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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空戰

  無形的劍風,擾動周身氣流,化為氣旋。

  王越居于氣旋之中,在天空中高速飛翔。

  和地球現代人乘坐飛機飛翔不同,憑借個人能力翔空的感覺與之完全兩樣。

  區別就如殘疾人借輪椅行走,正常人憑雙腿奔跑。

  同樣是行走,一者困于器械,另一者自由自在更隨心所欲。

  可惜不是白日,不能盡攬天空下山河之壯麗,但月色與星光下的大地,卻別有一番神秘與瑰麗。

  獨身一人,徹底脫離了群體,俯察此等瑰麗,又仰觀彷如恒古未變的星空,不覺間就容易生出一股寂寥,更覺自身與天地相比何等渺小,當真是不及海天一粟。

  換做常人,但覺寂寞,往往會受不了,自然回到群體之中。

  和光同塵,與世同流。

  看到了海天、星空之大,明白了個人之渺小,知曉現實的殘酷,自己實際能為有限,一腔熱血便盡為此冷水澆滅,過往太高遠的夢想就如天邊一顆散發微弱星光的星,一回頭、一轉身,就再也找尋不到,心底卻給自己滿滿的借口。

  現實啊,現實就是這么殘酷,而自己能力太過渺小,既是無力改變,不如既痛且快的享受吧。

  這就是凡人,整個社會多數由此類人組成。

  然而總有一些人,與眾不同,感受到了寂寞,卻能在寂寞中品味到極致的美味,觀星空浩大、個人渺小,反倒生出以渺小之軀去擁抱浩大之想。

  現實很殘酷嗎?不切實際嗎?

  然而人類由原始蒙昧時代進入到科技文明昌盛的現代,恰恰是因為少數個體不切實際的夢想。

  他們在明白了現實所謂殘酷之后,反倒立足于現實迎難而上。

  于是夢想化為理想一個個被實現。

  每個時代都有這么些少數人,無數這類少數人的智慧閃光,于不切實際夢想的踐行,然后做成了常人眼中不可能之事,日積月累,如愚公移山般。終帶動了整個文明前行散發出無量璀璨。

  王越也是這類少數人,但他的夢想著于個人,且更加高遠,然而中途中哪怕數次大失敗。放開音響去品味李宗盛的《凡人歌》,他依舊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并且在許多失敗中,錘煉了自己的心靈。

  當此次轉生后,他已然明白一件事。

  這世間除卻不可抗逆的遭受死亡,再無任何事情可以將他擊倒。再無任何事可叫他腳步停留,因為除卻生命之外的任何他物,只要他還活著,若有需要時,隨時可以拋卻、舍棄,又隨時可以重頭再來。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境,足以叫他從容面對一切。

  哪怕自己的生命,在必要之時,都是可以拿出來搏一搏的。

  若是搏成了,自是成就。走向更高更遠,即便不成,死于此道路上,他也是死而無憾。

  于高天之上,恍惚間,王越又憶起自己最初之時。

  到底是什么,叫他走向這條路的?

  大抵是少時至親被黃土掩埋的那一瞬間,看到自己最美好的記憶,最珍視的東西隨黃土而逝,再也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那種生死離別帶來的震撼吧。

  再往后,就是讀《西游記》時,在美猴王出世于花果山逍遙自在數百年后面臨生死恐怖時找到了共鳴。

  于是美猴王孤身一猴不畏萬難乘筏過海,他也走上了這條道路直至今日。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回憶著過往,口中道出一位偉人之詩,王越心靈越發純粹堅定。

  他何止是從頭越,還將飛的更高、走向更遠。

  此回溧南莊園,與淮伯立約,更高遠的神之道路。就將要向他敞開了。

  正如此想著,才離開上庸不久,北方遠處的天邊,忽的有大團黃云高速朝上庸靠近。

  “塵遁?”

  借著月色星光,王越鷹眼視界穿透萬米,立刻認出了當日黑胡逃遁時施展的法術。

  此時天上這位施塵遁者卻比當日黑胡強的多。

  他非是借得法寶,而是靠著自身神通,運用更加自如且聲勢浩大,看起來不僅是遁法。

  王越目光微微一凝,頓時捕捉到了此人一線氣息。

  “蔡國地主神廟中堪比淮伯上曲祭司者?”

  他心下一冷,他與蔡國為敵,此蔡國地主之祭司,天然就是他的敵人。

  此時敵人有此力量在淮上活動,想來都是無好事。

  他又稍稍感知了番,發現此位地主祭司與淮伯祭司頗有些區別。

  淮伯乃是地祗,是以力量唯在淮上淮水及各支脈和附近通行。

  其祭司的力量支撐,依靠的正是此水脈。

  若是離水脈太遠,祭司自淮伯處就更難獲得神力支撐,強作支撐,個中損耗也是極大。

  再若是離了淮上,其和普通人相比,也就是身體精神強些,并可與淮伯意識溝通罷了。

  非但淮伯祭司,哪怕淮伯,一旦離了自家神域,得不到神域力量支撐,就只能靠著本體力量進行戰斗。

  蔡國地主就不同,地主乃是天神,神域就不限于一地,乃是整個天下的大地,但凡腳踏大地或藏身大地之中,力量就是無窮無盡。

  地主祭司于天下間,但凡只須離地不遠,就可得到地主神力支持。

  微微打量,王越面上表情一斂。

  在此百丈高空,對付一位地主祭司,可比地面容易的多。

  他掃視著地主祭司塵遁飛行的方向,目光落在天空一團云氣上,當下卷著風身形極速攀升至兩百丈處,由上方悄然去往云氣上空,然后徐徐下落,將自身藏于云氣中,然后暗暗在體外積蓄力量。

  相較于當日在呂里擊殺技擊營武士,此時王越對此種力量運用方式更加成熟。

  他身周的氣旋開始變得猛烈起來,全力輸出下,每個呼吸都是近萬斤的純粹力量化為劍風融入氣旋渦流。又因渦流的特性,使力量集中于渦流之中凝而不散。

  渦流氣旋漸大,積蓄的力量也越發多。

  直至個中聚集了超出他本身力量數十倍之力,終于渦流氣旋散逸之力與他輸出融入之力達到了一個平衡。再也不能繼續攀升下去,但此時個中聚集之力,已然極為恐怖。

  王越竭力維持著這個無比強力、由劍風催出來的氣旋渦流,于云團深處靜候地主祭司塵遁的到來。

  片刻后,地主祭司卷起的沙塵漸至云團。

  王越稍稍一個調整。帶動整個氣旋瞬間沖出云層,朝他卷了過去。

  “什么人?”

  塵遁中放出一個粗豪的嗓音,與此同時,構成塵遁的大片沙塵在半空急劇運轉,化為一個巨大的人臉,說話間猛地張開了大口,朝著王越的氣旋就吞了過來。

  此位地主祭司的塵遁之術比黑胡高明太多。

  不僅可以用來逃命、趕路,還可用塵遁卷起的大量沙塵來守御和攻敵。

  看那地主祭司以沙塵匯出的人臉,形象似乎固定,但組成其中的每一顆沙塵。都在高速運轉,與其他沙塵碰撞、摩擦,但有任何東西被卷入其中,都會被這無數沙塵磨碾成齏粉。

  “轟!”天空中發出一聲無比詭異卻持續的怪響,王越的氣旋與人臉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無數股大小不一、方向不同的力在碰撞中被轉化、卸除、相互湮滅。

  地主祭司的人臉缺了一大塊,王越的氣旋也變得小了些。

  但地主祭司人臉之缺失,是塵遁的沙土為王越劍風氣旋沖擊攪散,在其未能聚合之前就再無用。

  王越的氣旋,卻可隨時得他法力轉化出的力量補充。

  氣旋越是小。運轉中散逸損耗也越小,補充越是容易。

  十幾個呼吸后,氣旋大小又稍稍小了一圈,但塵遁法術構出的人臉已然不成形態。

  “刷!”地主祭司斷尾求生。舍卻大半沙塵,藏形部分埋頭就向地下墜去。

  大地才是他這等地主祭司的主場,那里有著無數的土壤、巖石、沙塵,更能得到地主無限力量支撐,哪怕敵不過敵人,只須藏身大地身處。又或自地下遁走,誰能拿他怎樣?

  王越立時舍卻了被氣旋攪散的人臉,運起力量向下直追。

  地主祭司毫無意外的被再次卷入其中。

  這一回,他徹底為氣旋籠罩,連逃出去的能力都沒有。

  “你是何人,竟敢對我地主祭司動手?”

  王越面無表情的駕馭氣旋,將他的塵遁主體一次又一次的撕裂攪碎,借此極速消耗其維持此形態的法力。

  百十個呼吸時間都沒撐過去,塵遁之力就為之一散。

  地主祭司的身形于其中顯現,剎那間就被劍風擾動構成的氣旋千百次切割。

  因塵土而化為黃色的氣旋為此染上了一層鮮紅,隨后盡被王越甩了出去。

  氣旋渦流漸小,王越于渦流中心稍稍喘了幾口氣,額頭、背后以及全身各處都泛出了汗,畢竟身體還未煉形,依舊是凡胎,此等全身每一處力量的極限輸出,對體能消耗實在是太大了,這才短短一會功夫,就叫他幾乎立竭。

  稍事休息,調整著身體,體能漸漸恢復了些,王越才再次駕馭氣旋向呂里去。

  上庸城,國賓館驛。

  此時蔡相嬰子并未休息,卻在公輸先生陪同下,于院中賞著月色,臉上一副怡然自得,絲毫看不出下午那場論戰造成的任何影響,一旁還有一位地主祭司跟在他身后。

  忽然,祭司臉色接連數變:“不好,之前以塵遁攜我等前來淮上的上德雅樂祭司被人斬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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