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竅門:按→鍵可快速翻到上下章節第一百七十八章醫治之法 作者:下載:
聖渟司的牢房,向來是極為陰瑟幽僻的。甄公公身旁的內官,已然被他派令了其它的任務。
如今,他只身行走在空獄的平路上,心中竟莫名多了一種慌亂的感覺。愈向里走,越發覺得不對勁,這里的地面有些滑膩,近乎讓他重心不穩的跌摔坍倒。
空氣中,隱約的泛著腥澀的氣味,似是發生了不平凡的境遇。
“可是請來了御醫?”倏地一聲,空靈的聲音延緩而來,不禁讓甄公公心室一顫。應是二皇子的聲音,可他怎會位于此地發聲?
甄公公帶著滿心的憂恐,多走了幾步,這才看清了此地的情境變換。他的猜測沒有錯,那道聲音的確源于那人。
已然認責入獄的皇子,鮮血難以休止的守衛,這般迥異的畫面,任誰見了也會浮想聯翩。
“是你啊。”待蕭銳看清來者之時,只是面無神色的問候了一句。“二殿下…這?”甄公公一手掩著唇,一手微屈著指向地上的守衛,愕然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斷續吐露。
“本王以劍傷的,公公無須少見多怪。”蕭銳語氣淡然,回答的也好似理所當然。“那…門口的那些守衛?”甄公公的腦海中,浮現起那一張張駭人的面孔,不禁喉頭梗塞的囁喏道。
“他們的厲聲尖叫,擾了池兒。”這樣的霸道的口吻,從他的口中說出竟多了一份似水柔情。“那您也不必,毀了了他們的明目啊。”甄公公心中嘆惋著,口上也平添了幾分心疼之意。
“既然本王已然做了,那么多說無意。”蕭銳丟下這句,便背過了身子。甄公公還想多問上幾句,卻獨獨對上了那落寞的背影。
一陣湍急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將頃刻的沉寂打破,也帶來了一個并不算如愿的消息。
“回稟公公,太醫局的御醫皆不愿為守衛這等品階的人入獄行診,我們多番請示下。才將御醫身邊的小侍請來。”幾名內監急切的稟告著,而他們帶來的那位小侍,也是一臉的不情愿。
“可是御醫?“蕭銳聽聞了悉索的動靜,才又回首多問了一聲。
“奴才是御醫…“話語還未說完。蕭銳便切聲阻斷道:”即是御醫,快些替他診治,若是治好了他,本王定有重賞。”
小侍冷汗淋漓,以手胡亂的抹了幾下后。才勉強將為完的話說了下去。“奴才不是御醫,只是負責抓藥草寫藥房的小侍。”
此話一出,蕭銳的呼吸粗重了許多,世態炎涼,他竟忘了官場上的利益得失。僅僅是一個守衛,他們怎會甘愿前來醫診?
甄公公一直未發一語,他守在旁邊,細細的探察著局勢的演變。眼見著蕭銳的眼神落寞,怒意欲發,連連揮手將小侍招了過去。“你即是御醫身邊的小侍。那么基本的醫治方法還是一知半曉的吧。”
小侍點了點頭,蹲跪在守衛身旁,那人腰側上的刀痕尤其醒目,近乎是深入皮肉的苦痛。“此刀何人為之,那人定是用了七分功力,刀入皮肉卻刺入骨血,實屬難醫難治。”
這番評斷,讓一旁的蕭銳暗自神傷了片刻,自己果真是太過沖動,若是少用幾分力。怕也不會這般舉棋難下。“你的這番意思是,此人無救?”甄公公問話的同時,還不忘窺視著蕭銳的神態。
小侍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唇。隨后抬首凝著甄公公說了一句。“這…也不全然,醫師大人或許能夠力挽狂瀾。”蕭銳雖未背過身來,可他的耳畔卻逐字在聞,未曾放過一句。
“既然醫師可挽,那么且速將此人送至太醫局。”蕭銳雖是籠中之鳥,可他的號令卻仍具威懾。皇子之位未被廢黜。他仍是此地份位為首之人。
“這…公公?”小侍望了望蕭銳,又再次向著甄公公,想要尋個商榷之后的答案。“你們幫襯著他,將此守衛抬去吧。”甄公公面色僵硬了片刻,還是認同了蕭銳的意見。
小侍隨同小太監一并使力,將張守衛穩當的抬出了聖渟司。“殿下,雜家可能問您討要個說法?”甄公公瞧著一地的血漬,便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得到答案,那是最好,若是不成,也是意料之中。
蕭銳將轉過身,隨后將膝上的沈池平放了些。甄公公這才注意到,他盤踞的膝上竟橫臥了一人。那人雖是雙目緊闔,可額上卻難休難止的滲出了剔透的汗滴。
甄公公走近了些,隨后揉了揉雙目更為細致的深凝了一番。二王妃?她怎會置于此地,女子即使關押,也應當是閣室關押,怎會兩人同鎖一獄?
“還想問本王要個說法?”蕭銳揚起頭,發絲飛舞凌亂,遮掩住了凌厲的目光。“殿下即是緣由在身,那么雜家也不多舌了。”甄公公見好便收,沒在引燃導火線。
地上的血跡沾染了甄公公的鞋屐,他慌亂之下又一次向后倒去。此次無人攙扶于他,他摔得慘烈,臉上都狼藉一片。蕭銳見著他的這般窘況,也沒什么心思笑意。
甄公公摸索著想要站起身來,卻摸到了一硬質物品。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便將之抓握于手,這才發現那物,竟是牢獄的一串鑰匙。甄公公有所頓悟,將膝上的灰塵一拭而落。
原來,二殿下是甘愿入牢獄擔責的。一切的事都明了了,甄公公提著鑰匙,緩步的移出了這個的牢獄。
看來,此次陛下交代的事兒,他能交個準訊了。近日來,不尋常的事發生了許多,這到底是命途堪憂的前兆,還是陽光眷顧的前夕?誰的盛世,誰的憂懷,難料的命局,終究難測。
牢獄之中,蕭銳心切難耐,他的手細細撫過那人的脊背,隨即凝了凝投射而來的光芒。他的心中無望,卻又殘留希望,兩種邊緣徘徊的他,一聲不知所措。
他膝上的女子能夠為他擋下一掌,也為了他搭負了半條余命。蕭銳經過此次一劫,是未存半點懷疑之心了,什么她另有所愛,什么她情深他人,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今后的光年,他定要做到,信她,憐她,愛她,敬她…
蕭銳低首凝視著那人,許久都未曾合上雙目,值得他愛的,今生應不會再有他人了吧。沈池的雖然意識不復,可眼角之處卻仍是留下了一滴清淚。
她為他擋下的一掌,其實不是出于愛他,護他。
其中未被揭露的深意只有自知,只有他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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