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臻懶洋洋地趿上鞋,慢吞吞朝眾人走來。一股逼人的威壓突然而至,在場的體修,包括像龍大成這般的真解期體修,都忍不住膝蓋一彎要跪下去。
而法修中,明太秀的修為只有筑基初期,冷不丁就往地上去了。被于長老死死一撈,勉強撐住。至于荀越,也不過是筑基大圓滿的修為,但他意志強大道心穩固,雖不至于往下跪,卻是一口血噴出,臉色煞白。
琴浣什么事都沒有,只是覺得玄臻剛剛下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胸悶氣短,這感覺轉瞬就消失了。所以看到眾人這個表現,忍不住有點吃驚。
“你…你竟然已經是元嬰境界?”于長老錯愕不止,隨之全身靈氣流走,剛才一直收起的威壓立刻往外一放,向玄臻逼迫過去。
頓時又一股威壓如氣波震蕩開來,剛才還險險挺住的體修們嘩啦啦跪倒一大片。
“你也不錯。”玄臻調侃道。
于長老氣壞了,可他的威壓不能夠再加大。他雖有意繞開荀越與明太秀,可這兩個家伙的修為對于元嬰修士來說實在是太低,這樣下去他們的修為就要報廢了。千萬別因小失大,于長老心念一起,身上的威壓便立時消了。
玄臻笑了笑,亦將威壓隨意地收起。在場的人終于都透了口氣,嚇死寶寶們了。
“九頭鳳靈寵…閣下是玄臻少主?”于長老必須見過世面,像九頭鳳這么拉風的靈寵,連他都沒有好嗎。
“失敬。”玄臻嘴上一笑,卻絲毫沒有“失敬”的意思。
于長老冷哼:“你今年倒醒得早。”
久久沒刷存在感的侃爺立刻大笑:“于長老,我們小少主的病已經痊愈了。”
“嗯?”于長老吃驚。
玄臻淡淡地看著他,雖然十四五歲個子還不是很高,但偏偏有著一種高山仰止的偉岸。他那睥睨般的目光落在于長老身上,似乎在說:死老頭子你敢不信試試!
于長老身為劍峰長老,即便是峰主還得給他賣幾分面子,何時受過如此輕視。可他不知為何,竭力忍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向玄臻道賀:“那真要恭喜玄臻少主了。”語氣一頓,話鋒立轉,“既然如此,為何不見玄家傳信明掌門?我們也好派人前去南州接少主。”
玄臻挑了下眉:“不敢麻煩各位仙長,這路我家藍泠認得。”
于長老的胡子也要氣歪了,給你臉你居然敢不兜著,氣死本長老了!“你早晚是我派中人,有些話我也就攤開說了,釋果精我們必須要帶走。”
“請便!”玄臻大方地一揮手,好好看戲的琴浣突然間雙足離地,往于長老飛了過去。
不要啊——琴浣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老頭子。
玄樗跳了起來:“玄臻reads;豪門養女之擄掠!”他臉色古怪極了,又是青又是白。此刻要是玄樗的肚子里有蛔蟲的話,肯定能看到他把腸子也悔青了。明明是他揚名立萬的機會,偏偏這個弟弟跳出來撿現成。好,這個能忍。他所不能忍的是,釋果精是他的,他憑什么做決定?早知道剛才就該直接把釋果精的血喝光了。
玄臻把頭一擰,看向哥哥,有些困惑不解:“大哥,莫非你真的如越仙長所說的那樣,打算用釋果精生脈?”
“胡說八道!”玄樗的面色一下子漲紫。
玄臻一笑:“我就說越仙長的話很可笑,玄家有我一個法修已經夠了,何必再多此一舉。”
“嗬,既然玄臻少主有此言,那么為何玄樗少主又堅持不放手呢?若不拿來生脈,釋果精于你們玄家而言根本沒有用處。玄樗少主口口聲聲說不拿來生脈,那么琴浣掌心的傷又是怎么回事?”荀越冷笑,剛才的威壓讓他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說完這話就開始大口喘氣。
“這…這是…”玄樗大窘,都怪自己下嘴太快,太迫不及待了。早知道該私底下享用,否則就沒有這出了。
“大哥?”玄臻眼神黯然。
親愛的大哥居然騙他?這大騙紙。
說話的間隙,琴浣還沒落入于長老之手,就被玄臻一甩手又扯了回來。搖搖晃晃地落到他身邊,一只白玉似的手掌就揉了揉她的腦袋:“嗯…長得真好。”
好個屁,她都快蔫了沒看到嗎?
于長老抓了個空,氣得抓心撓肝的。就差那么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玄臻,你什么意思?”耍他嗎?
玄臻皺起漂亮的眉毛,有些無奈:“此事長老容我好好想想,日后我定會對青瑤法宗有所交代。”
“哼!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待你入青瑤法宗之時,我想明掌門也一定樂意看到你帶著她一塊來。”于長老拋下話,便一手拎一個走出議事堂。
祭出飛行法器,原來是一塊玉玦。落地后懸空,瞬間長大了幾百倍,直到夠坐三個人才停止長大。于長老一手一個將荀越與明太秀扔上玉玦,向后抱拳:“二位少主,告辭了!”便飛上了玉玦。
玉玦騰空而起,一抹紅光淡淡溢出,便往遠處飛去。
在場的人除了玄臻,并沒有聽到遠去的于長老正在教訓兩個晚輩。
明太秀:“…師父,為什么不把小妖精搶過來?”
“閉嘴!”
荀越:“于師叔,那個玄臻少主很厲害嗎?你也是元嬰修士呀…”
“…他的修為,恐怕不止元嬰啊…”面對挖自家墻根的徒弟師侄,于長老表示他的面子反正保不住了,“你們可知道,這位玄家小少主,年方十五,為何小小年紀就已是這般修為?”
“什么?他才十五歲?”修仙之人體貌年輕這本來就很正常,一個元嬰修士想要維持十四五歲的肉身這不是什么難事。可是難就難在,這肉身并不是人家特意維持的,而是——他確確實實就是十四五歲。
于長老長長嘆氣:“你們可聽說過胎修?”
而此刻,玄臻終于收起他的神通,不再聽墻角了。
一轉身,身后一堆體修嘩啦啦地讓開路,眼神之中綻放的崇拜之意簡直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比他剛到這里的時候,濃烈了好幾倍。他的好大哥玄樗卻冷著臉,好像有點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