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第38章兩地第38章兩地 熱門、、、、、、、、、、、
建州,福建路轉運使司衙門。
轉運使俞獻卿放下手里的信,對坐在對面的建州知州許伸道:“這位邕州通判徐平倒也是個曉事的,信里說年底運二十萬斤白糖來福建,每斤作價五百五十文,運費他們出,托我們發賣。這價錢比三司定的低不少,來年各州的錢糧就不必那么緊張了。”
許伸道:“為了邕州,我們福建路折騰幾個月,這也是應該。這位徐平我聽吳春卿講起過,家里原本就是開酒樓的,還開過白糖鋪子,懂得經紀,看來攬錢頗有一番手段。既然求到我們頭上,不能輕易放過了。”
徐平同年的省元吳育是建州浦城人,父親吳侍問真宗朝官至禮部侍郎,真正的官宦世家,這地方的知州自然與他熟識。其實不只吳育,天圣五年一科與徐平同中進士的建州籍進士不下十人,福建路科舉能力相當恐怖。
“有道理,沒理由我們福建路出人,罵名替他擔了,卻得不到一絲好處。這二十萬斤白糖且先定下,只要他那里再要人,年年都要他出點血。”
許伸點頭稱是。前幾個月州里征人去邕州,他連帶著也被罵慘了,借著白糖利潤減免點錢糧挽回自己形象是正事。福建路的稅額基本是依照歸宋前的地方政權而定,做了一定程度的減免,但依然偏高。尤其是錢氏和平獻國,入宋后交的錢糧比原來南唐舊地都重,當地人心里自然不平衡。
“還有一點,信里說我們的人到了邕州頗攢下了點錢,他上報了三司,同意讓我們各州依飛票發錢給那些人家里,三司從別路再調錢補給我們。徐平特意提出讓各州縣揭榜鄉里,由衙門統一發放,倒是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許伸奇道:“他干嗎要搞出這么大的動靜能有多少錢”
俞獻卿不屑地搖了搖頭:“能有多少一個人也不過幾貫錢罷了。徐平這是知道征發的人家里必定滿腹怨氣,地方人心搖動,用錢安撫人心來了。對我們倒也不是壞事,從明天開始,你便傳令各縣,揭榜鄉間,選個吉日讓有家人去邕州的到州縣領錢。他這里附的有名錄,你先取了建州的去。”
許伸看了名錄一眼,吃了一驚:“這么多這上面每人可都不少于三貫足錢,才不過幾個月而已,他那里能發出這么多錢來”
“鬧出為么大動靜,他能不給人預支錢多了怎么說也是臉上有光。不過信里說年底還有一次,也不知道邕州怎么弄出那么多錢來,我們不要管他”
光這三千移民向福建路寄的錢,這樣一算每年都有幾萬貫了,俞獻卿看了也覺得眼皮直跳,邕州的手筆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作為一州轉運使,他可不能做出一副沒見過錢的樣子。
七月中旬的一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個不停,林阿彭帶了個斗笠提著籃子準備去井邊洗昨天挖的野菜,兒子鐵錘可憐憐巴巴地拉著她的手,眼睛眨啊眨的,枯瘦的小臉滿是菜色。
林阿彭嘆了口氣,狠狠心掰開兒子的手。
家里斷糧五六天了,就靠著挖野菜過日子,山里這一點那一點種的谷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來,下來也不知道能吃幾天。看著兒子長嘆一口氣,這種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五歲的兒子還不知道能養到幾歲。
丈夫林業是二月底被征到邕州的,那時候剛好沒有了零工做,山里也打不到個雀兒兔的,里正和差役連哄帶嚇,就把林業弄走了,剩下母子兩人在家里苦熬。村里人看這母子可憐,好幾個來說讓阿彭改人嫁了,阿彭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是用飛票,很快的。”
“對了,你給家里寄了多少”
“六貫。阿彭隨著我吃了許多年苦,不能虧了她。”
“怎么這么多官人只是預支了三個月的工錢啊”李二郎吃了一驚,繼而臉垮了下來,“我只寄了兩貫,一個村子這消息瞞也瞞不住,我婆娘又該罵我了。唉,老天作證,自到了邕州,我可是從沒賭過錢”
林業拍拍李二郎的肩膀:“放心,只要有錢寄回去,你渾家就該滿足了。這么多年,從沒聽說你向家里拿過錢,說起來要不是官人禁賭禁得嚴,我看你這兩貫錢也寄不回去。”
李二郎一個勁搖頭:“罷了,正好戒了我這賭性。對了,林大哥,你是怎么弄來那么多錢的不吃不喝也攢不下來啊。”
林業看看周圍,附著李二郎的耳朵道:“念在同鄉,我只說給一個人聽,千萬不能傳出去。平時閑的時候,我愛到周圍山里轉悠,這幾個月逮過幾十只蛤蚧,還弄到一些麝香,邕州城里賣掉攢下來的。”
“這也使得”
“怎么使不得蠻人能打獵,我們就不能”
正在為時,一個聲音穿透雨幕:“怎么回事,一下又跑到山腳下我不是說了嗎,山洪下來跑都沒地方跑都站到谷地里來”
徐平與張榮從巡檢寨里出來,站在寨門口朝人群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