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令牌的邊緣處發生變化。
而是四塊令牌上的圖案與魔法陣,就連文字也出現了移動。圖案變幻形狀,魔法陣開始不斷擴大,沖破小小的令牌束縛,懸浮于上轉動著。四道魔法陣開始重疊,融合,下一秒一個完整的沒有任何缺陷,也不具有錯誤的小型魔法陣在四塊令牌上浮動。
“封印的魔法陣。”
只看圖案變化,文字聚集。在魔法陣上組成了一個地圖…那文字大抵是描述這張場景縮略圖的,只是他們看不懂。又是奇怪的文字,應該是古爾茲的語言。
圖案理應是一個區域的縮略,這地圖上只有一條路線,這些圖案都是路線的途徑之地。最后所抵達的地方,從圖案上來看是一所有著獅子的地方。
只是他們沒有這聚靈島的完整地圖,光是這個小地圖,所標出的路線也不明細,如何能跟著這地圖尋覓過去,連目前所在的位置他們都不明白。“這地圖會是有用的線索么”
一個任務里出現混淆視聽的線索的情況也不少見,也不知道這種時刻,出現一張小地圖是否能為他們帶來重要的線索。
“咦。”棒棒糖這時發出一聲驚異。她指著地面,“你們快看。”
眾人低頭一瞧,就右側的方向漸漸出現了紅色的箭頭,這是路標,在指引他們前往下一個任務地的路線。而這時他們手中的地圖上,出現了閃爍的藍點。總共七個藍點,位于整個地圖上最左側的末尾。
如果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起點,那么順著這條路線過去,一路上必定會有著收獲。
“跟著去看看。”
“等一下。”棒棒糖喊住他們,幾人收回手的動作一頓。這令牌一分離魔法陣和地圖估計就會消失,他們總不能時刻都拼湊著這令牌,然后一路以這面對面的姿勢行走吧。
為了方便,棒棒糖掏出了一本書,以及魔法筆,然后遞給了旁邊的貍貓。“貍貓借,記一下路線,要不然等會兒麻煩。”
貍貓笑著接過,“還是你想的周到。”說著,打開厚厚的魔法書,翻到空白一頁,貍貓拿著魔法筆打開筆尖位置的開關,金色的法陣從筆尖躥出,筆尖落在地圖上,貍貓開始緩慢移動。在筆尖躍動時,那左手上攤開的空白頁,出現了地圖。
魔法筆所記錄的,是將所觸碰之物沒有任何差別的記錄下來,這個魔法書其實沒有什么功能,只是作為容納的器皿,能夠將地圖之類的帶有立體效果的事物記錄。
將地圖完全描繪下來,棒棒糖他們才把令牌各自收回,一行人跟著箭頭開始行動。
撥開草叢,羅生門第一眼看見的是樹上微生墨之前留下的標記。于是回頭有幾分興奮道:“這路線過去好像是我剛剛跟組長發現的那地方。”
“你說那墳墓”一日就是一天記得羅生門說他們發現了個墳墓,墳墓四周還有寶箱什么的。“誒,那些寶箱你們開了么”
羅生門跟浮世繪走在前面,聽一日就是一天這么問,回頭答道:“沒有。組長說那魔法陣看著怪異,所以就沒有動了。而且我們兩個人不好單獨行動,所以本來是想著跟你們碰面以后,再過來一起看看。”
不過沒想到他們發現的令牌所給出的地圖路線會經過這處。
“倒是方便了。”羅生門輕輕一笑。
這樣他們可以沿著這個路線,還能去那墳墓一趟。羅生門總覺得那墳墓出現的詭異,先不說有沒有線索,不過那么多寶箱扔著不撿,實在可惜了。
因為離得不遠一行人很快到了羅生門與微生墨發現的墳墓。
魔法燈的燈光當先照出了那游離的鬼魂,以及其后的空白墓碑。墓碑后堆滿了白骨,四周擺放著不少的寶箱。地面上的確有著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此時發著幽幽的綠光。
“這魔法陣已經廢了。”浮世繪看了幾眼,便得出了這結論。
“怎么說”別說一日就是一天不太明白,懂點內行的貍貓他們也一頭霧水。怎么就說廢了 浮世繪淡淡道:“這魔法陣最重要的外環都不見了。”
“外環”
羅生門看向后面的微生墨,男人微微的一怔十分明顯,不過很快收回那神情,摸著下巴垂首似在思考。
北溪站在墓碑前打量了一會兒,視線落在墓碑后,魔法陣的中心并不是這個墓碑,而是墓碑后那堆白骨,其他的組成部分已經被白骨遮掩,這魔法陣的全貌他們誰都看不清楚。
北溪看向浮世繪,“怎么說還有個外環”萬一那露出的部分便是外環呢 浮世繪攤手,“那邊,有個還沒有消失的魔法痕跡。”
順著他所指,一行人視線越過堆積成山的白骨堆,落在幾根白骨遮掩的邊緣地區。過去有著碎石,還有草叢,樹木。
天色太暗,雜物也是不少。這白骨上還都發著淡淡的光芒。浮世繪指的那處就在這些因素圍繞的一塊區域,那淺淡的一抹綠色痕跡,淡到甚至能夠被白骨上的微光遮掩,完全與四周的一切融合。
還真是隱蔽。
別說其他人,北溪都不會去注意。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會注意到。
貍貓張張嘴,不知該怎么說。浮世繪怎么發現的 浮世繪倒不覺得什么。“用眼睛發現的啊”
一日就是一天扯著他領子,瞎嚷嚷道:“你逗我呢,那都能用眼睛發現”而且還是他們一到這處沒多久,浮世繪便直接指出了魔法陣的缺陷。
“說,之前是不是跟著過來事先知道的”
浮世繪冷靜地俯視著他,并且用眼神進行無聲的鄙視。
棒棒糖給一日就是一天后腦勺一巴掌,“一日,你就算開腦洞也能不能挑正常的你覺得浮世是超人還是什么,還能影分身不是”
他可是至始至終都跟他們在一起行動的,瞎說什么呢。
一日就是一天抹著眼淚跟北溪說:“會長,這家伙不是人!他是魔物變過來的,要不然就是這個遺跡某處的鬼魂上了他的身。”
北溪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這是。
貍貓也是忍不住嘆息道:“浮世這眼力,怎么比我這弓箭手還厲害。”
浮世繪不以為意,“沒什么,一開始只是一種直覺。就感覺這魔法陣的位置有些不太對勁,然后就直接發現那魔法痕跡了。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一眼找到…”
說完瞥了瞥其他人,他可沒有開掛,也不是事先知道,反正他一眼瞅著過去,那么一掃,就看見那殘留的魔法痕跡。必定是已經被破壞的外環,只是因為這魔法陣還有魔力,所以痕跡上還有微光。
那顏色與白骨上的幽幽光芒不同,怎么看都覺得很突出吧。
“你強。”一日就是一天不得不佩服,浮世繪這眼力。與職業無關,可能也不僅僅只是眼力,還有直覺吧。
“浮世有狗鼻子,老鷹眼嘛,肯定厲害。”棒棒糖哈哈笑起來。
浮世繪眼角一抽沒好氣道:“糖糖,你要夸也不能好好夸”
棒棒糖嘻嘻笑道:“我就在好好夸呀。我都還沒這么說過一日呢,執酒呀,咒主呀,都沒有說過。”
一日就是一天幽幽回答:“是啊,你都說我跟蟲子一樣。”
“那鬼魂是怪么”羅生門此時輕聲開口,打斷幾人的談話,將一行人注意力拉到那游走在墓碑附近的鬼魂處。
青色的魂體,是個男人,身有盔甲,下身只有一團青煙,腰間掛著一把長刀。之前他們兩人來時,是沒有這鬼魂的。
“應該是了。”
可是遺跡里的怪多數都是會主動攻擊玩家的怪。他們站在這處說話也有兩分鐘左右了,這鬼魂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倒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
北溪輕聲道:“你們先不要動手。”
便走向那游離的鬼魂。
出現怪不主動攻擊的情況,也許是怪本身帶有任務。
等走近之后,北溪發現這鬼魂在一身青光包裹下,身體內部反倒看不清楚了,變得更實體,也不再透徹。
不知是什么原因。
北溪也不想去探尋,他們現在想要動這周圍的箱子,那么前提肯定就是得過鬼魂這關。羅生說在這之前是沒有鬼魂,那也就一個解釋,在他們觸發地圖之后,這路線上的區域,便都多出了某些本不該存在的事物。
站在鬼魂前,北溪看著鬼魂左右來回晃蕩,但他就像看不見北溪一樣,沒有投來任何視線。北溪咳嗽了聲,“你是誰”
游魂依舊沒有回應。這在北溪預料之內,畢竟不是任務怪,沒法直接進行對話。雖說是在他們觸發的地圖的路線上,但能不能觸發也是需要看玩家的。這估計就像是一條主線里的隱藏支線,系統不會引導玩家發現,本身隱藏線是需要玩家挖掘的。
北溪還不清楚這游魂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讓這怪注意到她。本來這遺跡里謎團已經很多了,北溪腦袋明顯是裝不下那么多東西。揉著眉頭,北溪視線看向了周圍,線索應該就是在附近的。
“這怪得怎么引起對話”
貍貓搖搖頭,她又如何知道。只能看北溪能不能引起對方注意了。
北溪試著直接站到游魂的面前,但這游魂直接無視著她,從她身體穿了過去,北溪一愣,隨后便是刺骨的冰冷卷襲全身,從頭至尾,蔓延至內心。北溪搓著手臂走開,這游魂對她造成了寒冰效果。
但是不減血,這效果下北溪暫時不能進行攻擊。
微生墨走到她跟前,拉著北溪的手,冰涼的觸感過于真實。男人摟著人暖了一會兒,“我去試試。”
他看見北溪身上泛出了薄薄的一層冰,微生墨便知道游魂對北溪造成了攻擊,可是北溪并沒有掉血。
棒棒糖他們看見這情況也是覺得奇怪。
北溪拉住準備上前的人,“我去。”
微生墨抬手,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正常的體溫回來了,應該是寒冰效果到了時限。北溪這樣說肯定是帶有目的,也許剛剛發現了什么。
微生墨低聲回了個“嗯”。
北溪便又走到游魂跟前,在他縹緲虛無的身體穿過北溪時,北溪猛地抬頭,“克利弗!”
游魂驟頓,緩緩轉過了頭,眼神空洞。
一見游魂幽靈反應,其他人精神驀地一震。看來北溪的確是找準了點。
“你看得見我”克利弗的聲音略有幾分沙啞。他空洞無聲的眼眸盯著北溪,像是要將北溪看透,右手抓住了腰間的刀柄,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北溪顯得從容。
她沉聲道:“難道是月亮的詛咒將你束縛于此”
這游魂從北溪身體穿過時,不僅僅只是帶給了她冰凍的效果,還有那殘留在這游魂上的不完整記憶。記憶如走馬燈般,瞬息閃過,速度太快,北溪只記得有三輪月亮當頭,血刀浸染了皎潔的月,而腦海里,女人的聲音久久不散。她在呼喚一個名字,克利弗。
不知道這人是否與古爾茲有著關聯,但北溪知道,必定是于月亮的出現有關。若是聯想到之前得到的線索,月亮的出現伴隨著災難,那么北溪也可以將這游魂的存在牽扯到是因為月亮的作祟。
克利弗沉默了幾秒,便自言自語起來。“月亮祭典…血夜,毀滅。”
“梅瑞狄斯大人原諒克利弗的不忠,原諒…”
“啊啊,力量,我的力量!”他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憶之中,幾近癲狂。那周身的青色在逐漸變化,血色的霧氣從他身上冒出,而那空白的墓碑也不知為何滲出了紅色的液體。
一陣響動。
白骨在滾落開來,棒棒糖看見一骷髏頭緩緩浮空,嘴巴一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克利弗抽出他腰間的長刀,武士刀周身充斥著黑色能量,暴戾的氣息縈繞,克利弗大吼一聲便向北溪攻擊而去。
叮,請安撫陷入暴走的克利弗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