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巧逢舊眸

　　摔門而離開的境況衍生后，我便先于王府內瞎轉悠了些許時辰。徘徊于府上的轉悠似乎并無意趣，待著聊賴的心境將我傾襲后，我卻終究還是還是于府門前駐足相立。

　　這個時辰點，約莫府上的人都趕著晚膳了，所以即便是我無聲無息的出了王府，怕也并不會有人知曉。

　　心中猶豫了少許時辰，最后我卻還是遂了心意，向著悄然的出了府門。將大門輕輕合上的一瞬，我竟生了一種名曰虧心的感觸。

　　這？！這又有什么好虧心的，分明是那廝不理會我的好心，自作主張的罷。我于心中暗自徘徊了許久，最終，卻還是漫無目的的行走在七王府的周遭。

若說是尋一個得以棲息一夜的地方，那倒是不難。不過，難得有了一光明正大賭氣出府的理由，那自是要好生計劃安排些“值得去”的地界　　我心中暗自的謀算著，雙腳也來回的踱步于街道。過往的行人走走停停，皆對著我報以了目視之禮，他們舉止各有不同，然而皆是于我的議論指點。

　　“什么夜晚外出的女子并非正經人家的姑娘啊”“什么此時游于街巷內的定是什么柳巷內的花街女子啊“

　　這些碎語閑言時不時地充斥于我的耳邊，而我卻是由其中嗅聞到了一古板且迂腐的思想氛圍。

　　將王府附近的地界走了個遍，如今，我都腦海中總算是定下了一份詳略有當的“夜游路線”。至于這首站的游于地點嗎，那且定在同蕭生夏那廝有著些許瓜葛的那人府上。

　　我定好了地界，便以著飛仙之術，向著那處進發。天空已然泛起了灰暗的色澤，而我也有些看不明晰懸空于腳下的那片光景。好在記憶中的那段路線猶存，倒是頗為輕易的達至了宮廷的府院。

　　夜色的迷蒙，恰巧能夠將人的容顏大致的掩住，所以，到算是省了我用以隱身易容的精力。我瞧了瞧四周，見著乃是一派陌生的景象，按照這樣的現況來判，我約莫還等尋些人相問，方能尋至瑞王府位于何地。

　　尋人乃并非一困難的事，這方念著此事，迎面便走來了一人，看著這身穿打扮約莫是便是一普通的婢女。我迎了過去，可以粗啞著聲線了問了一聲，夜色將我的顏容掩住了大半，而被我相問的那人則更是看不清顏容。

　　“瑞王府？你是何人，為何想著去往那處。”那人乘著暗夜向我發問道，我不答，卻只是想著繞過這尋根問底之人的身旁。

　　見著我的想著離開，那人卻更為不依不撓。她的手似乎是攀上了我的胳臂，而她的雙眸即使在暗色中，我都隱約能感觸那絲陰冷的微光。

　　“你作甚，不過是問個路，難不成你還得追究幾許。”我喑啞著聲線，語調低沉的言出了此話。她不答，只是依舊未曾放松了鉗制著我手指。若是我想要制服了這人，簡直是動動指頭便可達成的事，可心中隱約的一直覺告訴我，眼前這看不清顏容的人絕對也并不是什么輕易能夠擺脫的簡單人物。

　　“好了，想問什么你便問吧，但，你于這夜出現在此地想必也并非是干些正常的勾當吧。”我尋死著這人的目的不純，便想著以此作為要挾，逼著她同我坦誠，抑或，是放了我。

　　話語說罷，好似卻有奇效，她抓握著我的雙手于剎那間放松了許多，而我卻刻意的沒展露出任何察覺之態。待著時間流逝了分秒后，那人果真再次言罷了一句，此話中的底氣，卻已然不復先前的那份凜然。

　　“好，你這廝我就算放過了，至于今夜的事，你就當我們不曾碰過面。“女子說罷，便將掌心的力度，再次施加于我的胳臂之處。她話語中的警告之意，絕非是以簡單宮女可以言出，說是直覺準確的話，她的品階少至官府女眷，高則妃宮女眷。

　　我的胳臂被她捏頻頻泛起痛意，而那人卻仍在施加著力度。她的顏容在暗色中顯得有幾分可怖，我雖是難以分辨她的完全相貌，可憑借著那雙閃現在夜色中的明眸，卻還是對其多了幾分猜疑。

　　這樣好看的眼眸，是令人過目難忘的。我這余生中，也曾見過兩雙極為好看的雙瞳，除卻了尊上爹爹目若剪霜的瞳孔，約莫著便是選妃之時，見過的那雙。

　　我心中泛起了一絲難測，最后竟想著好生的駁上一駁。先是不作話語的盯著她的雙瞳，隨后則是不出防備的甩開了她繞指纏的掌心。那女子約莫是未料想到我的實力，她重重的向后仰去，那聲悶響之音也起伏于我的耳邊。

　　我愣在了原地，也算是幾分震撼。那樣的甩手，我自覺并未用了多大力度，而如今她癱倒在地面的局面，也由衷是我未曾想過的事兒。

　　“你，你沒事吧。”我走近了些，不由自主的向她伸去了手。這樣的舉動，我知曉乃是自尋死路，但畢竟是個女子，我還是不得太過狠心。

　　那人的手遲遲未覆上，而我是再次以著那雙瞳孔，作為找尋她位置的一個依據。當我的雙手再次搭上了她的指尖，想要將其拉起時，卻冷不防的被其一并拉拽到了地上。

　　好在膝蓋上的傷已然接近痊愈的邊緣，擦摩著地面的時刻，倒也不算疼痛。我看向她，而她那雙眸中閃現的光芒也直勾勾的向我尋來。此次的對視之下，我們二人心中皆有了各自的判斷。

　　我乃是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她，卻好似也能識得我的身份為何？我們相互僵持著局面，誰也未曾定下開口的首句話語。我再次向著她伸出了雙手，而她卻也算是接受了我的好意。

起身之后，我們之間依舊是不語的沉默之態。“換個地界，這里不便話語。”女子說罷了此話，便走在了前方。她也算是對我托付了信任，不然她怎會于行走于前方？這等不具安全，卻又極有可能被背部受敵的地界　　我心中感慨到，腳步也跟隨著他向前走去。女子于一亭落前停下了腳步，而我也立站于他的身后。忽而灑下的點點月光，將我們的顏容一并灑上了光圈，她黯自回首，便也瞧清了我的顏容。

　　“你？我們見過？”女子先是詫異的自語了一聲，隨后則是又向我走近了幾步。我看清了她的面容，也確定了自己方才心中的那份直覺。

　　“沒錯，久違了。”我繞過了她，徑直的站在她身前答道。此刻我不愿與她正面相對，畢竟對于她的夫婿，我還是存著幾分心悸。

　　“好，既然我們算是久違的故人，那不妨落座談上一談？”女子再次迎來，牽著我的手引至了亭落的石凳上。我們相顧而視，雙方都不知該以何話題打破了著頗為尷尬的相見之局。

　　“既然今日你是來尋著瑞王府一地的，那么，可否相告于我，這究是為何？”沈池問道，而我卻并未存著回答于她的那份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