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1909 第366章 座談會

在有一個問題上，蕭震雷和國會的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從快、從速的組建新政府，這是因為北洋集團的殘余勢力還存在，例如現在當任東三省西邊宣撫使、奉天都督、吉林都督的張錫鑾就是袁世凱的人，在綏遠、察哈爾、熱河等地還有北洋軍將領統帥的軍隊，例如北洋第一師何宗蓮就率部駐扎在察哈爾，還有田中玉等人也率部駐扎熱河和綏遠，這些人都是北洋集團的大人物，現在這些人還沒有向即將組建的新政府表示擁護和效忠的跡象。

新約法出爐之后很快就頒布天下，并實行開來，意外沒有發生，新約法的頒布沒有遭到任何反對，即使是最為激進的民黨某些人也用沉默表示了接受，蕭震雷在這個世界已經多年了，他已經深深的了解到了這個時代的特色。

新約法仍然在資產階級的民主范圍之內，只不過相對保守而已，比較接近德國、日本的民主模式，借鑒了德國、日本憲法精神，賦予國家元首以極大的權力，而對國會權力減少到最低限度，在這個時代的很多有識之士看來，這應該是符合中國國情的一次有益嘗試。

新約法出爐后，首要問題就是厘定官制，關于這一點，蕭震雷不需要擔心誰會唱反調，因為根據新約法的精神與規定，總統有權厘定官制，任用國務委員以及外交大使等政府官員，不必經過國會。在厘定官制的問題上，蕭震雷思慮了很久。厘定官制之事非同小可，一旦新政府的官制確定下來。并且形成固定的體系之后再想更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就好比后世所說的行政改革一樣。要進行行政改革就要觸犯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就會觸犯虎威，老虎能看著自己嘴里的肉被人搶走？那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在厘定官制之前，蕭震雷還必須要考慮到諸多方面的問題，盡量讓新的官制實行之后不會遭到許多人的反對，這其中需要安撫的人就有立憲人士、民黨人士、還有其他政治勢力的人士，另外還有滿清的遺老遺少們，這些滿清的遺老遺少們盡管已經不在位了，但是在社會各界還有很大的影響力。特別是在經濟和文化領域，而且在這兩個領域，受過新式教育的人畢竟不多，在這個時期還是受舊式教育的文化占絕大多數，這些人還占據著社會的相當大一部分資源。

10月10日，蕭震雷召集立憲人士和滿清遺老遺少們開座談會，來的人很多，足足有三四百人，會議的地點在六國飯店。這也是蕭震雷在抵達京師之后就馬上宣布赦免命令。放棄追究前清官員之罪責的結果，要不讓今天這座談會還來不了這么多人，很多人都是在聽說了這道赦令之后才從各地租界回到了華界居住，畢竟租界是外國洋人在管。住在人家的地盤上總是不舒服。

除了這些主客之外，還有不少記者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整個會議大廳坐滿了人。周圍都是記者們架著碩大的相機對著會場不停地照相。

上午九點整，會議正式開始。

這次蕭震雷沒有攜夫人前來。夫人們也有自己事情要做。時間到了之后，蕭震雷出現在會場。隨著一個掌聲的響起，接下來的近三十秒鐘的時間里，掌聲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蕭震雷走到前臺放話筒的位置站好，待掌聲停下，會場安靜下來之后笑道：“從剛才的掌聲來看，在座的諸公至少不討厭我，這讓我很高興，因為人與人之間如果不存在討厭的問題，那就必然能夠找到共同點，找到話題。今天我沒有帶夫人來，在我看來，女人有時候很麻煩，特別是當你娶了多個夫人的時候，有一次一個洋人朋友對我說，真羨慕你們中國人，因為你們中國的法律可以允許男人娶多個妻子，左擁右抱，好不快活！我說，當你沒有女人的時候想女人，有了一個女人就會想兩個，甚至三個，可當你的女人可以湊起來打麻將的時候，你就知道女人多了有什么煩惱了”。

“呱唧呱唧”掌聲響起，而且聲勢越來越大，所有人都被蕭震雷說得深有同感了，都會心地笑著鼓，即便是思想極為保守的老人們也沒有說蕭震雷這些話傷風敗俗，畢竟在這里都是一些大老爺們，誰家里沒幾妻幾妾？

臺下有一張桌子邊坐著的一個老人一邊鼓掌一邊對身邊的老頭笑道：“這個姓蕭的小子果然不一般！”

旁邊老頭嘆道：“這就是人格魅力啊，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走到這一步”。

待掌聲停下，蕭震雷繼續道：“說起女人啊，我前些天遇到一件事情，一群女人來找我，她們自稱是什么女權運動者，她們對我說，你作為即將組建的新政府的總統，應該在保護婦女法律的制定上出力，要讓立法會制定一夫一妻的婚姻法，要讓婦女不再受歧視。因為他們說西方很多國家在很早就是一夫一妻，最近百年來，西方各國的婦女的地位大幅度提高。

關于提高婦女的社會地位，讓她們得到應有的尊重，這一點我是贊同的，因為隨著現代工業的發展，特別是手工業等輕工業的發展，婦女的社會重要性就會凸顯出來，婦女在家庭中的社會地位就會隨著提高，這是歷史的必然，不可避免的，不過說到一夫一妻制，我沒有立即表態，畢竟我們中國的國情與西方列強不同，我們一夫多妻的制度已經存在幾千年的歷史，是說改就能改的嗎？這需要一個過程，強制規定是不可取的，我認為可以不限制，不限制有人家討幾房老婆，就算你出臺法律限制了，難道有錢人家、達官貴人就不會在外面養幾個女人嗎？而且這還會造成不好的社會風氣。我的意思是提倡一夫一妻，但不反對、不鼓勵一夫多妻，只要他有這個條件，有這個能力，能夠養活她們就行！”

“好，說得好！”有人大聲喊起來，掌聲隨之又響起來了。

蕭震雷壓壓手，讓掌聲停下，“關于女人的問題，我就說到這里，在座的諸公不必擔心新政府會出臺新的法律將你們家中的幾房夫人強行拆散，這一點請諸公放心。我要說的第二點，就是文化的問題。

前段時間文化的新老兩股力量在報紙、雜志等新聞媒體上展開了一場大戰，受過外國文化教育的新興文化代表們認為，文化總該革新的，隨著時代的發展，新文化必然要取代舊文化，八股文文辭優美、對仗工整，可文章做得再好，卻不通實務，現在是民國了，國家需要有能力又務實的人才，贊成用白話文取代文言文，因為白話文通俗易懂，只要是識字的人都能明白。而舊有的文人代表們則認為文化不存在對錯的問題，更不存在腐朽的問題，兩千年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國家之所以到現在這個地步，不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文化有問題，而是后人不會用的問題，那些奇淫巧技只能逞一時之能，長久不了。

對于新文化代表們的觀點，我反對一部分、贊同一部分，文化確實需要革新，在不少領域可以用白話文代替文言文，畢竟我們這個國家識字的人不多，如果在很多方面都使用白話文，對于孩童識字是有幫助的，對于文化的傳播、政令的實施、法律的頒布實行都是有很大好處的，可是如果說完全摒棄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這一點我是不贊同的，縱觀世界列強國家，沒有哪一個國家是以其他國家的文化為基礎來成為強國的，列強無論哪個國家，他們都有自己國家的民族文化，很多出樣留學的人回來就叫囔著要將西方國家的文化引進來以代替我們舊有的文化，殊不知這樣正是中了列強國家的奸計，如果我們沒有了自己的文化，那中國還是中國嗎？

而舊文化代表們對于西方列強的科技看不起，認為那是奇淫巧技，我認為這種想法要不得，如果它真的是奇淫巧技的話，為什么列強能用這些知識制造堅船利炮打開大清的國門，將我們這個曾經的天朝上國打得滿地找牙、割地賠款呢？德國的前宰相俾斯麥說過一句話讓我很欣賞，他說‘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圍之內’，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說只有在你的大炮打得到的范圍之內，別人才會跟你講道理，你的大炮打不到的地方，別人才不會跟你講道理，這說明什么？說明了武力對于一個國家的重要性，而老派文化人所說的奇淫巧技卻能夠制造更加強大的戰艦、威力更大的火炮，這些東西是一個國家的武力的直接體現，沒有它們做保障，就算是你文化人的嘴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依然不會與你講道理，你以為文化人就真的可以如同諸葛亮一樣能夠憑一張嘴把別人罵死嗎？就算文化人都有這個本事，別人不等你開口說話就一槍結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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