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 第55張 濤天文氣
第55張濤天文氣
趙宏說寧江害得他失了捕頭之職,這話并沒有錯。
在大周王朝,有官,有吏,一般來說,吏的地位低下,有民戶輪流當差,又或是子承父業,世代為吏。
但是趙宏這種,實際上并不是吏胥,而更多的是“幕僚”。
因為大周王朝異地為官的規定,一切官員在上任之時,為了避免被當地吏胥欺騙,便會帶上一些自己信得過的人,擔任師爺又或捕頭等重要職務,薪水則從自己的俸銀里出,朝廷在給地方官的俸銀中,也會將這一塊的支出考慮進去。
這些自己聘請,用來管束又或鎮壓當地吏胥的師爺和捕頭、文書、護衛,要么是落第的秀才,要么是“白道”中的武者,為之效力的官員在哪里上任,他們便跟到哪里,而聘用他們的官員對他們通常亦是以禮相待。
趙宏就是這樣一種性質。
雖然如此,寧江卻是絕不相信趙宏能夠拿出他害死曹剴定的證據,道理很簡單,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曹剴定絕不可能將繡侯宮的事告訴趙宏,而那天夜里,曹剴定、左良鵬等四人登上行鵡洲的事,更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趙宏再怎么懷疑他,也拿不出真正的線索來,只因為心中有鬼的曹剴定,自己就不可能留下線索。
現在的趙宏,不過是以話術逼迫、誘惑寧江“收買”他,一旦寧江中計,藏在墻后的人便會將寧江的話全都聽了去。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藏在墻后的必定是一個身份尊貴的人,上了公堂,單是他的話就可以作為證據。
寧江淡淡的道:“趙捕頭,你這般污蔑我,看來我也沒有什么話好跟你說了,我們這便到公堂走一遭,曹大人的壽與我無任何關系,你要有證據只管拿出,看看到時官府是定我謀寒罪,還是定你訛詐之罪。”
轉身就要離去。
趙宏怒道:“寧江,你莫要不知好歹,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自己非要錯過,到時莫怪我魚死網破。”
寧江繼續冷笑,趙宏聲厲械,.
趙宏哼聲道:“寧江,我不但知道曹大人是你所害,更可以確定,你家的丫鬟宣,是被你妹妹所殺。”
寧江道:“是么?”
趙宏陰陰的道:“當日,我們之所以未想到這點,只是因為不知道你妹妹學過武,自然不認為她能夠做到,但她如果練有內力”
寧江轉身,嘲弄地道:“那你怎么解釋,那么多人看著寧一誠從宣的尸體是爬起?”
趙宏盯著他:“寧一誠的確是意圖不軌,但不軌與殺人是兩回事,寧一誠當時并不知道宣已死”
“趴在一具尸體上做那種事,卻不知道那人已死?”寧江看著趙宏,又驚又疑,“趙捕頭,你如此處心積慮的去為寧一誠開脫,你難道是被寧一誠收買了?”
趙宏怒道:“你說什么?”
寧江低聲道:“曹大人的壽跟我全無關系,你明明沒有任何線索,卻一心想要栽贓在我身上。寧一誠殺人辱尸,人證物證不知多少,你反過來如此為他開脫,說他無罪”
趙宏火道:“我沒有說他無罪,只是”
寧江慘笑道:“當日寧濟父子污我害我,你身為捕頭,不見你出來為我兄妹說半句話,反幫著他們一同欺瞞曹大人,現在曹大人無故壽,你反變成正義的使者,無論如何要把污水潑在我身上,去幫寧一誠洗涮‘冤情’,罷了,罷了,你不就是想訛我錢嗎?我給你就是。”
趙宏又氣又怒,他本是想用出其不意的話術,讓寧江自己露出破綻,沒有想到寧江三句兩句,反栽成他為了幫寧一誠脫罪有意栽贓。而他雖然知道這家伙只是在裝,卻是拿他全無辦法。
現在回想一下,這少年的心機,竟是深不可測,從他去歲面對著家產幾乎被奪的絕境,一步一步翻盤,到曹大人莫名其妙的壽,仿佛所有的事全都在他的操控之中,偏偏無人能夠找出半點證據。他快速的往身后舊墻看了一眼,照這般下去,只怕墻后的那位大人也難以再相信他。
他強吞下這口氣,往后縮了縮,抱拳道:“原來曹大人的壽,真的與公子無關,看來是我弄錯了,抱歉!”深深的鞠了一躬。
寧江心中快速動念他認輸得如此之快,既未繼續爭論,也未惱羞成怒此人必有后手。
表面上舒了一口氣,抱了抱拳:“我知趙捕頭因曹大人的壽,心中急躁,絕不錯過一點線索,但此時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說完之后,轉身離開。
在他身后,趙宏慢慢的讓了開來,就在這時,一股驚人的氣勢如同洪流一般沖向寧江,這一瞬間,仿佛天為之昏,地為之暗,日月山川為之變色。受到波及的唐虞書院里,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嘩,連夏日的蟬鳴在這一刻都停止了鳴叫。
那驚人的氣勢,猶如天上星君下凡,噉雷發聲,震撼五岳,直擊寧江魂魄,一個聲音隨之威嚴響起:“寧江,曹剴定曹大人可是為你所害?”
如此強大的氣勢,在戰場上,直可讓千軍萬馬為之驚懼,而此刻,它如同海水一般壓迫著寧江,在這般強大的威勢下,換作其它人,心驚膽戰之下,怕是什么事都已說出。
寧江卻是緩緩回過頭來,一字一頓的道:“不、是!”
天地間一片安靜,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都可以聽到。
寧江拱了拱手,就這般,往遠處走去。
舊墻之后,依舊沉默。過了一會,一個聲音低沉而又平淡的想起:“冠玉,依你看來,此子有未說謊?”
說話的,竟然是宋寇之父——河項郡王!!!
此刻,河項郡王坐在墻后的高背椅上,錦衣高冠,身后戰立著兩名內家高手。在他面前,立著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此人卻是前兩屆的狀元郎,姓閻,名冠玉,文氣濤天,才學過人,點金榜,入翰林。
在儒家天下,一名進士便已可當得萬人敵,狀元為三甲之首,科舉之巔峰。前屆狀元閻冠玉,上屆狀元雷景明,都是有望在后年的泰山封禪中主持“祭圣”的當世英杰,此刻,為了證明寧江的害官嫌疑,河項郡王竟是將前屆狀元請了過來,由此可知他對此事的重視。
閻冠玉拱手道:“此子應當并未說謊!”他乃是狀元出身,文氣遠比普網士要強,而寧江不過就是一個秀才,與他之間,有著舉人、貢生這兩個巨大差距,縱然寧江有所準備,在他的強大氣勢下,他相信寧江也無法在他的氣勢壓迫下,有所隱瞞。
雖然在那一刻,他的心中也稍有一些疑惑,只因為剛才的寧江,在他的氣勢沖擊下,并沒有如他所料的那般驚慌失措,似是頗為鎮定。
但從另一角度來看,這豈非也是心中無愧的表現?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少年區區一介秀才,能夠在他傾全力的氣勢沖擊下說謊。而從另一方面,為了這一點新,便特意將他這堂堂狀元請來,在他看來,也實在是殺濟了牛刀不過是一個秀才罷了,這點事也要請動狀元出馬,這讓他們這屈指可數,每百年不過三十多位的狀元如何忙得過來?
河項郡王看向已經進來的趙宏:“趙捕頭,你怎么看?”
趙宏急道:“寧江那杏在說謊,此子狡詐”
閻冠玉負手冷笑道:“趙捕頭是在懷疑我的能力么?”
趙宏滯了一滯,拱手鞠躬,連稱“不敢”。要知道,每一位狀元都是直接入翰林院、能夠時時與天子接觸的精英,出將入相,前途不可限量。
河項郡王為了此事,竟然請了一位狀元郎過來相助,已經是大出他的意料,他卻是無論如何不敢質疑這樣的一位狀元公。
河項郡王起身,淡淡的道:“趙捕頭,你所舉告之事,原本就并無證據,此刻已有閻狀元證明那寧江并未說謊。那寧江是有功名的人,你無憑無據誣告于他,我念你心懸你家知縣下落,不愿放過任何一個線索,也算忠義,暫不追究,下不為例。”
趙宏趕緊拜倒:“小民知錯,請王爺孫。”心中知道,河項郡王已經不會再管這事,畢竟曹剴定不過是個舉人出身的歇縣,對河項郡王來說,做到這一步怕是都嫌浪費時間,如果不是他與郡王府里的一位護衛有舊,請他代為牽線,以他的身份,連郡王的面都難以見到。
河項郡王也沒有再說話,就這般與閻冠玉一同,領著那兩名近衛高手,離此地而去
寧江走在路上,低頭沉思。
剛才那股文氣氣勢驚人,即便是典宏、褒老這等尋常進士都無法比得,至少也是一位探花,甚至有可能是位狀元。
他倒是沒有想到,為了追查曹剴定的下落,在明明沒有足夠線索的情況下,趙宏竟然能夠請到一位探花、榜眼、狀元“三鼎甲”級別的精英來幫他,如果不是寧江意志堅定,再加上這些日子在煉魄上,一刻也不曾松懈,暗中又有準備,猝不及防下,怕是已經著了道。
不,以趙宏的地位,絕無可能請到一位“三鼎甲”級別的精英,所以重點在于,墻后的另一位“大人”到底是誰。
但是,不管是誰,寧江都不認為,那人還會繼續追究此事,說到底,曹剴定不過是一名舉人,一名知縣,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他真的遇害,不過是“壽”罷了。
倒是趙宏,原本就是江湖中人,萬一血性一起,倒是有可能做出魚死網破的事。雖然寧江分析之后,覺得可能性也不大,但多少還是要防備一些。
大署過后,天氣更加的炎熱,然后,慢慢的就進了七月。
七夕這天,寧江帶著妹妹,到外頭游玩了一整天,到了夜里,兄妹兩人一同看著天上的派星與織女星。
到了七月中旬,火星開始西移,天氣卻依舊躥熱浪之中,完全看不到轉涼的跡象。
西南方龍炎湖周遭的暴亂,在強行鎮壓下已經平息,然而已經出現的旱災,讓百姓的日子變得艱難’廷從各地調派米糧前去賑災,然后,幾處米倉一夜之間失火。
日子就這般一天一天的翻過,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八月。
此刻的小夢,于“璇璣劍舞”,已經練成了“琴芳蘭凋茂熙陽”與“琴清流楚激弦商”,正在練它的第三式“秦王懷土眷舊鄉”。
崆山上的楓葉,開始慢慢的變紅,從遠處看去,猶如燃起的新火。游客增加了許多,然而上山的延反而越來越稀少,只因為,九月的秋闈已經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在加倍的用功。
畢竟,對于許多人來說,州試是一個坎,只要過了這個坎,以后哪怕中不了進士,稍微走點關系又或等個幾年,也能補個地方官員。
當然,對于真正擁有大志向的延來說,州試只是一個套,一個通往真正的龍門的套。
百子晉的日子,依舊很不好過,不管是在書院,還是在鄭府。
雖然如此,但他顯然沒有任何的放棄。在眾人的冷眼中,他以超凡的毅力,一步一步追趕著其他人,學問日益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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