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世界碎片
界山的地形非常奇葩，外圍一圈環形山也就算了，內部竟然還有一道山壁將山體合圍的區域分成了左右兩片。天佑他們之前進入的山洞在中間就出現了丫字形的岔道，分別通向幽冥峰和斷魂峰。
剛剛三人鉆出來的這個是幽冥峰出口，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地形好似火山口一樣的雪原，奇怪的是它并非圓形，而是呈現扭曲的狹長形，雪原中央更是矗立著一座如燈塔一般高聳的比直石柱，看起來非常的突兀，就像是一跟被人從天上打入雪原之中的立柱。
“這地方……”天佑隱約感覺附近的地形走勢好像在哪見過，可張開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看出古怪了嗎？”白冰雨面帶鼓勵的微笑看著天佑，似乎很希望他能看出點什么來。
相比之白冰雨的鼓勵，白冰倩的表情中則滿滿的都是一種“你肯定猜不出來”的意思。
天佑雖不是那種你說我不行就偏要證明給你看的人，但也不是毫無傲氣之人，就沖白冰倩的表情，這口氣也得爭一爭。
在白冰雨兩姐妹不解的目光中，天佑抬起左手平舉向前，四指緊握，大拇指伸開，擺了個“贊”的手勢，可他面前卻沒有任何可以贊的對象。
沒有去管身邊兩姐妹疑惑的表情，天佑閉上一只眼睛，用另外一只眼睛透過伸開的大拇指觀察遠方圍墻一般的山壁，然后又換了只眼睛重新觀察了一下，接著換方向繼續測量。如果是穿越眾，不難看出天佑用的是軍隊中很常見的簡易測距法，在要求精度不高的情況下可以簡單的測量自己與目標之間的距離。
連續換方向測了幾次之后天佑收回手臂向前走了兩步，然后蹲下來用手指在平整的雪面上開始勾勾畫畫，偶爾還要做些計算。每次計算出一點結果，他就會在右邊的一塊雪地上補上幾下，而隨著他的計算，那不斷完成的圖案則是越來越像個逗號，奇怪的是逗號的大頭中央還有個很大的圓點。
看著地上這奇怪的圖形，白冰倩是滿臉驚訝，白冰雨卻是若有所思。
“斷魂峰是在這邊嗎？”二人正在思考，天佑卻忽然指著“逗號”的另一側空白區域問道。
白冰雨反應很快，“嗯，兩側山體是對稱的。”
聽到這話天佑立刻開始在地上的圖形對面又補充了一個完全對稱的逗號，但想了想他突然反應過來，一揮手將之前畫的圖案全部抹掉，然后換了塊平整的雪面迅速的畫個一個圓，接著手指在圓內畫出一道蜿蜒的s，最后由在被s分開的兩個半圓中各點了一個原點。
完成這些之后天佑立刻站了起來，退后兩步端詳著自己在雪地上畫的圖案驚訝道：“界山竟然是個太極圖？這山難道不是自然形成的？”
這次輪到白冰倩驚訝的望著天佑了，因為這些都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而天佑居然自己推算出了真相，要知道她當初聽說的時候都不能相信，直到一次師傅帶她乘坐飛劍經過界山上空時，從高空俯攬下方的界山，這才真的確定界山的外形輪廓竟然就是一副太極圖。
“你怎么算出來的啊？”白冰倩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佑沒有回答白冰倩的問題，而是看向白冰雨問道：“我猜對了？這山真的是人造的？”
將目光從地面上的太極圖移回天佑身上，白冰雨這才開口。“界山乃是浩劫之戰前某位仙界大能以大法力生生從地面下拔升出來的，據說是為了臨時看押被俘的妖族俘虜，為此還在山體內打入了結界封印，從此便有了這座巨大的監牢，專門用于鎮壓人族之外的存在。”
“人族之外的存在？”
“妖、魔、鬼、怪，一切非人之物進入此山皆會被鎮壓封印，除非有人將其帶出去，在這山中，只要不是人族，任你法力通天也休想斗得過普通農夫。”
“難怪。”天佑在心里想著：“怪不然一路過來都沒看到守衛。有這么強的封印在，這地方確實不用多加戒備。”
“來吧，帶你去看看這里的亡靈。”白冰雨招呼了一聲便當先走去，天佑立刻跟了上去，白冰倩還在后面追問天佑如何看出此地地形的，天佑被纏的沒辦法只好給她講解了一下，白冰雨也是饒有興趣的聽著。可惜，這倆妹子都沒學過代數，加減還能湊合，乘除法就完全一竅不通了，就算是知道了大概原理也沒法獨立計算。
一路解說，直到那突兀的石柱之下，白冰雨忽然道：“天佑。”
“嗯？”
“你說的這個計算之法……有空教教我吧？”
“我也要學。”
“沒問題，有空來找我就是。”只是教一下加減乘除和三角函數，最多也就初中一二年級的水平，天佑自認還能勉強勝任。他當年雖不是學霸，成績也還湊合，尤其是后來成為軍事發燒友并喜歡上極限運動和冒險之后，為了能玩轉各類生存設備和單兵武器裝備，還專門惡補過一陣這方面的東西，基礎還算扎實。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那高聳的石柱之下。之前距離遠還不覺得，靠近之后才發現石柱遠比想象中的要巨大很多，只是因為這片山谷包圍的雪原太過寬廣，沒有參照物，所以才會覺得石柱不大。
經過白冰雨的介紹天佑才知道，這根石柱居然就是所謂的幽冥峰，不過如果不是外形太過規則，這個體積說是座山峰倒也合理。
幽冥峰石柱底部有一條在石柱上掏出來的廊道，帶著坡度的廊道環繞石柱盤旋而上，一圈圈猶如盤龍，一直延伸到幽冥峰頂部。三人順著廊道一圈圈的往上爬，只感覺周圍的溫度還在不斷下降，好在三人都不是一般人，這點低溫只是感覺很冷而已，還不至于影響行動。
好容易爬到高松的幽冥峰頂，剛一走出廊道天佑立刻就是眼前一亮。
這幽冥峰頂完全就是一片平整的廣場，唯有中央位置建有一處祭壇。祭壇分三層，邊緣為正八邊形結構，最下面一圈廊道上矗立著八根高聳的盤龍巨柱，龍首方向全部對準祭壇核心位置。第二層祭壇只是走道，除了圍欄之外沒有任何多余之物。最上面的第三層因為高度超過了天佑他們的身高，所以暫時還看不到是個什么情況，不過至少從外面看過去，應該可以確定上面是空的。
白冰雨率先向著祭壇走去，天佑也只能跟上，三人很快就到達了祭壇邊。這祭壇每一層高約三尺，爬上第一層之后就可以看見最高那一層的地面了。果然，上面沒有任何東西，只是在地面上繪有玄奧的法陣，而此時竟然還有一朵純由光線組成的蓮花圖案在那地面上緩慢的旋轉著。
“這也是傳送陣？”天佑感覺祭壇上的圖案有點像斗轉星移大陣，卻又不完全一樣。
白冰雨解釋道：“這也是傳送陣，但和斗轉星移大陣不同，這是一種專門用于連接虛空碎片的傳送陣。”
“虛空碎片？”穿越過來十多年了，天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就是世界的碎片。”白冰倩迅速問道：“浩劫之戰的事情你聽說過吧？”
天佑點頭表示聽過。那場傳說中的世界大戰在神洲大陸幾乎是家喻戶曉，大體內容就是仙、佛勢力擊敗了吃人的妖魔和各種異獸，保護了人類。各國的傳說版本雖然多有不同，但大體內容基本如此。
白冰倩見天佑聽過便繼續道：“傳說當年浩劫之戰打的極為慘烈，雖屠滅了為禍人間的妖魔、異族，但損失也極大，不但大量真仙、活佛隕落，連這片世界都因為那場大戰而崩落無數碎片散落于無盡虛空之中。這些虛空碎片雖從我們這個世界上分離了出去，但本身依然有著完整的世界結構。后來有人無意中發現了聯通這些虛空碎片的方法，便開始利用虛空碎片完全獨立于主世界之外的特性，開發出了各種用途。不管是作為監獄、倉庫亦或是洞府，虛空碎片都可以完美勝任。最重要的是虛空碎片有著完全的獨立性與私密性，不用擔心被人窺伺。”
“這虛空碎片怎么聽起來好像半位面一樣啊？”
“半位面？那是何物？”白冰倩疑惑的看著天佑。
天佑也不知道怎么和白冰倩解釋位面的概念，畢竟就算是在信息大爆炸的地球上，依然有很多人完全無法理解位面的概念，更別說神洲大陸的這些土著了。
“沒什么，就是之前聽西域商人描述過一種獨立存在的小世界，名字就叫半位面，現在想來，可能說的就是虛空碎片。”
“哦，原來是西域傳過來的稱呼。聽你的描述應該說的就是虛空碎片。”
“這么說來馭獸宗的亡靈其實不在界山，而是在某塊虛空碎片上面？”
“界山只是個封印，用于封鎖幽冥峰和斷魂峰上的虛空碎片入口。”
“難怪，我說這么點大一座山能關的住多少亡靈呢。”
白冰倩不置可否，率先邁入傳送陣中道：“來吧，帶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幽冥峰。”
緊跟著踏入傳送陣的天佑忽然感覺到一股輕微的吸力作用在了自己身上。白冰雨提醒他放松身體，順著那吸力向前。天佑依言放松，剛剛順著那個力量做了個向前的動作就突然感覺到一瞬間的失重，下一秒人已經出現在了一片嶄新的天地之中。
“這……這就是幽冥峰？”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幽冥峰。”
幽冥峰跟本就不該叫幽冥峰，他應該叫幽冥山脈才對。天佑目前所處位置是一座矮山的山頂，腳下是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傳送針，而在他的前后左右，所有的方向上，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居然全都是死高聳的山巒連綿舒展，跟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大面積。
“你們管這叫山峰？”
“稱謂而已。”白冰雨解釋了一句之后便走向了傳送陣外的一處平臺，那上面有兩名看起來年齡很大的馭獸宗弟子正端坐在兩塊巨石之上閉目打坐。
似是感覺到有人靠近，石上二人同時睜開眼睛，看向自傳送陣中走出的白冰雨。
白冰雨微微一禮道：“辛苦二位師兄，這位是今年新入門的師弟，正在進行宗門考察，我們姐妹接了接引任務，這是證明。”說著她便遞上一塊白玉。
其中一名師兄從巨石上站了起來，然后飄然而下。先是還了一禮，然后才接過白冰雨手中玉牌，仔細看了一下便還了回去，臉上表情也明顯熱情了起來。“原來是新入門的師弟，那便去看看吧。我馭獸宗在六宗之中也算別有特色，這位師弟若是感興趣完全可以加入我馭獸宗門下，別的不敢說，安全至少有保證。”
后面那段話對方當然是對天佑說的。紫霄六宗說是同門，多少總有些競爭關系，誰也不希望被別的宗門比下去。同門之間也不好斗個你死我活的，只能在其他方面拼一拼，而宗門的人數和每年新加入人數，那都是互相攀比的重要指標。
天佑見對方這么客氣當然是更加客氣的回應了一番，而且他也不是完全在演戲，對馭獸宗他是真的很感興趣。
男性天生喜歡操控，小時候喜歡遙控玩具，大了喜歡開車，老了喜歡掌握權力控制別人。而控制一群彪悍的超自然生物為自己作戰，這個事情光是想想就很帶感，天佑當然會有興趣。何況他現在基礎非常好，還沒正式開始加入宗門學習，身邊就已經有了三只妖寵。
既然起步已經如此之高，不在這方面下點功夫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當然，目前天佑對馭獸宗只能說是興趣很大，還不能完全確定加入。一來神兵宗那邊天妃開出的價碼太有誘惑力，二來寶器宗的煉器、制符以及制造道兵傀儡的能力正好是他的興趣所在。所以說對具體加入哪一個宗門，天佑現在還有些舉棋不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最終必然是寶器、神兵、馭獸三宗選其一。
天佑的興趣不是裝出來的，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所以兩位馭獸宗的師兄也是相當的熱情，要不是已經有白冰雨、白冰倩兩姐妹做向導，這兩位差點就自己下來當向導了。
好容易擺脫了熱情過度的兩位師兄，天佑三人終于走出了傳送陣所在的那座矮山。
之前在山頂還沒怎么注意，下山的路上天佑才發現幽冥峰內的環境很是詭異。天空中雖然也能看到太陽，卻不像主世界那么明亮，感覺就像隔著一塊厚實的灰色毛玻璃，看起來朦朦朧朧的，而且光線很暗淡，有種雷雨將至的感覺。
除了陽光，這里還有一點非常奇怪，那就是完全沒有一絲的風。
正常情況來說就算地面上可以出現完全無風的情況，但山頂上卻絕對不會完全無風。不過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里是虛空碎片，是世界的一小部分碎片，相當于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盡管幽冥峰這塊碎片面積很大，但它畢竟只有一片山脈而已，還沒大到足以行成風的地步。
天佑詢問了一下白冰雨這種情況是不是正常，結果得到的答案是所有的虛空碎片都沒有風，因為形成風需要很大的面積，而且必須要山川河流各種地形都不缺，這樣才能形成熱對流產生風。但是很可惜，至今還沒人發現過面積大到足以形成自然風的虛空碎片。
不過，雖然所有虛空碎片都沒有風，但陽光卻是各不相同。據說有的虛空碎片是永恒的黑夜，有的則是永遠的白晝，有些和這里一樣，太陽總是陰死陽活的，有些陽光強到可以瞬間點燃木頭。
和那種完全沒法進人的虛空碎片比起來，幽冥峰這種有一定光照的環境反倒算是相當不錯了。
不過，當三人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天佑卻發現這地方雖然沒有能瞬間把人烤熟的毒辣陽光，卻依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因為這里他娘的就是個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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