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第71章意外第71章意外 熱門、、、、、、、、、、、
姚主管得了黃瑋吩咐,離了貨場,徑直回酒鋪。”劉虎捏著酒杯道,“他是通判身邊最親近的人,前程是鐵打的,不過早晚而已。不說錢財,我聽說京里那些大官,連自己家里看門的都能恩蔭做官,我妹夫的官身,那是定死了的”
劉小妹搖了搖頭,也懶得理這個哥哥。她嫁給高大全,又不是貪圖什么榮華富貴,只要兩人快快樂樂的就好,怎么自家哥哥說得這么不堪。
至于仆人做官,劉大虎倒沒說錯。
前兩個月,外放到西京洛陽任職的錢惟演回京城逗留不走,一心想做宰相,最后被臺諫轟了出來。劉太后見了范諷,特意跟他說錢惟演走了,范諷就譏刺說,錢家的仆人都已經全補官了,他還留在京城干什么。
錢惟演是吳越王錢俶的十四子,妹妹嫁給劉大后的前夫劉美,開始阿附丁謂打擊寇準,丁謂失勢又排擠丁謂,滿朝大臣得罪個遍。馮拯尤其討厭他,借口他是太后親戚,外戚不可任宰執,排擠出了中樞。
范諷此時為御史中丞,驅趕錢惟演的骨干,太后才特意跟他說一聲,不想范諷并不領情。同時范諷又是東州逸黨的領袖,與石延年的私交甚好,徐平不免特別關注,看到邸報隨口跟身邊人提了一句,不知怎么就傳了出來。劉大虎自從聽到這消息,更加高看高大全一眼,自己這妹夫不知什么時候也能補啊。
姚主管回自己房間轉了一圈,想想在店里整治酒菜只怕不好解釋,只好又轉出來,只說自己有事,依舊出了店門。
劉大虎正說得意氣風發,也沒閑心理他,隨口招呼一聲,接著去巴結妹妹。卻不想先前劉大虎不開口還好,秀秀和段云潔還高看他一眼,見了他這副嘴臉,更加不給他好臉色看,劉小妹心里暗暗嘆氣。
出了店門,姚主管沒有辦法,只好多走兩步,找了一家僻靜小店,點了一桌酒菜,算過錢,讓他們店里小廝挑著送到貨場去。害怕別人看見,自己也不敢跟著,另找路先繞了回去。
回到貨場,黃從貴看見,跳起來埋怨道:“去了這么久,都不見酒菜送來,你這人全不濟事,還說是黃員外得力的手下。這兩年黃家在邕州沒什么生意做,我看就是你們這些廢物拖累”
姚主管哪里認識黃從貴是哪個,只是見自家主人對他恭敬,他又帶了數十人馬過來,不敢發作,陪著小心道:“諸位久等,實在是酒鋪里出了點事,所以耽擱了。稍安勿躁,酒菜馬上送來”
黃瑋本來也對黃從貴如此放肆不滿,聽了姚主管的話,心里打了一個突,把他叫到一邊,低聲問道:“店里出了什么事”
“也沒什么,不過是名義上的店主劉大虎和丘娘子提前回來,正在店里宴客,我怕意外,沒敢在店里要酒菜。”
黃瑋聽了,追問一句:“他們請的什么人”
姚主管猶豫一下,還是老實答道:“請的是劉大虎的妹妹,還有提舉司里的兩個人,都是與那劉小妹交好的姐妹。不過里面一個秀秀是隨著徐通判從開封來到這里的,很受看重,不好去招惹。”
黃瑋沉吟不語,過了一會才問姚主管:“他們會不會壞事”
“應該不會,酒鋪雖然離這里不遠,他們只要不出門,也看不到這里。”
姚主管雖然這么說,話里卻有些猶豫。
黃瑋沉著臉沒說什么,目光不斷閃爍。
正在此時小廝挑著送的酒菜過來,黃瑋對姚主管道:“你去算錢,陪著那位黃衙內喝上幾杯。記住,這兩天我們還要用他,你言語里多奉承,不要把他得罪了。這些蠻人,聽兩句好話就什么都肯干”
太陽已經西斜,暑氣開始消散,涼風慢慢起來了。
金光頂,智云法師把徐平一行送到山下,宣聲佛號:“多謝施主賞光。”
“法師客氣,多謝齋飯。我等打擾法師靜修,實在不該,這便告辭了。日后有了空閑,再來向法師討教。”
徐平客氣回禮,告別了智云法師。
徐平沒有信佛的心思,哪里有心情吃什么齋飯。素的做得再好,還能比得過真魚真肉大多時候不過吃個情懷罷了,偏偏徐平沒那情懷。
倒是韓綜家學淵源,與智云法師相談甚歡。皇室喜歡佛法,就少不了士大夫跟風,此時儒佛兼修的人不少,在皇親國戚里隱隱成為一種風潮。如徐平攀上的第一家豪門李遵勖和李端懿父子,既與士大夫交游,又佛學精深,在京城里都有盛名。李家南宋時的后代李修緣,法號道濟,即是后世稱頌的濟公活佛。他這一家,佛教里排排坐,也是數得上號的。
一眾人下了山,告別了智云法師,到了放生池邊。此時人群早已散去,只有路遠的虔誠信徒,三三兩兩地還在池邊放生。
徐平左右看看,不見秀秀三人,問身邊的高大全:“怎么不見秀秀她們莫非是等得不耐煩,自己回去了讓她們上山吃齋飯,又說有事不去。”
高大全也關心劉小妹,急忙去找留在山下的兵士。
過了沒多少時間,高大全回來,對徐平道:“官人,秀秀她們幾個,是被劉小妹的哥哥劉大虎邀到家里做客了,我們不必在這里等。”
徐平聽了,低頭想了一會,問高大全:“劉小妹的哥哥,我記得不是個什么老實人物。以前在忠州的事情不說,兩次都差點把妹妹的性命斷送了,就是跟著來到太平寨,也是天天喝酒賭錢,不務正業。這樣一個人,怎么能請得了她們三個回去做客秀秀不懂事,段云潔也跟著糊涂”
“官人說的是以前的事了,前些日子,劉大虎跟人合開了一間酒鋪,經營得還馬馬虎虎,不像以前那樣無賴。”
徐平聽了奇道:“這樣的人也能開酒鋪他哪來的本錢我可是聽說,這人一文錢在身上就渾身不自在,非要找人輸光不可”
高大全有些尷尬:“不瞞官人,這劉大虎結識了一個婦人,是在酒樓里唱曲兒的,攢下了一些錢,做的本錢。”
徐平聽著奇怪,回頭看著高大全說:“這事我怎么越聽越神奇”
“官人覺得奇怪,那也平常。這幾年你事務繁忙,我們這些下人的事,哪里能夠像以前那樣清楚。”
徐平聽了,上下打量高大全:“聽你的意思,本錢你也有份”
高大全急忙擺手:“官人誤會了,這兩年我雖然也攢了點錢,卻也不夠去置辦產業的。是那個唱曲兒的丘娘子,之所以愿意貼錢跟著劉大虎,全看在我的面子上。我雖然是個下人,看官人面子,太平寨里哪里都能說上句話,這些人覺得是個靠山,才去巴結劉大虎。”
徐平笑道:“原來跟著我還有這好處。”
高大全跟著徐平多年,知道這位官人喜歡有話直說。只要說出來,天大的麻煩也會大事化小,如果藏著掖著,吃虧的終究是自己。所以被劉大虎這些人巴結,自己難免有狐假虎威的嫌疑,徐平一問,還是老實交待。而官人聽了,也果然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去深究。
走了幾步,徐平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對高大全道:“天色已經不早了,秀秀她們幾個是女孩,在外面總是不方便,你去找一找她們,乘天亮一起回寨里。免得到了天黑,路上發生什么意外。”
高大全一樣掛念劉小妹,聽了吩咐,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