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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著眼未來(第一更)

  “唉!”

  喟然一聲長嘆,從荊州的城墻上傳了出來。那持著鳥銃立在城頭上的旗丁,眼巴巴的瞧著城外,只見荊州城外,數里開外的地方,幾座營壘散布著。

  “這日子沒法過了!”

  原本這年節將至之時,正是滿城里頭最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如今,這滿城上下卻都被拉到這城墻上。可這城墻又焉能擋得住漢逆的大炮!

  瞧著那破舊的長滿荒草的,甚至被風吹化的磚口處都露夯土芯的城墻,誰的心里都沒有譜,可大家伙卻沒有任何人敢懈怠。對于漢人來說,這漢逆破不破城沒關系,可他們卻不一樣,他們是旗人,那江寧破城后,旗人全都給殺了,甚至最后就連活著的幾千婦孺也都給丟到火里頭,活活燒死了。

  誰家能沒有妻兒?

  縱是平素出個操都覺得不是曬著,便是凍著的旗“爺們”這會無不是扛著那刀槍,眼巴巴的盯著城外,若是那漢軍殺過來,保準和他們殺個你死我活。

  沒法子,誰都不想死,可現在他們旗人想保命,就非得往死了拼去!

  這城墻上的旗丁眼珠子瞪著,一眨不眨的盯著城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這漢軍殺進城內,害得自己和家人賠了性命的時候,在這荊州滿城里頭,同樣也是一片愁云。男人們上了城,女人也是緊張兮兮的看著那城頭,莫說是男人拿起了刀槍,縱是婦人這會也拿起了家里墻上掛著當了幾十年擺設的刀弓來,女人之所以會如此,是為了自家的性命。

  若是有的選擇,她們自然不會如此這般愿以命相搏,但是對于她們來說,卻沒有選擇。

  對于身為荊州將來的官文來說,他同樣也沒有選擇。城外被漢逆大軍包圍,城內兵少糧缺。

  如何守城?

  如何為戰?

  可若是不守不戰的話,這全城兩萬多旗民的性命啊!其實他不在乎其它人的性命,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他害怕自己被漢軍砍了頭或者塞到站籠里頭活活站死,無論是那種死法都不是他愿意承受。

  看似不言不語的官文卻仍是滿面愁容,他手里雖拿著本書,眼睛卻未瞧在書上,只是呆呆的出神。他的眼睛看著遠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王佳氏,正白旗漢軍,由內務府包衣王氏抬旗后賜姓王佳”

  于心底念叨著這王佳氏的起源,官文在心里嘀咕道。

  “我也是漢人哪”

  可這話沒有人聽他的,他相信那些漢逆,不,是漢軍,自然也不會聽他的。

  若是在一個月前,縱是漢逆圍城,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心思浮動,而他之所以心神紛亂的一個最根本的原因,恐怕就是現在的時局。

  大清國要完了!

  京城現如今被十數萬北伐粵匪團團包圍。雖說皇上現在已經北狩熱河,可大清國的形式,誰都看出來了,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之勢。

  萬一京城要是給粵匪攻克了,到那時又該如何?這天下豈不就是粵匪的了,到時候,那粵匪又焉能放得過自己?

  就在心神浮亂之際,那邊師爺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那漢逆遞來了勸降書!”

  勸降書!

  聽著這三字,官文的眉頭猛的一跳,難道漢逆還想讓自己投降?他連忙站起身來,沖著師爺喊道。

  “勸降書在那?”

  接過勸降書一看,只需看那字跡,官文便認出這是何人所寫是駱秉章,這可是老熟人了!

  雖說現如今這駱秉章已經降了賊,可是于官文來說,這會功夫見著熟人來的信,反倒心神稍安,至少這熟人總好過陌生人不是。

  而此時他的心底更是心存著一絲希望那駱秉章降了非但平安無事,且又成了那個什么參軍府的右參軍,若是自己降了的話撕開那封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敘舊,信通過都是這般寫,隨后才寫到入正題,而那正題自然是我大軍圍城,不日必將在千炮攻城,荊州必旦夕而破之類的話題,而到最后那話鋒突然又是一轉,言道的卻是漢督的仁義。

  “愿為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滿城上下無論官丁,皆保其性命安全,絕不妄殺一人!”

  念叨著這句話,官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漢督當真不殺他們?

  “不殺!”

  又一次,置身于議事堂的朱宜鋒鄭重其事的看著參軍府眾人說道。

  “只要旗人愿意投降我漢軍者,一人不殺!”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議事堂內頓時都長松了口氣,看著眾人朱宜鋒心底倒是一陣無奈,若是說太平天國是一群“起義者”主事的話,那自己的參軍府可不就是一群“前清的臣子”當家。

  左右參軍是封疆大吏出身,至于吏、戶、禮、刑、兵、工六部主事,除了習之墨、林治平、李子淵三人之外,其它三人皆是舊官吏出身,縱是習之墨、林治平、李子淵三人,除了習之墨,林、李二人也是讀書人出身。

  現在他們一聽不殺一人時,那種長松一口氣的表情,反倒暴露了他們的心跡。

  革命不徹底!革命隊伍不純潔啊!

  于內心感嘆一聲,朱宜鋒又隨之肅然道。

  “之所以不殺他等,是因本督無意以其祖上之罪,究其今人,但是,兩百年來那滿清害我中國之事焉能不究?那旗人魚肉我百姓之事焉能不記?其死罪雖逃,可活罪絕不可免!”

  “大都督”

  不待張亮基開口,朱宜鋒冷聲說道。

  “旗丁者自許為軍人,那投降后自當為我軍之俘虜,自當服以苦役,以贖其罪,此事無需再議。”

  見漢督已經下了決心,眾人只得紛紛點頭稱是,對于他們來說,保全那些人的性命,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至于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是他們所能過問的了。不過就在他們于心底這般思量時,大都督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無不是收起心底的感嘆。

  “這用兵廣東之后,廣東與我兩湖山高路過,不過數千里,所以本督計劃一但克復廣東,既于廣州、武昌同時開工修建粵漢鐵路!”

  幾乎是在朱宜鋒的話聲落下的瞬間,眾人無不是“啊”了一聲,紛紛驚訝的看著大都督,對于鐵路他們并不陌生,實際上就在督府內便有一條“鐵路”,準確的來說,是鐵路模型,那是督府花1500兩銀子,買下的一套極為精巧的鐵路以及火車模型,竹筒大小的火車,只需點燃酒精,就會產生蒸汽,推動蒸汽機工作,帶動火車前行,也上借助那個于沙盤模型上翻山越嶺的模型,使得他們明白了什么是火車,當然也知道了什么是日行千里。

  盡管知道了何為“火車”。

  但是對于他們來說,中國修建鐵路還尚是一件極為遙遠之事。知道鐵路、明白鐵路的益處是一回事,但真正修建卻是一回事。一時間,眾人居然沉默了下來,可那變幻不定的臉色,似乎仍處于震驚之中。

  就在這有些詭異的沉默中,卻聽到林治平說道。

  “大都督,且不說其它,便是這從廣州至武昌兩千余里,若是修以鐵路所需鐵軌,又豈止數萬噸,方今督府鐵廠未建,何以能修以鐵路?鋪以鐵軌!”

  多虧了模型的掃盲,使得林治平知道那鐵路就是蒸氣車于鐵筑軌道上行走,鐵路、鐵路自然需要鐵。

  “英國那邊已經來信了,下個月從英國定購的設備就會啟運,如一切順利的話,四至五個月后,設備就會運抵回國!而相關工程師亦會回國!除筑廠、冶金工程師外,隨行的還有幾位鐵路工程師,他們雖是負責修建從礦山至鐵廠之鐵路,但是亦可參加粵漢鐵路的線路勘測以及筑路工程!”

  之所以會提及工程師,是因為朱宜鋒知道肯定會有人以“技術”為由反駁修建粵漢鐵路,幸好鐵廠那邊因為要修建鐵路聘請了多名鐵路工程師。而朱宜鋒之所以會提及筑路,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旗人!

  在如何處置旗人的問題上,盡管朱宜鋒做出了讓步,但并不意味著結束。廣州駐防有三萬多人、荊州駐防有兩萬多人,兩者合計五萬余人,這些人怎么處置,顯然是個大問題,縱是不殺他們,也不可能讓他們繼續居于滿城,可遷往何處?

  若是全國統一了自然有地方遷,新疆、青海、蒙古,大不了于那些環境惡劣的地方圈上一塊保留地便是了,可現在卻不行,無論是兩湖也好、廣東也罷,都沒地方安置這些人,縱是有,朱宜鋒也不會把他們安置在這樣的“魚米之鄉”。

  修路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選擇,用旗丁修路,只需要供給其伙食,不需要支付額外的薪餉,而且在軍事管制之下,他們必須要拼命的努力干活,只有如此,才能盡可能快的完成鐵路筑建。

  “可是大都督,這筑路所費頗多,實非今日督府所能負擔!”

  作為戶部主事的適時的出言提醒道,而他的提醒換來的卻是朱宜鋒的反問。

  “大家是否知道,今日本督為何要修以鐵路!”

飛翔鳥中文    鐵血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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