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145章 挖井挖出個孩子
柳懷袖命人鎖了院門，趁著夜黑風高，帶著幾個身強體壯的下人，提著燈籠，悄悄地來到了琴亭邊上。∷
那是一口與琴亭有著同樣年月的老井，因為多年無人打理，井壁的石縫上長滿了青苔，卻又因沒有水分而變得枯黃。
“把井蓋挪開。”柳懷袖吩咐道。
那郝月嬋為了毀滅罪證，所以命人將井口用大石板給蓋上了。
井蓋一挪開，忽地一陣惡臭撲鼻，“嘔……”嬌弱的女更是忍不住作嘔。柳懷袖掩住口鼻，皺著眉頭，后退了四步，若不是韋凈雪在旁焦急地喊了一聲“小王妃”，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她停了腳，左右兩側扶著她的夏梅冬菁也只能停了腳。
冬菁捂著口鼻，忍不住生氣地說道：“小姐！你怎么會忽然間想要挖井了？這口井好臭！我們回去吧！”
“小王妃！”韋凈雪焦急地喊道。
“娘親……”小邪也忍不住眼巴巴地喊著。
真是騎虎難下。
柳懷袖無奈地說道：“我方才在屋里靜思，想了許久，覺得這個琴亭不能再如此荒廢下去了。別人都說我們這個院鬧鬼，而最邪門的就是這個琴亭，我打算請人來修整修整這個亭，也好辟去這個謠言。”
夏梅疑惑地問：“可是現在我們是要挖井呀，跟修亭有什么關系？”
柳懷袖頓生尷尬，也解釋不清這沒來由的舉動，只得說道：“這口井挨著琴亭，要修亭，這口井也得修修！”
“那為何一定要現在？明日也可以呀！”冬菁歪著頭。天真可愛地說道。
柳懷袖難以解釋，無奈而又強橫地說道：“總之你們便就別管了，挖便是了！”
于是她們退出了琴亭，站在離枯井十多米外瞧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這口井里的惡臭味散了，壯丁們才開始忙碌著怎么去挖井。他們先是將粗麻繩捆在一個壯丁的腰間，讓他拿著火把下去探探。看看這口井究竟有多深。
這麻繩一寸一寸地放下去。
約莫放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停下來。
有人回報說：“回小王妃，這口井應有十來丈深！”
“那下去的人不會出事吧？”柳懷袖問。
回話的人道：“不會。”
柳懷袖吩咐道：“那就快讓那人看看，這口井為何不出水？看看要怎么做。才能讓這口井出水。”
這個時候，井底下似乎有了動靜，壯丁們忽然飛快地把繩拉了起來。
“怎么了？”柳懷袖問，但是她心里是隱隱知道是為什么——這井底下必然是有韋凈雪兒的尸骨。所以下去的人一看，便就給嚇壞了。才會讓井上面的人瘋狂地拉著繩。
“過去瞧瞧。”她按住心底里的激動，帶著人走了過去。
這枯井，就算是讓它散了半個時辰，走近了。也依舊是一股令人難忍的惡臭。
柳懷袖難忍地再次捂住了口鼻，直到冬菁捧上熏香，才將這股惡臭給壓了下去。
“怎么樣？”她問那些拉繩的壯丁們。
一個壯丁回過頭來。他神色緊張，匆匆說道：“不知底下發生了什么事。阿財忽然在下邊喊我們快點拉他上來，說下面有死人！”
那應就是韋凈雪的兒了。
“寶寶……”韋凈雪悲從中來，一抽一噎地哭了起來。
柳懷袖吩咐道：“那快點拉，別讓下面的大哥出事了。”
“是。”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拉繩的壯丁們都已經乏力，臉色變得蒼白，衣服都被汗珠給滲透了，一雙雙手被麻繩勒得白中帶紅，甚是可怕。
最先出來的，是一只手。
那只手扒在井沿上，便就有人喊道：“阿財出來了，快去拉他！”
于是便有兩個壯丁丟下了繩，沖過去捉住那只手，想就這樣把阿財給拉出來。
有壯丁道：“阿財，把另一只手給我！”
但井下的人卻道：“另一手沒空。”
這聽起來，有點瘆人。
他的另一只手抓了什么東西？
柳懷袖除了“尸體”，便就想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壯丁們都不知道井里面是什么情形，手忙腳亂地將阿財給拉了出來。
等阿財出來之后，又不知道他另一只手牽了什么，又反過身去把下面的東西給拉上來。
不明所以的人舉著燈籠過去瞧，這一瞧，可嚇壞了：“死……死人！是個死人！”
柳懷袖立即捏著鼻，湊過去瞧。
只見阿財抓著另一個“人”，那“人”身形幼小，像個五六歲的小孩。
那“小孩”頭發亂得跟個雞窩似的，渾身臟兮兮的，不是泥污、便就是血污，還都是結了塊的！
“小孩”的身體有些別扭，似乎和常人不一樣，從袖里露出來的一節小臂是彎曲——一個正常人的手臂都是直的，可他的小臂卻是彎出了一個詭異的弧！
“小孩”渾身散發著跟這口井一模一樣的惡臭。
這時候，所有人心里面都飄著一個念頭，那就是：乖乖，這個阿財可真了不得！膽居然這么大，居然敢就這樣把一個死人給拉上來！
沒想到，阿財卻“呸”了一聲，道：“什么死人？是活的！”
“活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再舉著燈籠過去瞧，果然暗道那“小孩”舉起另一只手，緊緊地抓著阿財的手。他仰著頭，雞窩頭下露出一雙黑白分明卻又顯得可憐兮兮的眼睛。
“他會眨眼，是活的！”有人驚道。
“那還不快把人拉上來？”柳懷袖道。
于是“小孩”很快就被拉了上來。
韋凈雪看到孩的一剎那間，爆發出一聲刺耳的驚叫：“寶寶！”欣喜若狂地就要向孩沖過去。
卻被小邪拉住了衣帶，把她給扯住了：“你這笨蛋，不要見到一個小孩就以為是自己的兒啊！他臉都沒擦干凈呢。都看不出長什么樣，你就知道他是你的兒？他都瘦得皮包骨了！”
小邪可記得，韋凈雪的兒是個小胖墩！
那“小孩”十分安靜，只是睜大著眼睛，掃視著圍著他的人群，不知道在著什么。
柳懷袖心里可奇了，這若是韋凈雪的兒。那他怎么在這枯井底下活下來的？
忽然。“小孩”的目光把眼睛定在了柳懷袖的身上。
“囝……”“小孩”忽然激動起來，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喊著什么“字”。他雙手撐在地上，努力地朝柳懷袖爬了過來。
柳懷袖嚇了一跳，嚇得后退。
所有人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小孩”的出現實在詭異。所以沒有人敢靠近。
漸漸的，“小孩”喊的“字”變得清晰起來了。竟然是喊“娘”！
柳懷袖一聽就冒火，她這段時間是怎么了？每個小屁孩見到她，都喊她“娘”？
過分了啊！
她惱怒地停住腳步，喝道：“你們還傻站著做什么？還不快攔住他！”
其他人這才趕緊沖過來。按住了那“小孩”。
“我的兒啊！”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喊，柳懷袖回頭一看，原來是韋凈雪。
原來。那“小孩”喊得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韋凈雪。
韋凈雪掙脫開小邪的拉扯。朝“小孩”撲了過去。她想抱住那孩，卻沒想到整個人卻從那孩的身上穿了過去。
小孩呆了：“娘……”
他很吃驚，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娘能從自己身上穿過去。
韋凈雪撲倒在草地上，恨恨地錘著地，嗚嗚地哭了。
小邪搖頭嘆氣，不無鄙視地說道：“當真是蠢死了。如果這是你的兒，你死了，他卻活著——有夠蠢的！”
韋凈雪能穿過去，這就說明，這小孩是活的。
柳懷袖也不知道這孩為什么還能活著，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了，淡淡地吩咐下去：“快，先將孩帶進屋里去，把他洗干凈，還有，趕緊去良醫所把林老良醫給請過來！”
人活著，總得先救一救吧！
小孩又臟又臭的，沒有一個丫鬟敢過去接近他，最后還是阿財忍受不了了，一把夾起孩，道：“我帶他去下人房，洗干凈了，再來向小王妃復命！”說罷便就夾著孩，朝下人房走去。
他一走，其他的人也都散了。
壯丁們從后面追上了他，但卻沒有與他并肩而行，而是都在他身后五步外，緊緊跟著。
有人責備道：“都怪阿財，說什么有死人！你們出來的時候，我都快給嚇死了。這不是活的么？哪兒來的死人？”
阿財瞟了他一眼，悶聲道：“不，下面的的確確是有死人的。”
這么一說，眾人停住了腳步，大眼瞪小眼的，紛紛吞了一口唾沫！
“是一具白骨，看上去死了很多年，瞧不出是男是女。這孩待在白骨身邊，卻是活的。”阿財說。
沒想到，這井里面竟然真的有死人！
所有人都嚇得心里發寒，可更讓寒意滲入人的骨里的，卻是那小孩的另一句話：“是個姐姐，陪了我好久了，一直跟我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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