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娘連忙道:“兄,你犯了什么事,就要挨打。
徐兄滿不在乎道:“誰理會那么多,反正快些打完,我還要看書呢。”
夙晴冷笑一聲:“說得好委屈吶,是我打你上癮么今早光著屁股滿樓竄,非禮桃花,看來是全無悔意了。少不得要多打兩棍子!”
胡媚娘連美在徐兄前面,道:“這事真是冤枉了兄。”
夙晴心說:你別替他求情,你自己也是有問題的。我只是不好來問你,你倒要撞上來}道:“我倒不信是桃花污蔑他。”夙晴又轉向徐兄:“你說,大早上的,你光著屁股到處跑什么!”
徐兄一聽要多打兩棍子,就有些猶豫了。
胡媚娘替他辯解道:“兄也是昨天一路趕回來太累,恐怕晚上又喝多了水,尿了床。我幫他收拾的,卻因為兩位老師在書房,不方便進去拿干凈褲子。”
徐兄連忙道:“我也沒有滿樓亂竄,就從客房到書房那么兩步,而且皮皮也幫我擋著的。”他拉起皮皮,湊過去問道:“皮皮,你說對不對啊!”
皮皮叫道:“嘎嘎!”
徐兄把皮皮往肩上一放,朝嫂子攤手:“看,他也證明我是清白的。”
夙晴這才猶豫起來,也懷疑桃花恐怕有些言過其實。
胡媚娘又道:“話說回來,桃花的話就能全聽么?她自己能干凈到什么地方去?恐怕光是兄,還驚不到她呢。”
夙晴嚇了一跳:這是在說桃花不清白了!
胡媚娘見夙晴臉上有些精彩,眉毛一挑,道:“不是我背后說人壞話,只是桃花那丫頭自己平日里逮著機會就跟男人眉來眼去,言語輕佻,怎么都不像是自尊自愛的人。晚晴妹妹,你別以為掛個詩禮傳家匾額的大戶人家就各個都干凈,那些傷風敗俗的事出自這樣的門第呢!”
夙晴慢慢放下棍子,生怕胡媚娘越說越露骨,瞪了皮皮一眼:“下回仔細些敢給我惹事,非得打得你長記性。”
兄頓時松了口氣,知道這回算是揭過去了,連聲道:“好好好,以后我到處都放一套干凈衣褲,無論走到哪里生了什么事,都能穿戴妥當。”
夙晴又瞪了兄一眼:“快去讀書吧來胡攪蠻纏!”
胡媚娘見夙晴殺氣鈞,這才上前挽了夙晴的手臂,跟她往外走去,一邊悉悉索索說著徐兄不宜的悄悄話。
夙晴聽得那些隱秘的八卦,大開眼界,不可思議道:“怎么會有那種事!”雖然這么說,腳步卻快了,可見胡媚娘的確勾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徐兄莫名其妙,撓了撓頭,又將心思投入到了太爺爺的筆記里。
他太爺爺徐子陵與孫玉峰是摯交好友,又都是安真人的徒孫。而且李西墻也知道腎氣丸,可見這東西在門內并不算秘密,沒有道理說孫、李兩支都知道,唯獨不叫徐氏這一支知道。
現在徐兄雖然還沒有開始正式學醫,但是人體經脈已經能看懂了。加上他本來就聰明,光從孫玉峰講的“還精補腦”里,就推導出腎氣上行必定跟督脈有關,說不定要嵌到其它六陽經。
凡是徐子陵留下關于督脈與腎、膀胱相關的論述文稿,徐兄都翻出來細細讀一遍。他這人雖然平時沒什么正行,可只要認準了做一件事,就很容易沉浸進去。
夙晴和胡媚娘說了好一會兒的私房話,出來看兄,卻見他仍舊在專心看書,心中頗為欣慰。等她端了一碗綠豆湯過去,兄竟然連頭都沒抬,簡直叫她感動得想哭。
到了晚上,天色漸暗,胡媚娘過去給徐兄點燈,兄頗有些廢寢忘食的姿態。她低聲喚道:“要吃飯了,歇會吧。”
徐兄嘴里應著,眼睛卻不離開書。
胡媚娘湊了過去,打趣道:“莫非在讀經么?這般用功。”
徐兄還是支吾敷衍。倒不是因為胡媚娘對他沒了吸引力,而是他正看到一個緊要關竅上。
那是一封孫玉峰寫給太爺爺的書信,信里說他在湖廣、廣西的十萬大山之中閉關,意外現兩株異草,乃是補陰壯陽的極品,正適合煉成腎氣丹。于是他苦守二十年,生怕這異草被意外毀去。等異草長成,正合入藥,他又花了一年時間炮制,收集配藥,終于煉成了一爐。
這一爐腎氣丹足有三十粒,他自己留了五粒,送了五粒給一位故友。剩下的二十粒,送給徐、李兩位師兄各十粒。后面又說這些腎氣丹雖然效仿祖方,但是因為加入了異草,效力更甚,給子侄服用時一定要心看顧,以免走火。
徐兄看到這里,猛然一拍桌子:師叔祖信里說的腎氣丹,必然就是腎氣丸無疑了!
胡媚娘被徐兄嚇了一跳,手掩胸口:“你魔障了么嚇人。”
徐兄這才現胡姐姐就在身邊,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他兩手叉腰,仰頭大笑:“終于叫我找著了!”
胡媚娘滿臉疑惑:“你找著什么了?”
徐兄只是傻笑,并不肯跟胡媚娘直說。他還指望吃下了腎氣丹之后,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以神童之姿震懾一下嫂嫂、姐姐呢。
夙晴見胡媚娘久久不下來,之前那點疑心更大了些。她放了手下的事,也不敢驚動桃花她們,自己悄悄往主樓樓上摸去。
走到門口,夙晴就聽到里面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一顆心倒是放下來了:這動靜顯然不是在做難以啟齒的事過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兄又在鬧什么幺蛾子?
她趴在門縫往里繼續偷看:見胡媚娘站在書房中間,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兄在書柜下面不知道在翻找什么,腳邊七零八落都是大大小的盒子。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