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被動接觸
此次科考的名義指揮是男女主角——霍洛威和肖恩博士，實際的掌權人卻是住在飛船獨立倉內絕對不肯冒險的維克斯小姐，但還有一個大部分船員都不知道的真正幕后主使者——躲在隱藏冬眠艙內的老韋蘭…
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在精神一千一百多的精神能力者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不管多么實力雄厚、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都只能乖乖當被指揮者，在文鈺不耐煩地催眠下，整個科考隊迅速集結整裝完畢，通過氣艙打開的坡道下到了地面，乘著幾輛登陸車，開始向最近的那個泰坦族基地直線駛去。
輪回者們的計劃很簡單，其他輪回者的線索、蹤跡全為零，在這荒無人煙的星球上也沒有什么可躲藏的…那么就迅速進入那個基地，弄到泰坦族人的尸體，交給普通船員后讓他們駕駛普羅米修斯號離開這個星球，然后輪回者們留下來做剩余的任務。
這個星球比地球稍小比火星略大，重力大約為地球的五分之四，加上此處海拔也在1000以上…氣溫極低、氣壓不足加上空氣中含少量有毒氣體，盡管輪回者們在集體強化細胞活力后已經可以裸裝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卻依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呼吸面罩和宇航服的服務。
車輛啟動，不緊不慢地向著目標駛去，這種為外星探險設計的車輛只求性能可靠穩定不求速度，張昊林不得不悄悄地動用異能在普通船員難以發現的情況下為車輛稍稍加快一絲速度。車外，荒涼的硬地平原一眼就能望到幾公里之外，除非敵人能隱形，不然不可能藏得住人或物的…若非另外兩隊確實不在這里，便一定是在基地內部準備埋伏咯？
“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精神波動嗎，這回我們的敵人不是機器，應該能通過精神掃描發現的吧。”
“沒有，只有周圍空氣中有一些非常微弱的精神火花…應該是這個星球上的小蟲子。”文鈺搖搖頭：“而且，我發現我的精神掃描無法對地下和那個遺跡內部進行探查。”
“地下是泰坦族的機庫。遺跡是泰坦族的研究所，也許他們在幾千年前就掌握了隔絕精神掃描的辦法吧。”張昊林叮囑道：“也可能是其他兩隊輪回者動的手腳，待會進入其中后一定要小心。”
頭頂天空中龐大無比的白色球體和它表面細膩的云帶紋理、外加圍繞著它的漂亮星環，這新奇的視覺效果讓輪回者們仿佛深處夢幻的世界。和地球與月亮間的關系不一樣，在這個行星系統中，適合生命生存的，是一顆衛星。
這簡單的差異卻會導致許多不同，影響最大的便是潮汐和晝夜交替：
大質量或較近天體的引力會對星球造成一些影響。在地球上，這體現為日月影響下規律的潮漲潮落；但LV_223卻是被一個質量是它三百多倍的大家伙控制著，這使得這顆星球上的潮汐現象十分壯觀…不，這已經不能叫潮汐了：LV_223上的水覆蓋星球表面的比率比地球低，但可供使用的陸地面積卻很小，因為海洋會隨著星球自轉到處亂跑，永遠朝向面對著氣體行星的方向！
在這個星球上，一切海拔不高于千米的地方，都是海洋、剛剛還是海洋或即將變成海洋。整個星球上只有幾座高峰永遠不會遭到洪水的侵襲，泰坦族的基地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才會選擇建造在星球最高峰旁邊的硬地上。普羅米修斯號也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正好降落到泰坦族基地邊上…一切巧合其實都是一系列細節引起的必然結果。
在地球上，月亮遮擋住陽光會形成日食，但在LV_223這里，氣態行星擋住恒星的光芒則會形成漫長的黑夜——這導致這里的晝夜交替不是簡單的對半分，而是由自轉和公轉聯手決定的規律復雜的明暗交替，自轉會引起幾小時一次的“中黑夜”，繞行星的公轉則會導致幾十小時一次的“短黑夜”，中短黑夜的時間撞到一起時還會產生“長黑夜”…總體來講，沒有日照的時間占比要稍高一些，平均氣溫也正因此而比正常情況要低上好幾度。
幾千米的路程一晃而過。探險隊已經到達了最近的泰坦族基地，開門下車，準備開始入室考察了。
“阿尼，用你的幽靈探路。其他人提高警惕。”張昊林踩到地面上，警覺地環視一圈后，帶頭向基地的入口走去：“走吧，伙計們，我開路，跟緊了。”
“嗯。”
一個只有輪回者能看見的黑色人形在所有人面前出現。率先鉆入了半球狀泰坦族基地，張昊林緊隨其后俯身進入，在躲入建筑陰影的同時，液態金屬從戒指中涌出，迅速地包裹住全身，又殘余了一大灘在地上，每個輪回者經過便會分出一份纏到人身上，化為包裹全身、可以隨時化成硬甲的防護。
如果另外兩隊輪回者也確實在這附近且對己方有惡意，那么躲在這些基地里埋伏顯然是可行的方案之一。在對這棟建筑進行磁性掃描后張昊林發現：這座幾千年前的泰坦族建筑結構十分堅固且能對磁性異能產生點反應，這意味著——起碼敵人沒法通過炸塌建筑來埋掉己方…至于敵人還可能擁有的其他什么手段，張昊林也并不十分恐懼，相比幾個世界前，現在結構完整的隊伍已經幾乎沒有絕對的短板和弱點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些建筑原本應該更高一些的，畢竟是給高大的泰坦族進出用的，現在不知道是沉陷下去了一些還是被沙石掩埋住了基座，居然連我們都要彎腰才能鉆進來。”
入口內部是一條的圓柱狀走廊，高寬都在五米左右，漆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那望不到頭的另一端仿佛怪物張大的嘴，似乎要將眾人的靈魂都吸進去。普羅米修斯號的船員們開始感到不安，黑暗仿佛扼住他們的喉嚨麻痹了他們的視覺，冷汗開始緩緩滲出，先進入的人開始摸索著尋找照明設備。
輪回者們倒是顯得好很多——不管是誰，經過強化多多少少都有點夜視的能力。文鈺緊跟在張昊林身后。一進入建筑便開始全力催動精神力，泰坦族使用的建筑材料可以隔絕精神力，但這種物理隔絕無法像精神力屏蔽那樣讓精神掃描完全失效，只能讓精神力隔墻的掃描效果大大減弱——但沿著毫無阻礙的走廊。精神力輕輕松松便向前竄出幾百米，一下子將前方道路的狀況基本探清。
“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那就速度前進吧。”茅東催促道：“我們應該是要往東，那里有一具完整的泰坦人尸體。”
手電筒的燈光打開，照亮了建筑內部走廊高大穹頂下的前進路線，普通船員們毫無異議地跟在輪回者們身后。一聲不吭地前進著。輪回者們通過精神鏈接互相溝通，普通船員則是緊張得想不出什么話題來，一時間所有人耳中都只剩下喘氣聲、腳下宇航靴踩踏碎石產生的細碎脆響以及自己的心跳，沒再多其他一絲響動了。
“費菲爾德，測繪一下內部空間，我們需要知道整個內部結構。”
那名把自己打理得像個小流氓似的地質學家原地蹲下，從包中取出幾個單手可握的球狀物體，輕輕一擰打開儀器，那幾個球狀的飛行物體自動飄起，閃著紅光向建筑物深處飛去。飛快地開始測繪建筑內部的空隙結構。
“無論里面有什么，這些探測器都能找到。”
“能不能設置一下，讓探測器在發現活動物體的時候立刻發出警報？”輪回者們站定下來等待地質學家完成操作，這才繼續動身。
“當然，我現在就可以設置。”探測器的操縱者毫不猶豫地回答，開始在自己手中的控制器上進行操作：“但我不認為能找到什么動的玩意…”
“等等…”看著人類船員放出的探測器沿著走廊消失在視野中，冷眼旁觀的茅東忽然緊張起來：“文鈺，你剛才說‘精神掃描里有小蟲子在飛’，你確定那是小蟲子嗎，這個星球上不應該有小飛蟲啊。”
“這個星球上是有生命的。簡單的植物，小型的生命…有飛蟲也不奇怪吧。”張昊林有些奇怪：“難道你想說，那些蟲子是…敵對輪回者派來的探測器？”
“既然連普羅米修斯號的船員都能拿出這種飛來飛去的探測器，那對方只要把探測器的體積縮小一點…”
一股冰冷的感覺從腳底竄向頭頂。一下子讓張昊林汗毛都豎起來：“該死，我早該想到的，文鈺，把你精神掃描中的那些‘小火花’位置共享給我，我要查——”
“共享給我！”茅東打斷了張昊林的話：“我的敏捷更高，把我身上那些東西弄走！”
電光火石之間。翁偉、阿尼和蔡婷婷三人還完全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張昊林、文鈺和茅東已經開始動手，磁場控制者迅速撤掉了包裹在茅東身上的液態金屬，后者則在精神能力者的指引下化作一道殘影，飛快地沖向幾米外的走廊角落，揮手抓住了飛在空中的一個小東西。
“逮住——”“啪！”
完成操作的極速異能者話音未落，一聲清脆的爆鳴伴隨著輕微的閃光在他手中響起，所有人都看向忽然出現在幾米外的茅東，還有他冒著一股白煙的拳頭——他展開手指，手心里的宇航服手套上有輕微的灼燒痕跡，還有一小攤灰色的碎渣。
張昊林臉色一下難看到極點：毫無疑問，己方已經暴露了，周圍的空氣中有極小且非磁性的探測器漂浮著，從他們一離開飛船開始，就已經開始跟蹤監視他們！這些細小的探測器似乎還有自爆或者說攻擊的能力，被茅東抓住后立刻自毀了！
“發生什么了？”普羅米修斯號的船員奇怪地問：“剛剛是什么東西破了？”
“沒什么，我們速度繼續前進！”張昊林強抑制著內心的波動恢復正常表情，在精神鏈接中告訴了不明真相的另外三名隊友茅東發現的狀況，并在文鈺的精神指引下開始悄悄地攻擊周圍的這些細小的探測器，手指輕輕彈動，數顆高磁性彈珠飛出，一下將數只小飛蟲凌空打爆，在黑乎乎的走廊里形成一道道輕微閃光。
這些探測器比蚊子還要小，但似乎不十分靈活，張昊林輕輕松松就打落下幾只，剩余的一些立刻退到百米開外，遠離了危險區域。
“我們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被對方看見了，不知道對方是哪一隊…但這種手段不像是異形能施展出來的。”茅東冷靜地分析：“但我們拿遠處的那些探測器沒辦法，只能按照原計劃做了…不妙啊，如果我是另一隊，我在這時候會去攻擊毫無防備的普羅米修斯號，如果他們任務中有這一條的話。”
“讓普羅米修斯號提高戒備，所有對外掃描設備全開。”文鈺冰雪聰明，毫不猶豫地對領隊的霍羅威博士發出命令：“讓所有船員都穿好宇航服，呆在最堅固的救生艙里，等我們回去！”
“發生什么了？”探險隊的普通成員一下緊張起來，左顧右盼，想弄清周圍有什么奇怪的東西讓輪回者們如此如臨大敵。
“別議論紛紛，繼續前進！”
文鈺的集體催眠，讓所有船員都迅速安靜下來…但有一個家伙不會受到精神能力的控制，機器人大衛露出擬人化的好奇表情，偏頭看向文鈺：“瑞文小姐發現什么異常了嗎？”
“從現在開始，不要使用自己的任何能力，別讓你們的戰斗方式暴露。”張昊林沉著臉叮囑道，輕輕皺了下眉：：“這機器人礙手礙腳的，要不先把它控制起來吧，知道怎么把生化機器人關機嗎？”
“不，如果普羅米修斯號遭到攻擊，只有這只機器人會開泰坦族人的飛船，我們需要保護它，雖然他活下來我們沒有獎勵點或支線劇情…”茅東不動聲色地通過精神點醒了張昊林，然后開口向大衛解釋：“剛才我們發現了基地內漂浮著的探測器，這里顯然有人還活著。”
“是嗎，明白了，那我們繼續前進吧。”機器人并沒有過剩的好奇心，得到答案后便點點頭，繼續跟著眾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