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的朋友不多,即便成了月族君王能與他說得上話的人也沒有幾個。…頂點小說,x.
從前似乎有幾個,他還記得有人曾陪他從天南走到海北,看遍了風雨雪霜,只是歷經生死后那些朋友許多都天各一方,不知哪日才能再見了。
羅寧似乎并不是他的朋友,他知道這個少女不簡單,在自己默默無聞的時候她便已被高太清賞識了,其后是一連串的明爭暗斗,從暴流城到伊波邪地,她覺得他愚蠢,他亦覺得她心術不正,直到她離開伊波邪地,乘帆海上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他們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對手,不過是彼此間有一些牽連罷了,但此時再相見葉然心中卻格外開朗,不知為何竟有他鄉遇故知的暢慰之感。
“葉然,你變了”,
兩人隨意地走在孤寂的小島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羅寧一面搖著折扇一面隨意地看著兩旁的街景。
葉然笑道:“變老了嗎?”,
羅寧搖了搖頭,笑道:“變年輕了”,
葉然忍不住笑道:“我若是一個姑娘,聽了這話一定開心的很”,
羅寧笑道:“你或許忘記了,你以前總是板著一張臉孔,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
“是這樣嗎?”,
葉然卻似乎不記得了。
“怎么不是?就拿我來說,你可從來沒有給過我好臉色,我出海的那一天都把礦山送給你了,你還是冷冰冰的,滿腹戒心”,
葉然笑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請見諒”,
“我可不是記恨你,只是感慨世事變遷,你經歷了那么多,現在回頭看看,你是不是已經達到了曾經做夢都不敢想象的高峰?”,
葉然眉頭一動,心道確然如此,這些年經歷了無數的血與火,怨過,恨過,但始終沒有放棄過,現在回頭看看,自己已是站在神魔之上的人。
而很久以前自己的愿望不過是吃的飽,穿得暖,然后在暴流城有一個稍大點的房子,做夢的時候會想著哪一天會被一個強大的神明選中,成為一名神選者.....
現在,這些早已都算不上什么。
“是啊,我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只是這些年來每一步都走的艱難,越是往前越是覺得崎嶇坎坷,前路難行”,
羅寧道:“常言道‘十個高手,九個坎坷’,這世上像潛龍那樣的‘高手’畢竟是少‘,
葉然不禁失笑。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茶館,葉然做了個“請”的手勢,進入后找老板包了間雅間。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潛龍和夏莉了,老實說,我沒想到這么多老朋友第一個來看我的是你”,
葉然將杯子燙了燙端起茶壺給她倒滿茶水,包間里很快便清香四溢。
羅寧道:“我早已便來了,路上耽擱了許多,先是聽到海皇波塞冬敗走的消息,隨后蝗人鬧得人心惶惶,我們不得不中途轉到,其后又碰上了貝玉明,其中的曲折當真是一言難盡吶”,
“貝玉明?他還好嗎?”,
葉然隨口問道。
羅寧道:“好得很,和一年前的你一樣好”,
“不過當初你是一個人遠走西方,他可是帶著格魯斯堡一大幫子人自得其樂的很”,
“諾,這就是他的杰作”,
她從袖子里取出一只裝滿了白色粉末的小瓶子。
葉然眼睛一亮,這讓魔蛭避之不及的粉末他早就想問了,只是和羅寧許久沒見,不好問的太急。
羅寧得意地道:“那些蟲子可讓你頭疼的很吧”,
葉然坦誠道:“何止頭疼?簡直是厭惡的要命”,
羅寧笑道:“真是巧的很,早在一個月前貝玉明逃亡途中就遇上了這種魔蛭”,
“一個月前?”,
葉然先是凝眉,隨后苦笑。
一個月前薛紅禮恰好進入厲鬼森林,給他帶來那口血棺。
“他可在這魔蛭手里吃了不少苦頭,否則也不會不惜血本讓人制造出這毒性強絕的藥粉”,
小瓶子在她手里轉了轉,她狡黠地笑道:“我若助你過了眼前這關,你是不是欠我一個人情”,
“這是自然”,葉然道:“不過僅憑這點藥粉恐怕遠遠不夠吧”,
“想要把那些魔蛭全部消滅固然是不可能,但即使只布置防御這藥粉也只是九牛一毛,于事無補”,
羅寧笑道:“就算我帶這么多藥粉,憑我們三人也力有不殆,你放心吧,貝玉明已經將制作藥粉的藥方給我了,以人偶師的能力兩天之內就能制造出足夠的量”,
“人偶師嗎,呵”,葉然冷笑一聲。
“看來你們合作的很不愉快呢”,
羅寧道。
葉然道:“何止是不愉快?只怕要不了幾天就要相互殘殺了”,
羅寧笑了一笑,道:“交給我吧,我與他交涉”,
“你?”,
葉然頗有些訝異地看向她。
羅寧道:“他很早就與我合作了”,
“應該說,是與殺戮之島合作”,羅寧頓了頓道。
人偶師與殺戮之島合作,而不是殺戮之島與人偶師合作。
葉然輕輕摩挲著手里的杯子,道:“聽起來,殺戮之島似乎比新物種禁區更加可怕”,
羅寧笑道:“你知道人偶師的過往嗎?”,
葉然道:“略微知曉一些,他本是安息之地旁永夜城堡的人,因得到一套古書才一飛沖天,做出種種駭人聽聞的事”,
“你該知道那套古書來自殺戮之島”,
羅寧道。
葉然點頭道:“夏莉曾和我說過,但當時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羅寧笑道:“那你可知道那套古書上所記載的種種駭人聽聞的奇術,對我殺戮之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葉然正將茶杯往嘴邊送去,聽聞這話不禁放下杯子訝異地看著她。
他知道殺戮知道神秘的很,但這么說就駭人的很了。
“人偶師至今也沒有學全那套古書上的功法,他行走在大陸做出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不過是為了印證古書上的幾種禁術而已,現在他或許學的差不多了”,
“但與殺戮之島上的幾個老怪物相比他還差得遠”,
葉然眉頭一凝:“老怪物?”,
羅寧笑道:“當初他遠渡東海去殺戮之島求學,可是被折磨的很慘,否則又怎會對殺戮之島如此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