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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商人

第628章商人第628章商人  戰爭是殘酷的,在殘酷的戰爭之中,死亡總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代價再過微小的戰爭,總會奪去人們的生命,讓無數家庭陷入悲痛之中,但是在戰爭中,同樣也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機遇,可以讓曾經一名不文的人成為英雄,可以改變人們的命運,就像開宏朝的那些勛貴一樣,他們中的許多都曾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他們的命運都在戰爭中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戰爭中充滿各種各樣的機遇!

  即便對于普通人來說,即便是他們未曾想過通過軍功改變命運,在戰爭中同樣也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機遇,只能夠抓住它。

  人的命運會有什么樣的變化,誰都無法預料,而對于喬致庸來說,在過去的幾年間,他可謂是經歷了真正的人生起伏,幾年前,和大多數晉省富紳家庭一樣,在教匪洗劫下近乎傾家蕩產,雖是如此,已經得天保佑了,畢竟不知多少家家破人亡,僅僅只是家財被掠,已是祖宗顯靈了。

  對于喬致庸來說,他并不甘于平淡的生活,他沒有像一些人就此沉淪,而是拿起家中僅存的幾千兩銀子做起了生意,對于商人來說改朝換代中有著很多的機遇,但是對于新朝,即使是久讀詩書,他卻看不懂新朝,與歷朝歷代不同,新朝重商,成功的商人更是可得到皇帝賜封的“公士”等非世襲的爵位,從而實現由富而貴的身份之變。

  與前朝的時候靠捐輸買個紅頂子不同,皇帝賜封的爵位不是花錢能夠買來的,也不是僅僅有錢就可以成為“公士”或者是獲得其它的爵位,那是與其為社會做出的貢獻劃上等號的。也正因如此,現在國內的商人巨富無不是樂意做善事,從而成為社會賢達,以便進入皇家的視線中,獲得皇帝的封賜。

  對于喬致庸而言,他同樣希望獲得皇帝的封賜,從而讓喬家重新顯赫起來,就是他的夢想,不過想要實現這個夢想并不容易,在過去的幾年間,他曾去過朝鮮經商,也曾去過日本、越南,他之所以沒有像祖輩一樣去蒙古,是因為在陸軍平定了蒙古的叛亂之后,立即對蒙地進行了全面的整治,除了對于那些負隅頑抗的王公進行鎮壓之外,還成立公司組建貿易隊,從而打破了晉商對蒙地貿易的壟斷,同時又對蒙人欠下晉商的舊債進行了清理,所有的不合理的舊債一應被廢除,一夜之間,晉商損失豈止億萬。

  對此,那些晉商票號曾試圖進京提請,懇請政府保護晉商,但是得到的回應卻是冷冰冰的甚至極為武斷“非得晉商之資助滿人絕不至入關,正因此晉商方才得已壟斷蒙地貿易,與蒙地所得之利,皆非尋常商利”。

  對此,喬致庸和許多晉商人一樣,盡管內心苦楚非常,但卻不敢言語,畢竟在山西各地樹的“漢奸碑”上清楚的書寫著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所謂的“滿清八大皇商”如何操縱張家口的貿易活動,并以商為名,暗中為滿清輸送軍需物資和情報。他們在滿清最困難的時候給滿清提供糧食,資金,為滿清殖民中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其錢財上都沾滿了數不清的冤魂!”

  盡管賣國的是八大家,但是晉商壟斷蒙地貿易卻受益于八大家所得特權,所以后來各地晉商會館才會被抄沒,或許后來的許多晉商與八大家無關,但是八大家的存在確實玷污了晉商之名。

  正是因為“八大皇商”的存在,所以中華朝政府上下對于晉商才沒有絲毫好感,在朝鮮的時候,或許喬至庸經商頗為成功,但是對于駐朝官員來說,一聽其是晉商身份,便會顯示出不耐煩的模樣。

  在日本、在越南,在國內,都是如此。

  中華朝是皇明余脈,對于這一切,喬致庸可以理智,但是他并不甘于那樣倍受歧視,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在將來讀書、經商之時,因其出身受到輕視。八大家或許是“重利輕義”之輩,但是喬家不是!

  也正因如此,在戰爭爆發之后,他立即看到了機會,就像當年喬家先祖在滿清平準噶爾時看到的商機一樣,現在,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后,他同樣也看到了商機,當然這個商機不可能像當年為滿清運糧可獲得十倍的暴利一樣,但是這個商機如果抓住了,至少可以讓喬家翻過身來,讓喬家的聲譽不至再受八大家之累。

  也正因如此,幾乎是在戰爭爆發的第一時間,喬致庸就悉數轉讓在朝鮮、日本以及越南等地的生意,然后定購下了三艘商船,那個時候商船還沒有漲價,幾個月后待三艘鐵肋木殼蒸汽船先后交貨的時候,他的資本就因為船價上漲增加了五成,不過他并沒有賣出商船,而是創辦了一家航運公司,開始在商務署的分配下參與到軍需運輸上,從兵員到物資運輸,航運公司的利潤遠非過去所能相比,以至于他為了擴大生意,又向船廠下了五艘船的定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作為私人船東的他,接到了一份來自參謀部信函。

  接到信函的一共有六個船商,參謀部的將軍詢問他們是否愿意向愛爾蘭輸送物資,而且是在沒有海軍護航的情況下,這意味著他們隨都會遭到攔截,他們的船隨時都有可能被英國人擊沉或者俘虜。

  盡管被擊沉或俘虜后,他們的損失會得到保險公司的賠償,但是對于所有的船商都很清楚,保險公司的賠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正是掙錢的時候,即便是拿到了賠償金,但是從定船到接船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半年的時間,會損失多少?按現在的運價來說,半年的時間甚至可能損失一條船出去,也正因如此,每個人都顯得非常猶豫。

  他們之所以猶豫不決,原因非常簡單,他們一方面依賴軍需運輸,所以不敢得罪軍方,而在另一方面,又不愿意遭受這樣的損失。

  十艘船!

  這是軍隊開出的數量,軍隊需要十艘千噸以上的商船!

  “晉名航運現在一共有四艘船,三艘的排水量為1120,一艘為834噸,都是最新式的快速機帆船,如果將軍同意的話,我們公司愿意把四艘船都拿出來!”

  就在所有人都猶豫不決的時候,喬致庸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位李將軍給出了他的回答。

  有時候,說出一句話非常簡單,只是嘴唇開合間就能說出。

  而喬致庸之所以愿意拿出全部的商船,原因非常簡單,他需要這個機會,需要這個機會去證明自己,去重振晉商以及喬家的名譽。

  直到現在,喬致庸都很慶幸自己所做出的決定,有付出就有回報,他的帶頭行為得到軍方的認可,他的四艘船無一例外的都用于充滿危險的對愛爾蘭的秘密運輸上,甚至在運輸物資的過程中,他還損失了一艘船。

  不過他的付出并沒有沒有回報的,就在三個月前,為了彌補他的損失,在參謀部的授意下,兩艘剛剛俘獲的英國商船,被低價出售給了晉名航運公司,盡管只是兩艘沒有蒸汽動力的帆船,但卻依然可以滿足基本的運輸——在中國的船運公司中,至少有60的商船都是無動力的西式帆船。

  有風險就有付出,現在喬致庸的付出不僅讓他得到了船,同樣也得到了軍方的青睞,將許多時效性要求不高的定單交給他的公司運輸,從而使得的他獲得比過去更多的利潤。

  在外人看來,現在喬致庸無疑是成功的,甚至在許多人看來,他距離獲得陛下賜封的“公士”爵位,已經為期不遠了,這是成功商人的標志。

  但對于喬致庸來說,他所考慮的不僅僅只是眼前的這一切,航運只是他事業中的一部分,他需要重振喬家的家業,這意味著他不能僅僅只著眼于航運,他需要在其它領域尋求新的商機。

  新的商機在什么地方?

  就在大多數商人一樣開始把投向新殖民地的時候,他卻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地方——愛爾蘭。盡管他從沒有去過愛爾蘭,但是喬致庸很清楚,在這里不僅僅充滿著各種各樣的商機,更為重要的是,現在的愛爾蘭因為英國的封鎖,商品短缺之下,自然可以獲得極為豐厚的利潤,這是他的船長帶回來的消息。

  當然,對于這一切,喬致庸并不確定,但面對這么廣闊的一個市場,他根本就無法按下內心的渴望,所以他立即作出了決定——去愛爾蘭,就像當年先祖以伙計的身份遠赴蒙地一樣。

  只不過相比于先祖,現在前往愛爾蘭的路途更為遙遠,而且充滿未知的風險。

  “希望一切順利吧…”

  置身于船頭的喬致庸默默的在心底這么尋思著。

  “喬兄可是擔心此行”

  突然,就在喬致庸于心底憂心著此行能否順利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話聲,不用回頭,喬致庸也知道是誰。

  “修然兄,畢竟…”

  “正在打仗?”

  孫茂財看著喬致庸,然后說道:

  “常言道,富貴險中求,那湖廣商人為何能有今天之勢,不就是不介風險嘛!”

  然后孫茂財又看著黑壓壓的海天說道。

  “喬東家,想我孫茂財,前朝屢試不第,現在想來倒也算…哎,家中父母貧困無依,思來想去,也就只好痛下心,改弦易轍,走我山西落魄讀書人的老路,到商家來幫閑,掙幾兩銀子活命…”

  又一孫茂材提及他不得不投奔喬致庸的原因,在過去的兩年間,他對喬致庸倒是貢獻頗多,也正因如此,他這么一說,喬致庸便立即打斷他的話說道。

  “修然兄,這幾年若不是有兄幫我,又豈會有喬某的今天!”

  突然喬致庸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一次會不會太過冒險了…”

  身邊能有個人出謀劃策倒是不錯,就像把船交給軍隊一樣,當時就是他和孫茂財商量之后定下的主意,現在看來,也正是當初敲下的這個主意,讓喬家獲益頗深,不僅僅只是錢,更重要的是名聲!

  但是這一次,實在是太冒險了,或許對于喬致庸來說,他知道這次愛爾蘭之行,關系到喬家的將來,但是自赴險境卻依然有違“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原則。

  孫茂財卻微微一笑,看著喬致庸說道:

  “喬東家,若非是險地,又豈會有喬東家的機會?”

  孫茂財的回答,讓喬致庸點點頭說道:

  “道理倒也是這個道理…”

  見喬致庸如此,孫茂財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喬致庸說道:

  “喬東家,世間道理這么多,又有幾人能抓住?就像孫某,若是能抓住機會,年青時不那行持才傲物,甚至就是數年前,若能痛下決心,如友人一般,南下投奔今上,又焉會…”

  話到嘴邊,孫茂財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搖頭嘆道。

  “只可惜,這世間的道理,不是人人都能看到,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許是正因如此,方才有你我的今日…”

  對于孫茂財來說,或許,這一生他最后悔的恐怕就是數年前,好友往武昌投奔今上時,他卻仍然亂發荒謬之論,仍在那里指點著江山,點道著武昌的不足,可誰曾想,不過只是短短數年,在他眼中不可成事武昌,便坐穩了天下,至于大清國也沒有了影子,甚至就連那位勵精圖治的同志皇帝都逃到了亞美利加。

  世事如此,誰又能想到?

  聽著孫茂財的話,喬致庸不禁笑了笑,然后說道:

  “蒙茂財兄不棄,喬某方才有今天,喬某對兄臺多年相助自然是感激不盡,想來,喬某也是運氣使然,若不然,恐怕就錯過茂財兄了!”

  “錯過…”

  孫茂財微微一笑,倒是沒有任何言語,而是朝著海上看去,喬致庸見他如此,也跟著朝著海上看去,他看著不見星月的海天,手扶著船舷,心底甚至顯得有些緊張,之所以緊張,是因為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愛爾蘭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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