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在腦海中閃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七夜沒有理會他們在想什么,此刻的少年,正憑借著自己那超出常人數倍的聽覺,在傾聽著前方不遠處的動靜。
在不遠處的拐角,那是兩個精神病人的對話。
不,或許并不是精神病,而是哲學家也不一定。
因為他們正在探討著,人類身上究竟有幾個能夠插入的洞穴,而又有幾個,是能夠向外面射出液體的。
因為這個實在是這幾道人類文明的繁榮與穩定,所以兩名哲學家一時間爭論不下。
最后,他們得出結論——只有實驗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于是在拐過一個拐角之后,這兩個精神病很是認真的打量了他們這群人一眼,接著就從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獰笑。
“我覺得他比較適合。”
不等兩個精神病有動作,七夜就面無表情的把身后的渣誠推了出去。
“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的渣誠愣了一下。
“展現你男子漢氣概的時候到了,伊藤少年。”七夜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那邊兩個身穿屎黃色病服的精神病。
“去向他們詢問一下離開的出口吧。”
“唉、我、我去?!”
渣誠長大了嘴巴,很顯然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接到這個差事。
不過還沒等他反駁,渣誠就感覺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從身后襲來,推動著他的身體,向著前方快速的奔跑。
在那里,兩名臉色蠟黃,形容枯槁的精神病,正在燈光的照射下,露出‘友好’的笑容。
“不、不要啊!”
“我們走吧。”
無視少年的驚叫,七夜轉過頭,毫不猶豫的從另一條通道離開。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眼神憐憫的看了那邊的誠哥一眼,也是迅速的跟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雖然這群人還沒有體會到無限空間的殘酷,但人類天生就有自私一面,讓他們很自然的就做出了選擇。
像圣母的那種存在,永遠都只是稀有動物。
“等、等等我啊!”
身后傳來了伊藤少年的慘呼聲,隨后是啪嗒啪嗒的急速腳步聲。
視線中,一名少年迅速的向這邊奔跑而來,而在他的身后,則大步追隨著兩名哲學家。
“等你三秒鐘。”
七夜拿出手機,這樣開口。
頓時,那邊的少年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兩腿岔開,跨越百米紀錄。
哐當啪嗒!
兩側金屬門關上的最后一瞬間,少年的身體沖了進來,以一個狗吃屎的經典形象,撲到了七夜的腳下。
“干得不錯。”
七夜贊嘆了一聲,心想渣誠不愧是能在世界柴刀下逃那么久的存在。
“小伙子,生命在于運動啊,以后要多加鍛煉,你很有潛力。”
“額…謝、謝謝。”
渣誠一臉吃了屎般的表情,想抱怨又不太敢,只能默默的站起來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希望這樣能給自己剛剛的狼狽稍微拉回一點分數。
不過很可惜,他所注意的某個大胸少女,此刻并沒有理會渣誠,而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金屬門之外。
少女大概在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么解決那兩個精神病吧?
一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
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身后關上的金屬大門。
“精神病人已經堂而皇之的在外面行走,現在這個時間段,地下實驗室已經陷入了暴動,我們得趕快離開這片區域。”
“可、可是…”這個時候,張純舉起了手,稍微有些不自信的開口:“那個,據我所知,地下室到上面精神病院的電梯,是需要鑰匙的…”
“哦…你玩過游戲?”七夜看向那個一直不算顯眼的宅男。
“沒…不過我在某站上看一個叫某黑的up主玩過…”
“也就是說你了解劇情嘍?”
“嗯,大概知道一些。”聽到七夜這么詢問自己,張純的語氣也不再是顯得那么不自信,而是慢慢的堅定起來。
“那么鑰匙在哪里?”
“鑰匙,在馬丁神父那里。”
“神父呢?”
“神父在…額,在上面…”
“廢話。”
七夜最后做出了總結,眼睛懶得再去看張純。
宅男剛剛升騰起來的那一絲自信瞬間被沖的七零八落,低下頭,張純嚅囁了一聲,卻是不敢再說什么。
‘那么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再不知趣的跳出來想要主導局勢了吧?’
七夜掃視了一眼眾人,轉過頭,完全沒有剛剛打擊了一個宅男想要表現那幼小心靈的自我認知。
反正在他看來,面前的一群人只是積分而已。
死人,不需要有其他的想法。
腳步移動,走過這條無人的通道,打開另一側的鐵門,七夜的前進的動作一頓,身體迅速的向旁邊側了一下。
一道黑影從門口快速的射了過來。
站在七夜身后的冴子幾乎想也不想,手中的木刀飛快的揮出,將面前的東西瞬間砸飛。
似乎是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
一顆圓鼓鼓的腦袋從少女的頭頂飛過,準確的掉到了小島一郎的頭上。
“什么東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島一郎皺眉,雙手下意識的接住了那砸到他腦袋的物品,皺眉望去。
那是一顆缺失了半邊大腦、臉色枯黃如同惡鬼般的頭顱。
“啊啊啊啊啊!!”
目光先是不耐,再是呆滯,最后轉化為無與倫比的驚恐。
小島一郎驚呼著,雙手揮舞,將手中的腦袋飛快的甩了出去。
一聲悶響,他旁邊的伊藤少年直接被這一下無妄之災給砸的頭暈眼花。
頭顱剩下的半邊腦袋被撞扁,里面殘留的漿液和腦組織流出,糊了少年一臉。
渣誠睜開眼的同時,面前模糊的一片,一股難以想象的味道,從他的臉頰上滴落,滑至嘴邊。
少年下意識的伸出了舌頭。
下一刻,他的表情僵住。
一股酸黃的液體,從胃部逆流上食道,竄入嘴中——“嘔!”
看到面前那半顆不成人形的腦袋,渣誠終于明白自己是舔了什么東西,頓時胃部翻騰,連同不久前吃的早飯一起,將肚子里面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臉色變得鐵青,少年摸了一把臉上的腦漿,手指卻是觸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拿下來一看,那是一顆頗有彈性的眼珠子,稍微擠壓一下,還能看到從里面溢出的半透明眼組織液體。
嘔——
再次嘔吐,這次連酸水都吐了出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