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現在首先要煉制的,是一枚淬體丹,故名思義,淬體丹就是可以幫助修真者引氣淬體,加快肉身修為提升的丹藥。
他煉制這枚丹藥,所為的,自然就是可以更快更有把握地,突破肉身境第六重!
煉制丹藥,與傳統的藥物配制,并不是一個概念,用現代一點的方式比喻,傳統的藥物配制,是物理范疇,頂多只能把藥物自身的藥性發揮到極致,就象是米,無論煮成飯,還是熬成粥,它的本質,都是沒有改變的。
而丹藥,卻是屬于化學范疇,煉丹師以藥物為原料,通過一系列玄之又玄,復雜無比的手段,使之發生化學反應,變成具有各種神奇功效的丹藥,換句話說,它可以把米,變成跟米完全不同性質的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在現代乃至近代人的觀念之中,煉丹和丹藥的名聲卻是十分不堪的,往往被視為裝神弄鬼,毒害身心的存在,就說大明嘉靖帝,沉迷丹道,怠政誤國,再說大清雍正帝,據傳就是死于丹藥中毒,相似的例子,還可以舉出很多。
然而人們卻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些帝皇,他們服食的,當真是丹藥么?為他們煉丹的,是真正的煉丹師?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些為皇帝服務的,其實都是些江湖騙子罷了,真正的修真者,乃是凌駕紅塵的存在,又豈會委身聽命于區區凡人?就更別說是比修真者還要稀有高貴得多的煉丹師!
煉丹師,其實是為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背上了黑鍋而已。
且說方鴻,把煉藥爐置于地上,打開爐蓋,從井中打上一桶靈水。倒入煉藥盤中,然后把一撮藥粉,放入盤中。蓋上爐蓋。
又把數段劈好的老桃木,放入爐膛之內。
這次煉藥的燃料。主要是三十年份以上的老桃木,再輔以一些朱砂,硫磺之類。
方鴻盤膝坐于地上,雙手結出一個生火訣,真氣凝于指端,往爐膛一指。
蓬的一聲,爐膛中的桃木柴應聲而燃,方鴻關上爐膛蓋。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感應著爐膛內火焰和藥盤內藥物的情況,不時打出一道道神奇的手訣,控制火候…
加藥,添柴,御火…
整整一個時辰之后,方鴻停止御火,爐膛中火焰徐徐熄滅,打開爐蓋,只見里面有很小的一攤黑色粉未。
方鴻吸了吸鼻子。頓時就聞到一股久遠而熟悉的異香,不由得面露喜色:“成功了!”
用了整整一斤的藥粉,最后就剩下這么一小丁點的藥粉。方鴻用手把這點藥粉,捏成一顆只有黃豆大小的藥丸,這,就是淬體丹了!
把淬體丹用宣紙包好,放進一只小盒子里密封好,方鴻接著就要煉制第二枚丹藥,凝神丹,也是他這次需要煉制的最重要的丹藥!
之所以把它放在淬體丹之后煉制,是因為新爐啟用。需要摸索適應一下,防止意外。否則萬一不小心煉砸了,就會十分麻煩。
倒水。放藥,加柴,點火,御火…
一直到了快天亮的時候,一枚凝神丹,終于成功出爐!
此時的方鴻,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已是累得渾身大汗。
畢竟以他“區區”肉身境第五重的修為,煉制凝神丹這種品階頗高的丹藥,實在是有些超負荷了。
拿起那枚凝神丹,仔細端詳,只見丹體通紅,半透明狀,燈光映照下就如同一粒瑪瑙寶珠一般,晶瑩剔透。
但方鴻嘴角卻是勾起一抹自嘲,自言自語道:“這枚凝神丹,勉強算得上平品,服了它,大概能在數息之內,達到凝神之境吧,好在雖然只有短短數息之效,不過要救倪云,應該也是夠了吧…”
原來丹藥品級,分為劣品,平品,良品,極品,超品!
所謂平品,意即堪堪及格而已,不過以方鴻現在的修為,以及材料的品質而言,能煉出平品丹藥,已經實屬難能可貴了。
小心收好那枚凝神丹,方鴻檢查一下煉丹爐,表面看似乎并無什么問題,但用精神力一掃,卻是可以發現爐身已經出現一些極其細微的裂縫。
畢竟用真氣催動的火焰,可不是一般的火焰,如果是普通金屬,恐怕早已直接燒壞了。
“應該勉強還能再用一次吧。”方鴻自言自語道,然后看了一眼剩下的最后一大包藥粉,這包藥粉,就是他后來讓蕭寒衣采辦的那幾十種藥材碾磨而成的。
“一晚連續煉制兩枚丹藥,實在是太累了,欠那個王崇明的人情,就遲幾天再還吧。”
方鴻收拾好所有物品,然后縱身躍入井中,引導水中靈氣進入體內,恢復精力…
從練功室出來的時候,天還未亮呢,李強他們已經全部在干活了,這些家伙自從改邪歸正之后,確實是變得十分勤快踏實了。
“凌哥,方醫生今天這么早就過來了?”看著方鴻走遠的背影,有人忍不住問凌萬福。
“方醫生昨晚就來了,一通宵都在這里。”凌萬福道。
“那你知不知道方醫生在干些什么?”那人更加好奇。
凌萬福還沒開口,旁邊的李強便重重打了那人一下腦袋:“閉嘴,咱們老老實實干活就行了,方醫生的事,是咱們可以打聽的嗎?要是老大在這,非收拾你不可!”
那人也意識到問題,吐吐舌頭,馬上道:“是是是,我知道了強哥,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虎子老爸也道:“方醫生不是跟咱們說過了嗎?嘴巴要嚴實點。”
眾人點頭稱是。
李強他們卻是不知道,此時已經走到百米之外的方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幫小子,還是挺知道輕重的!
這天送完張柔上學,到中醫院給倪云做過治療,方鴻又騎車前往醫館。
現在已經沒有粉絲來醫館找他,方神醫又成了無人問津的大眾臉,藥田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軌,無需他過多操心,他一下空閑了許多,所以去醫館的次數多了起來,畢竟醫生才是他的正職,雖然以他“三不治”的規矩和脾氣,一個月也不見得有個人找他看病。
才剛來到街口,他卻是嗅到一絲異常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