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上,渣誠不時慌張的望向身后。
剛剛有兩個沒穿衣服的神經病發現了躲在角落里的他,如果不是伊藤少年跑得快的話,現在恐怕早已經被抓住,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想到這里,渣誠就不由回想到之前在‘監控室’看到的那一幕,如同幽冥地獄一般的恐怖場景,即使現在想起來,都不禁讓他身體微微顫抖。
啪嗒。
突然,一個聲音在渣誠的耳邊響起。
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少年感覺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身體頓時前傾,整個世界歪倒了過來。
呯的一聲,渣誠臉著地,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似乎特別嚴重,渣誠感覺自己的鼻骨都已經碎裂了,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大片大片的鼻血從塌陷的鼻孔中流淌出來。
“怎、怎么…”雙手撐地,艱難掙扎的抬起頭,入目的,卻是張純那戲謔的目光。
渣誠一愣,隨即便是大怒。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和膽色,渣誠一撐地面,身體跳起,握著拳頭,對準張純就要垂上去。
然后…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剛剛升起的怒火和膽氣頓時全部消失。
“咕咚…”
咽了一口口水,渣誠連臉上流淌的鼻血都不敢擦,渾身僵硬的保持著握拳的姿勢,呆呆的看著張純,不敢動一下。
“再往前面就是那家伙的警戒線了,別這樣看著我,我是在救你。”
張純輕聲開口,讓開身體,收回槍,將另一邊的場景呈現在渣誠的眼前。
見到槍口移開,渣誠松了一口氣。
擦了擦不斷流淌的鼻血,誠哥順著張純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那里,是一個手持電鋸的肌肉男,正趴伏在一具尸體上面,腦袋上上下下,做著不規則的運動。
“什么東西?”
渣誠皺眉,注意到肌肉男竟然是在品嘗那具尸體的內臟之后,頓時有種胃部翻騰的感覺。
這里的神經病的確是很多,但瘋狂到像廚師和之前監控室里面那個一樣的,估計整個醫院,也就只有那么幾個。
偏偏現在就有一個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看見他身后的焚化室沒有,打破那里的墻壁,可以打開一條通往上層的道路。”
張純撇撇嘴,回憶著曾經看過的游戲劇情,對著渣誠解釋道:“這是已知的唯一一條生路,我們想通過這里,必須要想辦法解決掉前面那個家伙。”
“解決?!”渣誠吃了一驚,看了看對方那個體型,又看了看自己兩人的體型,目光落到張純握著的手槍上面。
“子彈只有兩發,并不能保證命中。”
注意到渣誠的目光,張純不客氣的說道。
事實上,子彈有五發,經過一定訓練的張純命中率也不低,但…在這種地方,能夠節省一下子彈,那肯定是好事。
宅男可不會忘記,在精神病院的上層,還有胖子、新郎、醫生那種恐怖的家伙。
排除他們,還有其他同樣具有攻擊性的精神病,雖然不是那么兇殘,但也飽含惡意,不可小視。
僅僅五發子彈,實在是太少了,遠遠不夠。
“可是不用槍的話,我們怎么可能打得過那個家伙。”
經過一段時間,渣誠的鼻血總算是停止了流淌,因為本來就已經滿臉血污,所以即使加上了一層鼻血,他的形象也不會比原來更加糟糕到哪里去。
少年從墻角探出腦袋,看著那邊正在享用‘美餐’的廚師,眼神微微閃爍——讓他上去和對方拼命,他肯定是不敢的。
幾乎沒有勝算可言。
“這就需要靠腦子了。”
“腦子?”渣誠想了想,“引開他嗎?”
“嗯…”張純笑了笑,“好想法。”
“什么?”渣誠一愣,他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可是要怎么引開那個…”
說到這里,渣誠突然注意到了張純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中一個咯噔。
“我…”
渣誠剛想說什么,卻發現張純又舉起了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有意無意的指向自己。
‘果然…操,就知道這家伙沒什么好心。’
渣誠在心中狠狠的咒罵了一句,心情卻是不斷的下沉。
“我們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渣誠試圖再爭取一下。
“這是現在能想到的,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我去當誘餌,引開了,你走了,那我怎么辦?”
“那和我無關。”
渣誠很想要罵娘,但看著張純手中的槍,他又不敢。
說到底,他伊藤誠不過是一個高中一年級生,性格怯弱,手無縛雞之力。
“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引開他,你說不定能活下來,而不去做,你馬上就會死。”
張純舉起了槍,冷笑一聲,對準了伊藤誠的腦袋。
對于這個坑了他一把的島國人,他可沒有半點的同情,甚至少年此刻心中還隱隱有種快意,恨不得面前這個家伙被廚師抓住撕爛,變成對方的菜肴。
想到那個場景,他就感到一陣愉悅。
不知不覺中,張純的想法已經改變了許多,從一開始那個怯生生的宅男,變成了現在這種自私冷酷的模樣。
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這個暫且先不討論,至少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變得自私起來。
這里,不是人人和諧的有愛社會,而是卸下和善偽裝,崇尚人吃人的…無限世界。
“…”伊藤誠緊緊的握著拳,死死的盯著張純。
良久,渣誠低下頭,認命一般的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
低沉的話語從他的口中發出,讓面無表情的張純暗暗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只有五顆子彈,他可不想在渣誠這里無緣無故的浪費一顆。
而且這里距離廚師所在的地方并不遠,開槍的話,那個聲音絕對會驚動廚師。
得不償失。
當然,這些都是張純自己的思考而已,不知道他的想法,渣誠并不敢用自己的小命來試探。
松開拳頭,渣誠抬起那張已經狼狽不堪,幾乎看不出原主人本來樣貌的臉。
雙目中,閃過一絲憤恨,不過渣誠隱藏的很好,并沒有被張純發現。
踏出一步,伊藤深呼吸一口氣,作勢欲沖。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