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大明郡主 第四百八十九節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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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節往事
嘹亮的戰斗口令一聲緊接一聲,震得劉洋耳膜嗡嗡生疼。日光熱辣辣地照在他的后頸上,他汗流浹背,汗水在背后慢慢地流淌著,像是小蟲子在爬一般,
遠方的地平線上,草木被清理得很干凈,視野清晰,能看到那幾個遙遙的黑點在漸漸地變大,漸漸出現了輪廓和模樣。已經看得清楚,正在接近的,一共有五個奔跑的東西。
站在高處的班長拿著望遠鏡正在瞭望,這時,他拿著喇叭大聲喊道:“全體注意了魔狼三頭,行尸兩頭!進入兩百米紅線區后,各單位可自由射擊!”
聽到班長的呼喝,士兵們都顯得明顯地松了口氣,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說笑起來了。
劉洋看得好奇,他問身邊的一個兵:“咳,兄弟,打聽下,這是怎么了?”
那士兵正在瞄準,聽到招呼,他抬起頭打量劉洋一眼:“老弟,面生啊,是新來的嗎?咱們一連什么時候補充新兵了?”
“我是教導大隊過來實習的學員,今天才剛下連隊。”
“哦,是團部下來的啊!難怪你不懂了。今天來的只是魔狼和行尸,這怪物看起來是很惡心,但它們其實并不危險它們的速度太慢了。這種怪物,只有數量多起來才可怕,現在這三三兩兩地過來,那是給咱們送菜的,步槍就能消滅它們了,都不用找炮兵幫忙了。”
這時,只聽“砰砰”兩聲脆響,有人已經朝怪物開槍了。那士兵連忙低頭瞄準,一邊說道:“趕緊的,你也開上兩槍吧,反正子彈很充足。不管能不能打中,開上幾槍總是沒錯的。不然的話,到時候班長檢查槍械看到你彈夾里都是滿的,你就要挨批了。”
開槍?
看著自己握在手中的長劍,劉洋尷尬地笑笑,偷偷地把劍又背上了身后在一幫拿著自動步槍的士兵當中,自己卻拿著一把劍,看起來真的好像傻子。
“乒乒乓乓”的槍聲響了一陣,陣地上充斥著濃重的硝煙味。幾頭魔物顯然是中彈了。在密集子彈的射擊下,它們都沒能堅持到鐵絲網前,兩頭魔物已經倒地了,剩下的也是搖搖欲墜,眼看被消滅也是遲早的事了。
這時候,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聲:“嗶嗶嗶!”緊接著,喇叭里傳出了耿連長的聲音:“所有人,停止射擊!重復一遍,所有人,停止射擊!”
槍聲漸漸停下來了,士兵們茫然地停下了手,望向了指揮部。這時,喇叭里傳出了另外許巖的聲音:“教導隊學員注意了,以下念到名字的學員注意:劉洋、陳遙雨、黃夕、吳權寧、張馨上述五名學員,立即到連指揮部報到!”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劉洋立即奔往連指揮部其實也沒多遠,連指揮部其實就設在陣地中間一間較大的安全掩體里。他來到后,其余四名學員也陸陸續續地奔了過來。
這五名學員里,劉洋唯一熟悉的就是老同學陳遙雨了。他打了個招呼,問道:“遙雨,知道找咱們是什么事嗎?”
陳遙雨隱隱有了些猜測,但她還是搖頭:“我不知道,大師兄。掌門人沒有跟你說嗎?”
聽到“大師兄”的稱呼,劉洋臉色訕訕的,有點不好意思作為入門最早的圣劍門弟子,劉洋一直是以“大師兄”身份驕傲的。只是,上次協助東京警察鎮壓入魔者時,他一個照面就被入魔者打翻了,最后還是陳遙雨干掉了入魔者。
自那以后,劉洋就在陳遙雨面前抬不起頭來了,也不敢在這位老同學面前擺大師兄的架子了。
當然了,這份優待是只限于給陳遙雨或者黃夕這種知根底的熟人的,對上其他的新學員,咱們劉胖子還有很有圣劍門大師兄氣勢的。就比如對上吳權寧和張馨兩位學員,見到劉洋,他們都是立即站直了身,恭敬地喊道:“大師兄,您好!”
劉洋微微頷首,神態中說不出的雍容:“嗯,你們也來了。這次跟掌門人出來修行,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們要好好加油啊!”
“是,大師兄!我們會好好努力的!”
劉胖子環視眾人一番,滿意地點頭:“嗯,大家都到齊了。陳師妹,你去跟掌門人報告一聲吧,就說大家都來了。”
劉洋故意在其他師弟師妹面前差使自己,其實是想樹立自己大師兄的威信,出身官宦世家的陳遙雨自然很明白他的用意。她抿嘴笑笑,應道:“好的,大師兄,我這就去跟掌門人稟報。”
說罷,她走到指揮部門前,立正喊道:“報告!指揮員同志,教導隊學員陳遙雨及其他學員奉命前來報到!”
許巖從指揮部里出來,他摘下了墨鏡,掃視眾人一眼:“都來了?學員們,現在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
五名學員都是齊齊立正,喊道:“是,請首長指示!”
“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咱們步兵連的弟兄已把進犯的魔物給擊傷了,它們也就剩一口氣了。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從陣地里出去,將那幾頭受傷的魔物給殺死。”
看到學員們茫然的表情,許巖加強了語音:“但是,殺死那些魔物的時候,你們不能用槍械,只能徒手或者用劍聽明白了嗎?”
學員們的回答有點參差不齊:“聽明白了!”
“好吧,去執行吧。”看著這些少年男女們稚氣的臉孔,許巖微微遲疑,他說:“這個任務,你們是可以組隊執行的去吧!”
許巖回到指揮部里了,幾名學員依然茫然地站在門外。足足過了十幾秒鐘,他們仿佛才醒悟過來,一邊議論一邊轉身走遠了。
從窗戶里看著學員們走遠,許巖轉頭過去:“耿連長!”
耿連長應聲上前:“是,許團長!”
“從陣地里出去,很困難嗎?”
耿連長蹙眉想了一陣:“倒不是很困難,只要翻過障礙墻,放開鐵絲網就行了。只是,要注意避開雷區為了防范魔物的偷襲,我們在前沿的開闊地布了地雷。”
“耿連長,這幾名學員要離開陣地去干掉那幾頭怪物,請你安排熟悉陣地的戰士,領他們走安全的道路出去吧。”
“好的,我們有地雷的布防圖,都知道路。只是,許團長,怪物的生命力很強,如果不用槍的話,哪怕它們受傷了也不好對付。請問需要咱們的戰士協助學員們嗎?”
許巖搖搖頭:“不用。你們就只管負責好帶路就行了。動手的事,讓學員們自己做。”
劉洋、陳遙雨和黃夕他們,這三人已經算自己圣劍門里進修最早的弟子了,按照大明修真界的劃分,他們三個已是進入引氣期了。三名引氣期修煉者帶隊,一共五名學員去對付幾頭受傷的低階魔物許巖覺得,他們倘若連幾頭受傷魔物都對付不了的話,那繼續修煉下去也沒啥意義了。
許巖回顧起自己修行過程,雖說自己是一直在朱佑香的羽翼下成長起來的,但這一路走來,自己卻并不缺乏戰斗。從最早在錦城大樓里突然遭遇魔魘開始,自己就好像與魔界生物們有了不解之緣,頻頻地與它們接觸和戰斗:魔魘、王中茂、黃丹、吸血魔……連自己都算不清楚了,在自己手下到底消滅了多少魔物。
在天災大難即將到來的現在,自己所創建的圣天御劍門,應該是一個以實戰為主的修煉門派。如果自己的弟子們缺乏與強敵正面廝殺勇氣的修煉者,那他們修為再高也是廢物。自己要培養的,是能對抗魔物的勇者,不是那種閉門求道的學院派。
相比于自己,學員最開始時只需要對付受傷的低階魔物,這已算是很輕松的挑戰了。
“胖子,遙雨,黃夕,你們可要好好加油,平安回來。”
大概一個小時后,劉洋等人已經回來了。胖子興高采烈地向許巖報告,說他們已將那幾頭魔物給殺死了,出戰人員毫發無傷。
聽到這消息,許巖并不感到驚訝五名學員中有三人是引氣期的修者,聯手要對付幾頭只剩一口氣的低階魔物,如果還有人受傷的話那真的是見鬼了!
讓許巖驚訝的是,怎么會花了那么久的時間?
“胖子,是那幾頭魔物很難對付嗎?”
劉洋大吐苦水:“巖子呃,掌門人,您不知道啊,出去的路太難走了,又要翻墻又要爬鐵絲網,還得繞開雷區,眼看著就幾百米的距離,我們繞來繞去的,足足繞了幾公里,光花在路上的時間就大半個小時了!
好不容易出去了,一見到那幾頭魔物,哎喲,那些怪物的樣子實在太惡心了,咱們的女生當場就嘔吐了!
她們在家里連雞都沒殺過,現在讓她們去殺那么惡心的家伙,哪干得來啊?她們就是閉著眼睛亂捅一氣,根本沒傷到怪物要害,倒是把受傷的怪物給捅得拼死掙扎,碎肉啊腸子啊什么的亂甩,惡心得要命,幾個女生被嚇得都哭了,把劍都給丟了。
最后,我這當大師兄的實在看不下去了,過去幾下把那幾頭怪物都給刺死了,不然的話,光靠陳遙雨她們,恐怕咱們折騰到天黑都未必能回來。”
對劉洋的說話,許巖向來是只肯信一折的。他將胖子打發走了,又找來黃夕和陳遙雨,從她們口中,許巖又得到了另一個版本的報告:確實有人是被怪物嚇得哭了,甚至嚇得連劍都給掉了,不過不是女生們,而是圣劍門的大師兄劉洋。至于負責最后補刀,把怪物們給刺死的,則是陳遙雨和吳權寧二人。
吳權寧是男生,他能克服第一次見到魔物時的恐懼感而拿起武器,這并不稀奇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像胖子那么廢物的。但陳遙雨,她居然也能做到,這就頗讓許巖驚訝了:正如胖子所說的,陳瑤雨在家里連雞都沒殺過,現在突然就要她拿起刀子殺怪物,這種心理上的障礙真不是常人能克服的。
有些人真是天生就優秀的,陳遙雨不但修真天賦很強,她的心理素質也是遠超一般男子,真的讓許巖刮目相看了。他有種預感,圣劍門那么多弟子中,將來能脫穎而出繼承自己衣缽的,恐怕不是自己苦心栽培、寄予厚望的劉洋,而是陳遙雨這個女生。
八月二十一日,薄暮,火紅的晚霞在隱去,留下了灰黑色的殘痕。紅色的霞光已經消散,夜幕漸漸籠罩了陣地。
許巖安坐在指揮部樓頂的平臺上,眺望著遠方黑幕下的地平線。在前方的原野上,人類活動的痕跡建筑、道路、城鎮和鄉村已漸漸地坍塌、崩潰,它們被荒草湮沒、消失了,只剩下連綿的荒野和草海。
眺望著遠方的原野,許巖處于一種久違的空靈狀態中,心境安寧又輕松。
人類一直自詡為地球的主人,人類曾以為,自己的文明能永恒地流傳下去。但是,誰能想到呢?失去人類的活動之后,人類文明的痕跡竟會以這么飛快的速度灰敗、消失。倘若這樣狀況持續下去,不需半年,箱根魔覆區內將會恢復蠻荒的狀態,不復文明的絲毫痕跡。
一個文明的消失竟然如此地容易,這世間,到底有何事能永恒呢?
許巖嘆了口氣,隨著修為的增進,他越來越明白了,為何當望著自己的時候,朱佑香的眼神總是很復雜,仿佛總有一絲隱而不露的悲傷了,很少見她能有開懷歡笑的時候。
那時候,許巖不明白,現在,他漸漸明白了:朱佑香是在憐憫,她在憐憫自己,也在同情和惋惜這個即將被天災所毀滅的美好世界。
作為修真者的朱佑香,她已經看到了,這世界的盡頭,將是無可阻擋的毀滅。
現在,許巖也達到當初朱佑香的修為了,可許巖漸漸也明白了,人力有時而窮的道理,在天翻地覆的天災面前,哪怕是強大的修真者,力量終歸于有限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可能會像眼前的人類文明一樣,只能曇花一現地綻開,旋即湮滅、消失,自己的抗爭,很可能是毫無意義的……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許巖的遐想:“報告!教導大隊學員陳遙雨,前來報告!”
許巖回過神來:剛剛自己入靜得太過深沉,竟然失去了對周邊的感應。他應道:“是遙雨嗎?你上來吧,我在屋頂。”
陳遙雨進指揮部,上了樓頂,看到許巖正坐在平臺的邊緣上,她單膝跪倒,行禮參見:“見過掌門師尊,圣劍門弟子陳遙雨前來拜見。”
按照許巖與國家之間的默契,顧問團教導大隊的學員們都具有雙重身份。對國家和公眾來說,這批年輕人是國家特招的軍官,是華夏援日軍事顧問團教導大隊的學員軍官;而只有很少人才知道,這批學員的真正身份是許巖收錄門下的圣天御劍門弟子。
這種古怪的雙重關系也造成了他們的特殊禮節了:在外人面前,學員們要正式地稱呼許巖為“許副團長”,而當私下的時候,他們就要對許巖行參拜掌門人的弟子禮了。
開始時,包括許巖在內,大家都對這種古怪的禮節感覺別扭。但大師兄劉洋和二師姐陳遙雨一直以身作則,在私人場合堅持用“掌門師尊”這個稱呼來稱許巖。其他學員雖然看得古怪,但隱隱也明白了他倆的用意:用這樣的稱呼,他們能顯得和許巖更親近、關系更緊密吧?
很快,一個說法在學員們當中流傳著:“大家雖然都是教導隊的學員,但畢竟還是親疏有別。若是不肯成為許巖的私人子弟,不肯加入圣劍門,那怎可能得到修行的真傳?沒看到嗎,喊‘掌門師尊’的劉大師兄和陳師姐,他們現在可是已經修道入門了,遙遙領先其他人了!許團長哦,不,該說是掌門師尊肯定是對他倆著重栽培了!”
在陳瑤雨和劉洋兩位榜樣的帶動下,現在,在圣劍門內部,弟子們已紛紛用覲見掌門人的禮節來對許巖行禮了。
許巖收回了眺望遠處的目光:“遙雨,起來吧。找我是有事?”
暮色已經深沉,許巖望過來的目光卻是亮得有如明電,陳遙雨心中一凜,她起身輕輕一躬:“掌門師尊,弟子今天修行回來了,想稟報今天的情況。”
“嗯,你說吧。”
“按照師尊的安排,弟子帶領一隊弟子共七人,前往左翼的二連陣地尋找機會。今天的運氣不錯,一共有11頭魔物襲擊了二連的陣地,在二連協助下,我們擊殺了其中的8頭,但可惜有3頭魔物被亂槍打死了。”
許巖笑道:“竟能殺掉八頭魔物?這么說,你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胖子帶的那組人,在一連這邊等了一天,啥都沒等到,我們還奇怪呢,原來魔物都跑你們那邊去了。你們去二連,那邊對你們還算配合吧?”
“因為是耿連長親自帶我們過去,也是托了師尊的福,二連那邊很配合我們。只是,連長和教導員還好,但下面戰士們就有點不怎么理解我們了……”說到這里,陳遙雨嫣然一笑,她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了。
許巖也沒有追問,也是一笑置之。
不知不覺間,許巖領著學員們在前線已經呆了六天。學員們在各個前沿陣地間來回奔走,尋找實戰機會。每次,總是讓步兵們先用步槍將那些魔物打得半死,然后學員們再用冷兵器將那些受傷的魔物給消滅。
當然了,這種古怪的戰斗方式,也理所當然地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在前沿的軍官和士兵們看來,明明是扣下扳機一通子彈就能解決的事情,教導隊這幫人卻還要這么大費周章、給大家添麻煩多此一舉地折騰,這簡直就是吃飽了撐的!
只是因為副團長許巖親自在前沿坐鎮,縱然大家心里都在嘲笑教導隊的人都是傻子,但表面上還是得執行命令,全力配合他們。當然了,士兵們私下對學員們的譏諷和嘲笑,這種事肯定是少不了的。
望著遠方黝黑的原野,許巖微微沉吟,他問道:“遙雨,咱們到這邊搞特訓,已有五六天了,我有些問題想問你:這幾天,你親手殺掉多少頭魔物了?”
“掌門人,弟子記得很清楚,弟子一共殺掉了十一頭魔物。”
“那,你的修為,在這幾天有些什么特別的進步嗎?”
陳遙雨愣了下,然后,她搖搖頭:“慚愧,弟子無能。這些天,弟子并沒能感覺到有什么特別的進步。”
許巖失望地嘆了口氣:“遙雨,你可是我們這批學員中資質最好的人了……連你都沒有感覺到進步嗎?”
“弟子無能,愧受師尊厚望了。”
許巖搖頭:“這不關你的事。胖子和黃夕也是這樣,所有人都是如此。看來,是我的想法出了問題。”
許巖先前猜測,殺魔物有利于玄天誅魔真訣修為的增長。為了驗證這個猜想,他親自帶著學員隊伍到前線來殺魔物。許巖本以為,既然自己以前都能通過殺魔物而修為突飛猛進,現在帶了這幫學員到前線狂刷,這么好的條件,又有軍隊的配合,學員一天宰上幾頭魔物,他們還不得修為狂飆、進步一日千里?
沒想到,這次修煉結果很是出乎許巖的意料:六天過去了,學員們斬殺的魔物已經超過一百多了,平均下來每人都殺了五六頭魔物了。可是,包括陳遙雨在內,所有學員都沒感覺到在修為上有所進步。
這不對啊!為什么自己殺了魔物就能突破,而徒弟們殺魔物卻不行呢?
明明是自己親身行之有效的法子,為什么在學員們身上就無效了?
許巖很想不通:倘若一兩個學員說沒進步,這可能是他們是在撒謊或者隱瞞;但所有的學員都說沒進步,包括胖子和黃夕這樣的死忠都這么說的,這就不可能是假話了。
到底出了什么問題?許巖很是疑惑。
事情匯報完了,陳遙雨卻沒有立即告辭。她凝望著許巖,雙眸明亮如星:“掌門人,有件事,弟子實在不知該不該稟報的……”
“嗯?”
許巖還在思考著,他隨口道:“遙雨,你是有什么事嗎?”
“不是我的事。掌門人,我們有一位共同的老朋友……”
“我們的老朋友?”許巖一愣,他直覺地想起了一個名字:“遙雨,你說的該不會是……宮同學嗎?”
陳遙雨輕輕一笑,似笑非笑:“掌門人真是英明,一下子就猜到了。確實是宮同學,我剛剛聽到她的一些消息,掌門人是否有興趣呢?”
許巖合上了眼睛,昔日的青春往事如煙霧般在眼前翻滾、消散,他淡淡地說:“宮雪婷是我們的老同學了,她最近怎么樣了,過得還好嗎?”
陳遙雨搖頭:“雪婷她最近去了美國。”
“去了美國?”
“是的,司徒笑老師已經出獄了。聽舅舅說,我們與美國的情報系統達成了和解,作為交易的一部分,司徒笑老師被釋放了,他被勒令限期離境。雪婷同學,她剛剛拿了畢業證,然后就跟著司徒笑老師一起去了美國,據說在那邊已經結婚了。”
聽到初戀愛人結婚的消息,許巖心頭無悲無喜,一片寧靜。他眺望著遠方黑暗的原野,平淡地說:“美國嗎?那是個好地方。希望我們的老同學在那邊能過得幸福吧。”
陳瑤雨大膽地望過去,卻見許巖的面容沉靜如水,雙眸明亮如星。她鼓起了勇氣:“掌門,我知道,當初您很喜歡宮同學。但是,您可知道,那時候,我……”
“過去的事了。”許巖迅速地打斷了陳瑤雨,笑道:“遙雨,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不懂事。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聽了許巖的話,陳瑤雨啼笑皆非明明不過一年前的事,許巖哪來的厚臉皮這么老氣橫秋地說自己當初太年輕呢?
但她也明白了許巖的心意,目光黯淡下來了:“明白了,掌門人。”
許巖收回了眺望遠處的目光,他望向陳瑤雨,目光溫和又平靜:“發生在日本的災難,可能會發生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我們的祖國面臨巨大的危機。
你是學員班中最優秀的學員,你的修行天賦優越,遠超他人,這是難得的機緣。將來,你是要承擔起拯救國家危亡重任的。遙雨,我一直對你寄予厚望,你要好好地專心修煉,千萬不要分心和松懈了。”
僅僅只是寄予厚望嗎?
陳瑤雨露出苦澀的笑容,她微微躬身:“弟子謹遵師尊教誨,定然努力修行奮進!”
“好好加油。你先下去吧,我還要想些事情。”
“是,弟子告辭了。”
望著陳遙雨美麗的倩影急匆匆地消失在樓道里,許巖嘆了口氣,轉頭繼續望向了遠方的荒野。夜幕下的原野依然遼闊而安靜,但許巖的心情,卻是始終無法恢復到原先的安寧了。
過去的事情,真的就能這樣平靜地完全過去了嗎?
青春無悔,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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