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暗流涌動
對于和陳倩的糾葛，陳學謙也很難說清楚。
很多時候陳學謙一度以為他們之間有著一種無需說明的默契，但事實又證明這種默契幾乎不堪一擊。
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陳倩最終都沒有任何說明的就放棄了這種默契。
當初她問陳學謙：你去了金陵還會記得我么？
如今言猶在耳，她卻已經投入別人的懷抱。這對于陳學謙可以說是一種打擊。只是一直以來陳學謙都不愿正視。
當然，陳學謙也不會做出什么爭風吃醋的事情來，說到底，對于陳倩的離去，其實他早已接受。
甚至可以說，對于這個結局的出現，少不了他似有若無的推波助瀾。
陳學謙始終對這段感情缺乏信心，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說服自己去嘗試這段感情。
顧清影看著陳學謙略有些茫然的神情，有些心疼的伸出手緊緊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么會出現在正陽這個小地方？”
顧清影突然說起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話題。
陳學謙聞言卻是精神一震，他確實很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在大學時談了一場戀愛，那是我的初戀。我幾乎把自己所有最美好的都投入了這段戀情。然而·······”
說到這里顧清影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來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片刻之后他才繼續說道：“然而這段感情的結束卻很慘淡，那時的我心如死灰，對生活失去了所以希望，于是我就悄悄的來到了正陽，沒曾想卻在這里遇見了你。”
陳學謙聽得出來，這中間定然還有著許多刻骨銘心的記憶。一段初戀原本對一個人就是一份難以忘懷的記憶，更遑論還是這種歷經風雨的。
顧清影說完，微微仰著頭，貝齒輕咬著上唇，很努力的平復著情緒。許久，她才轉過頭來對陳學謙歉然一笑：“和你提這個事情是想告訴你，如果喜歡一個女孩，就一定要善待對方，要知道每一段初戀都是足堪珍貴的。”
陳學謙點了點頭，又無聲的嘆了口氣。
初戀嗎？或許自己還沒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初戀吧。
“不然我們一起去找陳倩玩吧，她不是去你家找過你嗎？”顧清影突然提議道。
陳學謙考慮一下，轉頭問顧清影：“你坐過摩托車么？”
顧清影一臉茫然的看向他！
十分鐘后，陳爸爸的門市前。顧清影看著眼前的一輛春蘭摩托，又看著一臉信心滿滿的陳學謙，情不自禁的滿是嫌棄的搖著頭。
“不要！”
按理說陳學謙開汽車也沒有證駕駛，摩托車無證駕駛似乎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可是顧清影對于乘坐陳學謙開得摩托車卻反應格外激烈的拒絕。。
即便陳學謙使出自己舌燦蓮花的本事，嘗試著說服顧清影，但顧清影卻像是鐵了心一般，堅決不肯上當，無論他怎么忽悠就是搖頭。
磨了半天，陳爸談完一單生意后走了出來，二話沒說給了陳學謙一巴掌。
“你小子，騎什么摩托車啊，店里這么多自行車不夠你騎的啊？”
陳學謙聞言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騎自行車載著顧清影，頂著風，要知道這里離自己家可是有十好幾里地呢。而且中間還不保證顧清影會不會突發奇想的提議去其他的什么地方兜兜風。這么一天折騰下來，陳學謙很懷疑自己的腿能不能撐得住。
然而他注意到一旁的顧清影臉上卻是完全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陳學謙急忙打預防針：“你別忘了我可還沒成年呢，你這樣可是虐待兒童！”
“所以你就更不能騎摩托車了！”陳爸爸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狡辯。對此陳學謙只能一個勁翻白眼。
這真是親爹么？不帶這么坑兒子的！
最終無可奈何的陳學謙還是在店里挑了一輛最高級的變速捷安特山地自行車。
挑好車之后，陳爸攔住了兩人，在陳學謙疑問的眼神中，貼心的給車后座加了一個軟墊。
陳學謙看著這種明顯的差別待遇實在是沒話可說。
很快一切準備停當，陳學謙騎著自行車載著輕若無物的顧清影風馳電掣的往老家的村子騎去。當經過鎮上那座陡的不成樣子的拱橋時，陳學謙發現后座上的顧清影沒有一點下來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騎。
好在車子調速后省力不少，不然陳學謙真不覺得自己能騎上去。而此時他感覺后座上的顧清影不再是輕若無物，而是重于泰山了。
不過好在過了這個最陡的橋，后面的路雖然顛簸了一點，但還算好走。
當他騎著車走在去往陳倩家的路上時，他突然感覺一陣恍惚，這條路他曾經不知走了多少遍，前世今生的次數加起來，絕對比他去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
曾經陳倩家的每一個布置他都熟悉不已，然而此時他卻感覺那里印象格外的模糊，如今的他，再來到這個他曾經熟悉的地方，已經隱隱感到陌生。這種感覺就像是做著一個不真實的夢，隱隱約約，模模糊糊。
胡思亂想的開了會小差，陳學謙強自甩開心頭的情緒，再次加快速度，載著顧清影急速來到陳倩家門前。
到了地方，剛停好車讓顧清影下來，還沒進屋就聽到屋里傳來一陣歡聲笑語。陳學謙隱隱聽到陳倩的聲音。像是成了習慣一般，陳學謙腦中自動浮現出陳倩的一顰一笑。
隨之，陳學謙的嘴角極其自然的露出一抹微笑。回頭招呼了顧清影一聲，陳學謙熟門熟路的走進陳倩家中。
陳倩家的布局是外面兩間一般大小的房間，中間一扇門連通，外邊是客廳，進了門就是房間。
在客廳和房間的門前有著一卷珠簾隔著兩邊的視線，陳學謙此時一挑珠簾，探進身去就準備嚇陳倩一跳，卻不想看到內里的情形反而被弄得一愣，旋即急急從里面退了出來。
跟在陳學謙后面的顧清影見狀忙也停住腳步問道：“怎么了？”
陳學謙聞言臉色微有些不自然，停頓了一下嘴角扯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沒等陳學謙開口說話，珠簾就再次被人從里面挑開，緊接著一個長相青春靚麗中帶著幾分俏皮的女孩走了出來。
女孩看到陳學謙就想說話，但未及開口就先一步注意到了陳學謙身后的顧清影。不禁為之一愣。到嘴邊的話又頓住了。
陳學謙注意到她眼神中的變化，也想開口說點什么，珠簾卻恰好被再次挑開。
“陳倩，是誰來了啊？”一個和陳學謙差不多年紀的男生跟著走了出來。
頓時陳學謙解釋的話驀然一頓，再也沒有講出口來。
一對曾經最是熟悉的人此時彼此相望，卻一時沉默。
看著站在對方身邊的人，他們不禁同時想起以前，曾經無數歲月里站在對方旁邊的那個人都是自己，兩人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共體。卻不想有一天，彼此身邊都換成了別人。
此時站在陳倩邊上的那個男生見陳倩沒有說話，不禁帶著幾分好奇的看向陳學謙兩人。
當他第一眼看到顧清影時，眼中忍不住閃過一抹驚艷，目光灼灼的盯著顧清影看了許久，對方才移開視線看向邊上的陳學謙。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陳學謙分明感覺對方看向自己時帶著一抹挑釁！
就在這個男生打量陳學謙兩人時，陳學謙兩人同樣打量著對面。
站在陳倩邊上的這個男生長得頗為秀氣，看衣著似乎也是不差錢的那種。
看到此點，陳學謙頓時隱隱想了起來，陳倩前世和那個傳說中的男友的接觸就是從對方送了她一部MP4開始的。
那時陳學謙家中遭逢變故，別說是mp4就是MP3都沒法送給陳倩。
似乎也就是從那之后，兩人關系迅速轉淡。
此時看來，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男生送得無疑了。只是不知道前世他是不是也曾來過陳倩家。
至于顧清影此時更多的是將注意放在了陳倩身上。
還在初中教書時，她就曾經聽聞過陳學謙和陳倩的一些傳聞。雖然當時都是付之一笑，此時她卻發現自己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灑脫。
此時打量著眼前的陳倩，她忍不住在心中生出一番比較，這就是陳學謙最初傾心的對象么？似乎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嘛！
不過這幅長相倒也頗為俏皮討喜，想來她對著陳學謙撒嬌時，一定很可愛吧？說起來自己也可以很可愛啊！
面對初戀這個讓人很難忽視的名頭，即便是顧清影都不免有著幾分不淡定。
而在陳學謙和顧清影各自轉著心思時，陳倩同樣心思莫名的盯著顧清影一陣發呆。
現場這樣略顯尷尬的安靜了一會，陳學謙率先打破的沉默。
“陳倩好久沒見啦！”
陳倩聞言回過神來，略有些局促的說道：“啊，是好久沒見了，我前幾天去你家找過你······”
說到一半，陳倩又是一頓，忍不住轉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那個男生。
那個男生倒是沒有什么不好的反應，反而一臉關心的問道：“陳倩，不介紹下這兩位是？”
“哦，這是我的同學陳學謙，還有·······”陳倩此時才想起該為彼此介紹身份。只是介紹到顧清影時，她卻是一時沒有認出來。
這也是陳倩此時心有些亂，加之她沒想到陳學謙會和顧清影出現在一起。
“我是顧清影，陳倩好久沒見了！”一旁的顧清影沒等陳學謙介紹自己，主動開口道。說起來她也教過陳倩一年多。
陳倩先是沒有在意，片刻才突然反應過來，頓時一臉驚異的看向顧清影，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顧清影對此卻是璀璨一笑。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
陳學謙在一旁笑道：“怎么，這么快就不記得老師了？”
“顧老師你怎么會和陳學謙在一起的？”陳倩這才意外滿滿的問道。
站在陳倩邊上的男生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也是面露好奇，而且對方的眼神中隱隱有著一絲欣喜。
對此陳學謙此時卻是無暇顧及。此時他的心情略有些混亂。
和他對面而立的陳倩看得出來同樣心情頗不平靜，以至于都忘了繼續將那個男生介紹給陳學謙兩人認識。
還是一旁的顧清影適時看著陳倩問道：“陳倩，這個是你的男朋友么？”
顧清影像是開玩笑似得問道。
不知為何，陳倩聽到顧清影這樣問，卻是本能的就想否定，然而瞬間她就記起剛剛陳學謙進房間時看到的場景。
雖然不完全是陳學謙看到的那樣，但此時否認怎么看都有些缺乏說服力。她有心想解釋，但又覺得此情此景不太適合解釋。
停頓了一會，陳倩有些勉強的介紹道：“這是宋波，我的高中同學，他家是正陽街上的，過來找我玩。”
聽完陳倩的介紹，顧清影笑著對宋波點了下頭，卻發現陳學謙有些呆愣的站在那里，似乎在走神，顧清影頓時伸手拉了他一下。
陳學謙瞬間回神，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一抹笑容在陳學謙臉上浮現。
“你好。”
看著他前后轉變，陳倩卻是沒來由的心中一痛，出于女人的直覺，她清晰的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刻悄然離她遠去。再無法回到最初！
前世陳倩正式交往對象后和陳學謙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更遑論是對象和陳學謙見面了。
雖然陳學謙對陳倩一直心心念念，幻想著兩人如果不是分隔兩地，或許會完全不同。但實際上，他其實連自己的情敵長什么樣都沒見過。
這對前世的陳學謙而言，未嘗不是一種好事，至少他還能保有一份美好的想象。
然而這一世，他卻真切的見到了陳倩這個對象，隨之而來的就是所有的幻想，瞬間破滅，一切美好頓時蕩然無存。
似乎從此以后記憶只是記憶，他再沒有理由自欺欺人。因為現實就在眼前，不容他再做逃避！
說起來陳學謙對于陳倩的感情一直有些優柔寡斷，每次都是藕斷絲連，總抱著一絲幻想。其中的緣由正在于此，他像是習慣了在這件事上自我欺騙，自我麻痹，甚至都不愿意真正開始這段感情，而是更愿去幻想。
這固然有前世的習慣使然，但也不乏他對這份感情自身的原因。
都說，男人在面對初戀時總會難以把持，對于這份見證自己青澀的感情，總會讓男人不自覺地失去成熟和理性。總會重新變得幼稚乃至可笑。
男人只有經歷過初戀的刻骨銘心才會真正的成熟起來。一段青澀的初戀，即便是沒有挑明，甚至未及開始的那種，對一個男生也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前世，陳學謙始終將心中的一切美好都寄托在對陳倩感情上，久而久之，他對于陳倩的感情甚至被他幻想成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感情。
而這份美好一直存續到了這一世的陳學謙身上。直到此時，面對眼前慘淡的現實，一切都無法再回避，他才真正破滅了這一份幻想。
于是顧清影驚奇的發現，陳學謙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成熟，知性！像是再無弱點，像是褪去了所有的青澀。
這種轉變外人很難看出，也只有顧清影這種幾乎每時每刻都和他在一起，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知之甚詳的紅粉知己才能感覺到。
而且她從眼前的陳學謙身上感覺到一種像是一下跳出了某種樊籠的輕松自在，像是有一個曾經困擾他的東西被他解決掉了一般。
或者說，曾經某些被陳學謙深藏在骨子里的性格被他徹底釋放了出來。
這種感覺說起來復雜，其實很是簡單！
陳倩某種意義上就是陳學謙對他的少年時代唯一留戀的所在。當這唯一的留戀都不復存在，他便徹底和少年做了切割，斷絕一切因為這具年輕的身體帶來的迷惘，真正徹底承認自己的成熟。
這倒不是說陳倩對于陳學謙真有這么大影響，只能說她被陳學謙在心中美化的太過極端。
也正是因為這種美化，才讓陳學謙在面對她時總是前后矛盾，總是猶豫不決。而現在這一切自然不復存在。
這一切轉變就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以致除了顧清影隱隱有所感覺外，再沒有人能察覺到。
甚至站在陳倩宋波聽到陳學謙的招呼，臉上再次露出一抹隱隱有些挑釁的笑容。
“你好，經常聽倩倩提起你。今天終于見面了！”
陳學謙聞言爽朗一笑：“是嘛？她沒講我的什么糗事吧？”
此時陳倩看著陳學謙談笑風生的樣子，卻隱隱感覺心很痛。
宋波卻滿是笑容的說道：“沒有，她總是把你夸得讓我都忍不住想見一見。”
“那你肯定很失望吧！”陳學謙玩笑了一句。
“確實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宋波的話卻隱隱有些不客氣。
“陳倩，你怎么一直不說話啊？老同學和恩師駕到都不請我們進去坐坐的？”陳學謙沒有在意宋波有些挑釁的話語，轉而對陳倩說道。
陳倩聞言才恍然回神：“哦，你們坐，我給你們倒茶。”
陳學謙點了點頭，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說：“咱這關系還用這種虛的么？”
可是現在，他卻依言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她端上茶來。
顧清影很認真觀察著陳學謙的反應，發現他似乎真得完全不在意眼前的一切。略微有些不懂，卻又隱隱有些放心。
幾人在客廳各自坐好后，宋波看著陳學謙說道：“聽說陳學謙你在金陵讀高中？”
陳學謙點了點頭道：“看來陳倩真的把我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啊！”
這一次沒等宋波說話，陳倩就搶先說道：“我是給你打廣告，你不知道我們學校有多少漂亮女生想見見你長什么模樣。”
陳學謙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坐在陳倩旁邊的宋波一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陳倩卻并不在意他的反應，轉而看向顧清影問道：“顧老師怎么和陳學謙在一起啊？我聽說老師好像調去金陵了，哦，我明白了，陳學謙肯定和老師在金陵經常聯系吧？”
顧清影聞言笑了笑說道：“嗯，我們都在金陵，所以不免聯系的多了點。這次我剛好沒什么事，想回來看看就一起來了。”
陳倩頓時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說嘛，陳學謙這家伙臉皮最厚了！他肯定蹭老師不少飯吧”
看著陳倩和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宋波的臉色一時更差了。
“對了，陳學謙你在學校沒有交往個對象？”心里不舒服的宋波有些故意的插話問道。
陳倩聽了這個問題眼神也是忍不住一凝。
“雖然我這么帥，追我的女生能有一個加強排，但是我還是以學業為重，毅然決然的拒絕了她們。只是沒想到你們卻是搶在了我前面，這讓我很尷尬啊！”
陳學謙不是很正經的玩笑了一句。
宋波聽他說自己和陳倩是男女朋友，頓時臉色一緩。
然而還沒等他完全放松下來，陳倩就開口道：“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宋波這次臉上真正變了顏色。
只是不等他說話，陳學謙卻先一步問了：“不要害羞嘛，剛剛你們在房間里可不是這個風格啊！”
陳倩微微一滯。宋波臉上也是一陣陰晴不定。
一時間現場沉默了片刻，好一會陳倩開口說道：“剛剛宋波和我鬧著玩來著，他平時就喜歡惡作劇。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巧讓你遇到，倒是讓我不好解釋了。”說著陳倩還看向宋波問道：“是吧？”
宋波面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是，是吧。”
陳學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這次我帶顧老師一起來正陽，本來就是想和大家一起聚聚的，結果就聽姜源說你之前去找過我。”
“嗯，那天正好遇到他。不如我們改天約個時間一起聚個會吧？顧老師你什么時候回去啊？”
顧清影聽到陳倩向她詢問不知為何，一時竟有些不自在的感覺，微有些不自然的撥了下劉海說道：“我會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吧。”
“那老師這幾天住在哪啊？不如來我家住吧？”陳倩像是沒有感覺到顧清影的不自然再次熱情的發出邀請。
顧清影忍不住再次滯了一下，旋即答道：“沒事的，我有地方住！”
不知為何，眾人突然感覺，原本平平常常的聊天，卻一下子有些暗流涌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