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葉郡守聽完之后,氣得一拍桌子,罵道:“真是荒唐!崔心妤這個小丫頭,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別的本事沒有,就擅長給她老子惹事!”
“葉兄息怒,依我看,這個崔小姐并不是重點。≧,”
“哦?老弟此話何意?”
“她只是此次事件的由頭,而且錯誤本就在她身上,即便日后那位青河谷主找上門來,我們也有道理可講,但是…”
“但是什么?”
“那個冷桐冷師兄,他是什么人,葉兄可有所了解?”
“嗯…聽說過,但不是非常了解,只知道此子聰明伶俐,天賦極高,乃是青河谷主的愛徒之一,平素為人囂張跋扈,干過不少缺德事,可說是劣跡累累。”
“那,這些‘缺德事’中,可包含人命官司么?”
“這個…自然是有一些的。”提起這一茬,葉郡守不禁有些尷尬。
好歹他也是此地父母官,既然清楚這些情況,而此人還逍遙法外,那自然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好在洪大人對此也未多提,畢竟青河谷在青瀾行省是個什么地位,他又不是不知道,葉郡守在此為官,不論大事小事,經常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所以打好關系也是十分必要的。
“葉兄。”他忽然拱了拱手,又道:“這次的事,我不方便插手,恐怕要麻煩你出面了。”
“咳,這話怎么說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好,那請葉兄聽我一言,趕快派遣高手過去,我估計此時現場情況已經不妙了,我的護衛張大虎只是金丹境的實力,縱然刺符全開,也不是那個冷桐的對手,若去晚了,只怕不止易辰,連令千金也要跟著遭殃。”
“他敢!”葉郡守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道:“來人!備轎!我現在就過去看看,他冷桐是不是真有那么大膽子!”
洪大人本也跟著出門,臨行前忽然皺了皺眉,朝翠兒招招手道:“你過來。”
“大人有什么吩咐?”翠兒立刻很有眼色地湊了過去。
“我記得你說過,此事還有一位東流宮的弟子參與是吧?恰好凌仙子就在府上,你不妨過去知會她一聲,記得態度要淡,別說什么請仙子出手之類的話,意思帶到就好。”
“是,我現在就去。”
另一邊,廖護法聽聞了消息,也大發雷霆,將手下罵得一頭包。
“媽的,你們干什么吃的?讓你們去盯著盯著,你們就是這么給我盯著的?大小姐不了解情況,你們難道也不了解?就沒一個人想到要提早告訴她嗎?”
前來報信的弟子一臉委屈,心道我特么就是個跑腿的,這種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就會拿我撒氣…
好在廖護法心里也清楚,這種時候光發脾氣也沒用,得趕緊拿出方案來解決才是。
他看向那名仍然跪著不敢起身的低階弟子,語氣稍稍和緩了些:“我問你,大小姐現在怎么樣?”
“稟廖護法,大小姐先前不慎,吃了一點小虧,后來冷師叔發力,逼得對方那些人不得全力自守,大小姐已被楊侍衛趁亂救出,現在應該是安全了。”
“那,冷桐呢,他對戰那些人,到底是占上風還是落下風?”
“這個…弟子修為低下,不敢妄言,但冷師叔實力高強,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危險吧?”
“哼,那可很難說。”廖護法冷笑一聲,心道對面有個東流宮門人,據說還是凌仙子的貼身丫鬟,她會不會有什么秘密大招之類的,那可誰都說不準。
“廖護法,咱們要不要…”
“要怎樣?你且說來聽聽。”
“要不要先通知谷主他老人家?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見了巡防營的人正在集結,朝那邊趕去。”
“那又如何?巡防營管天管地,還能管得著我青河谷的人拉屎放屁?”
“不是…那個…嗯…”
“你有話就說,不要吭吭哧哧,聽著真煩!”
“是,弟子想說,冷師叔先前與那幫人動手,曾使法寶sh…傷了不少人,所以…”
“等等!你把話說清楚,是殺了不少人,還是傷了不少人?”
“這個…都有。”
“媽的!媽的!”廖護法氣得一拍門柱,又道:“到底殺了多少人,你可看清楚了?”
“呃…弟子沒看全,但就臨走時的情況而言,死者應該有個七八人,傷者就…不太清楚了。”
“操!!!”廖護法氣得直接爆了粗。
要說殺人,這本不是什么大事,身為宗門子弟,誰在外行走時,不把頭昂得高高的?這難免惹人嫉恨,于是仇怨當然少不了,動手沖突,自是在所難免。
無論是青河谷,還是瀾山宗,又或者別的大小宗門,誰家的弟子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殺過個把人?
甭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廖護法是不信的。
綜上所述,殺人對于宗門子弟來說,實在不能算什么大事,這也養成了大家都不太把人命當回事的習慣。
可是,今天這個事兒,情況明顯有些不一樣。
首先,對方并不是什么籍籍無名之人,就算小神童的身份不重要,但別忘了對方陣營里還有葉家小姐,還有東流宮弟子呢。
事后真要論起理來,首先一條對方可以保證絕對不虛你青河谷,完全有資格坐下來平等交流,甚至略占上風。
畢竟,這件事的起因是由崔大小姐先挑起來的,人家小神童已經說了,今天要去拜會洪大人,此乃尊師重道的行為,最是冠冕堂皇,試問誰能反駁?
再往后,大小姐和東流宮的那個小丫頭互相掐起來,更是提都不能提,人家凌仙子若是知道了,不興師問罪就不錯了,誰還敢主動找她理論啊?腦子進水了吧?
其次,冷桐那小子當街跟人動手,居然失去理智,把法寶亂扔,毀壞街坊民居,殺傷無辜路人,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本來嘛,大家都參與了毆斗,誰也不占什么理,但現在的情況是一方理智出手,不胡亂殃及他人,另一方卻跟得了失心瘋一樣,殺傷民眾達七八人甚至十幾人以上!
這…不管怎么說,冷桐這次的行為是真的有些過分了。
最后,這事兒還被巡防營逮個正著,簡直賊他娘操蛋!
要知道,巡防營是負責保衛地方的半軍事機構,性質介乎于警察和軍隊之間,既有巡街辦案的工作,亦有保土安民的職責。
原本呢,當街毆斗這種事是輪不到他們插手的,可要是當事人里面有宗門子弟,并且實力達到靈境之上,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早在一千二百年前,大洛剛建立的時候,太祖爺就曾下過令,但凡宗門子弟,不得隨意在世俗中出手鬧事,欺壓平民,違令者格殺勿論。
如今,這條法令已漸漸松弛,大家都不太當回事兒了,可真要說起來,也不能完全當它不存在。
巡防營…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朝廷武裝力量,雖說戰斗力比不上正規軍,但也不容小覷。
他們若插手進來,并將情況了解清楚,只怕冷桐就要倒霉了…
按照律令,冷桐所犯的事兒,該當場問斬,剁頭剁個七八次都綽綽有余。
若在往常,青河谷上下打點一下,疏通疏通關系,也就解決了,可是這一次,人家葉府和東流宮會善罷甘休嗎?
他們也不需要使什么手段,只消提出一條:大家都別玩陰的,秉公辦理,敢不敢?
就算葉大人避嫌,不審理此案,轉由別人代審,青河谷也是吃不消的。
想到這里,廖護法不再遲疑,立刻開口道:“你起來,隨我一起過去,谷主那邊,先不要通知,容我先去看看再說。”
“是。”
當易辰給張大虎升級完山巖符時,對面冷桐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玄虛,不禁冷笑一聲,提刀猛劈,碧綠色的光輪呼嘯襲來,逼得二人不得不分頭閃開。
“喲呵,兩個鼠輩,在那邊偷偷摸摸地弄了半天,到底弄出什么新鮮手段來對付爺爺?來來來,盡管使出來瞧瞧,爺爺全都接著。”
面對冷桐的挑釁,大虎哥也是完全不虛,立馬提锏上陣,替下朝顏,與冷桐翻翻滾滾地斗了起來。
這一回,他總算撈到跟對方正面硬干的機會了,當即抖擻精神,使出了全身本領!
冷桐與他戰上十幾個回合,便感覺有點難受。
雖然他的修為碾壓對方,但對方這一身符箓加成卻忒有點變.態,僅憑力量,就壓得他難以喘氣,更別提反擊了。
不行,不能這么打。
對方是刺符武士,誰腦子壞了才會跟他打肉搏戰。
要不,還是跟剛才一樣吧?
短短一息間,冷桐就作出了決斷。
他提刀一橫,封住身前位置,接著朝后一退,探開腰間百寶袋,準備摸法寶。
就是現在!
易辰呼哨一聲,發出了提醒!
張大虎一聽,立馬跟瘋狗一般竄了過去,兩條腿上的風行符和踏云符都被易辰激活,同時發動了增加移動速度的符技!
這一下,張大虎的速度迅猛激增,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刺客型職業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不僅如此,他右臂上的山巖符也亮起了特殊的符箓靈光——那代表著一個新的符技已被激活,隨時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