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樂隊的風格偏向重金屬一派,唱歌務必狂吼咆哮,追求激昂高亢,嘈雜的電吉他完全失去其本來的音色,似乎是在向傳統音樂進行有意識的挑釁和嘲弄,此外,再以密集快的鼓點和低沉有力的貝斯對耳膜進行輪番沖擊,從而形成一種含有高爆力,快度,重量感及破壞性等元素的表演方式,極具煽動性。..書 因而pk開始之后,幽靈樂隊憑借“聲音高”、“動靜大”兩個優勢占盡先機,直接對曹憲的空靈婉約進行了物理掩蓋,不過這種碾壓僅僅持續了兩歌,當流浪貓樂隊那邊響起《天使的翅膀》的前奏時,頓時有大片觀眾被吸引過去。
這就是所謂的“向日葵的效應”,即人們在進行多項選擇的時候,會本能地選擇自己熟悉的那個選項,不論是聽歌、背單詞、看電影、點菜等等。
《天使的翅膀》被曹憲唱紅之后,如今早已入了流行歌曲的行列,臺下大多數觀眾都是耳熟能詳,如今由這歌的“始唱詠者”曹憲親自演繹,欣賞機會還是頗為難得。
“落葉隨風將要去何方…”
曹憲剛一開口,臺下立即有人跟著唱了起來,等唱到部分的時候,更是形成了一次集體的大合唱,這種聲勢,是幽靈樂隊無論如何也難以企及的。
袁顯奕遠遠地看著曹憲,目眩神迷,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的微笑,他慢慢伸出手,讓自己的樂隊停下演唱,靜靜地做一回觀眾。
一歌的時間沒有多久,曹憲唱完之后,罕見地為下歌報幕:“下面由新加入我們樂隊的另外一位主唱兼鍵盤手,也就是《天使的翅膀》的原唱——寧輕舟,為大家帶來他的那《好久不見》,相信大家應該也已經非常熟悉。”
正如曹憲所說,《好久不見》絕對可以稱得上現在上最紅的歌,沒有之一,當初寧輕舟唱歌的那個視頻被上傳之后,可是得到過包括天后蔡文姬在內的許多明星藝人的轉和點評,風頭之勁,過那些一線歌手的單曲布。
雖然“好久不見”這歌完全將寧輕舟的風頭搶走,但這種“歌紅人不紅”也只不過是一種相對的說法,當那個視頻在上流傳的時候,不知多少友、娛樂公司和唱片公司在瘋狂地打聽那個歌手的聯系方式,其中,就包括袁顯奕家的仲漢集團。
“原來是他!”袁顯奕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微微揚了揚頭,目光凝聚在那個抱著黃木吉他、一臉平靜如水的男孩身上。
接著《好久不見》開始了。
“奕少。”幽靈鼓手張南詢問地叫了一聲。
袁顯奕頭也不回,問:“曹憲剛剛說他叫什么?”
“好像是什么輕舟。”
“寧輕舟。”焦楚接道。
袁顯奕點點頭,然后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這個樣子怎么跟他們比,再讓一。”
于是幽靈樂隊又做了一歌時間的觀眾。
《好久不見》落下最后一個音符時,袁顯奕對著麥克風向寧輕舟喊話:“寧輕舟,寧輕舟,你聽得到嗎?”
臺下仍然沉寂在寧輕舟歌聲余韻中的觀眾,忽然聽到袁顯奕的喊話,頓時又激動起來,看兩支樂隊現場pk,可不就是他們的直接對話嗎?
寧輕舟抬眼朝幽靈樂隊那邊看過去,隨意地“嗯”了一聲,下面立即一陣起哄,寧輕舟這種占據上風之后的淡淡吊,太深得人心了。
“看來你真不是第一次上臺。”葉須歡饒有興致地看著寧輕舟。
袁顯奕不以為意,繼續說:“先我要說的是,很高興見到你本人,你那《好久不見》太棒了!”袁顯奕伸出兩個大拇指。
“謝謝。”
“其次,我想說下我們今天的這場pk,既然是現場對臺,我認為我們不應該一味地唱老歌,應該即興創作,那樣才有pk的氣氛,你覺得呢?”
寧輕舟搖搖頭,客氣地說:“不用了。”然后側頭跟王仲宣、葉須歡、李浩然、侯磊他們四個說:“當。”
四個人嘆為觀止地看著寧輕舟,個個覺得暢快淋漓,pk對臺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招勝有招,寧輕舟三句話六個字,把袁顯奕回得毫無脾氣,最后干凈利落地報幕,更是一劍封喉,將那種對對手的無視揮得渾然天成。
臺下這時已經歡呼一片,《當》的前奏隨后響起。
袁顯奕站在話筒前面,臉上的笑意漸漸斂起,眼角顫動幾下,張南、焦楚和另外一個身材高大的貝斯手,默契地跳下臺,帶著五六個幽靈酒吧的“服務生”,不動聲色地朝流浪貓那邊的舞臺走過去,袁顯奕眼神冰冷的可怕,保持剛才說話的姿勢,一動不動。
第一個現張南他們幾個的李浩然,眉毛一挑,朝寧輕舟身邊靠過去,接著侯磊也自然而然地走了過來。
現場有小部分觀眾現事情不對,趕緊悄然離開,大多數觀眾還在聽歌,寧輕舟好像也沒現危機在靠近,仍然在唱著自己的歌。
不一會,張南、焦楚和大高個他們八個人走到流浪貓舞臺下面,和寧輕舟、李浩然、侯磊三人形成對峙局面。
“暫停一下吧。”袁顯奕的聲音再度響起。
寧輕舟沒料到對方會如此沒品,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他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參加校園歌手比賽,沒少跟別人斗臺,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但他從來沒遇到過輸了舞臺就動手的情況。
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停下唱歌,遙望著袁顯奕。
這時江寒雪、曹雨琴、黃鸝、陳千帆和江建中五人也從后面上了臺,站在寧輕舟身后,而剛打完一個電話的曹憲,走到王仲宣旁邊,對著話筒說:“袁顯奕,不要輸了場子又丟了風度。”
袁顯奕先回曹憲的話,道:“憲姐兒放心,我不會那么粗俗。”然后又對寧輕舟說道:“我正在與你說話,你突然去唱歌,這樣很不禮貌,你知不知道?”
擴音器將袁顯奕聲音中的憤怒擴大了很多倍,以至于場下的觀眾也聽了出來。
寧輕舟沉默不語,看著袁顯奕,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袁顯奕道:“我剛剛只說到‘其次’,還有‘最后’沒來及說,你一個臉子甩得我現在也沒心情說了,那好,我們就繼續來說‘其次’,你再回答我一遍,‘你覺得呢’?”袁顯奕伸出右手,做“請回答”的動作。
寧輕舟沉默片刻,牙關緊了一下,說:“既然你堅持,我可以。”
袁顯奕伸出雙臂,道:“剛剛這樣回答,我們不就不用耽誤這些時間了嗎?張南、焦楚、元才,你們給我回來,你們要干嘛?”
寧輕舟回頭沖幾位朋友笑了笑,說道:“你們下去等我。”五人看著寧輕舟的表情,感覺有些奇怪,心中不免擔憂,寧輕舟又擺了擺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放心,搞得定。”
江寒雪他們下去之后,寧輕舟又跟流浪貓樂隊的其他成員簡單地交流了一下,然后他們也相繼下場,舞臺上只剩下寧輕舟一個人。
這時臺下觀眾開始詫異的議論起來:
“他要干嗎?”
“要自己一個人唱嗎?”
“誰給他伴奏?”
袁顯奕那邊也現這邊的情況,面面相視,也很好奇,張南道:“他不會是想一個人挑我們一個隊吧?”忽然聽到擴音器傳來寧輕舟的聲音:“誰先?”
“嘿呦,他這…”素來標榜張揚不羈、我行我素的幽靈樂隊被對方這種不走尋常路的一夫當關給唬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袁顯奕道:“既然這樣,那就你先來。”
寧輕舟卸下自己的黃木吉他,換上李浩然的電吉他,然后走到王仲宣的鍵盤前。
“他要自己給自己伴奏!”
大家終于現寧輕舟的意圖,這時電吉他那極具表現力的聲音已經響起,寧輕舟要唱的歌,是信樂團的那《海闊天空》,在諸多要飆高音的歌曲中,他唯一能唱上去的只有這。
“起這么高。”站在臺側邊的曹憲等人,聽到寧輕舟的電吉他前奏,不由得皺眉,感覺這歌起得有點高。
電吉他之后,一小段鋼琴過度,然后寧輕舟有意拔高的嗓音亮起:
我曾懷疑我走在沙漠中從不結果無論種什么夢才張開翅膀風卻變沉默習慣傷痛能不能算收獲 “這哪里是臨場做出來的歌?”所謂內行聽門道,王仲宣只聽了幾句,就判斷出這絕對是一完成度很高歌曲。
曹憲和葉須歡等人聞言也點點頭,葉須歡道:“但他第一次唱,就是臨場。”
慶幸的是我一直沒回頭終于現真的是有綠洲每把汗流了生命變的厚重走出沮喪才看見新宇宙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精彩的活 經過幾次有意識的專業訓練之后,寧輕舟現在已經可以更自如地完成這歌的副歌部分,而且隨著這段的到來,場下的氣氛也跟著沸騰起來,場內觀眾都親眼看到剛才幽靈樂隊對寧輕舟的威逼,因此他們能聽懂寧輕舟歌聲中憤慨,而憤慨,正是這歌要表達的情緒之一。
無奈的巧合。
中間一段過渡之后,臺下響起潮水般的掌聲。
“這是即興?”張南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可是如果不是即興,他為什么要把其他人都趕下臺?
袁顯奕神色微動,心里開始有些后悔,他剛才要說的“最后”,是要請寧輕舟去幽靈酒吧喝一杯,然后聊一聊加入仲漢的事情,不過被寧輕舟一激,覺得自己在曹憲面前丟了面子,一下失去理智,如今看來,那個寧輕舟罕見的天分再無疑問,可是他現在再想替仲漢簽了寧輕舟,就困難了。
凌晨的窗口失眠整夜以后看著黎明從云里抬起了頭日落是沉潛日出是成熟只要是光一定會燦爛的海闊天空狂風暴雨以后轉過頭對舊心酸一笑而過最懂我的人謝謝一路默默的陪我讓我擁有好故事可以說 后面這段,傳達的是穿越黑暗尋找黎明、勇于挑戰逆境的意思,勵志的真諦在寧輕舟高亢的演繹下,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聽后熱血沸騰,而當他唱到“最懂我的人,謝謝一路默默的陪我”的時候,目光落在朋來五人組那個方向,五人瞬間秒懂,心情激越而充滿感動,三個女孩幾乎熱淚盈眶。
曹憲感嘆道:“不要說即興,就是給袁顯奕他們一周的時間,他們也輸定了。”
王仲宣微微頷,然后斷言道:“今后二十年的樂壇,將屬于寧輕舟,而不出三年,再無人會記得‘七子’。”
《海闊天空》結束之后,現場爆出轟天的喝彩聲,其中有大量觀眾是中間被歌聲吸引過來的。
這樣一歌,適合在大都市奮斗著的每一個人,那種激勵人心的吶喊,可以給人帶去前行的力量。
寧輕舟站在舞臺上,臉色慢慢平靜下來,然后躬身謝場。
這個時候,一輛黑色奔馳領著三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出現在亭林廣場,四輛汽車停下,嘩啦從車里下來位統一著裝的青年。
奔馳車門最后打開,里面走出一位魁梧雄壯的青年,青年是毛胡臉,胡須金黃。
(新年快樂!)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