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家的這幢別墅上下兩層,面積十分巨大,樓上樓下應該不下于五、六百個平方,有八個房間及好幾個儲藏室。
這種房子已經是現代化的磚墻鋼筋水泥架構,房子里已經沒有所謂的房梁、椽子和柱頭了,能與木頭沾邊的,只是木制家具、木地板等等。
厲凌自踏入別墅底層大廳里,便凝神細看起來,這便是他和其他魯班術木匠的最大不同之處,或者說更加高明之處——其他精通魯班術者,要在一處房屋里探尋埋藏的厭勝鎮物,須得用魯班尺和墨斗量出“劫”和“害”字位。
這非常耗時間,而且不一定能量的準,量不準就找不到鎮物,是以在舊時,有人家被木匠下了算子后,去找另一個精通魯班術的木匠來破厭,這個木匠通常要在這家人家里待上好幾天、花上幾天的功夫。
因為舊時的房子幾乎都是木架結構,家里的木料實在太多,房梁,椽子,柱頭,門窗以及各種木頭家具,這都需要木匠以魯班尺和墨斗去量。
運氣好的話一量就準,要是運氣欠佳,量上個幾天也找不著,大多數時候,木匠們要找出埋藏在一戶人家里的厭勝鎮物是非常繁復而耗時耗力的。
即便在現代化的今天,雖然房屋已經大多是磚墻鋼筋水泥結構,但壓勝鎮物也可以埋藏在磚墻和瓷磚地板里,所以,要尋找出鎮物也同樣很是困難,這就是魯班術里所謂的“藏厭容易找厭難”。
可厲凌承傳的魯班術能通過肉眼辨識出物體的氣場,前文說過,天地萬物都有氣場,只是強弱大小不同而已,人和各種動物的氣場自然強于其他各種生物和非生物的氣場。
魯班術木匠埋下的厭勝鎮物雖是非生物,可木匠必須在其上篆刻魯班咒或是加持氣場、才能讓這鎮物沖克詛咒命主,而魯班咒能萌散出一道特殊的意念氣場,這種氣場可以跨越時空、甚至千年萬載不滅不息。
據說魯班咒是祖師爺親自加持的一種意念沖煞之術,千百年來彌散在魯班術里,后人學了魯班術,也就不可避免地將這種魯班咒套在了脖子上。
這就是為什么祖師爺的詛咒可以在兩千多年來依舊沖克習得魯班術的木匠的原因,
這就相當于一種超級電腦病毒,當你復制一個文件時,那種病毒在無聲無息中就隨著文件來到了你的電腦上,暗中潛伏,伺機發作,你卻永遠不能將其殺滅。
正因為有的厭勝鎮物需要銘刻魯班咒,而魯班咒能發散出一道特殊的氣場,厲凌現在一眼便能看出這道氣場,魯班咒的氣場同樣無形無色,但隱含一股戾氣,這種戾氣又和其他的惡煞氣息不同,是以厲凌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它來。
而至于另外一些沒有篆刻魯班咒的厭勝鎮物,那就更容易找到它了,因為欲讓厭勝鎮物發揮其整人害人的折騰效應,要么篆刻魯班咒,要么就需要木匠對其加持氣場。
木匠人為加持過的氣場,和物體本身的氣場又完全迥異,厲凌要找到這種鎮物,就更容易了。
所以,厲凌進入格蘭特家里大廳,根本不用像那些木匠一樣,拿著魯班尺和墨斗,蹲在地上、家具旁邊四處又量又彈的,他只需凝神放眼細看便可。
“咦?!”厲凌的視線落在了客廳邊一排壁櫥上。
愛麗絲這時端著一杯冰鎮檸檬汽水走過來,見厲凌的表情又很夸張,不由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急道:“厲,難道我家里真有什么你所說的、某些不幸運、不健康的東西嗎?天哪,看你這樣子,我有些害怕!這可是我生活居住的地方!”
厲凌接過汽水喝了一口道:“愛麗絲,你們一家人,或者說你的母親,或是戴維,哦,很抱歉有些話我會說的很直白、可能會有些冒犯你們,但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想知道的是,你們一家人和你們附近的鄰居,有沒有一起合伙干過什么被人記恨的事、冒犯了人家?
“我舉個例子,比如戴維和居住在這附近的一個鄰居,他們兩人合伙做生意,然后坑騙過人什么的?”
愛麗絲一呆,沉默半晌,搖圓了腦袋:“你知道,戴維,我母親還有我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我們不會去騙人害人的,相反,善良的戴維還總是相信人、被人家坑騙,這兩年生意虧的很厲害。”
厲凌輕嘆一聲,走到那壁櫥前,打開一扇小木門,里面堆滿了一些生活用品,他手伸進去,在小櫥倉里四下探摸,終于,在很深的櫥倉壁板上部,肉眼完全看不到、平常也觸及不到的一塊地方,使勁拔下一樣東西來。
一個長約一尺、寬約半尺、半指厚的桃木板,木板上畫著怪異的符號和文字,上面貼著一層粘性很強的膠水。
“這個人很聰明,知道要在你們家破壞性地挖開地板、砸開家具埋藏鎮物會被發現,所以他把這種鎮物用膠水粘到你們肉眼根本看不到、平常也觸不到的地方。”
厲凌拿起這塊在他眼里發散著一層墨綠色氣場的木板,仔細地辨認起其上的咒語來。
“厲,這就是給我們家帶來不幸和災難的那種東西嗎?!”愛麗絲的確有些害怕,依偎在厲凌身邊,她身高1米68,而厲凌正好180厘米,加之她穿著高跟涼鞋,所以站在厲凌身邊看起來和他一樣高,完全顯不出那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果不其然,祖師爺借煞咒,這個王八蛋,下的是‘借算子’啊!”厲凌一陣自言自語。
單一的魯班咒和木匠人為加持的氣場,都是無形無色的,但兩種甚至三種以上的魯班咒氣場疊加,或者多個人為加持的氣場疊加后形成的大氣場,則有可能會有顏色。
就比如這塊桃木板上的三道魯班借煞咒所疊加的墨綠色氣場。
一旦疊加的魯班咒氣場呈綠色,無論是淡綠,墨綠,翠綠等等,厲凌憑這顏色幾乎就能斷定,這些魯班咒是借煞咒。
“不,不是。”厲凌扶著身子有些發顫的愛麗絲,這個白人女孩這三天來真的是經歷了不少的大風大浪。
差些被強暴,母親暈厥不醒、命在旦夕、產下兔唇兒、繼父出了車禍、受了重傷…當然,這還是在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命數將在三個月后、在她的生日當天開始發生驚變的前提下。
“打個比方來說吧,這只是一根輸電的電線,而發電廠——我要找的東西,還掩藏在你家里其他的地方。”厲凌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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