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教師 第802章 拉貝后人
第802章拉貝后人
第802章拉貝后人
汽車在柏林城郊的一棟老房子前停了下來,是老式的德國建筑。張然、張婧初和翻譯小王從車下來,來到房門前,信手按響了門鈴。
這里是厄休拉萊因哈特的家,她是拉貝最疼愛的孫女。厄休拉在國出生,南京淪陷前幾個月,她還到過南京,當時她只有六歲。當初張純如是找到了她,才讓《拉貝日記》重見天日的。
房門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看到張然笑著招呼道:“張然先生,你好!我是厄休拉萊因哈特的孫子,我叫阿爾伯特,快進來吧!”
“謝謝!”張然微微欠身,跟阿爾伯特走進房里;張婧初和小王也都走進了房間。
走進客廳,阿爾伯特大聲道:“祖母,國來的客人到了!”
厄休拉聽到國來的客人到了,站了起來,老太太將近八十歲了,臉皺紋縱橫交錯,頭發花白,但精神看起來相當不錯。
張然趕緊前,客客氣氣地問好:“萊因哈特夫人,你好!”
厄休拉和藹地招呼道:“來來,坐下說話!”
在坐下的同時,張然打量一下房間,陳設較簡單,是非常普通的人家。在房間里張然看到了兩只國花瓶,一問才知道,是當初拉貝從南京帶回去的東西。二戰結束后,拉貝由于是納粹黨員,丟了工作,日子過得非常艱苦。他從國帶到德國的工藝品都賣掉了,只有幾個花瓶,還有餐具、箱子留了下來,這些東西都保管得十分完好。
聊了一陣,厄休拉開始給張然他們講《拉貝日記》的事。在拉貝去世10年后,拉貝的妻子在件發現這些材料,想交給厄休拉。當時厄休拉已經懷孕,又忙于學校的考試;更重要的是,她害怕日記那些可怕的內容。厄休拉拒絕保存,拉貝的兒子奧托拉貝博士繼承了這些件。這些材料在他的手保存了半個多世紀,一直不為世人所知,連德國的歷史學家也全然不知。
1996年,張純如在整理大屠殺資料時發現了一個信息,38年2月拉貝帶著約翰馬吉拍攝的南京暴行的膠片拷貝返回德國,在離開前拉貝曾向大家保證,要把東瀛人的暴行在德國公諸于眾,并要見戈林甚至希特勒。只是拉貝離開后,卻從此音訊全無,幾十年來,他的行蹤令學者們困惑不已。張純如相信拉貝回到德國后,一定遇到了什么不測,決定查清真相。
經過努力,張純如與拉貝的后人取得了聯系,并與厄休拉通信。通過與厄休拉的書信往來,張純如才知道拉貝回國后信守了他對國人民的承諾,向德國當局通報了日本人在南京的暴行,卻因此被蓋世太保逮捕。盡管拉貝被保釋了出來,卻被要求不得南京的暴行進行演講,談論和寫作。在通信,張純如還知道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拉貝的日記保存下來了,她馬勸說厄休拉把日記發表出來。
厄休拉神情凝重地道:“我決定仔細檢查那些日記,從舅舅那里借來,親自讀一讀。然而,內容的可怕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讓我感到天眩地轉,難以平靜,幾個月后都無法擺脫那種恐懼的心情。”
張然明白那種心情:“我也是這樣,每次去看那些資料,都不敢看太多,即使如此,在幾天之內整個人都處在特別低落的情緒。你看過日記后,決定發表了嗎?”
“沒有。”厄休拉看了看張然,解釋道,“我發現他在日記對希特勒和納粹十分信任,有時甚至到了頌揚的程度,擔心公開發表會成為他人生的污點。”
張然馬道:“那不是拉貝先生的錯,納粹和希特勒臺的時候他在國,并不知道德國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他們干了些什么;而且如果他們不是納粹黨的成員不可能當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主席,不可能救那么多人。”
厄休拉聽到張然這么說很高興:“是的,當然加入納粹黨在德國是普遍現象,但我們還是很擔心會招來麻煩。張純如和北美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聯合會主席邵子平博士告訴我,直到今天在東瀛仍然有一部分右翼人士否認南京大屠殺這段歷史。我非常震驚,沒想到會有人否認大屠殺,覺得必須把日記發表出來,告訴全世界真相,我動身前往南部的舅舅家,勸說他將日記公布于眾。”
張然點了點頭,其實不只在東瀛,在國也有一批收了東瀛資金的專家學者,以及不收錢的精日,在變著花樣的為東瀛人洗地。
厄休拉繼續講《拉貝日記》發掘的經過,在她的請求下,她舅舅把拉貝寫的關于日本占領南京時的日記交給了她。返回柏林后,她用了15個小時將日記影印出來,將影印件寄給了邵子平博士。
邵子平看到日記的內容后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重要的史料,擔心日本右翼分子會闖進厄休拉家,毀掉日記或是用重金買走原件,立即趕往德國把厄休拉及其丈夫接到了紐約。1996年12月12日,北美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聯合會在紐約舉行發布會,邵子平展出了厄休拉寄給他的拉貝日記復印件。這次冠名為“南京的辛德勒”的發布會在美國激起巨大反響。
聽完厄休拉的講述,張然問道:“你見過張純如,在你眼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厄休拉想了想,道:“我第一次見她是在1996年12月,她很年輕,只有27歲,是個很漂亮的姑娘,長長的黑發,一雙很大很明亮的眼睛,人較瘦,但充滿激情和活力。”
張然問道:“你們見面后聊了些什么呢?”
厄休拉陷入了回憶,好一陣后,她慢慢講起來,講自己與張純如過往的種種。
下午兩點,在阿爾伯特的帶領下,張然一行來到了柏林西郊的威廉記念教堂墓園。
在bwb區,張然他們見到了拉貝墓。一顆棵大樹下的一小塊用水泥條圍起的草地,沒有墓碑、沒有雕像,更沒有墓志銘,簡單得讓人難以置信。如果不是草地的一塊小木牌清清楚楚寫著:“約翰拉貝,1882.11.23—1950.01.05。”張然他們絕對不敢相信這是拉貝的墓地。不過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在木牌的前面不但擺放著鮮花,還有幾只紫色的國香囊,顯然有國游客來祭拜過,至少國人沒有忘記得他。
張婧初將手里的鮮花放在了木牌前面,心里默默祝愿著世界和平。
張然看著阿爾伯特,問道:“怎么連像樣的墓碑都沒有?”
阿爾伯特告訴張然他們,拉貝1950年去世后下葬于此。到了1985年,墓地租用期到了。不過他們家經濟狀況不是很好,一直沒有續約。96年年底,他們把拉貝的墓碑運回了家,通過國使館轉移到南京的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在那之后,拉貝的后人以及南京市曾多次希望柏林市給予拉貝墓地“歷史名人墓地”的資格,都被柏林方面否決,市政府是不想為這塊墓地支付費用。最終南京市政府支付了墓地四十年的租金,并表示在未來將會重修拉貝墓地。
在張然與阿爾伯特交談之時,一對五十來歲的男女走了過來,他們都背著旅行包,應該是游客。他們來到拉貝墓前,將手的一束鮮花放在了木牌前。
張然對這對老外有些好,問道:“你們是專程來看拉貝先生的墓地的嗎?”
男游客打量了張然一番,回答道:“我原先是德國人,現在住在澳大利亞,叔叔嬸嬸都葬在這個墓園,去年看過拉貝的電影,聽說他葬在這里,專程過來看一看。拉貝以一己之力對抗恐怖,是值得尊敬的平民英雄!”
女游客表示:“之前我只知道奧斯維辛,現在我知道了南京,拉貝是真正的英雄!”
張然頗為感慨地道:“是啊,正是因為有許許多多像拉貝這樣的人,這個世界才會有正氣,才會有正義,才會有希望,所以,正義才能戰勝邪惡,人類才能走出黑暗,一步步走到今天!”
兩個游客離開后,張然看著阿爾伯特,道:“沒想到《拉貝日記》這部電影竟然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在他看來這部電影拍得實在不怎么樣,相當平庸。
阿爾伯特笑著道:“十幾年前《拉貝日記》發布后,德語版發行量很小,在德國沒有引起多少關注。但去年電影《拉貝日記》映后,在德國引發了拉貝熱。現在到拉貝墓地參觀的德國本地人開始增多,德國的一些書店專為拉貝書籍開辟小展臺,由埃爾魏克茨撰寫的《約翰拉貝》還登《明鏡》周刊暢銷書排行榜。”
張然欣慰,感嘆道:“這是電影的力量,影響力真的要圖書要大得多!”
其實張純如也一直希望《南京大屠殺》能夠拍成世界級的電影,類似《辛德勒名單》那樣,這樣才能夠讓更多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陸釧倒是拍了,可惜沒有拍好。《拉貝日記》也拍成了電影,但導演太年輕,駕馭不住如此宏大的歷史題材,電影質量平平,在德國似乎反響不錯,但在世界沒有什么影響力。
在這時,張然手機突然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柏林的號碼,電影節組委會吧,出什么事了?他接通了電話:“你好,我是張然!”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興奮:“張先生,你好!我是國際影評人聯盟的漢娜,恭喜你獲得了費西獎,希望你能夠出席今天晚的頒獎禮!”
張然這才想起今天是柏林電影節倒數第二天,國際影評人聯盟會頒出費西獎。自從《一個人張燈結彩》在柏林首映以來,受到柏林和影評人的瘋狂追捧,拿下國際影評人聯盟頒出的獎項是意料的事。
雖然費西獎算不是什么大獎,但獎項代表作認可,張然還是相當開心,笑了起來:“好的,我們一定會準時出席!”
張婧初見張然笑容燦爛,在他掛掉電話后,問:“怎么了?”
張然笑道:“國際影評人聯盟讓我們參加晚的頒獎禮!”
張婧初像個孩子似的尖叫一聲,一頭扎進他懷里,大笑起來:“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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