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113章 救人一命有算計
那確實是韋凈雪無疑了。
“嗯。”柳懷袖點了點頭,吩咐左右道;“去把韋沁華扶出去。”
“是!”身后左右各出兩個年長的丫鬟,托著燈盞徑直地朝韋凈雪走去。柳懷袖向冬菁使了一個眼色,冬菁會意,悄悄退出了暗道。
那兩丫鬟走到韋凈雪的跟前,一人把手中的燈盞交給另一人,而自己則彎下腰來探了探韋凈雪的鼻息,回頭對柳懷袖道:“小王妃,韋沁華還活著!”
柳懷袖不知韋凈雪被逼服毒,一心以為郝月嬋把持大局慣了,斷不會無緣無故便就害了一個位分低微的沁華去,所以丫鬟回稟說韋凈雪還活著時,她仍是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將人扶出去吧。”
她們帶著人離開了暗道。
出來時,冬菁也拉著一個林老良醫進來了。
林老良醫是跟著柳懷袖一起來的。柳懷袖起先是不知道郝月嬋打算設什么圈套,要暗害自己,可是韋凈雪早先便就身染風寒,有所不適,那么帶著個良醫上門來,總可以說是有備無患吧?但她又不能作地太明顯,所以來時便就吩咐了謝老良醫在錦瑟居外頭候著,靜待傳喚。
只是沒想到,進來煮茶喝茶、又起沖突,這一來二去,便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怎么會是韋沁華?”老王妃一見到昏迷中的韋凈雪,不免大吃一驚,也不免有所失望。她是多么希望柳懷袖能從里面擒出一個男人來啊。如此一來,看那總是拿鼻子看人的郝月嬋還能傲氣到什么時候?
“是呀,我也沒有想到藏在里頭的人會是韋姐姐。”柳懷袖敷衍地笑了一笑,自然不會同老王妃去解釋帶著良醫一同前來錦瑟居是她早就計算好了的。
她命人將韋凈雪放到床上,便就騰出了位置給林老良醫診治。
林老良醫診脈時,臉色越來越凝重,柳懷袖看他一皺起眉頭,便就知道這事情不小。她扭過頭去打量了一下郝月嬋的臉色,見她面如死灰,若不是璃茉香菡攙扶著。人早就癱倒在地上了!
這一下午里。難不成還發生了什么危險的大事?
只見小邪飄在她身邊,蹦蹦跳跳地指著郝月嬋說道:“娘親,你可得小心了,這個女人是壞人!她不僅想害死韋沁華。還想將韋沁華的事情栽贓到你的頭上來!”接著。他將他跟著韋凈雪到錦瑟居之后。所目睹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得說給了柳懷袖聽——
自韋凈雪到了錦瑟居之后,郝月嬋便就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外,并把房門給掩上了。只留下璃茉香菡兩個大丫鬟在身邊伺候。
兩人一言一語地對起話來,說的盡是小邪這小小腦袋怎么也思索不明白的話語,但小邪是聽懂了兩件事,那便就是:
這韋凈雪是去年入的王府,比柳懷袖早不了多少時間。她出身低賤,所以一過門便遭其他妾室擠兌。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郝月嬋便暗中地拉攏了韋凈雪,她似乎拿捏到了韋凈雪的什么要命的把柄,所以韋凈雪從來都不敢反抗她,順從著郝月嬋的指示,韋凈雪先是明著討好了老王妃,借此站住了腳;又示好于云姬,憑借著沉魚落雁之貌,混到了云姬的身邊——如此,便就成了郝月嬋安插在老王妃和云姬身邊的棋子。
但昨夜里,韋凈雪忽然來到無名院里,擾亂了心風道長的作法,似乎那致命的把柄便就露了出來,引起了云姬的懷疑。郝月嬋怕云姬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來,并借題發揮將自己除去,所以便就決定先下手為強。但這個時候,比起多年宿敵云姬來,郝月嬋似乎更妒恨柳懷袖——若不是昨晚,她也不會這么地嫉妒柳懷袖,柳懷袖一來便就搶走了正妃之位便也就罷了,為什么能為麟王剩下子嗣的人還是她!
所以,郝月嬋又妒又很,決定策劃一場陰謀去除了柳懷袖,將這個搶了她正妃之位、奪去了麟王所有注意力、還能為麟王生下子嗣的女人除去!
她算計好了時間,也許是太心急了,所以便就提前讓韋凈雪服下了毒藥,寫下了血書,并對好了臨終遺言,捏造出一切不利的證據指向柳懷袖,做成是柳懷袖暗中知道了韋凈雪的什么秘密,所以逼迫她、要挾她做些什么事,韋凈雪不從,便就逃來錦瑟居向郝月嬋求救,可惜卻還是被柳懷袖給知道了,帶著自己的人匆匆趕來錦瑟居,韋凈雪不從,便就在錦瑟居服毒自盡了。
柳懷袖聽后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想到郝月嬋會設這么大的一個局,因為韋凈雪就算位分再低,也是楊晟涵的女人,也與楊晟涵有著不淺的情分。有這情分在,誰都不能瞞著楊晟涵便就取了韋凈雪的性命去!
可郝月嬋太狠心了,在這關頭,竟然決定鋌而走險,用韋凈雪的死去陷害她,將她從麟王府中除名!
這都是心風道長泄露的天機害慘了人!
韋凈雪不能死,至少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能死。
她若是死了,誰還能來指證郝月嬋?方才聽小邪的闡述,韋凈雪本是個順從的奴隸,不論郝月嬋是要她喝下毒藥還是寫下血書,都是認命執行,毫無怨言的;唯有在老王妃到來的前一刻,她不知看破了什么,忽然間寧可連性命都不要了,也不再聽從郝月嬋的吩咐——若是她能醒過來,再指證郝月嬋,那該是一件多值得慶祝的大喜事兒啊!
柳懷袖對麟王府上上下下毫無好感,她同老王妃一樣,覺得只要有熱鬧好瞧便就夠了,不管對方身份如何,與自己是否又有深仇大恨。
“林老,韋沁華這風寒感染得怎這般厲害?”她看診脈也診得差不多了,便就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彎下腰來詢問。
林老良醫嘆了一口氣,道:“不好說、不好說。”
柳懷袖問:“怎么個不好說法?”
林老良醫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憂慮重重:“小王妃命所有人都出去等候,老臣這便就將韋沁華的病情一五一十地稟報給小王妃聽。”
柳懷袖當下不甘心地皺起了眉頭。這人全走了,那還有誰來作證?誰來看好戲?這戲,可得人越多才越熱鬧呀!可是這林老良醫追隨著楊晟涵也有十幾個年頭了,他對楊晟涵忠心至極,到了這個關頭,也不愿意損壞主子的名譽,將主子的家丑宣揚出去。
那她有什么辦法?
沒辦法。
柳懷袖無奈地吩咐下去:“所有閑雜人等都到室外候著,今日之事,誰膽敢流露一句出去,日后被我查到,定當不饒!”
“奴才們聽從小王妃之命!”在這屋子里的下人,都是跟在老王妃、郝月嬋身邊最久、最會察言觀色的奴才,看這架勢,便就知道錦瑟居出大事兒了,這王府里的秘聞呀,向來都是誰知道得越少,便就越安全的,所以他們也都不敢再多加逗留,行了跪拜禮之后,便就默默地退出了郝月嬋的內室。
但老王妃卻是要留下來的,留下來看熱鬧,憑女人的直覺,今日之事,絕非是什么善事。
待房門一鎖,老王妃便就湊上來了。她看了一看韋凈雪的臉色,之間她臉色發暗,不像是病重體虛的蒼白模樣,就連嘴唇也是顯得發黑的。她不僅“咦”了一聲,問:“這是什么病呀?怎么病起來臉色這么古怪的?”
林老良醫站起身來,對老王妃和柳懷袖拜了一拜,又轉過身,對著站在另一個角落處的郝月嬋拜了三拜。
郝月嬋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一紅,就要掉下淚來,可是她忍住了,并,唇角一勾,露出了一個自嘲的微笑。
林老良醫看明白了她的神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才回過頭來對老王妃和柳懷袖說道:“韋沁華確實是有些風寒,可害得韋沁華昏迷不醒的卻不是風寒,而是毒!”
“毒?”老王妃最先反應過來,嚇得腳一軟,差點兒栽到床上去。
她再看韋凈雪的臉色,便就越發得覺得那烏黑之色更加可怕,韋凈雪在她的眼里儼然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她……她……她……她要死了么?”老王妃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林老良醫道:“難說、難說。”
柳懷袖問:“又是怎么一個難說法?”
林老良醫道:“這毒藥是服下去了,在性命攸關的時候,韋沁華似乎又服用了不少延命之藥,如人參、靈芝之類的神藥,這才將這一口氣保存了下來。而老臣探脈來看,韋沁華最后得以服用了解藥。按理而言,再毒的毒藥,只要服下了解藥便就能保留一條性命,可韋沁華服下解藥實在太遲,毒素深入五臟六腑,實難根除。就算僥幸不死,這身子的根基也是壞掉了,怕是這后半生都離不開藥了。”
老王妃臉色蒼白地問:“這好端端的人,怎么會忽然之間就服了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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