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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至全書完

  對絕大多數人們來說,認識干細胞,是從白血病知識的普及開始的。

  稍微有些知識的人都知道,想徹底治愈白血病只能靠骨髓移植。知識再多一些的人,又會知道,所謂的骨髓移植,移植的其實是造血干細胞。

  造血干細胞應用于血液病的治療已經很久了,毋庸置疑,它是所有重癥血液病患者的治愈希望。然而,造血干細胞移植的成功率卻非常之底。

  一個原因是配型的成功率非常低。

  很多人被電視劇所誤導,認為只要是直系親屬,其骨髓配型就一定能成功。這種認識是大錯特錯,即便是雙胞胎,配型成功的幾率也不是百分百,除非是那種一卵雙生的雙胞胎。

  在造血干細胞的引導下,醫學家們開始思考在別的地方是否還能找得到這種神奇的細胞。后來,有醫學家在外周血中成功分離出了干細胞,名曰外周血干細胞。

  外周血干細胞的發現,給廣大臨床醫生們提供了廣袤的應用空間。然而,外周血中的干細胞含量非常低,想培養出一份可以治療疾病的數量,可能要把人身上的外周血抽掉一半還要多。

  醫學家們繼續尋找。

  脂肪干細胞被發現,臍帶血干細胞成功分離,臍帶干細胞也被掌握。

  尤其是臍帶血干細胞和臍帶干細胞,由于其處于胚胎細胞階段,因此本身不具有任何抗原性,也就是說,無論是誰輸進了誰的臍帶血干細胞或是臍帶干細胞,都不會發生排斥反應。

  這兩種干細胞的成功發現,被廣大臨床醫生寄予了極大的期望,首先便是各種神經損傷型疾病。

  就像秦璐那種因為外傷而造成的脊髓神經的損傷。

  在之前,神經損傷被視為一種不可逆轉的病變,也就是說,當神經損傷發生時,損傷了的神經是無法修復的。比如小兒腦癱患者,當初或許只是一場腦膜炎,但損傷了大腦神經之后,便成了腦癱,不管長到多大,腦癱的癥狀永遠不會改變。

  但干細胞卻在這個領域中創造了諸多奇跡。

  秦璐,便是其中之一。

  干細胞在治療過程中,不光會修復那些受到了損傷的組織,它還會順便改善一下其他臟器組織的功能,這算是一種副作用,不過這副作用,卻全都是正能量。

  比如,它可以使被治療者的肝功能更加強大。

  肝臟有解酒功能,喝到肚子里的酒精會進入血液循環中,全靠肝臟分解的乙醇脫氫酶來分解酒精,所以,當肝功能更加強大的時候,這就意味著此人的酒量也會隨之上漲。

  對一般人而言,上漲幾個漲停板那是跟玩似的,少數人的反應非常強烈,酒量往上翻個一倍也沒啥稀罕的。

  而秦璐,正是得益于這種副作用,此時的酒量比起之前來,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只不過,這段時間她一直沒喝過酒,自己自然也就不知道會有這種變化。

  晚上七點鐘,兄弟姊妹們齊聚一堂。

  應秦璐的要求,這幫子有錢人坐在省城消費最高的飯店的最豪華的包廂中喝起了最低檔次的二鍋頭。

  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盞,說笑著,哄鬧著,暢飲著,不亦樂乎。

  陳光明確實是把琳達帶來了,但是跟大伙打過招呼后,陳光明借口琳達不會喝酒,在隔壁酒店開了個房間,讓琳達先回去休息了。

  沒有琳達在身邊管著,陳光明甚是囂張,誰也不服,跟誰都要擼胳膊拼一場。

  一圈挑釁走下來,陳光明的舌頭便大了。

  舌頭一大,人就控制不住的興奮,這廝拎了只酒壺,站了起來。

  “你,你們靜一靜,聽,聽兄弟我說兩句。”

  待大伙稍稍安靜了一些,陳光明離開了座位,來到了朱小君的身邊。

  “我陳光明陳老五,八年前還是個窮小子,上大學那會,要不是我炮哥,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讀完那五年大學。炮哥,這杯酒我敬你,千言萬語,都在這酒里了。”

  朱小君陪著陳光明喝了一杯。

  “畢業后,我陳老五做了名業務員,要不是我炮哥帶我一塊玩,恐怕我陳老五現在還在四處求職準備換個窩呢。而現在,我陳老五有車有房有老婆,除了差一個龜兒子之外,啥都不差了,誰給的?是我炮哥啊!”

  說著,陳光明攬住了朱小君:“炮哥,來,炸個雷子,直接干了!”

  朱小君笑道:“你還行嗎?”

  陳光明斜起了眼:“什么話!男人怎么能說不行呢?”

  一壺二兩酒,陳光明一氣喝干。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酒量也會跟著漲。

  陳光明雖然有些高,但仍舊能堅持。

  “想當初,咱們哥幾個弄了臺破伽馬刀開始創業,真是沒想到,這才幾年啊,就有了這般成就。來,兄弟姐妹們,我陳老五再敬大家一杯。”

  一杯干盡,陳光明又幽幽嘆道:“今天真是高興啊,親人們都到齊了…咦,不對啊…”

  張石趕緊上來捂嘴,可是根本來不及,陳光明還是說出了下半句話。

  “不對,不對,還少了一位,宮琳大小姐呢?她怎么沒來呢?”

  沒人提起宮琳,朱小君還能控制住自己盡量不去想她。可是,陳光明一經叫出宮琳的名字,一縷說不出是多么酸楚的感覺便直接沖進了朱小君的心靈。

  只覺得鼻子一酸,朱小君急忙把頭扭向了一側。

  “你們先喝著,我出去透個氣。”

  在眾人的驚愕中,朱小君離去了。

  “炮哥,你…我…”

  “豬頭怎么啦?失戀了么?”

  “是哦,好久沒見到了宮琳姐姐了,她跟小君哥哥之間到底發生什么了?”

  “就算是失戀,也不會這樣啊,他朱小君是什么人,可以笑看天下事的呀!”

  唯一知道內情的張石默默地自飲了一杯,沉聲解答道:“宮琳她去世了,才的事,到今天也不過一個禮拜。”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秦璐站了起來,推開了身邊要攙扶的溫柔和胡恩球。

  “我一個人去,這個時候,除了我,你們都不合適勸說他。”

  飯店的后院緊挨著一個人工湖畔,秦璐在那里找到了朱小君。

  “你還好嗎?”

  “我沒事,一時心塞,出來透透風,現在好多了。”

  “抽煙不?”秦璐出來的時候,特意為朱小君帶了一包煙。

  “謝謝啊,就覺得缺點什么,原來是忘帶煙出來了。”

  點上了煙,朱小君又道:“宮琳活著的時候,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就從來不擔心沒煙抽。”

  “跟我說說她吧。”

  若是宮琳沒走,朱小君是斷然不會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向秦璐透露半個字的,但宮琳的突然離去,讓朱小君的思想發生了轉變。

  他喜歡宮琳,他愛著宮琳,這份感情沒什么可丟臉的,沒必要掖著藏著,哪怕就是當著劉燕的面,他也不愿意再回避這份感情。

  于是,朱小君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憶起他跟宮琳的點點滴滴。

  “你說,她是不是傻啊,為什么要躲著我不見我,要不然,我是有機會把她的病給治好的呀!”

  “她不是不想見你,她只是不愿意被你看到了她的憔悴。”

  “我知道…”朱小君重重地嘆了口氣:“我一直很自責,我為什么不能早一點想到呢?”

  “你是人,不是神。”

  “是啊,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這種先知先覺的超能力,可是,這句話我已經對自己說了無數遍,仍舊無法平復我心中的內疚。”

  “不是內疚,小君,是遺憾。”

  “遺憾…”

  “你沒有對不起過宮琳,正相反,這個苦命的女人因為有了你,她的生活才充滿了色彩。”

  “我沒有對不起過她…”朱小君呢喃著。

  “小君,人已離去,再怎么傷悲也無法讓時光倒流,不管是內疚還是遺憾,你唯一要做到的是善待自己,這樣,才是天堂之上的宮琳所希望看到的。”

  “我懂!”

  “回去吧,外面溫度太高,你看,你襯衫都濕透了。”

  “好吧。”

  再回到房間,氣氛也不可能立時改變,這倒不完全是朱小君的原因,在座的每一位跟宮琳都很相熟,她的突然離去的消息,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有著程度不同的影響。

  喝悶酒,絕對不是這哥幾個的強項,陳光明很快就繳了械,四蛋跟混球對飲了幾杯之后也掛起了免戰牌。

  溫柔和陸峰兩口子惦記著家中的小饅頭,且溫柔還大著肚子,不適合熬夜,于是便打了聲招呼,提前離開了。

  張石借口要把陳光明送到酒店去,也先撤了,同時帶走了四蛋和混球。

  房間里只剩下了朱小君和秦璐。

  “秦老大,說來說去,還是咱倆最鐵…來,你一個我兩個,咱哥倆不把這些酒拼完就不回去。”朱小君四下尋找,把剩下的酒全都拿到了面前。

  要是按照平常狀態,莫說朱小君以二對一跟秦璐喝,就算是三對一四對一,秦璐也不是朱小君的對手。

  但是,秦璐因為使用了大量的干細胞,此時的肝功能正處于超強狀態,而朱小君卻因為心情或多或少影響了狀態,此消彼漲,在酒量上居然打成了個平手。

  待把剩下的酒全部打掃干凈后,這二人都有了不淺的酒意。然而仍舊是意猶未盡,朱小君又要了一箱啤酒。

  “秦老大,你現在都能自個上下樓了,這就算是痊愈了,不再是個病人了,你有沒有想過,將來要做些什么呢?”

  “你管我呀。”

  “我當然要管你,我不管你誰管你呀。”

  “那你打算怎么管我?”

  “你要是想當官,我就去找趙世宏,他那兒正缺人手,我跟他打聲招呼,保管給你安排地妥妥的,至少也得是個正科級干部。”

  “當官?嗯我才不想當官呢。”

  “那你就下海從商,奇江醫療歡迎秦老大歸隊。”

  “跟你混?那還能分得清誰是老大呀。”

  “不跟我混也行,就產業園區那些公司,我給你挑一個,隨便當個副總什么的,我看他們誰敢說聲不字。”

  “我不是經商那塊料。”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呀,還是想當警察。”

  “切,嘻嘻,當個小警察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也不打算懂,我就聽你秦老大最后一句話,是不是真想當警察?”

  “廢話。”

  “好,包在我朱小君身上,我要是不能讓你重新穿上那身衣服,我就跟你姓。”

  “跟我姓?你美得不行了是吧?這秦姓是隨便哪個就能姓的嗎?”

  “切,哥們還不稀罕哩,姓朱多偉大,那可是帝王之姓啊!”

  “要說帝王之姓,我們老秦家那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個啊!”

  兩人大著舌頭,東侃西拉,一箱啤酒也眼看著喝了個差不多。

  酒意更濃了,朱小君甚至有了些醉意。

  “不喝了,豬頭,時候不早了,咱們該走了。”

  “走…走就走…”

  朱小君站起身來,邁開了腿,卻明顯地一打晃。

  秦璐趕緊攙住了。

  一個是醉的走不穩,另一個是腿腳原本就怎么利索同時也有酒意而走不穩,總之是兩個人相互攙扶,共同踉蹌。

  “豬頭,你真的能讓我重新當上警察么?”

  “都…說了,包,包在我身上。”

  “那他們要是追問我那半年都去了哪兒,咱們該怎么回答呢?”

  “就說…就說…”

  “就說什么呀?”

  “就特么地實話實說唄。”

  “實話實說呀,那咱倆還不是要被人家當成了瘋子了呀。”

  “瘋子就瘋子,誰怕誰呀,大不了老子滾去美國。”

  “你滾去美國了,那我怎么辦呀?”

  “跟我一塊滾過去唄,就憑哥們現在的基礎,到了美國…”

  “到了美國能怎樣,不還是當不了警察嗎?再說,老娘也不想當美帝國主義的走狗。”

  朱小君突然站住了,直勾勾地看著秦璐:“要不,咱們…”

  “你說啥?”

  “嘿嘿嘿,我啥也沒說。”

  “我去。”

  “秦老大,我想唱歌。”

  “撒尿啊,這可是大街哦,你現在已經…”

  “我是說真的,真的唱歌。”

  “那你就唱唄。”

  “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

  省城號稱四大火爐之一,來到了三伏天的時候,熱得能讓人發瘋。

  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宿舍里沒有空調,兄弟們只能把大盆大盆的冷水往身上澆,然后靠著電風扇勉強入睡。

  現在條件好了,走到哪都有空調,反倒覺得這三伏天不過如此。

  但前提是絕對不能呆在室外。

  可是,趙世宏卻偏偏約了朱小君去爬山。

  能不去嗎?或者是等哪個下雨天再去呢?

  可趙世宏的回答卻無比堅決:必須去!就算外面的氣溫升到了六十度,你也必須準時到達指定的地點。

  如此蹊蹺,必有隱情!

  那就去唄!

  這一去,光是車程就走了一個多小時。

  在距離產業園區大約有七八十公里的一片不知名的山丘前,趙世宏停下了車子。

  “沿著這條小路上山,山上有個石頭亭子,你就在那兒等著吧,會有人來找你的。”

  “這么神秘?”朱小君拉開了車門,但沒著急下車:“是什么人?”

  “你見到了也就知道了。”

  “不說是吧?”朱小君嘿嘿一笑,把車門打開了:“不說那咱么倆就一塊受熱。”

  “不是我故意不說,也不是我不能說,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你老哥就跟兄弟忽悠吧。”

  “你還真錯了,我真不是在忽悠你,昨天我就來過這兒一次,對方是什么人沒明說,但我能感覺得到,他們肯定是特殊部門的人。”

  “既然你都見過他們了,為什么不陪我一塊上去?”

  “單獨約見,這是他們的規矩,我不敢亂來。”

  “好吧!”朱小君將腿伸了出去。

  “談完之后,原路返回,我還在這兒等你。”

  山間的氣溫也不低,但比起城里還是舒服了很多。

  在空調環境下呆久了,身體最缺乏新鮮空氣,朱小君走在山間小道上,雖然熱出了一身汗,但感覺卻是非常愜意。

  山并不算太高,走了半個多小時,也就來到了山頂,樹林中,果真有一座石質涼亭。

  信步邁進了石亭,定眼一看,喜上心頭,那石亭里的石凳旁邊,居然放著一箱礦泉水。

  朱小君毫不客氣,拎出了一瓶,打開了瓶蓋,一口氣干掉了半瓶。

  “如果,我是你的敵人,現在你已經中毒身亡了。”身后,一個低沉的但中氣又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么可能?”朱小君轉過身。

  “為什么不可能?”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朱小君的面前。

  “趙世宏是不會害我的。”

  “你就那么信任他?”中年男人做了手勢,示意朱小君可以坐下來說話。

  “當然,趙世宏是個大孝子,而我當年在手術臺上救了他母親一命,就憑這一點,趙世宏就不會做出半點對不住我的事。”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那么,你能像信任趙世宏一樣信任我嗎?”

  朱小君笑了:“我連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來有準備哪里去都不知道,你說我怎么信任你呀!”

  中年男人也笑了:“我和你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也姓朱。”說著,遞給了朱小君一張名片。

  “東江實業副總經理,朱槿然…”朱小君有些迷惑了:“你這是要跟我談生意么?”

  朱槿然笑道:“如果僅僅是談生意,用得著這樣做嗎?”

  朱小君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

  “這張名片只是個幌子,因為我并不想在你面前說半句假話,可是,我又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名字,明白了嗎?”

  朱小君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說除了你也姓朱是真的,這東江實業副總經理以及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可以這么說。”

  朱小君陡然緊張了:“你找我來有何貴干?”

  朱槿然帶著濃濃的笑意回答道:“跟你談筆大生意!”

  “我只是一名商人,你們做的事,我不懂,幫不上你什么。”

  “聽你這么說,你是很了解我們嘍?”

  “哦,不,不…”朱小君急忙擺手:“一點都不了解,所有的都是道聽途說。”

  朱槿然呵呵笑了:“你不必緊張,我也是受人之托,來跟你聊聊天而已。”

  “聊天?”朱小君更加愕然。

  “嗯,就是聊天,聊聊你的過去,再聊聊你的未來,當然,我最想跟你聊的是你的朋友,比如502所的秦宏遠。”

  朱小君陡然一驚,心忖果真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

  當初‘秦宏遠’鋌而走險劫持了腫瘤年會的專家們,朱小君僥幸戰勝了他,事件結束后,居然沒有人做后續原因調查,當時的理解是‘秦宏遠’當權特殊部門,相關部門需要刻意淡化影響而選擇了不了了之。

  但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你說的那位秦宏遠,他并不是我的朋友。”朱小君避重就輕回應了一句,此時,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所以必須謹慎作答。

  “哦,那我們換個人,溫慶良怎么樣,他應該是你的朋友吧?”

  朱小君腦子轉得飛快,看來,對方已經完全掌握了秦宏遠溫慶良他們的真實身份,繞是決計繞不過去的了,避而不談也不是一個好的策略,朱小君咬了咬牙,決定以進為退,說不準就能把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內情給逼出來。

  “如果我要是說我跟溫慶良也不是朋友的話,想必你會繼續提到了謝偉,對么?”

  朱槿然笑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對我充滿了敵意。”

  “沒錯,在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之前,我當然要提防著你。”

  朱槿然卻很放松:“這很正常,否則的話,你朱小君活不到現在。”

  朱小君深吸了口氣,然后凝視著對方:“你約我到這兒來,顯然不只是想跟我聊聊天,既然你對我那么了解,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朱槿然呵呵笑了:“剛才不是說過了么,想跟你做筆大生意。”

  朱小君突然笑了起來:“用你所掌握的秘密來跟我交換利益?”

  “既然是秘密,那么它就應該永遠被封存起來,怎么能拿來做交換呢?”朱槿然說著,很放松地站了起來,舒緩了一下肢體,居然對朱小君一點防備都沒有。

  朱槿然的這種肢體動作,很明白地告訴了朱小君,他絕對不是帶著敵意來的,要不然,就憑著朱小君的能耐,管他朱槿然的本事有多大,他都可以在秒秒鐘廢掉了此人。

  “既然你說了是秘密就要封存,那么你為什么還要提及此事呢?”

  朱槿然將身子舒展舒服了,重新坐了下來:“因為我還有幾件事一直沒能搞明白。”

  “好吧,我說過我信任趙世宏,既然是他把我帶給你的,那么我只好選擇信任你。你問吧,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朱槿然笑著點了點頭:“第一個問題,當初秦宏遠帶著你和秦璐一塊對付的勢力,到底是個怎樣的組織?”

  朱小君深吸了口氣,然后又緩緩地吐出來:“我說了,你能相信嗎?”

  “你說過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是真是的,我當然會相信。”

  “他們是三十二年前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人。”

  朱槿然微微一怔,眉頭緊鎖復又舒展開來:“果然如此!這么說,秦宏遠本人也是穿越而來的人了?”

  朱小君點了點頭。

  “匪夷所思,但又不得不信,因為你的答案跟我們做出的推測是完全符合的。”

  “說實話,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這也是我為什么要死守這個秘密的原因,說出去了,只怕所有人都會把我當成瘋子。”

  朱槿然微微頷首:“可以理解。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為什么不把秦宏遠留下來,而是設了個圈套將他一槍斃命。”

  “你剛才提起過一個人,叫秦璐的。”

  “是的,彭州市局刑偵隊的一名副中隊長,在進入警界之前,她是一名優秀的特種兵。”

  “她同時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一點我也很清楚。”

  “秦璐的父母都是被這個假秦宏遠給害死的,還有她的外婆外公,也是被這位假秦宏遠給逼死的,如果我留下了這個假秦宏遠的一條命,那么秦璐還能活下去嗎?”

  “這么說,倒也是合情合理。”

  “我知道,一個活口都不留,萬一將來有人追查,我是有口難辯,但我別無選擇。”

  “嗯,這符合你朱小君的性格。好,我的第三個問題出來了,在擊斃假秦宏遠之后,這件案子算是結束了,可是你卻不見了,能告訴我,那段時間你去了哪里了嗎?”

  “異界半年游。”朱小君笑著應道。

  朱槿然愣了下:“為什么要去那邊?”

  “為了保命啊!人家把一個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的高爆手環套在了我的手腕上,就算是截肢,也無法破解,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那邊轉一圈,碰碰運氣。”

  “那邊的科技很發達?尤其是在醫學上?”

  朱小君點頭應道:“我不知道原因,但結果卻是如此,那邊的時代比咱們早了五十年。”

  “好吧,謝謝你解開了我心中的所有謎團。朱小君,想知道我們對你的評價么?”

  朱小君笑道:“我要是說不想知道,那多煞風景呀。”

  “你很棒!”

  “謝謝,這個評價不算過分。”

  “但我們希望接下來你會更棒!”

  “我一定會努力。”

  “會離開咱們的祖國嗎?”

  “你猶豫了!”

  “從情感上講,我沒有任何可猶豫的,我朱小君生在這片土地上,長在這片土地上,我找不出任何理由能說服自己要離開這片土地。但是,在理智上,我卻不得不猶豫。”

  “我懂,謝謝你對我說了真心話。”

  “我也謝謝你能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

  朱槿然笑了笑:“最后一句話,也是我最后一個問題,如果為了祖國的利益,你還會像之前那樣不顧及個人安危么?”

  朱小君沉默了。

  當初他之所以會跟金帝國的那批穿越者死磕到底,并非是因為什么祖國利益,更不是奔著英雄二字去的,那只不過是因為躲不掉而必須面對,若是客觀評價的話,他朱小君無非就是在各種誘惑面前挺住了,在一次次生死威脅面前沒塌腰,僅此而已。

  但現在朱槿然提出了為國家利益而不顧個人安危的假設,對朱小君來說,這個假設,是他從來未有思考的問題。

  “這是件大事情,雖然我點點頭很容易,但是我并不想這么做。我朱小君小事面前不靠譜,但在大事面前絕不含糊,說出的話比板上釘釘更牢固,所以,我需要時間來好好地思考一下。”

  “你需要多長時間呢?”

  “或許一年,或許好多年,也或許就在下一秒鐘。”

  “你的意思是說在這個問題處于假設狀態中的時候,你很難做出明確答案,但萬一假設成了現實,你將會在分秒鐘做出決定,對嗎?”

  “人啊,在沒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會瞻前想后的,但事情一出來,他就沒了當初的各種顧慮,越是在大事面前,越是能顯現出一個人的本性,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朱槿然笑道:“我完全認同這個理論。”

  “就拿我來說,在假設面前,我會考慮很多,我的公司,我的員工,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但假設一旦成了真實,或許這些因素都會被拋之腦后了。說吧,你們打算讓我做些什么?”

  朱槿然搖了搖頭:“都說了,這僅僅是一個假設的問題。”

  朱小君盯著對方:“別跟我兜彎子了…不怕賊下手,就怕賊惦記著,我現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這句話來表達。”

  朱槿然撫掌大笑。

  “好吧,那我就利利索索地下手好了。朱小君,我們想請你做的事情就是全力以赴經營好你的奇江醫療,把你帶過來的那些醫療技術抓緊落地開花。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們,永遠不離開祖國。”

  朱小君聳了聳肩:“我倒是想,可就是有人總給我使絆。”

  朱槿然為自己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你以為我找你只是跟你閑聊那些匪夷所思的案件的么?我剛才很明確地告訴過你,我是受人所托,你不記得了?”

  朱小君一拍腦門,然后指了指天空:“你是受他所托?”

  朱槿然帶著微笑點了點頭。

  跟朱槿然見過面不過三天,醫療界中便傳出了一則重磅消息,孟老爺子門下的一位掛名弟子,同時也是申海響當當一塊醫學招牌曹學韜院士被緊急調去了天京任職。

  又過了三天,從天京那邊傳出來一個小道消息,說曹學韜的職務雖然是那個什么什么委的副主任,但上面說了,跟醫療衛生相關的工作,全由曹副主任來負責,向上無需對主任匯報。

  伴隨這條小道消息的還有一則官方信息,一個月之內出臺關于開展兩個細胞臨床應用的管理規范意見征求稿。

  終于回歸到正確路線上來了!

  趙世宏的消息也很靈通,雖然并非是醫療圈中的人,但畢竟管著那么大一個醫療產業園,消息來源并不比朱小君差多少。

  “恭喜你啊,小君,你終于贏了。”在得知了這個信息后,趙世宏也是按捺不住的興奮,趕到了朱小君的辦公室,一進門便向朱小君發出了賀喜。

  朱小君連忙叫來助理給趙世宏沖了杯咖啡:“都說這咖啡不錯,你來嘗嘗,要是覺得好,把這一罐全都帶走吧。”

  趙世宏用小勺嘗了一口:“確實不錯啊,怎么,你還沒學會喝咖啡?”

  “說實話,洋人的玩意,包括洋餐洋裝什么的,我都不太習慣。”

  “那這以后你的事業要在全球各地開展,你怎么適應啊?”

  朱小君聳了聳肩:“我可不是個工作狂,弟兄們能應付過來的事就讓弟兄們去應付,非得我出面的話…咱就自帶廚師,呵呵,謝謝你的提醒啊,還別說,我真的得找個好廚師,天天在外面吃,吃得都上火了。”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件事來,小君,你大媽一直念叨著你,讓我把你接到家里去,她要給你做點家鄉的口味,怎么著,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隨了老人家的心愿了唄?”

  “面筋湯,烙饃,紅燒蝸牛,再弄上一碟椒鹽辣椒…呃,額,我繳械投降,今晚必須去。”

  說完了私事,自然得嘮叨兩句公事。

  趙世宏和朱小君討論起主管部門負責人更換之后對醫療產業的影響會是怎樣。對曹學韜這個人,朱小君并不熟悉,只是在得知消息后從孟老爺子那邊了解了一些。

  “曹院士就是搞免疫出身的,他對白介素II的研究在國內外都有相當的影響力,而我們做細胞,尤其是免疫細胞,那是絕對離不開白介素II的,換句話說,曹院士絕對是一個內行,對國內兩個細胞領域的亂局以及困局,一定看的比誰都清楚,所以,我對他很有信心。”

  “我也聽說了一些消息,有人說,曹院士是上一屆主管領導力薦接班的人,只是被部門合并的事情給耽誤了,現在他****了,一定會做出改變的。”

  “新官上任,怎么著也得燒上幾把火是吧,不過說實話,曹院士接手的這一爛攤子也確實難搞,對下面你不放權,各家醫院真的是很難,你若是放了權,那么整個行業保管就會立馬胡來。”

  趙世宏笑了:“這可不是你醫療行業的專利吶,全國任何一個行業,都是這副鬼樣子。咱們國人做事,根本不去論證該不該做,只要看到了別人賺錢,那肯定是一窩蜂地往上涌。”

  “唉…位卑言微啊,老哥,這些事咱們還是別燒咱們自己的腦細胞了,按朱槿然對我的要求,我只管把奇江醫療做好,把手上的那些技術全都落了地,其他的,愛咋咋地。”

  趙世宏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站了起來,順便把那罐咖啡拎在了手上:“我走了,晚上別忘了哦!”

  朱小君起身相送:“什么都能忘,就是這吃好的事情絕對不敢忘。下午下班,我搭你的順風車,吃飽喝足了,再讓公司的車來接我。”

  剛送走趙世宏,前臺的小姑娘便打來了座機電話,說是有兩名記者想要采訪朱小君。

  不是說好了所有的采訪都由張石來對付嗎?

  前臺小姑娘很委屈,說那倆記者跟朱小君有過協約,有權利單獨采訪朱小君。

  草,肯定是那幾個曾經找來的一塊鬧事的記者托。

  做人得講誠信,是不?

  再說,要是那兩位無冕之王一個不高興把朱小君找他們做托的事情給捅出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不情愿,但朱小君還是捏著鼻子答應了那兩位記者。

  “朱總,恭喜,恭喜啊!”那倆記者一進門,倒也不覺得生分,直接向朱小君道起喜來:“我們都以為您已經罷兵了,可沒想到…”

  朱小君擺了擺手,打斷了那兩名記者的恭維:“看破不說破…兩位兄弟…是不?”

  倆記者訕笑著坐了下來,其中一個微胖界代表附和道:“朱總批評的對,看破不說破,呵呵,是應該做到看破不說破啊!”

  朱小君隨手從柜子中拿出了兩條大中華,甩給了這哥倆:“我記得你們倆都抽煙的,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懶得給你們發煙。”

  有便宜不賺那是傻蛋,倆記者趕緊陪著笑收起了煙。

  “朱總,我們這次來呢…”

  朱小君又擺起了手:“采訪啊?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這采訪的事情,你們直接找張石,他就等于我,只要是他說的話,我都認。”

  微胖界代表陪笑道:“不是啦,朱總,我們是想跟您聊聊,看看您有沒有出本自傳的想法?”

  “出自傳?”朱小君皺了皺眉頭。

  “是啊,朱總,您已經是一名非常成功的企業家科學家了,把您的事跡整理出來,寫成書,這樣才能更好更多地感染年輕人,這是勵志一代人的善事啊!”

  另一個體型略瘦的哥們接著道:“朱總一心向善,我們都知道了,您秘密地捐助了好多貧苦家庭的孩子,可朱總想過沒有,這些孩子們不光需要物質層面的幫助,他們更需要精神層面的激勵啊!”

  “嗯,有些道理。”朱小君微微瞇眼,做思考狀:“可是,由誰來執筆呢?說實話,你們兩位哥們的文筆…寫篇新聞稿還成,要是寫傳記…”

  朱小君的言語之間,很明顯是看不上這倆記者哥們的文筆的。那倆哥們聽了這等意思,倒也不著急,笑瞇瞇地回應了朱小君:“我們哥倆寫這種傳記確實差了一些,尤其是我們對醫學專業知識上還欠缺很多,寫出來的段落,肯定入不了朱總您的法眼。”

  朱小君覺得剛才對對方的直接打擊有些不太合適,因此主動給了那哥倆一個臺階:“我這也是推斷,也說不準你們下點功夫還就能寫出不錯的傳記呢。”

  微胖界記者道:“朱總就算高看兄弟一眼,這重任也是萬萬不敢擔當。事實上,我們已經為朱總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哦,是嗎?”

  “這個人對朱總您很是仰慕,他原本是名腫瘤專業的醫生,后來出于對文學的喜愛,在網上寫了上百萬字的網文。我看過他的文章,文筆方面很是不錯…”

  朱小君笑了:“你先悠著點,別把人家吹上了天,萬一掉下來了,那不就成慘案了?”

  微胖界記者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朱總有時間的話可以到網上看看他的文。”

  “他筆名叫什么?”

  “珠江老煙!”

  朱小君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一聽到這名字,差一點就噴了。

  “那個撲街呀!”

  微胖界記者有些尷尬了:“那,那啥,那是因為老煙這哥們寫的文不太那啥…”

  朱小君呵呵笑道:“行了,不用多解釋,我跟這哥們也不算是生人,小一年前就打過交道,我苦口婆心對他講,這碼網文啊,得有人捧才行,要不然的話,能有幾個人看到你的文呢?”

  倆記者附和著:“是啊,朱總說的對。”

  “可他怎么回我的?說他不差錢,碼字寫書就憑一興趣,自己開心就好了。我去,老子把熱臉貼到人家的冷屁股上去了。”

  略瘦一些的記者道:“還有這種事?這個死老煙,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朱小君擺了擺手:“話也不能這么說,有個性的人,我一向都很欣賞,等過段時間我閑下來了,說不準會去找他喝酒哩。不過啊,這寫自傳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微胖界記者道:“要不,咱換一命執筆?”

  朱小君搖了搖頭:“我不是嫌棄人家的水平不夠,而是我確實提不起這種興趣。好吧,你們兩位也都是老朋友了,今天我給你們倆吃個定心丸,假若哪一天我心血來潮,又突然想弄本自傳了,就一定找你們哥倆。”

  倆記者略顯失望,但在朱小君面前,他們又不敢貿然進行再說服,只得把念頭給壓抑住了。

  “那,好吧,朱總日理萬機,我們哥倆就不多打攪了。”

  倆記者前腳剛走,前臺小姑娘又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有一個叫劉燕的人來找他。

  朱小君慌不迭下樓迎接。

  “燕兒,你怎么來了?”

  “我就不能來么?”

  “我是說,你怎么不打個電話先。”

  劉燕嘆了口氣,從坤包中拿出了手機:“喏,你要是能開得了機,我跟你姓朱。”

  朱小君從劉燕手中接過了手機,同時嘟囔道:“婦隨夫姓,你早晚不還是姓朱啊。”

  劉燕看著朱小君把那部手機擺弄來擺弄去,一時沒能忍住,說了實情:“別瞎忙活了,手機被水泡了,唉,你說現在科技都這么發達了,怎么就沒人能弄出一步防水手機呢?”

  朱小君隨即借用前臺的電話,叫來了施啟海,掏出了一沓大鈔:“去跑一趟,給你嫂子買部新手機來。”說完,轉而又向劉燕問道:“蘋果?還是?”

  劉燕小嘴一撅:“我想要華為,那一種,叫什么保時捷版的。”

  施啟海應道:“我知道了,嫂子你先上樓,最多半個小時。”

  來到了朱小君的辦公室,劉燕這才說了她來的目的。

  “小君,我想把保奇地產給賣了…”

  朱小君陡然一驚:“你說什么?干嘛要賣呢?”

  劉燕輕嘆了一聲:“一來是因為我實在不是那塊料,二來,吳院長跟我說了,舅媽的治療最好到省城這邊來,我就是想多有些時間陪陪舅媽。”

  朱小君思考了片刻:“保奇地產是呂叔畢生的心血,堅決不能賣給外人。”

  劉燕笑嘻嘻回應道:“所以啊,我這不是找你來了嗎?”

  “我?”朱小君搖了搖頭:“我只做醫療產業,別的行業是絕對不會涉足的。”

  “你不買,那我就賣給別人好了。”

  “我都說了,那是呂叔用生命換來的產業,絕對不能賣給別人的。”

  劉燕的小嘴撅得更高了:“給你你又不要,想賣你又不讓,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再去打理公司了。”

  朱小君只能苦笑。

  十幾二十年前,做地產生意絕對是一個暴利行業,那時候,ZF尚未嘗到賣地的甜頭,地價無比便宜不說,還少有問津者。拿彭州來說,呂保奇做的第一個房產項目,地價折算到銷售價格中只有三四百塊,基建成本也不高,混轉結構的七層樓,算下來一平米也不過兩百多不到三百,那時候的房價雖然只有勉強的四位數,但是計算下來的利潤率卻有百分之三十之多,甚至可以達到百分之四十。

  現在的地產售價雖然上去了,可絕大部分都是買地成本,折算出來的毛利率能達到百分之二十,那就已經是非常高的利潤了,這其中,還要再把資金拆借成本加進去,最后實得利潤,可能連百分之十都不到。

  也就是說,相比朱小君專攻的醫療產業,房地產項目只能算是個雞肋。

  “好吧,你就安心地陪你舅媽吧,保奇地產的事情,我好好想想再說吧。”

  這時,施啟海買了手機回來了。

  劉燕很是開心地換好了手機卡,然后瀟灑一轉身:“走了!”

  “走了?這就走了?”

  “嗯哪,姐約了人逛街。”劉燕說著,人已經到了門口。

  “你約了誰?”朱小君在身后追問。

  “秦璐秦老大!”劉燕的人已經不見了影子,只留下了歡快的聲音。

  一晃又是小半年,轉眼間,又是一個寒冬。

  寒冬不光意味著寒冷和冰雪,它同時也在時時提醒著人們,過去的一年就要結束了,新的一年即將來臨。

  西洋人的圣誕節剛過,奇江醫療就得到了一個喜訊,他們的掌舵人朱小君先生登上了時代周刊的封面。

  做為全球影響力最大的一本雜志,時代周刊對朱小君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撰稿人在整篇文章中,及人類之極限,似乎要把所有的贊美辭藻全都用在朱小君身上。

  同一天,紅鯡魚雜志發表了當年度全球未上市公司百強企業排行榜,奇江醫療無可爭議地榮登榜首。只不過,在介紹奇江醫療這家公司的時候,紅鯡魚雜志的主編用盡了帶有遺憾意思的詞語。

  只因為,就在一周前,朱小君攜奇江醫療高管團隊在華爾街舉辦了一場路演,在這場路演中,朱小君明確了奇江醫療的發展方向。

  第一,堅決不融資。

  第二,堅決不上市。

  當時,眾多華爾街資深金融家都驚呼出這個單詞來,就連白宮代表也私下里向朱小君詢求原因。

  朱小君當時很有逼格地回答說:“奇江醫療的未來方向一定是致力于人類健康事業,這是一個崇高的事業,它不允許我們過多地考慮利益問題,而融資或是上市,都會影響到企業的專注性,所以,我們決定,不管未來發生了什么,我們絕不會融資,更不會上市。”

  又有人問道:“一個非公眾化不透明公司,在拓展全球市場的時候,勢必會受到某種程度的負面影響,不知道朱總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朱小君聳了聳肩:“哪個國家不開門,或是對我們有所顧忌,那我們就不去那兒拓展業務嘍,無所謂,怎么樣都是這三個字,無所謂。”

  張石當時在一旁很得瑟地補充道:“想引進我們奇江醫療的技術,我們還得事先評估呢,像你們所擔心的那些因素,呵呵,那可都是我們評估的項目,感覺不好那就直接說拜拜,有啥好猶豫的呢?”

  路演之后,國內媒體一片歡呼。

  是啊,好久好久沒見過這么霸氣的企業了,而今天以如此霸氣的姿態展現于世人面前的是咱們自己家的企業,國人能不興奮嗎?

  圣誕節過去沒幾天,便是陽歷新年。

  新年新氣象,對奇江醫療的員工來說,這個新氣象更為強烈,因為朱小君又給大家加了工資。

  工資加的幅度并不大,也就是人均五千塊,外帶一部嶄新的保時捷版手機。

  幸福感爆棚的員工們顧不得張石的再三勸阻,偷偷地在網上盡情地曬了出來。

  新年第二天,朱小君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趙世宏打電話來說,他被選作了市政協委員,而且很大可能性會被選作省政協委員甚至是全國政協委員。

  雖然對當官并沒有多大的興趣,但這個結果也是整個社會的一種認可,朱小君還是把它當成了一件喜事。

  喜事一來,總得有個說法,在張石的建議下,朱小君手機一拿,開始在企業微信群中發起了紅包。

  剛好是小長假,所有員工在家里也顧不上吃飯睡覺了,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抱著手機搶紅包,這一搶,就是一個多小時。

  等到紅包雨結束了,眾人開始曬戰國,最高的一個小姑娘人品大爆炸,居然搶了兩千多塊。

  也就是這一天的傍晚,小溫柔產下了一個七斤四兩的胖小子。

  在醫院,秦璐和劉燕都開心地不要不要的,爭著搶著要做這個胖小子的干娘。

  最后相互妥協,秦璐成了胖小子的大干娘,而劉燕成了小干娘。

  可干娘畢竟只是干娘,孩子說到底還是人家溫柔的,抱不夠,親不夠,可最終也只能還給人家溫柔。

  熱鬧完了,秦璐和劉燕出了醫院,各有心事地在街上逛蕩。

  此時,朱小君在省城置辦了數套相連的別墅,秦璐也好,劉燕也罷,包括朱小君的父母以及劉燕的舅媽,都算是住在了一塊。

  而這段時間,劉燕和秦璐也相處地像新姐妹一般。

  “璐姐,還在猶豫呢?”

  “嗯?嗯。”

  這姐妹倆一邊閑逛一邊說著外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指望他主動?”

  “嗯,嗯?”

  “其實,你比我更了解他。璐姐,只要你開口,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說不的。”

  “你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你。”

  “那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呀,我舅媽都能看出來,咯咯咯。”

  “燕兒…”

  “說,干嘛吞吞吐吐的。”

  “我…你…”

  “我都跟你說的那么明白了,你怎么還…”

  “唉…可是我…”

  “璐姐,幸福是自己爭取來的。”

  “我知道。”

  “你看人家溫柔。”

  “是啊。”

  “可你怎么連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呢?”

  “他一直把我當哥們呀!”

  “好吧,你不說我去說,這總行了吧。”

  “哦,不,燕兒…”

  “別婆婆媽媽的了,就這么定了!”

  就在這姐妹倆邊走邊聊的時候,朱小君、張石、謝偉、胡恩球、陳光明、趙一航等幾個狐朋狗友正聚在一起拼酒。

  喝的興奮自然話就多,不知道是誰提到了福布斯富豪榜的事情。

  “那個榜呀,不看也罷,居然沒把咱炮哥排進去,真是瞎了眼了。”陳光明一仰脖子,跟張石炸了個雷子。

  張石毫不示弱,一壺二兩,一飲而盡:“草,咱們要是上市了,就你陳老五的股份,也比那誰誰的資產多好多。”

  謝偉迅速估算道:“咱們要是不拆分,整體上市的話,我估計,咱們的市值會比前十名公司的總和還要多。”

  朱小君長嘆一聲,端著酒壺站了起來。

  “你們啊,真是不懂事,還在較真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上市就那么好玩么?要真上了市,你張石手上的股分敢賣么?你謝偉的股票敢拋么?是吧…還有,要是成了公眾公司,就咱們這樣的生活狀態,還能繼續么?兄弟們啊,做人要低調,只有低調了,才能做到真正的奢華!”

  眾人一并笑開了。

  “說得對,說得好,低調最安全,至少做個大保健不會被人盯!”

  “喝酒吧,兄弟們,上個屁市啊,不上市咱們都是小老板,等上了市,就全都變成打工仔嘍!”

  “隨便你們怎么說,我陳老五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小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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