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仙啊 第027章 靈師七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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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猛面有駭色,月浮身軀亦跟著劇烈顫抖了一下。
“跟你七爺爺動粗……”黑暗中有人厲聲道。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大作。夏侯猛身上黑袍迎風鼓起,他及時捂住耳邊蒙面的黑紗,不至于露出眉眼以下的容貌。
聲音傳來處,一個如火焰般開始燃燒的身軀緩緩從地上站起,攔在夏侯猛面前,身上焦黑的肌理一寸寸剝離皮膚,露出巖漿似的火紅色,赤焰點點引燃……
巡更人?!
不等夏侯猛綢繆防備,如火銅般劇烈燃燒的身軀猝然狠撲過來,眼見其右手帶著赤焰的灼熱溫度就要直逼天穴!夏侯猛怒“呔”一聲,左肩一側,右膝屈跪,順勢向后滾出些距離。
再掃視一眼化做烈焰人的老頭,體型似乎為原來雙倍,挺直的背脊,根本看不出是原來那個駝背的老者。
夏侯猛吃力地攥緊雙拳,松懈掉對月浮的操縱,凝神戒備起來。
“這種來自地獄的東西,怎會傷到老朽?不知好歹的妖孽……”逐漸蛻去焦黑驅殼的巡更人七伯,此刻如火球般的面部火勢更盛,赤焰隨風而長。
夏侯猛胸中不禁氣血翻騰起來,隨著烈焰瘋長,他隱約有點控制不了自己。
“地獄蓮,好好的一件圣物,竟然被你這煉血堂妖孽染指,拿去為禍人間。”燃著熊熊火焰的右掌托起夏侯猛的噬血黑蓮,怒聲道,“我要你親手送回地獄去!”
說時遲那時快,赤焰光芒高漲,赫然照亮整個峽谷!
夏侯猛雙眼被這灼熱烈焰刺得根本不能睜開,待他回過神來,如日的白光轟然橫掃過來……
“轟隆隆……”天地為之顫抖。
很快,碧落書院上方的各座浮島也感受到了這波異動,正中央的鏡池水面驟起波瀾;鎮守石牌樓的二人大為震驚,季云和李勇大呼不妙,立即趕往九里亭。
天上云氣未變,由遠而近的奔雷聲卻灌入碧落書院所有人的耳中。修為低的弟子已然臥倒在地,抱頭痛苦呻吟;勉力能承受源源不斷轟鳴聲的弟子,亦頭暈眼花,不能直立。
鏡池下的伏龍堂內一時躁動。
“靈師又發瘋了不成?”苦于無言發表的震門掌門知禮,在席上小聲嘀咕道。
圍坐爭論不休的各脈掌門不約而同站起,凝神探查外面的情景。
行云神識率先掃過九里亭,但洞悉所見是一片烈焰赤紅色,籠罩住了整個峽谷,詳情未能分辨。
“九里亭……”王書書低聲沉吟,引來旁邊知微掌門的注意。
“靈師不是已經被祖師封印了一半神魄,去山下打更了么,另一半神魄居然如此厲害,波動竟累及這里!”百年前的一次異象,知微與其門下幾位弟子出外傳道,并沒有親眼領教過那位靈師的厲害,從其他掌門那里略微知曉一些,沒想到異動波及鏡池。
“靈師……已經近百年沒有走火入魔了。”王書書向行云遞了一個眼神,越過中間的知微掌門,探問道,“師弟,要不咱們去看看?”
“好厲害的靈波。”
“山下那位是不是又要鬧著回書院了?”知道上一次靈師為了重返書院大動肝火的兌門掌門知音,猜測這次也會如此。
一時眾議紛紛。
“�――!”伏龍堂驚玉一拍,很快恢復一片寂靜。
主持這此議事的坤門掌門知善,手按驚玉,扣在身前高高的條案上,細長的雙目掃過堂內眾人的面色,久久才出聲道:“行云師弟,你去看看,其余掌門和繼續留下,今日我們不得不拿出主意了!”
“請師祖提前出關,事關重大。”
“知善掌門既然做了主,不如你去請師祖出關?”知禮一向與知善面和心不合,兩門暗中較量長短,請玄妙提前出關這種苦差事,他自然要先撇清自己。
“咳咳……”知善微怔,并不擔心靈師發怒這類事情,一心想請玄妙祖師提前出關。
行云和王書書心知肚明:玄妙祖師平常最向著坤門,他閉關后,修為極其一般的知善在碧落書院各脈中開始抬不起頭,處處受震門知禮等修為更精湛的掌門言語擠兌。知善借口近日的動蕩,提議請出玄妙主持大局,不為別的,是想尋人撐腰。
知微有意自告奮勇去請祖師出面,但開口前被王書書在桌下按住袖子。
“師姐,等等。”王書書并不看著她的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玩弄手中折扇。
行云得令后,無暇再聽眾人爭議,獨自一人騰身離開伏龍堂。他剛飛身沖出洶涌的鏡池,一襲黃色羽衣的楚天歌已經立在池邊。
“仙尊。”楚天歌背負金色長劍。
“隨我去山下九里亭。”行云甚少看到楚天歌身著鵝黃仙羽戰袍,心疑,卻因事情緊急并未詳問。
楚天歌目光銳利,神情肅穆地追隨行云飛身下山……
峽谷九里亭,逐漸回歸清冷夜色。
收斂起烈焰的巡更人七伯,慢慢壓制下通身火焰,巨大的身軀開始縮小……重新出現在臉上的容貌幾乎是另外一個人:劍眉張揚,雙目如炬,闊面重頤,威風凜凜。
他若脫胎換骨一般,再也不是佝僂老者,而是手持長短雙劍、身長八尺的俊朗人物。
縮在空地上渾身焦臭冒煙的夏侯猛,奄奄一息,灌注諸多秘寶精華的黑袍也被烈焰燒穿諸多缺口,滿是破洞。蒙面黑巾早就焚毀,沒有了遮掩,他仿佛有些驚慌失措,抬手捂住自己下半張臉。
“我想起來了,我答應過一個人,最近不殺生……算你運氣好,滾吧。”聲音如珠玉落盤。
夏侯猛向后退縮,踉蹌地站起身,他的手始終捂著臉。
匆匆趕到的行云和楚天歌,毅然攔住急欲逃走的夏侯猛。
“讓他走。”
“你是何人?!”楚天歌并未認出七伯,反手壓在背后的黃劍上。
“我是何人?”七伯身型一動。
行云眼疾手快,擋下七伯蠻橫的掌力,恭敬道:“靈師,不必動怒。”
楚天歌眉目一漾:她入門時日不到百年,從未見過此刻面相的巡更人。
“為何放走煉血堂的人。”行云語氣淡然,并沒有質問的意思。
“我高興。”七伯不屑道。
行云受挫,沉默不語。
七伯向夏侯猛腳底擲去那朵黑色蓮花,威懾道,“染了血的東西,自己拿去扔了!”經他手中地獄烈焰的熏烤,法蓮魔性已經褪去大半。
夏侯猛猶豫再三,未敢去撿,拖著重傷之軀,一瘸一拐艱難地越過紅綾法陣,逃往樹林。楚天歌目光緊追上去,卻被行云喝住。
“不用追了,他畢生修為已廢。”行云已經洞察過夏侯猛此刻的功力,一身修為幾乎被靈師的地獄烈焰燒了個精光,眼下差不多是廢人一個。
被尊稱靈師的七伯,面不改色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過來看?!孩子在那里……”他伸手指向另一面空地上昏迷的寧小絕,雙臂一揮,其余被妖法困住的四人重獲自由。
“小絕!”屋內寧氏嗚咽著跑出來。
洪戰不理會旁人,一把摟起小絕抱回自家屋子。
“看我做什么?還不進去救人……”七伯斜了一眼面前小他一輩的行云,想到自己還是一位仙尊的師叔,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行云恭敬作揖,與楚天歌跟進屋內。
峽谷一切恢復如初,七伯變出巡更的銅鑼和小錘,仰天而望,惆悵起來:“玄妙師兄,什么時候你解開我的封印,讓我回書院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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