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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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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王越卻笑了起來:“小君子,巢有卻還未能逃掉呢,你且看我手段。”

  “巢有還未能逃掉?蛇余公子還有手段?”小君子訝異道,但看王越表情,無論如何也不是在作假。

  王越笑而不答,只是稍稍閉目感知,抬手朝營寨外方向一指。

  營寨外,已逃出的巢有正極速奔行,他此時心中死里逃生所帶來的暢快之感,這感覺難以言喻。

  兩次了啊,他兩次在幾乎已無活命之機的情況下,從蛇余公子手中逃出了一條生路。

  但是越是如此,他對王越就越是畏懼,那種被徹頭徹尾的壓制的無力,他絕不想再來一次。

  就在這時,他忽感覺到一絲奇異之感。

  “怎么回事?這種感覺?”

  他發現,之前以為依仗的神符本以為被王越秘術干擾失效,但這時又生效了,無形的力量已籠在他身上,并滲入身體,叫他全身都開始泛黃,并漸漸變得透明。

  緊接著,他的身體往地下一閃,化作了一道黃色波紋,以這種形式,閃電般在大地中穿行。

  但是,穿行的方向,卻非是遠方,而是往回,竟似呂里小君子所在的營寨方向。

  “嗡!”一陣熟悉的嗡鳴之后,他的身體再次由黃色波紋,化歸人形,但所出現的地點,竟是…剛才逃出來之地。

  一抬頭,正對上蛇余公子王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轉過頭去,又是呂里小君子無比復雜的神情。

  “巢有,現在知道本公子為何與你說了那般廢話了么?”王越冷聲道:“但本公子也說過,當你知道的時候,就離死不遠了,我已經給過你機會選擇,但你卻選擇了小聰明,竟是想假死過關。”

  “剛才的戲可演的真像,七竅流黑血、服毒自盡?可是我可沒感受到半點毒血的味道,倒像是淤血,這莫不是上回你給我擊傷時所遺,今日卻拿來詐我?”

  “你知道我是假死?”巢有驚道:“那為何?”

  “為何不說?”王越凝視著他的眼:“我只是要叫你明白,在本公子面前,你萬般花樣都是笑話,我若執意要對付你,你縱是有再多機會,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將你拿下。”

  巢有嘆了口氣:“蛇余公子,你殺了我吧。”

  王越搖了搖頭:“巢有你又玩小聰明了,你只道本公子花費了如此大的功夫,這般費神,是起了愛才之心為了折服于你,所以就不會殺你么?”

  他又道:“我當然不會殺你,我只會將你擒拿,然后假冒于你,去殺一殺蔡國技擊營的人,巢有,你是蔡國技擊營的人,應該明白背叛的代價。”

  “這個代價,想必是你承受不起的,不然,這么些年來,黑胡拿你當兄弟真心對待,你也不是沒有感情吧,呂里小君子愿以數座鎮邑招攬你,你心中就沒半點動心?”

  “但很顯然,你心里,有個什么東西,高于兄弟之情,高于個人利益,高于自己的生命,高于一切啊。”

  “這個東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也無須知道。”

  巢有倒吸了一口冷氣,面上浮現出無限恐懼,大聲道:“不,蛇余公子你不能這樣。”

  王越冷聲道:“為什么不能呢?我向來信奉一句話,對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溫暖,但對付敵人,本公子毫不吝惜嚴冬之殘酷無情。”

  “為友為敵,可盡在你一念之間了。”

  巢有小聲道:“蛇余公子,你既然知道,就該知我不可能投于你麾下的。”

  王越又搖了搖頭:“巢有,我也不須你現在就投靠于我,你可將你的顧慮與我說說,以本公子之能,或能助你消此顧慮。”

  “而且這么些年來,你為技擊營挾制,做了許多違心的事,難道心里就不恨么?”

  “你難道從未想過脫離,而是心甘情愿為技擊營做事么?”

  “這!”巢有猶豫了,想著王越之能,似乎意動,王越卻忽然大聲道:“巢有你真是冥頑不寧,本公子已放過你幾次,更還愿為你解除顧慮,你竟還要為虎作倀,當真以為本公子不會殺你么?”

  說罷,他忽施一掌,又快又狠,在巢有毫無防備之下,拍在他胸口,無比凝練的勁氣,穿透震撼他全身,只一下,他眼、鼻、耳、口七竅齊齊射出血箭,然后整個人無力倒在地上,眼看著就斷了氣。

  王越看著他倒下的身影,與一旁呂里小君子道:“此等人才,卻是可惜了。”

  “唉。”呂里小君子嘆了口氣,終究沒多說什么,他今日已經被巢有打擊的夠嗆了,有鑒于之前巢有假死,他連如之前那等留其全尸的話都吩咐不出口。

  王越又安排蛇四道:“蛇四,將巢有的尸體,抬回營寨,他是技擊營的人,我或許還能從他身上,知道些技擊營的隱秘事。”

  “小君子,我營中還有些事,就不久留了,你們只管繼續吃好,切莫因巢有這等小人而不快。”

  “另外,巢有既還謀劃著自小君子得到信物,再去刺殺令尊呂里子大人,這就說明呂里子大人還算安全,否則他完全不須費此心思,小君子也就暫時無須擔心。”

  “如今黑胡已退走,我們明日起營,只須快些回到呂里,任由蔡國技擊營想怎樣,就都無法了。”

  呂里小君子想了想,與王越深深一禮:“這段時日多虧了蛇余公子,否則我呂里幾條命,都不夠黑胡、巢有殺的,甚至連家人都要受我連累,唉。”

  王越連忙扶他起身:“小君子何須多禮,更無須因巢有之事介懷,小君子雖不得巢有義士效忠,但你這個朋友,我蛇余王越是交定了,像這些事,于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實是無須掛齒。”

  “哈哈!”小君子隨之笑了起來:“此行能有交到公子這等朋友,實是呂里之幸啊。”

  王越微微一拱手,隨即就帶著蛇四等人離去。

  深夜,樂停宴息,獨屬王越的帳篷里。

  巢有的尸體被橫放在中間,王越背著雙手,稍稍感知,就笑道:“好了,巢有義士,此地已是我帳中,再無任何外人,你已無須再裝死了。”

  巢有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徐徐起身:“蛇余公子這一擊,猝不及防之下,可差點真要了我的命。”

  “要了命才好。”王越深深看了他一眼。

  “自今日后,巢有已死在我王越掌下,天下間再無一個叫巢有的武士。”

  他又道:“說說你的顧慮,以你我之能,若是攜手,世間能難倒我們的事應當不多。”

  巢有搖了搖頭,只道了一個字:“難。”

  “事在人為。”王越說:“你只消說與我聽聽,再作結論。”

  巢有想了想:“我有一個妹妹,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這些年來技擊營一直以她為要挾,叫我為他們做了不少事,公子你說的對,很多事,確實違心,但我卻不得不去做,若是不做,我妹妹就會遭受極可怕的境遇。”

  “你沒嘗試過去救她?”

  “試過。”巢有嘆了口氣:“但蔡國乃萬乘大國,其技擊營中,任何一人,身手最差的都是武士,高手能人更是輩出,當然若僅是武士我還不懼,但像黑胡大哥那等強大的巫師、祭司也是不少,有著種種詭異莫測的手段。”

  “以我之能,所謂的嘗試,不過是以卵擊石。”

  “那一次嘗試后,他們當著我的面毒打了我妹妹。”

  “還對我說,還對我說…”說道這里,就如有巢這等人,竟哭了出來:“若是敢再犯,他們會將我妹妹四肢砍掉、眼睛挖掉、鼻子割掉、舌頭斬掉,然后養在壇子里,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公子,他們這話并非嚇唬,而是真的做的出來。”

  “在蔡國技擊營中,像那樣被養在壇子里的人,我就見過不少,其他慘被巫師用作煉法材料的更多。”

  “原來是這樣。”

  王越點了點頭,以巢有之能,尋常多數武士當不了他一合,簡直是殺之如屠狗,哪怕同級的武士,多半也敵不過他那無物不斬的劍術,但若對手換成有著各類詭異術法的巫師,那就不一樣。

  若是兩者結合,巢有的實力也就確實算不得什么了。

  只聽巢有繼續道:“公子,我還須盡快卻將我妹妹救出來,否則技擊營的人知道我死了,我妹妹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后果也是不堪設想。”

  “你妹妹被關在哪?”

  “在蔡國南部汲地,那里有一處技擊營的分部,負責的是申國以及淮上諸國事。”

  “有些遠啊,而且還是其老巢,卻是難。”王越想了想,對巢有道:“我之前聽你說技擊營有位易先生,此人我也聽說過,應當是技擊營中一位重要人物?”

  “易先生是汲地分部的首領之一。”

  王越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這位易先生,最近你與他應該有過聯系,你可知他行蹤?”

  “蛇余公子,你的意思是?”

  “這么個大人物,換你妹妹,應該是綽綽有余吧。”

  “話雖如此,但易先生此人極難對付,而且蛇余公子,你真的愿為了我,與蔡國技擊營這等龐然大物為敵?”巢有有些不相信。

  “這些,就是我的事了。”

  王越心說,他與蔡國技擊營之敵友關系,可不是他說了算,如今他早就被攪了進來,就是不想與之為敵都已是難了,他與呂里小君子同行期間,已經破壞了技擊營兩次計劃。

  一是破了黑胡,第二個就是現在這巢有。

  再仔細算算,蔡國在渚地的事情,他也摻和了進去,來日到得淮上,搞不好因呂里家與之直面都是有可能,甚至現在他已上了技擊營的名單都說不定。

  他這位蛇余公子,根本就是技擊營在申南與淮上謀劃中的大變數,若王越是技擊營的相關負責者,必會第一時間將變數清除,事情既是已經如此,他可不會逃避。

  此前他知道技擊營以及其謀劃存在后,有心招攬巢有,既是愛其人才,也是對技擊營上了心,而且此地還是申國南鄙,他完全可打著申國文禮背后組織的旗號行事,這樣還能稍稍遮掩他于此事之鋒芒。

飛翔鳥中文    異世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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