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終結者 第三十六章 想象力不夠用
湖心舞臺的燈光遲遲沒有重新亮起,沉浸在音樂中的觀眾漸漸恢復過來,鼓噪紛紛,人人都有一股百爪撓心的期待感。
直到顧莫杰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
“各位,下面是休息時間,工作人員會給大家分發飲料和今年的年終紅包。請全體同事稍安勿躁。十分鐘后,會進入今天的終場節目。”
“板載”
無數渣宅程序員歡呼雀躍,幾十個禮儀小姐在燈光下依次照顧到每一座看臺,把公司事先準備密封好的、寫了名字的紅包一個個分發下去,頗是拖延了一會兒時間。
很多程序員的女朋友或者妻子,第一時間把男友/老公到手的紅包奪了過去,捏了捏厚度,露出竊喜的笑容。
最爽的應該就是初音網絡科技和初音娛樂這兩個子公司的員工,前者因為最近的“加班加點奮戰qq80天”而得到了嘉獎,后者則是因為今年為初音創造了最多的利潤,應得如此。
這兩個子公司里,入職滿2年的程序員,今年至少也拿到了5萬塊的紅包,年終獎另算。
有錢發,沒人會在乎時間拖延了多久,也沒人會注意黑漆漆的湖心舞臺上此刻正在發生什么。
十分鐘后,當觀眾席上喧囂散去、重歸黑暗;而舞臺燈光再次渲染起來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毫不意外地被重新吸引了回去。
林萱妍坐在畫舫上,分明可以看到數十米外的湖心舞臺上,豎起了一個空心金屬結構的巨大十字架,大約有十幾米高。十字架底部的舞臺,依然浸在湖水水面之下,但是投影燈光把此前蔡依琳唱《許愿池的希臘少女》時用過的那個許愿池投影效果重新拿出來用了一遍,
前奏還沒響起,林萱妍就知道是什么歌了。
“肯定是《メリクリ》(圣誕快樂)!我就知道!難怪,原來是準備用這首歌收場,可惜日子晚了兩天。”
《メリクリ》是權寶兒2004年年底出的一首歌,距今已經有3年了。歌名翻譯成漢語,可以寫作《圣誕快樂》。曲風依然是冬季的婉約抒情,只不過沒有《冬日之戀》那么悲戚那么虐,反而和蔡依琳的《許愿池的希臘少女》更接近一些,描述的是一個少女在圣誕的雪花中為愛人默默祈禱的景象。
因為是權寶兒的名曲,而林萱妍一直心中暗暗把對方當成是表姐的敵人之一,所以這個曲子的mv林萱妍自然是看過不少遍的,算是知己知彼。
《圣誕快樂》的原始mv布景,是寶兒在一片教堂前的小水池中漫步,水池中央樹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供人仰望。水池步道的布景和今天的“印象西湖”舞臺基本相似,用了淺水障眼法,以便玩‘凌波微步’。而遠處池邊是一圈枝頭覆蓋著白雪的白樺林——
挪到今天的現場,便是教堂門前小水池被換成了西湖,而遠景的白樺林則被換成了蘇堤上的依依柳樹。
布景可謂絲絲入扣,意境渾然天成。讓所有看過mv的人反而覺得:似乎那個mv不該在攝影棚里拍,就該在此時此刻、在西湖湖面上拍攝。
“怎么沒有前奏?”,音樂遲遲沒有響起,林萱妍心中又增狐疑。
隨著舞臺燈光把權寶兒身后一段弧形區域照亮,一切謎底都揭開了。四個拿著小提琴和中提琴的樂手,在寶兒身后四五米的位置半圓形排開。很顯然,這是不準備用岸上的樂隊伴奏,而是直接用現場的提琴四重奏了。
《圣誕快樂》的曲風比較傳統,沒有電音,風格很是圣潔舒緩。在往年的演唱會上,權寶兒也嘗試過用提琴四重奏或者教堂式的管風琴來演繹。此刻管風琴沒法用,便只能是提琴四重奏了。
悠揚地小提琴前奏響起,“啪”地一聲響動,數面巨大的水幕投影里,其中一幅突然變換了鏡頭,切到了伴奏樂隊的特寫上。
穿著喬治阿瑪尼親自定制款風衣的顧莫杰,一身decent的中性正裝,脖子上墊了一塊純白的法蘭絨,夾住一臺18世紀的意大利小提琴,衣袂飄飄地演奏著。他的目光并沒有具體凝視某一個方向,卻絲毫不影響其深邃遼遠。似乎他就是一個時代的思想者,沉浸在自己的再創作、再解構世界里。
滿場嘩然。
“是老板!”
“男神啊!顧總還會這一手?”
“沒文化!不知道顧總當初還在念高中,就已經玩樂器大殺四方了么!他只是這幾年不屑于出手。”
“那是那是,世上有幾個人配讓顧總親自出手的。”
無數員工陷入了狂熱的仰慕,也造就了不少程序員們與女友的糾紛。
“啊啊啊……你個死貨!你看看你!每次我說你連ktv都帶不出去,你還和我犟嘴。說什么術業有專攻,成功男人都沒空唱歌彈琴——你特么比顧男神還成功么!”
“娘子冤枉吶!他這樣的人世界上有幾個啊。”某五音不全的程序猿哀嚎著求饒,卻依然不免被女友擺臉色。
妹子不耐煩,立刻用狠擰腰間軟肉的殺招,把男友安靜了下來:“別嚎了!安靜點兒聽!”
然后,瞬間就化作了星星眼。
顧莫杰當初決定讓溫婉清演第二小提琴手;又在公司員工里搜羅了一番,找了兩個相對靠譜的家伙用中提琴。華美的四重奏在揚聲器的幫助下交織回響,很快籠罩了這片湖面。后段還會有調音的技術人員幫著現場處理遮瑕,演奏時沒做出來的揉弦效果,完全可以后端調音補充。
自從定下要請權寶兒來之后,顧莫杰可是為這首曲子親自苦練了五天。《圣誕快樂》很舒緩,難度并不高,以顧莫杰的智商和技法,縱然許久沒摸琴,五天還是足夠練到神似。
歌詞和編曲都是寶兒花了大量精力精心重編的,為了讓大家聽得懂,歌被分割成了三段,每一段頭尾編曲略有不同,分別用中文、日語和英語填詞,精心增刪才做到了和曲子合拍。
“在便利店選了罐涼茶,不由自主便想與你分享。
被依偎在你寬闊的懷中,只求永遠、永遠,陪伴著我……”
歌詞很恬淡,舞蹈很平緩,柔美,對寶兒這樣的大神來說完全沒有挑戰性。唱功也談不上難度,只要正常發揮就可以贏得滿堂喝彩。整首曲子的最大看點,反而還是顧莫杰的演奏,以及臨場的舞臺特效。
在“3d光影化妝”的幫助下,權寶兒在演唱三段不同語種的歌詞時,就這么華麗麗地在眾目睽睽下天然變裝,根本連試衣間都不用去。
第一段中文詞時,黑色羽衣長裙被綴上了華彩的盛放的鮮花,完全可以達到印刷衣料的原初效果;而到了日語段時,又幻化成了凄婉的櫻雨;最后段的英語部分,則是在衣料上演繹了鮮艷的羽毛被和風吹起的姿態,美侖美奐。
初音動漫的工程師,可謂是在炫技上煞費苦心,只為討好老板,以便來年多要點開發預算。
但是僅有這些就夠了么?顯然不夠。
第三段的英文歌唱到最高潮時,進一步挑戰人類想象力的景象出現了。
“snowfalkes,fromsky,givemewhitefeelbreath……”(雪花凋零,從天空賜予我白色的呼吸)
隨著“snowfalkes”這個詞,雪花從天而降,看臺上的數千觀眾全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冰涼的溫度,雖然不多,但絕對是真的雪。
圣誕節固然是在冬季,寒夜的氣溫也著實接近了零度,但是錢塘幾乎不會在圣誕下雪,當天的天氣預報也沒有說會下雪。
“真的下雪了?怎么可能?”
就在人們震驚狐疑地時候,權寶兒的歌聲即將走向最后的終焉。她虔誠地站在十幾米高的金屬十字架面前,雙手放在胸口作虔誠狀。然后便看到她的身體緩緩凌空升起,原本為高個子妹子配的曳波長裙,也跟著升起,脫離了水面,被湖面上的清風吹拂起來,似乎沾水的沉重并沒有造成任何絲毫影響。
兩道額外的“3d光影化妝”光束打了過來,打在權寶兒新裝背后兩片硬質的、隱形地翼膜上——翼膜的材質和厚度當然是精確設計過的,可以確保其他波長的光束射過來時都會透過去,所以觀眾根本沒法提前察覺她衣服外頭襯了翅膀。而只有最后這兩道調制過的特殊波長光束,可以實現盡可能的全反射。
于是,五千觀眾眼睜睜看這權寶兒身后長出兩只無限舒展的、玫瑰金色與香檳色交錯織就的羽翼。然后就在這兩只羽翼的引領下,漸漸飛升。
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
“thewhitewhitesnowintonight,makeawishupon誘rkiss”(白雪今夜入夢來,此生惟祈君一吻。)
寶兒唱到這最后一句歌詞,一股最猛烈的雪浪漫天飄舞下來,就在那么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里,把方圓數千平米的湖心舞臺水面上都染了一瞬的白色。
舞臺在最后幾秒里升起了那么幾公分,讓金屬臺面可以微微露出水面,讓雪積在上面,然后大家就目瞪口呆的看到了“湖中積雪”的曠世奇景。
顧莫杰并沒有真的讓權寶兒飛走。在對方離地一米多高的時候,全曲終了,他很紳士地放下他那把18世紀意大利小提琴,緩緩走去拉住對方的胳膊,把她凌空拉回了人間,然后很紳士地親吻了她的右手。
燈光全滅。
數千觀眾如癡如傻,呆呆地動彈不得。
“怎么……怎么做到的?”林萱妍已經不記得這是今晚第幾次問同樣的問題了,她覺得嘴里發苦,想象力不夠用了。
陸文君脾氣很好地耐心解釋:“權小姐的禮服里內襯了彈性記憶金屬外骨骼,十字架頂部有透明的橫桁。里面有電機、玻璃纖維吊索和鉤具。她走到十字架底部的時候,找準位置就可以趁機把鉤子鉤進她禮服后腰的扣子里。
在記憶金屬外骨骼的幫助下,整個人被吊起來的時候除了腿腳以外,其余部位并不會受拉力,所以上身動作依然可以很輕巧,唱歌也不會換不過氣來,看上去就很自然。
至于裙子和翅膀的飄飛,是因為十字架底部裝了強力的吹風機。
翅膀是怎么做到平時透明、被3d光影化妝時則顯色,這問題原理和前面的差不多,就不解釋了。
至于最后的降雪,阿杰從哈專飛租了兩架‘米26’,算上外掛揚雪設備,可以一次撒50噸的雪花。看臺上撒雪量小,用的是‘米8’——他一開始想全部弄‘米26’,但時間來不及。國內民用的只有2架‘米26’。再要多,只能找軍方或者俄羅斯人弄,太麻煩了。”
“怪不得剛才隱約聽到直升機的聲音了!”
“都找專家算過的,400米高度灑下來,剛好把雪花打散,又不至于落的太快太集中砸傷人,地上也不容易聽到直升機轟鳴。”
林萱妍吃味地感嘆:“嘖嘖,估計明天youtube上那群美國人就要嚇瘋了。他們眼里世界上可是只有兩個國家呢:美國,和,其他國家。”
“美國人瘋不瘋咱管不著,但是估計英特爾公司肯定要廢一批項目了。也不知道硅谷有幾家風投會斷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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