發也是一副亂糟糟的模樣,身上不斷滴著水,仿佛從水潭里撈出來一般,此時,對方正站在那里,用一種毫無生氣的目光看了過來。
這個時候,屋內的褚良和燕斟也聽到了阮玉的驚呼聲,立馬沖出了屋外。
微微站在門口處,三人看著門外不遠的那道身影,都是微微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你是什么人?””
褚良皺了皺眉,一邊開口問著,一邊將阮玉擋在了身后。
見他這副模樣,原本有驚嚇的阮玉竟然微微平復了下來,她站在褚良后面,目光盯著不遠處的那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靠著女人獨有的一種直覺,阮玉眨了眨眼睛,竟然覺得眼前這道身影微微有些眼熟“你你是嚴譽?”她遲疑的叫了一聲,倒是讓一旁的兩人微微驚訝了起來!
“嚴譽?”褚良上去兩步,微微凝視著他,透過那人凌亂的頭發,到的確是有些熟悉的模樣。
“嚴譽,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疑惑的聲音在北城的一條街巷里,微微傳遞開了 ps本書,收藏、推薦、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