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167章 成敗懸于一線間
“‘坦白’?你要我去主動和梁衛民坦白?你這等于是要了我的性命!”
柳懷袖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郝月嬋會是這個反應。
她無奈地說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便就是下策中的良策了。郝姐姐,這一招,需要的是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勇氣,如果沒有,怕是一點轉機都沒有了。”
郝月嬋忽然覺得喉嚨一陣干澀,她咽了咽口水,怯然問道:“何出此言?”
柳懷袖道:“梁大人斷案入神,他是大晟皇朝里破案的第一高手,我們在斷案上都不是高手,作案更不是高手,他若追查起來,便就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們想要瞞天過海,恐怕是做不到的。與其讓他一點一點地查明真相,那還不如直接與他挑明了案情。郝姐姐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時候該強硬,又知道什么時候該放下身段。知進退,總比傻傻地往刀口上撞的好。”
郝月嬋不是個傻子,柳懷袖沒有明說,她卻明白了柳懷袖的話:“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求梁衛民高抬貴手,放過我一回?”
柳懷袖“嗯”了一聲。
“不!絕不能這樣!”郝月嬋痛苦地說道:“那梁衛民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他連皇上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將宮女吞蠟自盡一案查個水落石出,便就說明他是為了追查真相而不顧一切的人!我求他……根本就行不通!”
柳懷袖喝了一口氣,緩一緩勁,說道:“你沒有嘗試過,又怎么會知道行不通呢?”
“行不通、就是行不通!”郝月嬋用力地搖搖頭,滿臉都是痛苦之色:“他絕對不會接受我的請求的,我將那日的事情都告訴他,那就等于是將自己送上斷頭臺!不……我絕對不能這么做!不論如何,不管犧牲多大的代價,我都一定要將這件事的真相隱瞞下去!”
她又對柳懷袖苦苦哀求:“小王妃,你急智多謀,一定還有其他的良策的,對不對?”
柳懷袖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沒有。”
“我不信!”郝月嬋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柳懷袖的衣服,她哀求地看著她,眼里飽滿了希望,卻又絕望。
柳懷袖嘆氣道:“并非是我不愿幫你,不愿幫你出謀劃策。而是我猜,梁衛民手里面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了,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我的面前求我,便就說明他還沒有掌握到最關鍵的證據。”
“關鍵的證據是什么?”郝月嬋緊張地問。
柳懷袖道:“我又不是辦案高手,我又怎么會知道?”
郝月嬋苦著臉哀求著:“你不能這樣呀!你既然要幫,就幫我到底,好不好?不要就此撒手不管,成不成?現在你已經和云姬交惡了,你在麟王府里根基不穩,僅僅只是依賴著王爺對你的新寵是不足夠的,花無百日紅,老人不如新人,遲早有一日,麟王府里還會多出一個新人,比你更得王爺的寵愛,到時候,你該怎么辦?現在,柳家還面臨著破產的危機,你的娘家已經靠不住了,若是在這麟王府里,再沒有我的相助,你是斗不過云姬的!你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高明,心地有多險惡!”
不,柳懷袖其實都已經知道了。
她知道云姬的心地究竟有多險惡,因為她能當著楊晟涵的面,命人端起黑狗血,誓要將楊晟涵的子嗣誅殺在搖籃里;
她也已經領略到云姬的手段究竟有多高明了,所有人都以為云姬與她之間還是風平浪靜,還沒開始真正地斗起來,但暗地里,卻已經是洶涌澎湃了——她私人名下的暗產業接二連三地被封,便就說明了是有人刻意而為之,那人能動用到官府的力量,便就說明了那人背景十分厲害,其心之狠便是要將她趕盡殺絕!
柳三姑娘的財力之雄厚,奠定了她的不敗之地,云姬若想對付她,就要先將她所有的勢力都鏟除得一干二凈,然后,再慢慢地宰殺她。
所以說,現如今的局勢,并不容樂觀。
她自身也是走在懸絲之上,稍有不慎,便跌落深谷,粉身碎骨。
面對郝月嬋的苦苦哀求,她還是給她留了三條后路:“你現如今,就只有三條路可走。”
“其一,照我說的去做,去梁衛民,博的是他的同情心,韋沁華之死,并非是你親手所致,你僅僅只是下毒,最后還是給了解藥給韋沁華,便就算不得是你害死了韋沁華。按律法,你頂多只是一個從犯。而且你是女子,女子的眼淚是男人的克星,你若像求我一樣地去哀求梁衛民,說不定他會動惻隱之心,替你將這件事給隱藏下來。你若是求得梁衛民心軟,他說不定會放你一馬;就算他不愿放你一馬,在揭露真相之時,也會為了你,而不將話說得那么絕,將你逼上絕路,到時候,便就是看王爺的裁決了,王爺若是愿意念在與你多年的情分上,放你一條生路,這事便就過去了;若王爺決意處決你,那誰也就你不得。此法的吉兇在五五分,要么躲過去,要么被裁決,僅在梁衛民的一念之間。”
“其二,便如你自己心里的算盤一樣,竭盡所能,與梁衛民斗法,將這個案子藏下去,讓他破不了案,自然那日的事情也就不會暴露在眾人面前。但,此舉十分兇險,較之第一種方法還要兇險。因為第一個方法是‘求情’,這人都是有同情心的,你若服軟,別人自然也就不會太過為難你,就算是處罰你,也會念在你知錯的份上,輕饒你一回。而這第二種方法則就強硬些,稍有不慎,便會引起查案的官府的反彈,你把案情藏得越深,官府便就會更不留余力地去揭露真相,到時是魚死網破的局面,吉兇在三七分,兇多吉少。”
“其三,比第二種方法更為強硬,更容易做到,直接能令梁衛民放棄了查案……”
柳懷袖話音未落,郝月嬋便迫不及待地問:“是什么?”
她聽到‘直接能令梁衛民放棄了查案”便就心動了,比起前二種方法,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令梁衛民直接放棄查案!
柳懷袖冷冷地盯著她,諷刺地笑了。
連第一種方法都不敢嘗試,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都沒有,又妄想想去動用第三種方法?
“要挾梁衛民。”柳懷袖嘲諷地道。
郝月嬋臉“刷”地白了!
這談何容易!
但,她想,柳懷袖竟然能提出來,那就說明,她也許有能要挾梁衛民的把柄,所以她躍躍欲試:“究竟是什么?”
“梁衛民是個人,只要是人都會有把柄。我們要去查他的把柄在哪兒,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很早之前就給我們設了套,讓映月樓的下人隱瞞仵作驗尸一事,便就是說明他想看看有什么人去問過仵作驗尸的事情,我已經問過,已經入了他的圈套,所以他知道我與此案脫不了關系了。”
郝月嬋啞然:“我也問過……”
“所以,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梁衛民破案,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我們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查他的把柄,但我知道,只要是個人,都不可避免有一個軟肋。”
“是什么?”郝月嬋越發急切地問。
柳懷袖冷冷地笑著,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郝月嬋的臉色,看看這只逼急的兔子是否會狠得下這顆心!
她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家人。”
郝月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柳懷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你若有膽子,便就暗中將梁衛民的家人捉起來,當著他的面要挾他,讓他不要說出真相。這個風險極大,吉兇在一九分。如若成功,那梁衛民將不會再緊緊咬著這件事情不放,但,反彈之勁便就不僅僅是針對你個人而言了,你的父親,郝尚書也將會被牽連進來。梁衛民官位雖不及你父親,但卻深受皇上的倚重,成為牽制朝廷重臣的一顆重要棋子。若是梁衛民遷怒到你父親的身上,在朝堂上彈劾你的父親……想來也是你不愿的事情。”
郝月嬋充滿了絕望,一行淚眼睛里流了下來,憂傷地說道:“不……絕不可以如此!我做不到,太難了……太難了!”
柳懷袖道:“姐姐好好權衡,看看哪種方法最得姐姐的心,便就去放開膽子去做吧,總有一個方法是可行的。”
郝月嬋道:“看來,只有第二種方法行得通了……”
柳懷袖不屑地笑了。
她提供的三種方法,第一種方法受牽連最小,第三種方法最果斷最有效,只有第二種方法是最愚蠢的!
因為破案是梁衛民的強項,作案是郝月嬋的弱項,以己之弱去敵他人之強,不啻于雞蛋碰石頭!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網咯卡,還是今日起點系統維修的后遺癥,偶登錄作者后臺一直都卡卡的,淚……)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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