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兵選最后我不在場,但也大概聽說了怎么回事,這件事別人或許沒資格管,但身為十三一脈的入世之人,總有資格站出來。[玄界之門]..”
江山的目光仿佛透過了緊閉的洞口,落在洞府深處的那位身上:“您既然能將無極經傳于他,十三一脈,在下不信會坐視不理!”
他這話說出,山洞中再次沉默,許久后才傳出聲音。
“你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若只是火云宗的判斷,玄燁老頭即便強大又如何?但事情牽扯上古末劫,那小子身上出現了傳聞中的黑影,若要救他,等若站在了整個世界的對面。”
“什么!”
江山心里一沉,玄燁說的含糊,道聽途說當然無法知曉真相。
林昊身上帶著不祥江山是知道的,否則當初旬日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離開林昊,但他沒想到這個所謂的不祥居然會是傳說中的那個東西。
沉默了許久,江山抬起頭:“我自幼聽聞十三一脈的故事,其中自有逆天之舉,但卻從未聽聞十三一脈會怕過誰,即便對面站著的是整個世界!”
“自太祖開始,我這一脈當然不會怕誰,但即便如此,我們姑且還算是天下蒼生。[玄界之門]”
聽到這話,江山明白了。
浩瀚戰云并不是顧忌著救下林昊要面對多少人,而是心系天下,本身便不認為應該救下林昊。
于是江山沉默。
半響后,他抬頭道:“林昊什么人在下心里清楚得很,他當然算不上圣人,甚至談不上好人,但絕非奸惡之徒,既然您能將無極經傳于他,想必應該比在下清楚,我相信我的兄弟!”
“紫姑娘,走吧。”江山回過頭道。
“可是公子…”紫月眼睛通紅。
“他不會有性命之危,但…先隨我去西北江家吧,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江山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但在這時候,山洞的拐角處走出了一名女子…
此時就在洞府對面的山頭上,浩瀚戰云懷里的酒葫不知何時變得有一人大小,浩瀚戰云抱著它遙望著遠處。
“真是廢話,本姑娘當然信他,但本姑娘代表的不僅是自己,更代表的是十三一脈、代表浩瀚家族,甚至代表的是半個人族,事有輕重大小,豈能由自己性子胡來。[]”
她搖了搖頭,抱起懷里的酒壺,往嘴里倒酒,卻發現,本來永不見底的酒葫居然沒有了酒水。
她皺了皺眉頭,朝著葫蘆底拍了兩下,酒水再次源源不斷地出現,剛才一幕卻好像只是錯覺,但浩瀚戰云卻已經失去了繼續喝酒的心情。
可是…不喝酒的浩瀚戰云、不能由著自己性子胡來的浩瀚戰云,還會是浩瀚戰云嗎?
“一切!自有天數!”
她指著天頓了頓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回應她的話,天空上晴空萬里,卻轟隆一聲巨響,劃過了一道雷霆。
碧水藍天之間,橫跨著一道無邊無際的流沙海,這道海將大荒和王域劃成了兩個世界。
玄燁手持著一塊結晶,一步邁入其中,結晶中隱約能看到一個細小的人形生物,只是縮小了千百倍。
與此同時,在流沙海的另一個方向上,滕一緩緩踏出虛空,瞇著眼,臉上永遠掛著微笑。
流沙海,與其說是海,不如說是一片沙塵風暴的地帶,它是王域與大荒的屏障。
終年徘徊在流沙海地帶的重沙,如同龍卷一般連接著天與地,其中每一顆砂礫都可重傷大戰士,颶風可讓開天印迷失,非祖境不可過,即便借助器物,代價也相當可怕。
“大荒貧乏,小到村莊,大到部落,所有人都想要走到這道屏障的另一邊,王域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大荒即便再貧乏也有著王域所缺的資源,然而能夠穿過這道屏障的終究有限,那么你說,這道流沙海像什么?”她瞇著眼問道。
林昊從她身后走了出來。
在滕一將他點暈的那一瞬,他的意識就分成了兩份,一份在玄燁的手中,一份在滕一的手中,且意識的主體基本都在滕三這一邊。
“為什么要救我?”他雖然不知曉發生了什么,但在此之前從浩瀚戰云的反應中就隱隱有了預料,滕一救他卻在他的預料之外。
但是滕一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自地道:“其實流沙海就是一個囚籠,它將王域圈了起來,于是我們便成了籠中鳥,將惡劣的大荒阻擋在王域之外,將匱乏的天地元氣,留在王域之中。”
“至于為什么救你,你以后自會知道,但是你不要高興太早,你現在并沒有完全自由,半身被封印,在突破祖境之前是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的。”她笑了笑,然后落在了地上,在地面搭建了一個帳篷。
“這是…”林昊猶豫了一下。
“我們會在這邊扎營一個月時間,然后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滕一笑了笑,然后指著流沙海:“在這一個月之中,你的任務就是看著它,不是用這個身體去看,而是用你真正的眼睛去看。”
聞言,林昊心里一震,他回頭望著滕一,看著她瞇起的笑眼,第一次有種全身都被看光了的感覺,仿佛在這個人眼中他沒有一點秘密。
關于滕一,林昊聽江山提起過,即便在王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天才,可在江山的講述中,卻也沒這么可怕…
“看著流沙海,有什么意義?”林昊沉默半響,問道。
滕一笑笑:“我說過流沙海其實就是一個籠子,將王域關在里面,將大荒舍棄在外,阻隔了大荒的妖獸,人們在不知覺中茍且自安,但是問題來了,這個籠子是誰做的呢?”
說完這話,她對視著林昊的眼睛,瞇著的瞳孔中微露出一絲細縫。
林昊怔在原地,腦中仿佛爆炸了一樣,一瞬間眼前如走馬燈般閃過無數畫面,可看不清摸不著。
“好了,有些事到了該知道的時你就會知道了,你現在只需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