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硫磺礦里有微弱的神經毒素?”
蔣偉云聞言一呆,心驚膽顫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手指上的皮膚果然微微泛黃。
這確實硫磺礦石造成的,但是他從來不知道這種礦石還有微弱的毒性,所以也沒在意。
而且最近也感覺到手上有一絲不對,手上的力道沒輕沒重的,拿捏不準確。
難道這就是慢性神經中毒?
蔣偉云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無血色。
完了!
煉器系的考官如果知道此事,肯定會給他一個極度的差評。而煉器師行會,更是不會收這樣一個手指神經殘廢的煉器學徒。
這很可能意味著他從初級南辰武院畢業之后,便會淪為一個凡夫俗子,再也無力往上爬。
在葉凡說出這番話之前,他一直都以為自己鐵定能成為一名煉器學徒。
可是現在,他的命運瞬間坍塌了。
“咔嚓!”
“完了!我一切都完了,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蔣偉云驚恐失措,坐塌了座椅,跌坐在地上,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防完全崩潰,比趙興還狼狽不堪。
“這.”
“蔣偉云完了.”
整個班上的武生們,都是目瞪口呆,一片死寂。
他們只知道,每次用過硫磺礦煉器之后,武院的煉器教諭都特意會叫他們仔細洗手。
可是從來不知道,這礦石里面居然還有微弱的神經毒素。
眾少年們紛紛同情的目光看向蔣偉云,心有戚戚。
蔣偉云成為繼趙興之后,被葉凡一擊即垮的第二個倒霉蛋。
他們更是驚懼的望著葉凡。葉凡的殺傷力太恐怖了,只言片語就毀掉了班上二個人的前途。
不少人震驚之余,暗松了一口氣,好在他們很多人并不打算專修煉器系。
曹珊珊看到趙興和蔣偉云都相續精神崩潰,不由露出不忍之心,朝葉凡指責道,“葉凡,你怎么能這樣呢!”
“我怎么了?”
葉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憤怒,神情變得無比的冷漠,轉頭看向曹珊珊,“太殘忍,還是太無情?讓你感到不滿意了!”
“你變了!變得這樣尖酸刻薄,完全不是以前我認識的葉凡。你怎么能這樣去打擊他們!他們可是我們同班三年最親切的同學,你就一點都不念同學之情?這樣毀掉他們?!”
曹珊珊極其失望的目光,看向葉凡。
這的異樣目光,讓葉凡感到一陣刺痛。
葉凡冷冷說道,“是啊,我確實變了,認清了什么才是現實。看清楚了這三年,我在你們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你們之間才是友情深厚的同學,而我只是一個路人。”
他話題一變,朝曹珊珊淡笑道:
“對了,曹珊珊同學,我聞到你身上有十三種草藥味,紫血藤、柏胡皮、青須草等等,以此判斷,你最近應該是一直在刻苦練習‘補血丸’的煉制之法。
但你身上焦糊味偏重,清香味太少,這是煉藥失敗的后果。顯然你的煉藥成功率不超過五成。
這補血丸雖然低級,卻最考較煉藥對火候的把握。煉一爐補血丸,添加木炭時,一盞茶只能往爐火里均勻的加五塊木炭,不可多加!
但你缺了幾分耐心,想著快點煉成藥材,不知覺多加了一二塊木炭,以至于火候過猛,燒了藥爐。”
“這,你怎么知道?”
曹珊珊神情駭然。
她心中還有茫然。
煉藥時加木炭的速度,她自己也不會仔細去數。
但是仔細回想一下,她似乎燒爐時添加的木炭似乎是快了一點點。一盞茶功夫,似乎有六七塊的數量。
葉凡又緩緩說道,“煉制‘補血丸’這種低級的藥丸,除了添加火候不對,會導致煉藥燒焦失敗之外,幾乎是百分百的成功率。而你五成不到的成功率,證明你煉藥時,心根本靜不下來,全在煉藥之外。
就這種心境,還一門心思想著托趙飛揚的關系,想加入煉藥師行會?如果你多幾分耐心仔細觀察煉藥的火候,遲早能加入煉藥師行會。還用得著去托關系?”
說白了,其實曹珊珊的煉藥天賦足夠高。
只是她不自信,心思無法集中在煉藥上,才導致最近總是煉藥失敗,這又導致她更不自信,想求助于趙飛揚的豪門勢力,進入煉藥師行會。
“是這樣嗎?”
曹珊珊臉色有些發白,有些失神落魄。
她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頓時“哇”的一聲,掩面嚎啕大哭了出來。
她之所以鐵了心跟葉凡分手,答應趙飛揚的追求,就是想著借趙飛揚的家族關系進入本城煉藥師行會。
如果她能靠自己的實力進入煉藥師行會,照樣前程遠大,又何必答應趙飛揚的追求。
哪怕她要和葉凡分手,也沒必要把趙飛揚拿出來說事,白白得了一個“貪慕虛榮”的壞名聲。
葉凡微嘆一口氣,將意識海飛速翻閱的神書《殤》,緩緩關上。
用里面浩瀚如星辰的知識,去對付趙興、蔣偉云、曹珊珊區區幾名少年武生,簡直是大象踩螞蟻——直接碾壓。
他神情木然,目光掃過班上的眾武生。
眾少年武生們一個個恐懼的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曹珊珊是班上眾少年們的女神,放在平日,眾武生們都會想先恐后的想盡一切辦法拼命討好她,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委屈。
可是現在她哭的這么傷心,卻沒人敢站出來替她說一句話。
葉凡冰寒的目光掃過誰,誰便是一陣心驚膽寒,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
整個教室內的一眾少年武生,隨著葉凡的目光掃過,都陷入一片恐慌般的死寂。
鴉雀無聲!
他們一個個帶著驚恐望著葉凡,生怕被葉凡點名。
因為他們都有刻意隱藏的弱點,根本不想被外人所知,甚至有一些自己都不察覺的弱點,不想被當眾揭穿。
葉凡的眼光太毒辣,洞察力太恐怖了,看誰誰倒霉。
那種感覺,就像是瞬間被當眾扒下衣服,連內褲衩都不會剩下,全身赤。裸。裸的遭到眾人怪異的目光圍觀一樣。
這種恐怖羞辱的感覺,沒人想要去體驗。
葉凡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很快對這群神情驚恐的少年武生們失去了任何興趣。
曾經,自己只有仰視他們的份。
深深的卑微,甚至不敢跟他們多說一句話。
現在,看他們一個個俯首畏懼,也不過如此而已。
這教室太悶熱,讓他喘不過氣來。
葉凡不想再待在氣氛壓抑的教室里,起身離開教室。
反正明天就是鹿陽府十大武院聯考,晉升府院,他以后也不需要再看到這些人的臉色了。
“你..。”
王媚張口想叫住葉凡,卻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葉凡是否會再說出一些什么來,像趙興曹、蔣偉云、珊珊一樣,讓她這教諭當眾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她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王媚此刻,心中茫然。
她在南辰武院教了數年,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學生。
明明就是一個平庸不起眼的小武者,卻在畢業前的最后一堂課上,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耀目光芒,如同烈日當空,讓人不敢直視,更令所有同齡少年武生黯淡失色。
甚至她對自己專修數十年的冒險系,都信心動搖。
教室內的眾武生們看到葉凡走出了教室,這才偷偷的抬起頭來,百味交雜的望向葉凡的背影。
他們已經從最初的輕視、鄙夷,變成驚懼,甚至有不少人露出崇拜和仰望之色。
葉凡這是多么可怕的洞察力,才會在隨意一瞥之中,看出他們的致命缺陷。這簡直是用細致入微,也難以形容。
如果只是洞察力強,這也算不上可怕。
最可怕的是,王媚、趙興、蔣偉云、曹珊珊,他們幾人的修煉方向完全不同,涉及到了神武大陸九大系別中的四個系別:冒險系、武道系、煉器系、煉藥系。
葉凡居然對他們每一個人所修煉方向,每個人的修煉進度,以及修煉中出現的問題,都了如指掌,比他們自己還了解自己。
這簡直令人感到恐懼。
這意味著葉凡很可能對這四大系別,都有著極深的了解。遠超過了他們這些同班武生。
“葉凡,他不是一直是個小廢物嗎?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難道隱藏了實力?”
幾名少年武生驚疑不定,低聲議論。
“他要是廢物,那我們這些人算什么?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一名武生露出悲哀之色。
“說不定,他只是紙上談兵,說的頭頭是道,但實戰起來一無是處。他肯定是平日暗中觀察了我們,這會兒冒出來夸夸其談!”
有極少數的少年武生心有不甘,用極低的聲音,惡毒的誹謗著,卻不敢讓葉凡聽到。
“砰!”
“對!我明白了!”
突然,趙興聞言一震,從沮喪中回過神來,目光大亮,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葉凡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你一定是嫉恨我們都比你強,所以這些年一直暗中精心收集我們大量的資料。并且故意在臨考關鍵的前一天,一股腦的拋出,打擊動搖我們的信心,導致我們考核失利,跟你一樣考不上鹿陽府院,以泄私憤!
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混蛋,自己考不上府院,便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想把我們也拉下水。
明天的十院聯考上,我要讓你原形畢露,將你打回原形!”
趙興越說越興奮,豁然站了起來,雙掌握成鐵拳,一手指向朝正走出教室的葉凡,厲喝道。
他豁出去了,反正他武技的重大缺陷秘密早已經被當眾揭穿,也不在乎加倍得罪葉凡。
此言一出。
眾畏懼葉凡的少年武生們,頓時從對葉凡的恐懼和崇拜之中驚醒過來,幡然醒悟過來。
對啊!
葉凡這么廢物,怎么可能突然變厲害。
他一定是早知道他自己不行,所以居心叵測的用了三年時間,精心收集他們的弱點和缺陷,在關鍵的最后一堂課上,對他們的考試信心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從而把他們都拖下水,一起完蛋。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這才是一切的真相!
曹珊珊從哭泣中抬起頭來,被趙興一番話驚醒,一雙美眸失望的看向葉凡,露出深深痛心疾首,朝已經到了教室門口的葉凡大聲道,
“葉凡,我對你太失望了,沒想到你自己實力弱,還不思進取!居然偷偷收集我們班武生們的弱點,當眾揭露,動搖大家的信心,做出這樣卑劣的事情!
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從此以后,我跟你恩斷義絕!我絕不會跟你這種不顧同學之情,冷酷無情之輩有來往!”
“你我緣盡,一切到此為止,再無瓜葛!”
葉凡已經走到教室門口,停下腳步,最后看了一眼曹珊珊,嘴角掛起一抹冷淡,冰冷道。
“我終于明白,我和你們這種虛偽的人,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我終于明白,我應該獨自而行,而不是硬要跟你們這樣的一群小人擠在一起!”
“明天考場見!”
葉凡深吸一口氣,仰望教室外的蒼穹,寂寞的背影對著他們,如棄草芥般的鄙夷語氣,淡漠的輕嘲道。
大雨過后的天空,陽光明媚,萬里晴空。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驕傲的挺著胸膛,對他曾經敬畏的同班武生們不屑一顧。
眾武生們紛紛大聲謾罵。
可是,他們悲哀的發現,不管他們怎么謾罵、詛咒,葉凡都根本不屑再回頭看他們一眼。
曹珊珊神色茫然,小嘴微張,盯著那道逐漸消失的少年背影,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心變得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