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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應對

架空第47章應對第47章應對  熱門、、、、、、、、、、、

  徐平住處。

  黃天彪忐忑不安地坐著,不時左右看看兩邊的高大全和孫七郎以及譚虎的表情,一個個都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這兩年來他順風順水,還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一進竟手足無措。

  徐平站在桌子后面,看著桌上的附近地圖,好久沒有說話。這算是他從前世帶來的長處,也是他的弱勢。不管做什么事情,總是習慣做好規劃,不管農事還是兵事都喜歡在地圖上比劃清楚,沒有了圖表,心里總是沒底。這年代的人,比如曹知州,看地圖也只是看個大概意思,其它東西都在自己心里,他只要去過的地方,怎么布兵,怎么行軍,一下就脫口而出,徐平佩服得不行。

  比劃了一陣,徐平抬起頭來問道:“黃縣尉,這一帶地形你熟悉,從忠州出發到申峒要多少時間不是一個人,是幾百人行軍”

  黃天彪搔搔頭:“如果從巡檢寨走,繞的路遠一些,但路好走,大約要兩天的時間。如果經山里小路,還要多上一天。要是從羅陽縣那里繞過去,沒有四天是不行的。當然這只是我們十幾人在山里轉著做生意花的時間,如果幾百人行軍,怎么也得多上一兩天。”

  徐平點了點頭:“與我想的差不多。黃承祥走的是中間山路,沒有四五天的時間,是走不出大山的。我已命人飛報古萬寨,那里距申峒不遠,讓他們以本寨兵馬馳援申峒。另派人去了州城,請曹知州過來主持兵事。唉,申峒那里申知峒不會連一兩天都堅持不了吧。”

  黃天彪道:“申峒那里也有寨城,忠州沒什么攻城器具,一兩天哪里能夠攻破寨子沒什么大事,通判不用多慮。”

  聽了徐平的話,黃天彪又定下心來。原來通判早就安排好了,仗由古萬寨和曹知州去打,這里并沒有什么事,擔心個什么。

  “我們這里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難得有這個機會,必須一勞永逸地解決忠州這個腹心之患。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太祖這句話,說得不能再對了。黃縣尉,這次是你立功的機會”

  聽見喊自己,黃天彪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還是逃不過嗎可憐自己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又要去出去吃苦。

  硬著頭皮站起來,黃天彪道:“通判盡管吩咐,風里來雨里去,沖鋒陷陣殺人放火黃某絕不皺一下眉頭莫讓天下英雄恥笑于我”

  這幾句話說得慷慨激昂,把鎮上那位說三分的助教神情學了個十足。

  徐平笑道:“不需要你去赴湯蹈火,你是本地人,必然知道一些隱蔽的小路。從我們這里,能不能插到忠州到申峒的小路上去”

  黃天彪想了一會才道:“倒也可以,不過中間要過河,再者路太偏僻,怕碰上什么猛獸,人少了這趟可是危險。”

  銀河兩源,除了巡檢寨附近的正源,在山里還有一條支流,出了山之后在申峒以東匯合,注入左江。從巡檢寨進山,要跨過這條支流。

  徐平道:“山間溪流,必有能夠涉水而過的地方。這樣,我給你和高大全一百土兵,輕裝簡從,帶上火藥,去把忠州的退路炸斷,不需要廝殺。黃承祥既然帶人出來,就不要再回去了。高大全,山里你也走過一趟,如何”

  高大全急忙起身:“聽官人吩咐”

  看看天色,徐平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準備一下,今天下午出發,晚上在巡檢寨里住下,明天一早天不亮就進山”

  吩咐罷了,孫七郎去幫著高大全和黃天彪準備火藥,他打仗不行,也就各種裝備比別人玩得轉。譚虎是徐平隨身親兵,不能胡亂向外差,這個時候帶著兵士緊隨在徐平身邊。

  眾人出去,徐平想了一會,對譚虎道:“你再差人到州城里,催一催曹知州。事情十萬火急,不能有半點馬虎”

  譚虎領命,又差了一個親兵出去。

都安排罷了,徐平在桌子后邊坐下來,總是覺得心神不寧。自從那次跟黃從富談過,雙方連聯絡方式都定好了,沒想到事臨頭,這家伙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難不成被黃承祥父子發現了說不通啊,發現了黃承祥還敢帶人去申峒  若按徐平的性子,這時候派人去把忠州的退路斷了,就該直接帶人直接殺到忠州去,端了他的老巢,一了百了。事后哪怕黃承祥帶人打下申峒,也在那里站不住腳,調集兵馬剿殺就是,不怕他翻天。

  奈何那一千廂兵不是他一個通判能夠調動的。有知州在,寧都監沒道理聽他的,也不敢聽他的,兵權可是在曹克明那里。大規模的兵馬調動,兵符軍令這些都不可或缺,他通判這里無符無印,只能坐等。

  “權”這個字聽起來虛無縹緲,可在任何組織里,都會具體到一項項制度,一樣樣信物,不是你說有就有了。知州的印徐平有時候可以與曹克明輪押,兵符印信卻是不經他的手,用兵必須經過曹克明。張榮那二百多人明確掛在他這里他還可以用用,其他的兵馬,徐平就只有干看著了。

  申峒,原武黎縣城寨。

申承榮和長子申運澤坐在寨廳里,都低著頭,一言不發。從原來那個小山溝里搬來這個繁華所在不到一年,原想從此之后就會富貴終生,沒想到卻引來了黃承祥這頭惡狼。徐平沒來之前,這周圍山里的大小村峒罕有沒遭黃承祥搶掠的,被徐平嚇唬了一次,老實了一年,沒想到他故態復萌第一口咬在自己身上。尤其是申運澤,他代父上表,可是去過東京城的,那仿如天上仙境一般的富麗繁華深深震撼了他,他比自己父親更加明白什么是富貴,也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當黃承祥撲過來,他也比父親更加恐懼,到手的富貴豈能就此失去  一個家丁飛奔進來,躬身道:“報知峒,忠州人馬已經出山了,還有半日就會到達城寨”

  申承榮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知道了,再探”

  這里不是申峒的老地盤,周圍的居民大多也不是他的族人,跟他們這些外來戶本就有矛盾,這種生死關頭根本指望不上。申承榮只能把親信全撤到城寨里,固守待援。

  徐通判總會來救自己的,是他把自己從一個蠻人小峒主推到了現在的這個位子,一年的時間就到了能與那些傳統大州平起平坐的程度。自從徐通判到了之后,邕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總會有辦法。

申承榮安慰著自己,然而,自己心里怎么一點底都沒有呢  如果,當初阿申真地跟了段方,聽說段方已經做了知縣,比以前的縣令地位高得多,忠州黃家還敢不敢這么動不動來打自己可惜申承榮實在不知道知縣比縣令強在哪里,所有的土州土縣不都是知州知縣嗎自己還是知峒呢。但有一個朝廷命官的女婿,總不信黃承祥還敢猖狂,朝廷總要顧忌臉面。

  什么文武分職蠻人只有個模糊的概念,更不清楚他們的本官都是屬于武職系列的大小使臣,帶使的官職都有出使的意思,跟段方不能比。他們類比的是那些武臣任職的看倉庫、監酒稅之類的監當官,不是親民官。

  申承榮心亂如麻,坐立不安,想起黃承祥以前的兇威就不由自主打個寒顫。如和縣到這里有好幾天的路,徐通判到底能不能趕過來啊。

  巡檢寨和忠州之間的大山里,黃天彪一身短衣,裹著綁腿,提著鋼刀,與高大全兩個一起在前開路。

  來之前徐平特別吩咐,兩個人不要走在一起,分開來一前一后,一個帶路一個在后邊押隊,免得人走散了。這是此時軍隊行軍的常識,就是戰陣上,一隊兵士主官是最前面的旗牌手,副主官也是在最后的押隊。一前一后把人看住了,才能保證軍隊執行命令不走樣。

  可一進了大山,黃天彪就蒙了,堅決不走在前面,非要跟高大全換一換,說是前邊看不見人他心里著慌。無論高大全說什么,哪怕用徐平來壓,說黃天彪回去必受軍法處置,也無法說動這位過慣了好日子的山里人。

  臨出發前,那些豪言壯語早被黃天彪扔到了天外去。許久不走山路了,一進不見天日的林子,就只想起以前與自己走山路的伙伴,哪個被老虎吃了,哪個被豹子撲倒了,哪個被大熊拖走了,黃天彪心慌得挪一步都難。

  高大全無可奈何,只好找一個平時有些威望的土兵頭目,代替他在后面押隊,自己陪著黃天彪在前邊帶路。把黃天彪放到后面,誰來指路更不要說高大全現在完全不放心他,走在隊伍最后不定什么時候扭頭就跑了。

  有了高大全這條大漢在身邊,黃天彪又活了過來,變得生龍活虎。

  “你說,那路怎么算炸斷”

  黃天彪興奮得問高大全。

  高大全悶聲道:“炸個大坑,要么把兩邊的山石炸塌了,總之再也過不去人就行。”

  “炸出大坑,忠州的人不會填上炸下山石,他們不會搬走高大全,不是我說你,看你長得五大三粗的,腦子卻不怎么靈便。再想想”

  不等高大全開口,黃天彪又道:“通判也是馬虎,這種緊要的事,怎么臨行前不跟我們說清楚高大全,你說通判是不是也有些慌了”

  搖搖頭,搶在高大全之前再次開口:“也不對,通判就是再慌,腦子也比我們兩個好使,定然是有辦法的。他是邕州城里惟一的進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豈能被這等小事難住高大全,通判是不是告訴你了通判也是偏心,雖然你是他的貼身隨從,我還是縣尉呢,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高大全,通判是怎么跟你說的也告訴我一聲。”

  “高”

  不等黃天彪說完,高大全已經忍無忍,怒喝一聲:“黃天彪,不過是讓你在山里走一遭,又不是上陣殺敵,你啰里啰嗦跟個婆娘一樣要是怕了,怎么昨天不對通判說清楚你這廝,再啰嗦我一刀砍了你”

  黃天彪有些茫然:“怕什么我沒怕啊,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把路炸斷,不弄明白我們不是白走一趟果然是通判跟你說了嗎你也跟我說一說啊”

  就在高大全快被黃天彪折磨得瘋掉的時候,知州曹克明終于到了如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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