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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誰稀罕你吃

  聶玉額冒黑線,瞪著方鴻道:“你難道真的那么希望我消失嗎?”

  方鴻握拳捂嘴咳嗽兩聲:知道你還問?

  只是心想,沒敢說出來。

  再看看聶玉手里提著的大包小包,有菜有肉有佐料,估計能把自家的小冰箱塞爆,忍不住大叫:“有沒有搞錯!你不會真的打算在這長住吧?”

  “長住你個頭!”聶玉白了方鴻一眼,不屑道:“誰稀罕你這狗窩!”

  方鴻不明所以:“那你這是…”

  “那個…”聶玉俏臉一熱,低頭道:“你收留了我一晚,還你治好了我的腳,所以我想在走之前,為你做一頓早餐表示感謝。

  “就這樣?”

  “那你還想怎樣?”

  方鴻小心翼翼問道:“那早上的事…”

  聶玉呆了一下,接著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紅由紅變黑,直至烏云罩臉,頭頂冒煙。

  把手中大包小包一扔,雙手拽住方鴻衣領獅子咆哮:“你這混蛋想說什么?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滅口?信不信?”

  方鴻那敢多言半句!

  “不準再提那件事,更不準對任何人說,否則我殺了你!”聶玉一把推開方鴻,提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走進廚房,很快里面就響起了咣當咣當的切菜聲。

  “那個混蛋,好象真巴不得我快點走,我有那么討厭嗎…”聶玉切著菜,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方鴻幫她治療腳傷時的情景。

  那種完全忘我的專注和嚴謹,那深邃得如同宇宙星空的眼神,這和平常神神叨叨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哎喲!”忽然一陣劇痛,原來是切著手指了,傷口還挺深,鮮血不停往外冒。

  “叫這么大聲干什么?”方鴻聞聲走進來問。

  聶玉眼角掛著淚花,舉起傷指急道:“我切傷手指了。”

  方鴻埋怨道:“明知自已笨手笨腳,就不要學人家拿菜刀嘛。”

  聶玉頓時火起:“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快給我拿止血貼來啊!”

  方鴻看了看傷口,很淡定地道:“傷口太深了,止血貼是沒用的。”

  聶玉罵道:“止血貼沒用,你這樣看著我流血不止就很有用嗎?”

  “大驚小怪。”方鴻一把抓住聶玉的手,大拇指按在她的虎口,即合谷穴上輕輕按壓了幾下。

  神了,僅過了幾秒鐘,傷口便不再流血了。

  “厲,厲害啊。”聶玉忍不住嘖嘖稱奇:“原來止血這么簡單!”

  “簡單你個頭!”方神醫屑之以鼻:“你知不知表面簡單,但內里卻蘊含著多高深的技巧,下次再切傷手你象我這樣止血試試?保證你會失血過多而死。”

  聶玉舉起菜刀:“滾!”

  方鴻一言不發離開。

  “混蛋混蛋混蛋!”聶玉把案板上的菜當成方鴻,一通猛剁。

  剁了一會兒,忽然受傷的手被拉了過去,方鴻道:“那菜又不是我,你那么使勁干嘛?”

  聶玉氣道:“要你管!”

  “傷口雖然已經止血,但也要包扎,不然很容易感染的。”方鴻說著拿出一條白紗布,仔細幫聶玉包扎。

  很快就把傷口包扎好了,包得緊密結實又不累贅,甚至連疼痛也因此減輕了許多,聶玉再一次在心中暗暗佩服。

  這家伙,有時也挺體貼的嘛…

  當然嘴上絕不會說出來的!

  “來,試試吧!”聶玉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正埋頭擼手機的方鴻面前。

  一汪清湯,面條墊底,上面彎著兩條碧綠的青菜,幾片半肥瘦的叉燒,還有一只煎得微焦泛著油光的荷包蛋。

  光看賣相,顯見聶玉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方鴻抬頭問道:“這是你做的?”

  聶玉點頭微笑道:“嗯,這是我最擅長做的,你快試試!”

  方鴻也不多話,拿起筷子悶頭大吃。

  “那個…”聶玉雙手互握放在胸前,有些緊張地問:“味道怎樣?”

  方鴻聞言停箸沉思,似乎在組織語言。

  “沒事,你照實說就好。”聶玉道。

  方鴻猶豫了一下,道:“那個,我冒昧問下,你以前的職業是…”

  聶玉下巴微微揚起,美眸水汪汪的充滿鼓勵:“嗯,嗯。”

  “是…是飼養員嗎?”

  “啊?”聶玉一時沒弄明白,但咀嚼幾下后終于回過味來。不由得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劈手奪過那碗面條,高高舉過頭頂,罵道:“你這混蛋,是說我煮的東西不是人吃的對不對?你不打擊我是不是會死,是不是!”

  眼看那碗飽含著聶玉滔天之怒的面條就要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向方鴻,門外卻忽然有人喊道:“小方!”

  一聽到這聲音方鴻頓時腦門發痛。

  來人是個滿頭黃色卷發,身形如水桶的中年婦人。

  通過吸收身體前主人的記憶,方鴻知道此人是自已的房東,來這里的目的不是催租,就是加租,絕沒有第三樣。

  問題是,方神醫現在正處于近乎一文不名的狀態!

  “張姨,什么風把您吹來了?”方鴻微笑道。

  沒辦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同時暗暗感慨,前世幾百年受的窩囊氣加在一來,也不及這幾天多!

  見有外人進來,聶玉也很識大體地暫時收起性子,把碗放下,然后拿過方鴻的筷子自已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還賭氣道:“誰稀罕你吃,誰稀罕你吃!”

  “喂,那是…”方鴻想提醒聶玉那是他吃過的,但又有點怕那丫頭再次發飚。

  方神醫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主義者,在外人面前被個小女子罵得狗血噴頭,很沒面子的。

  那包租婆瞄了眼低頭吃面的聶玉,心中暗暗驚奇:這個女孩長的真漂亮,難道是方鴻的新女朋友?

  隨即便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太可笑,就方鴻這貨,怎么可能泡到這么漂亮的女孩?他要真有這本事,也不會被之前那個女友甩了。

  可能是親戚朋友什么的吧…

  “小方,上個月的租,你得交了。”包租婆開門見山道。

  “有沒有搞錯。”方鴻有些意外道:“不是每個月15號交的嗎?今天才8號啊。”

  他開始還以為包租婆來是通知加租,那樣好歹還有一些掙錢的時間,卻沒想到她是直接收租。

  “改了,改成8號。”包租婆口氣頗為堅決,大有你不租就走人的架勢。

  方鴻面露難色,他有時雖然霸道,卻也絕非蠻不講理之人,租人家的房子,交租是天經地義的,總不能耍無賴。

  何況他也不屑這樣做!

  “還有,交了上個月的租,接著一個月的租你也得提前交了,而且租金要加百分之一百,因為你把房子擅自改成醫館,那就成商業用途了,租金自然要高點,當然你不租我也歡迎,我給你一星期的時間搬走,你自已決定。”包租婆一口氣道。

  方鴻冷冷一笑:“張姨,聽你這么說,似乎不僅僅是來收租,還誠心想把我趕走啊!”

  包租婆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哈哈干笑兩聲道:“小方你說什么呢,張姨就是個小業主,靠點租金吃飯,你現在開醫館掙大錢,我作為房東跟著沾點好處也無可厚非吧。”

  其實包租婆如此急火急燎的提前來收租,主要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居委李主任隨時會把方鴻送精神病院!

  一旦此事屬實,那小子被送進精神病院,到時她找誰收租去?先下手為強吧,能收多少是多少!

  方鴻見包租婆鐵了心的要錢,便道:“張姨,你臉色潮紅,額有虛汗,聲音高亢,此乃經絕諸癥,而且還相當嚴重,我為你開個方子,只須連服一月,保證徹底治愈!”

  言下之意,就是我幫你開方治病,收租的事你且緩一緩吧。

  饒是如此,方鴻也覺得掉份到家了,且不說這姓張的只是個市井丑婦,單說開這張方子的酬勞,跟前世動輒千百萬錢相比,簡直便宜得令人發指!

  龍游淺水,龍游淺水啊!

  “什么經絕,什么癥?”包租婆一頭霧水。

  方鴻道:“就是現代所說的更年期綜合癥啊。”

  “撲!”聶玉幾乎一口面吐到方鴻臉上。

  包租婆那張肉包臉更是黑得象鍋底,由于國人認知有誤區,更年期常常被貼上老姑婆,脾氣古怪,無理取鬧等標簽,所以患者往往諱對人言。

  不過被方鴻一口指出自已的病癥,包租婆也是著實驚訝了一下,當然她絕不會認為方鴻醫術高超,只會認為方鴻是碰巧蒙對的。

  想忽悠老娘?哼,老娘算計別人的時候你在尿褲子呢!

  “呵呵,小方啊,張姨還有別的事要趕著辦呢,沒時間在這閑扯,你還是先把租交了吧。”

  哼!竟然不接受?好一個無知蠢婦!方鴻無可奈何,前世只要寫張方子就財源滾滾的他,現在終于也體會到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滋味。

  有沒有搞錯,難道老子也有淪落到露宿街頭的一天?

  “多少錢?我來交。”聶玉忽然抬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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