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 第二章 天門開啟
第二章天門開啟
藍光再次與金光相撞,那彎彎曲曲的劍光像是有無窮的彈力,伸縮之間竟將藍光頂住了。
從第一次交鋒可以看出,心止的修為還差邪靈一截,這一“劍”完全是靠劍法巧妙來卸力,但又不是直接交手卸力那么簡單。
“好個‘九曲黃泉路’!”邪靈也不由贊了一聲,腳不沾地地向心止那邊平平飛去,同時雙手連揮,一道道粗大的藍光如巨劍般往心止的元神轟去。
心止金色的巨大元神身上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綠光,光芒照射達數百米之外,核心處強烈的綠光形如蓮花瓣一層層涌現并繞體旋轉。邪靈發出的藍光射到,外層的蓮瓣立即破滅消失,綠光為之一暗,但里面的蓮瓣卻源源不斷地涌現,將藍光頂住。
無數綻放的綠色蓮瓣包住中間的金色巨人,有如天神臨凡一般壯觀。心止作為太上教的外山掌門人,自然有些護體奇寶,擋住了邪靈的攻擊后,金色劍光分化成數十條,有的似神龍戲珠,有的如長虹貫日,有的似流螢逐月團團亂轉,層出不窮地向邪靈攻去。
在兩人剛開始相斗之時,已經有十二個道士移形換位向邪靈包抄過去,這時正好將迎面過來的邪靈截住。
李飛暗喜,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十二個人正是要發動小羅天劍陣,并且這十二個人的修為與上次在無相城外組陣的人差不了多少,殺邪靈是不太可能的,但困住它一段時間應該可以,自己正好趁這個機會溜之大吉。
邪靈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雙手疾揮,在沒有停止攻擊心止的情況下又發出十二道藍色光芒向十二個道士射去。這十二道藍色光芒與攻擊心止的藍光又有些不同,陰邪之氣極重,有些像之前攻擊李飛的時候。
十二個道士見藍光一閃便到了眼前,急忙閃避,有五個閃避已經來不及,只好用劍去擋。不料劍光與藍光一觸,藍光直接破進劍光轟到了他們身上,也不見有什么傷口,五個真人級以上的道士已往后跌倒,氣息全無。
顯然邪靈并不是殺不了心止,而是真的對手難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手,要像貓戲老鼠一樣玩夠了再吃,而對這十二個道士就下手不留情了。
能練小羅天劍陣的道士并不多,能組成最高級別小羅天劍陣的高手更少。上次被李飛毀了十二個,太上教好不容易才再湊足新的幫底來,想不到還沒發動劍陣就先死了五個,這下再拿什么對付邪靈?
心止驚慌之下走神,護體綠光立即支撐不住暗了下去。邪靈發出的藍芒卻多,綠色蓮瓣顯出不支之色,已經縮小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一,眼看就要完全被藍光淹沒。
“阿彌陀佛!”突然一聲佛號響起,聲音雖然不高卻貫入眾人耳鼓,似乎連邪靈的氣息也削弱了幾分。
就在邪靈的身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高大消瘦的和尚,眼窩深陷,一對眉毛卻昂揚而有神,赫然是大乘禪宗的木羅漢!
李飛趁著邪靈去攻擊心止,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視在那邊時已經開始往外跑了,猛見木羅漢現身,不由大喜又停下來觀望。木羅漢修為深不可測,單論修行的境界已經是“人”的頂級,再邁一步就是神仙,用這個世界的標準來評定的話,那就是佛門金身羅漢頂級或道教地仙頂級的境界——他不可能打不過邪靈吧?
邪靈一邊與心止斗,頭卻轉了過去,妖異的重瞳緊盯著木羅漢:“你就是木羅漢?”
“我是和尚。”木羅漢不亢不卑地回答。
邪靈道:“據我所知,道士與和尚一向不合,莫非你要插手道士的事?”
木羅漢道:“和尚是人,道士也是人,施主卻不是人。”
邪靈道:“你自信能贏得了我?”
木羅漢搖了搖頭:“不能,我當和尚不是為了打贏別人,而是為了不被別人打。我今天來不是想跟你打架,是想勸你不要亂殺人。”
“哈哈哈……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你不來我也正想去找你,來了正好一齊打,看打!”說著右手便向木羅漢打去。
這一掌打出無聲無息,看樣子只是比劃了一個動作而已,但木羅漢卻極為凝重地緩緩一掌推出,似要把一座山推出去一樣。
在場沒有幾人能看出兩人出掌的玄妙,李飛如果不是之前接了邪靈一指,也無法完全體會這種無聲的交手有多可怕。
木羅漢全身一震,平平往后退出有三米左右,邪靈也向側面飄出數尺遠。心止覺得壓力一松,金色劍光立即大盛,呼嘯著向邪靈攻去。
“好個和尚,再接我一招試試!”邪靈似乎大為興奮,左手一道藍光迎向心止的劍光;右手五指成爪向木羅漢抓去。
冷光邪氣突起,邪靈的指尖處各有一道淡藍光芒發出,瞬間變大數百倍,變成了五條巨大的紅眼藍鱗的毒蟒,呼嘯著向木羅漢撲擊而去。每一條巨蟒的巨口都足以把十個木羅漢同時吞進去,口中皆噴吐著紅霧,蛇首未到,紅霧已經先把木羅漢整個覆蓋住。
木羅漢頭頂上方一丸金光跳出,圓滾滾滴溜溜,大如雞蛋。眨眼金丸散射萬道金光,變成了一尊尺許高的佛像,三頭八臂,手執幡、杵、劍、弓諸般法器,周身有祥云盤繞,頭頂一輪佛光潔白如八月十五的明月,發出柔圣潔的白光。
白光雖然柔和卻無所不穿,無堅不破,遮天蔽需而來的紅色毒霧遇到白光便壓不下來。同時木羅漢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根三尺來長白色棍棒,似慢實快地揮擊了五次,像是擊在虛空中,但五條氣勢洶洶的巨蟒卻“轟”的一聲震散了。
“阿耨多羅金剛杵!”千百個聲音一齊叫了起來。
人人都知道木羅漢手中有這件大乘禪宗的鎮派之寶,但就連大乘禪宗的人都沒見過這根杵是什么模樣,這時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其實也沒什么好看,就是一根白色的棒子,頂端略大一圈,隨便哪個廟里找根敲木魚的槌棍就是這個樣子。
李飛幾乎失聲笑了起來,他不覺得像木魚槌,而是像陽物。看來他是錯怪了木羅漢了,不是木羅漢心理變態,在大自在極樂世界里把這根杵變成陽物狀的山峰,而是這根杵本來就有點像陽物。
木羅漢手一揚,阿耨多羅金剛杵脫手飛出,“忽刺”一聲響亮,白光通天徹地,金剛杵變成了一條白色神龍,風云激蕩,張牙舞爪向邪靈撲去。
心止也在這時大喝一聲,靈動金劍在空中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剎那間變成千萬道金色劍光向邪靈攻擊。這一瞬間天空金光、白光綻放,直沖云霄之上,方圓千百里之內都亮如白晝。
邪靈見到金剛杵變成白龍,猛地一改斯文模樣,勃然大怒,一頭長發沖天揚起,邪氣如狂潮般奔涌。“嗨——”它發出一聲怒嘯,嘯聲有如巨鐘炸破,聲震九天,其中滿是悲憤之情,尖銳直穿人耳鼓。許多修為低的人急忙捂住了耳朵,但捂住耳朵也沒有用,聲音依舊直透內心深處,受傷的和修為低的人都噴著鮮血倒下。
滿天劍光被音波一沖,似遇到了洪流般搖擺不住,接著接二連三破滅,只剩一道劍光擊了下來。金剛杵變的白龍也同時撲下,風云激蕩中龍爪抓向邪靈頭頂。
邪靈雙手連揮,氣團向空中擊去,光影亂閃,爆炸之聲不絕于耳,黃沙沖天而起,已看不清場中發生了什么。待到金光和白光返回,邪靈身上多處血肉模糊,亂發覆蓋之下一張臉猙獰可怖,有如瘋魔一般。
“你們要自尋死路,就怨不得我了!”邪靈句地迸出這句話,身上白蒙蒙的氣霧噴勃而出,向四面八方蓋去。
宗伏驚呼一聲:“是化功冰芒,快躲開!”
這是活尸的一門邪功,白氣奇寒無比并含有劇毒,沾上一點便全身僵硬,精血和真氣快速消散,而活尸則可以從中吸到別人的精血和功力,瞬間復原傷勢,還能變化魔身。
如今活尸被邪靈控制,兩者合二為一,其威力更勝之前數倍。當日在無相城外,許多人已經親眼目睹了這可怕的化功冰芒,所以沒等宗伏的驚呼就已朝遠處急退了。
邪靈與木羅漢、心止打斗時,眾人已遠遠避了開去,距離邪靈少說也有三四百米,但這下冰芒來得奇快,還是有大量修為低的人和受傷的人被淹沒在海嘯般沖來的冰芒中。
木羅漢念了一聲“善哉”,頭頂金佛八臂齊揮,形成一股股氣浪向前沖去,抵住了一大片冰芒,但邪靈的冰芒卻是四面八方同時鋪蓋出去的,他也僅得擋得住一個小角度,其他方向依舊滾滾而去。
凡被冰芒淹沒的人十有無聲無息地倒下了,僅有少數還能逃竄。
李飛、齊娜、母老虎和宗伏等人正好在木羅漢的后面,但也在往后退,李飛在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如果木羅漢和心止能占上風,他出手一齊重創邪靈當然最好;可萬一木羅漢和心并遠不是邪靈的對手,加上他也沒有什么用。本來邪靈與他還算“友好”,這下如果出手,與邪靈之間就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木羅漢也動了怒氣,口中念著佛門真言,阿耨多羅金剛杵化為摯天柱般的白光向邪靈擊去;心止和七八個道士身在冰芒中也不顧一切向邪靈攻擊,大有同歸于盡的樣子。
然而邪靈已吸到了數百個道士的精血和功力,短時間內功力提升何止十倍?只見冰芒繼續如海嘯般往外沖擊,它的身邊卻有六道巨大的藍色光柱沖天而起,每一道光柱粗有百米,高有上千米,如玄冰鑄成一般,散發出籠罩數百米直徑的玄光。
六個巨柱的玄光相互交疊,把邪靈護在正中間,木羅漢那能將一座大山擊碎的一杵轟在上面,只見無數炫光散射,亮徹天地,但卻沒損它分毫。心止和另幾個道士的攻擊,就更像是蜻蜓撼石頭一般沒有半分效果。
木羅漢的聲音如雷響起:“眾位道友速離此地,老和尚拖得一時是一時!”
這時人人都覺得如同世界末日到了一樣,也沒空去想他的高尚情操,幾乎全部都在往外狂逃,包括了心止在內。
心止本來是不想逃的,這一逃什么臉面都沒了,更何況是他幾次想要滅掉的大乘禪宗的和尚來救他?但他更知道現在不逃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此時他的信心已經崩潰,再也沒有勇氣與邪靈交手……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活著一切才有希望,不是么?
李飛本來還想留下,卻被齊娜硬扯上母老虎跑了,回頭遠遠望去,只見白氣茫茫如云覆蓋了整個沙漠,白芒之上雷鳴電閃,炫光萬丈,根本不知誰占了上風。
正劇斗之際,高不可測的九天之上突然“喀嚓”一聲響亮,震驚天地,無盡蒼穹綻放出明亮的白光,亮光之中無數彩霞滾滾涌現,彩霞之間又有毫光迸射,瞬間便鋪滿了整個天空。
緊接著云霞中央處放射出萬道金光,金光閃爍流轉之間露出一片巍然牌樓,華美壯觀之極,但卻似虛似實,變幻不定。
突然,牌坊之間似有一道巨門打開,一道七彩虹光噴射而出,貫通天地之間,下端在兩人劇斗之處,上端便在那道門戶中。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好半晌才有人驚呼:“開天門!這是開天門!”
又有人叫道:“這是開仙門,彩虹便是接引仙橋,有人要升仙界了!”
雖然很多人都聽過類似的傳說,當有人功行圓滿,可以直升仙界時,天門就會打開,有仙人前來接引進入天界。但傳說只歸傳說,目前還活著的人并沒有一個人親眼見過,而這時卻親眼見到了,可是是誰要升仙界了?
木羅漢與邪靈打斗處的白光、藍光、氣團都快速收縮并消散,那道從天而降的虹光也一閃消失,天空中金光收斂,云霞四散。只不過眨眼之間一切就消失得干干凈凈,除了滿地冰凍干尸、碎尸和血染的黃沙,什么都沒有留下。
驚逃的人們愣了一會兒大多涌了回來,尋找木羅漢和邪靈的下落,可是哪里還有兩人的蹤影?
難道木羅漢是飛天去了?他本來就處于飛升之際,白日飛升也不算太奇怪。可是邪靈哪兒去了呢,難道邪靈也飛升仙界了?
從剛才交手的情況看木羅漢并不是邪靈的對手,所以不可能是木羅漢殺了邪靈再飛升;以邪靈的立場,與仙界應該是死敵,也不可能成仙,那么是被“開天門”給嚇走了么?
眾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能肯定發生了什么,這一次正邪最終級的決斗成了一個謎。
心止上人指揮著屬下在死尸堆中尋找木羅漢和邪靈的下落,李飛卻早已騎著母老虎向遠處跑去。螞蟻多了咬死大象,他可不想與幾千個道士正面拼命。雖然也有些道士發現他在往外跑,但沒人敢攔他,并且也還沒從“開天門”的震撼中完全回過神來,任他沖出了人山人海。
宗伏、陸易星、安寧等道士后面急追而來,大叫:“李少俠等等!”
母老虎停步,李飛回過身來:“有什么事?”
宗伏蒼白的臉上尷尬得有些發紅,施禮道:“多謝少俠出手相助,不知少俠要去何處,我們,我們……這個……”
齊娜沒好氣地說:“什么你們我們這個那個,李大哥不找你們麻煩就好了,難道還要幫你們清理門戶?或者收了你們的女弟子為徒?”
宗伏的臉這下紅得都發紫了,忙說:“不不不,貧道只是深表感謝,別無他意,就此告辭。”
李飛知道宗伏本來是有話要說的,被齊娜一擠兌就說不出來了,但他對宗伏的事不感興趣,這時見他們的落魄樣,也不想再為難他們,于是望向安寧說:“我見你甚是投緣,所以出手相救,并沒有別的意思,快走吧,多保重。”
安寧的臉又火辣辣地紅了起來,垂下了眼光,等到她再抬頭時,李飛和母老虎只剩下一個影子了。
齊娜有些不滿地說:“你為什么對這些臭道士這么好?”
李飛笑道:“我怎么對他們好了?”
“你……”齊娜氣鼓鼓地掐了一把,“我是說‘香道士’!”
“這個么,你不覺得她長得有些像我么?”
“長得像你?對啊,你一說我倒覺眼睛有點像……怎么回事,她是你親戚?”
李飛答非所問:“你說剛才真的是‘開天門’嗎?會不會是某一種異象?”
“既然我們魔法系有天堂存在,道教和佛教也應該有天堂才對,沒什么奇怪啊?”
“開天門是道士的說法,南天門是屬于道教的,可是木羅漢卻是和尚,應該是去西方極樂世界才對,你不覺得奇怪么?再說什么時候不好飛升,偏在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飛升……這件事不僅是古怪,還有些不妙,沒了木羅漢,臭道士們可能又會打華嚴寺和無相城的主意了。”
齊娜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剛才木羅漢還救了他們!這本來不關木羅漢的事,他卻趕來幫忙,還說‘和尚是人,道士也是人’,分明是說和尚和道士是一家的。”
李飛嘆了一口氣:“臭道士們如果都這么通情達理,這個世界就平靜了。邪靈如果還在,臭道士們怕斗不過它,必須要聯合和尚,就會團結起來。可是現在邪靈消失了,木羅漢雖然救了他們,卻也大大地刷了他們的面子,道士們老羞成怒之下,遲早會對大乘禪宗出手以找回顏面。”
“不可思議,這些人真是不可思議。”
李飛露出思索神色:“不過我感覺邪靈并沒有死,它還存在。”
齊娜不由打了個寒戰,背部向他靠得更緊:“我不想打劫了,我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練功,做一個真正的大魔法師,并且還要學一些心靈系的防術。”
李飛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天下越來越亂,我也要閉關修煉去了,不練成金身絕對不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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