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比肩的兩個人（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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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落經歷了一場夢境，知曉倚竹還活著，心里放松了下來。一看書1ka她泄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姑娘，我剛剛做夢了，好多鬼！”倚竹對6落道，“我想逮一只給姑娘瞧瞧，可惜沒逮到......”
6落睜大了眸子，看著倚竹。
倚竹以為6落不相信，道：“是真的，姑娘！頭那么長，都垂到了地上；嘴巴那么大，都是血，太好玩了！”
6落緊緊握住了倚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你！”
越聽倚竹的描述，6落越腦補，她有點害怕了。
倚竹是不害怕的，但是柏兮的術法，讓她本能憷，所以她尖叫得那樣。
若是倚竹清醒的時候遇到鬼，她絕對能逮一只。
這個傻丫頭！
“......倚竹，你把方家八姑娘扛出去，放到咱們馬車上。”6落道。
倚竹道是。
6落仍坐在地上，半晌沒有力氣起來。她手腳是軟的，人很疲憊，滿面淚痕。
她用帕子，胡亂擦了臉。
不遠處，柏兮終于把6落的小羅盤研究透了，然后搖搖頭：“借助這些東西，難怪沒長進了！”
說罷，柏兮起身，將羅盤摔倒地上，再狠狠踩了一腳，將6落的羅盤踩得四分五裂。
6落回眸，緊緊盯著他。
柏兮微笑，笑容卻有點陰刻：“好玩嗎，落落？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糟糕？”
“是。”6落如實道。
在夢里，她眼瞧著倚竹渾身襤褸，瞧著她被恐嚇得變形的臉，以及她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手，6落的心，仍是一抽一抽的疼。
6落也想到了那個陣法，玄襄陣，她費了心力卻一無所獲......
夢里的6落。的確像個溺水的人，不會游泳，又抓不到浮木，任由自己緩緩往下沉。
“起來！”柏兮向6落伸手。“跟著我，我保證你絕不會再如此無能。”
“用什么身份跟著你？”6落沒有伸手，她抬眸仰視柏兮，問道。
陽光投在柏兮的臉上，他的面容被陽光一照。眉目俊朗深邃，卻有陰煞之氣緩緩流淌。
他身上，充滿了陰暗。
“你想讓我作為你的妻子，還是你的徒弟？”6落追問。
“你想做我的妻子？”柏兮失笑，“你還不夠資格，等你術法練好了，才配得上我。
徒弟就更不是了，我不收徒，我可以靈魂不滅，我的術法我自己傳承下去。不需要徒弟。”
“那我不跟你。”6落道，“我不喜歡無名無分。我要過世俗的日子，和顏浧成親。”
“這不行。”柏兮說，“我不想你們成親。”
“為何？”
“我不想的，就是不想，無需理由。”柏兮笑道，“神的旨意，遵從便是了，何必多言？”
“你是神？”6落問。
柏兮微笑，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
6落微微垂下了腦袋。她疲倦又僥幸。她甚至感激柏兮饒了倚竹一命。
6落心里五味雜陳。
她累得沒有力氣去多想，她的手腳甚至因極度疲倦而打顫。
“起來，落落！”柏兮再次伸手，“只有我能成就你。你是天生的奇才。你能開天眼，這是近千年才出一個的人物！
他們都要束縛你，用世俗壓制你，只有我不會。我會幫助你，讓你的才能有用武之地。
落落，千衍不會真心將你雕琢成器。他甚至不會讓你繼承師門。你是他的養女，他卻收了我哥哥為徒，他從未想過扶住你登上高位。
這個世間，唯你有資格與我并肩。跟著我，將來這世間你也可以為所欲為！”
6落搖搖頭。
“我不想。”6落道。
柏兮蹙眉。
“......我不想為所欲為，我只想要生活。”6落道，“我要回家！”
“沒用！”柏兮冷冷道，“你現在不僅沒用，還僥幸、天真，著實可笑至極！”
“那正好，沒資格和你比肩，才是我的福氣。”6落道。
她扶墻站起來，半晌才站穩。
臨走的時候，6落回身，道：“謝謝你，你饒了倚竹一命，我很感激你，將來我也饒你一命。”
柏兮冷冷笑了下。
“柏兮，我記得剛遇到你的時候，你特別可愛，那時候你還沒有精神分裂。你能把從前那個孩子變回來嗎？”6落突然問。
柏兮眼眸沉了下去。
他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分裂，但明白不好好詞。
6落沒等他回答，轉身走了。
回城的馬車上，方八娘終于醒了。
6落見她要哭鬧的樣子，讓倚竹繼續把她打暈。
“倚竹。”6落沉默了片刻，喊了聲倚竹。
“姑娘，你也餓了么？”倚竹應道。
6落失笑，輕輕摸了下她的腦袋：“你在我身邊，我總是很安心。倚竹，我不該讓你去冒險，我對不住你。”
想到夢里她死過一回，6落眼睛微澀。
那個夢清晰得讓6落至今回不過神。
倚竹則不懂這話，惶惑看著6落：“姑娘，你說話怪怪的，我聽不懂。”
6落輕輕嘆了口氣，道：“不懂就不懂吧！”
回家之后，6落迫不及待開始翻師父留給她的《六儀籍志》，找到了“玄襄陣”。
這個陣法極其復雜，6落從來沒背過，甚至讀起來都晦澀，但是她仔細看了遍，驚覺自己在夢里竟然布對了。
這果然是她前世讀過的書。
師父當初給她這書，不是為了教她玄術，而是讓她憶起往事。
6落合上書，枯坐了一個時辰。
晚膳的時候，6落突然對母親說：“娘，苓兒長得真好看！”
聞氏莫名其妙，道：“苓兒一直很好看啊。”
四周的丫鬟驚愕看著6落。
6落瞧著眼前的人，一個也不少，倚竹只惦記著吃，無憂無慮，母親還那么瞎，6落心滿意足！
她要努力回想起前世的事，她要想個周全的法子對付柏兮。
西南地動，會對星象產生極大的影響，從而牽連國運，師父和石庭在6落出嫁之前都不能回來。
6落不能靠任何人，她要依靠自己，把日子過下去。
“沒有人可以依靠。”柏兮的夢境，讓6落重新認識到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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