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邪皇 七二二章 嬴高之恨
謝安聞言笑而不答:“事已至此,相爺即便知道了緣由又能怎樣?除了靜候結果之外,你我還能有別的選擇?還請相公稍安勿躁,您得相信殿下才是。這數年來,武安王府可從來沒有輸的時候。”
皇甫射白眉微皺,他感覺謝安似隱藏著什么,卻更知此時自己哪怕逼問,這位也不會多吐露半句。
這位王府長史的難纏,他在幾年前就已領教到了。
一聲輕哼,皇甫射徑自走到一旁的桌案之后坐下,依舊怒目瞪視謝安,似欲將對方撕碎。
哪怕這次的事情,是由武安王殿下一手主謀。可皇甫射依然認為,謝安這個長史依舊有著責任。
然而皇甫射雖暫時偃旗息鼓,可下面卻還有些人,依舊心憂不已。
“難道就沒法與靜池劍齋談和?總覺得為一靈寵,與劍齋這樣的圣宗爭斗,很是不智。難道就沒有不傷元神的解除靈契之法?”
聞得此言,皇甫射就首先不悅,往那說話之人怒瞪過去:“說得是什么蠢話?靜池劍齋要戰,我們奉陪便是,難道還能讓殿下,給她們低頭?”
謝安倒未生氣,耐心解釋著:“更安全的解除靈契之法,也不是沒有,可哪怕最安全的法門,也會使殿下的修為停滯數年。且這次的事情,并不止是靜池劍齋索要無面天君那么簡單。我北方宗黨壓制朝臣已久,就如火山中積蓄滿了巖漿卻不得爆發。如今有靜池劍齋這個事端,各方自然是趁機洶涌而出。靜池劍齋為壓制我武安王府,三年來合縱連橫。可到了現在,他們自己都已無法駕馭。”
位于右側第五席的方玨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哪怕靜池劍齋退出,他們也一樣會向武安王府發難?”
“正是如此!”謝安輕笑,言含哂意:“數日以來,靜池劍齋在北方動員千余天位,可真正從屬劍齋的,只怕還不到三百。那么其余九百余人,又是來自何方?”
方玨尋思片刻,隨后就又問道:“長史性情一向穩重,此番能同意王妃出城,想必是有著一定勝算,不知能有幾成?”
謝安心想這位,可真不愧是大理寺卿,確是敏銳之極。
眼見周圍諸人視線都在向他望來,謝安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給在場幾人吃個定心丸,語氣決然道:“必是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怎么個萬無一失法?”
嬴長安繼續追問:“難道長史這個時候,還要隱瞞?”
可當他這句問出,謝安就神情微動。而在場所有人,也是訝然無比的陸續看向了城北。
那是幾波接連而至的元力潮汐,陸續從數十里外蕩漾而來。只因這元力潮過于浩大磅礴,又疊加在了一處的緣故,便是在場幾十位幾乎修為全無的,竟亦有察覺。
謝安劍眉微揚,就知是那蘭若寺之戰,多半已分出了勝負。
——這隕落的數位權天境,如是虞云仙等人,那么武安王府必已全軍覆沒。可如換成是劍齋一方的權天人物,那么這場屠戮這才剛剛開始,
而只須臾之后,就有玄雀前來稟告:“蘭若寺中王妃娘娘仍安然無恙,郡主殿下已連誅九指神奪王烈,長生道未元真人,魏國怒刀須九問,神護天王李多洛,月寒槍陶神丘等五人——”
此言道出,頓時滿堂寂靜,隨后所有人,皆喜形于顏色,又詫異莫名。’
“神護天王李多洛隕落了?”
皇甫射吃驚不已,心想這可是一位昔年與越傾城比肩的強者,也是這些年來光明圣教的扛鼎人物——
至于其余人等,那未元真人陶神丘等輩之名,亦無不都是如雷貫耳。這都是那位月兒郡主,一人所誅
當那元力潮汐覆蓋到整個咸陽城之時,在大宗正府中,嬴高卻是面色陰沉鐵青,難看無比。
尋常的天位修士,只能從這元力波潮中,感應到是有高階天位殞滅。可他卻能更進一步,辨識那氣機特征,知曉到底是何人戰亡。
九指神奪王烈,長生道未元真人,魏國怒刀須九問,神護天王李多洛,月寒槍陶神秋——
這一個個人名,都使人聞之驚心。
“嬴月兒么?沒想到他府中,居然還藏著如此殺器。怪不得這位武安王,會對一尊傀儡如此的愛重,”
“這是我的疏失,事前就未能查得蛛絲馬跡。”
“這如何能怪到二弟頭上,那武安王府被他的王妃與謀士經營得如鐵桶一般,滴水不漏。便是繡衣衛,也未能得知其日常機要,又何況我們手中的這點人力且這次,那位分明是早有蓄謀。”
說完這些,嬴高卻是長聲一嘆:“只是這一次,看來還是要拜托二弟出手。”
“我出手無妨,只是——”
在嬴高之后,卻是另一位與嬴高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斷臂男子:“你令黑龍衛拖延二刻,本就是犯忌之事,事后必定會引陛下猜疑徹查。如今又直接卷入其中,只怕?”
“我何嘗不知后果?可已顧不得這許多,我只知此時如見死不救,那么三年之后,秦境之內就再無人能抑那位武安王的鋒芒。故而今日,你我無論如何,都不能令靜池劍齋全軍覆沒于蘭若寺。”
嬴高搖著頭,這個時候他又眉眼微動,神色更為冷凝。那是另一位權天巔峰隕亡,而產生的異兆。
“這是?九相宗的大方道人么?”
后方的另一位嬴高微嘆,隨后再未遲疑,周身瞬間覆蓋上了紅白墨甲,隨后身影迅速穿飛而出。身如疾電,奔向了北城。
他只希望現在趕去,還能來得及!希望六翅禪刀薛云凰等人,還未被那嬴月兒斬盡殺絕!
嬴高則依然神色青冷,目送著那另一位‘嬴高’的身影遠去。隨即他卻又怒恨之至,猛然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梁柱之上。巨大的力量,頓使這座殿堂生出了無數裂痕,泥沙俱下,隱有崩塌之勢,
今日之事,使他愈發感覺那位武安王殿下的聰慧睿智。三年間潛藏不發,裝瘋賣傻,三年之后卻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引蛇出洞,就使堂堂圣宗之一的靜池劍齋折戟沉沙!也令各方積累起來的力量,面臨全軍覆沒之局。
這使得三年來他所有的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而北方宗黨,在被各方針對的境況下,非但未被打垮。反而其實力,再次得以增強。
嬴高不解,為何天圣帝在這皇嗣一事上,偏就如此固執?說什么不愿奪人子嗣?可難道那位,一定要等到由安國嬴氏入主咸陽,徹底取代黑水嬴氏才肯甘休?就看不清楚他膝下諸子,無一位是武安王對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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