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并不知道東大陸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但他知道自己決不希望羊角大陸變成和東大陸一樣。↖頂↖點↖小↖說,x.
當然,他同樣不愿意羊角大陸就這么歸于三州九道,而原大陸上的種族如喪家之犬一般四處逃命,四處流離。
“羅寧,為什么我們不能將他們引到東大陸,以東大陸作為戰場?”,
葉然思襯良久道。
羅寧道:“因為我們做不到,殺戮之島對東大陸有一些了解,有一定的掌控,對三州九道則一無所知”,
“這座島上是不乏高手,但他們能做到的只是不背叛羅家而已,要他們全部都聽我的號令卻是不可能,我能說服的只有八十六號研究所,其他人我無能為力”,
“以我們現在的能力,對付東大陸的怪物尚有希望,對付三州九道則無異于飛蛾撲火”,
她轉過身道:“也因此,如果東大陸的怪物能夠驅逐三州九道,有我們在,那些失控的幾率便不那么大”,
“不那么大....”,
葉然不由得苦笑。
“還有三天,我會慎重考慮的”,
葉然向她擺了擺手。
知道他要與兔人族長老們商議,羅寧點了點頭。
小鎮安靜祥和,一如往昔,這一個月來眾人都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街道兩旁多了一些建筑,多了兩座圖書館,兔人族無論遷徙到什么地方都會延續著自己的習俗。
回到自己家時看見芙蕊雅正抱著葉天坐在門口的搖椅上曬太陽,葉天安靜地躺在她身旁“雅雅”,“雅雅”地叫著,芙蕊雅間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糖果剝好喂給他。
葉天額頭的血月始終是開啟的狀態,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葉然隱隱覺得小家伙體內的力量已經成形了。
“阿然”,
芙蕊雅忽然瞧見了他,從搖椅上跳下來小跑過來。
葉然莞爾一笑將她高高抱起轉了一圈,放下她時鼻息里還殘留著她的奶香,不禁笑道:“你都十歲了,身上的味道還和天兒一樣”,
握住她滑膩的小手,一轉頭卻看見葉天一咕嚕從搖椅上坐了起來,雙手握拳咿咿呀呀很是不開心地看著他。
然而緊接著芙蕊雅就將他抱了下來放到地上,把搖椅讓給了葉然,葉天又氣又委屈,抱著芙蕊雅的腿撒嬌不止。
葉然哭笑不得,去屋里又搬了張椅子出來葉天才不鬧。
“芙蕊雅,在這里住習慣嗎?”,
他一面給芙蕊雅削蘋果一面問道。
芙蕊雅點了點頭。
“也是,其實這里和外面也沒什么不同,甚至,比外面還要祥和”,
想起自己這大半生顛沛流離,實沒有過過幾天安生日子,倒是在這里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兔人族亦是如此,它們這么多年來遷徙不定,但不是置于天魔山治下就是生活在蝗人的陰影中,反倒是到了這里才徹底變得自由。
“阿然,我們以后都不回去了嗎?”,
芙蕊雅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問道。
葉然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道:“要是以后都生活在這里,覺得悶的時候我就帶你乘船出海,捉魚捉蝦,讓小米迦帶你遨游天際,你喜歡不喜歡?”,
恐怕要不了多久三州九道就會插足海洋吧,到時候海上也不安全,而待得羊角大陸情勢穩固,三州九道騰出手來,這座孤島又怎能守得住?想到這里葉然不禁愀然不樂。
芙蕊雅道:“無論在哪里,阿然在芙蕊雅就喜歡,但天兒不喜歡”,
葉然笑道:“你怎么知道天兒不喜歡?”,
芙蕊雅抱著蘋果道:“芙蕊雅就是知道”,
葉然點了點頭,心里明白困守孤島意味著什么,對于自己來說,這近二十年來外面的花花世界該看的都看了,人這一生該有的變故他都經歷過,以后如若困守這座孤島縱然還有些遺憾那也沒什么,這一生總沒有虛度,但對葉天,白小九這樣的新生兒來說,這座島卻好像囚籠一般,他們的人生還沒開始就注定要被“囚禁”在這里,終其一生都只能被困在這里。
而外面的世界,暴流城的繁華,臨霜城的雄偉,那片大陸的所有興衰,所有榮辱都與他們不再有關系,他們不過是可憐的囚徒而已。
一想到以葉天活潑好動的性子,好奇的心性,以后卻只能在這島上的方寸,他心中不由得大痛,道:“是啊,天兒不會喜歡的,我也不會喜歡的”,
和芙蕊雅說了幾句話便派人去請了十長老,兩人并排在街上隨意走著。
十長老向來能謀善斷,但對于此時卻也拿不定主意,先細細給他分析了形勢,言語中對羅寧多有稱贊。葉然心不在焉地聽著,行步間多是看著街道兩旁兔人族新開的商店,還有不時擦身而過的小兔子。
由于兔人族的學堂還沒有建好,兔人族的小兔子們上學的時間比以前減少了許多,小兔子們便時常在街道上,空房中和兩旁的林野間玩耍,不時有粉雕玉琢的小兔子追逐打鬧經過葉然身邊,俱是遠遠地向葉然和十長老鞠上一躬,然后嘻嘻哈哈跑開去玩耍。
看著他們天真可愛的笑臉,葉然原本陰郁的心情也不禁大好起來,他這十數年來經歷的多是刀劍風霜,血雨腥風,只有這個種族自始至終堅定不移地守護著他,兔人族從上到下,自古至今都對他恩重如山,而除了這份恩情之外,這些小兔子們童真的笑臉又何嘗不是自己心中的一份慰藉?
他們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未來,他們的一生不應該被人困在這座孤島上。
“恩主,此事的確是進退兩難,困守此處不是局面,引來東大陸的禍水也是后患無窮,究竟去與不去....”,
“去”,
葉然忽而笑道:“當然要去,別說有幾分希望,就算是飛蛾撲火東大陸我也去定了”,
十長老心中不解,方才還見他面色不展,心有躊躇,不知為何突然間變得意氣風發,眉宇間都是一種一往無前的堅定。
葉然背著手,微笑著對一只行禮的小兔子點了點頭,道:“十長老,無論如何,我要給這些孩子們一份未來,我要送他們一個光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