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五百五十八章 琉璃
一聽蕭憐兒來了,安容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來的正好,時間緊促,她正想多找幾個人幫忙呢。
想著,安容便離了桌,出了藥房。
蕭憐兒坐在那里,翹首以盼。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忙起了身,向前走了幾步,便瞧見安容走了進來。
見到安容,蕭憐兒面上一喜,喚道,“大嫂。”
她的聲音清脆如雨滴芙蕖,山間泉澗,潺潺流水。
她福身跟安容見禮,安容扶起她。
她細細的打量了下安容,皮膚白凈如初,只是眼簾下有抹淡青,瞧著有些疲憊。
蕭憐兒扶著安容道,“大嫂,祖父讓你幫大哥,你也別太勞累了。”
安容笑道,“只是有些缺覺,晚上美美的睡一覺,第二天就精神奕奕了,不礙事的。”
說著,安容頓了頓,笑道,“我聽丫鬟說,你來找過我幾回?”
蕭憐兒心底微動,她瞥了眼安容的手腕。
安容手腕上,有只橙中泛著點點黃的玉鐲。
蕭憐兒微微眨眼,眸底有一抹迷蒙。
娘親說,太夫人的木鐲可能在大嫂手里,難道就是這只?
只是怎么瞧著不像啊,當年那只木鐲,她不是沒試戴過,看著丑就算了,還怎么也戴不進去。
蕭家上下,保護祖父在內,就沒有不嫌棄它的,怎么可能會變成這么漂亮的玉鐲呢?
而且,當初北烈朝傾公主還想要大嫂的鐲子,莫非她發現了什么?
見蕭憐兒盯著她手腕上的玉鐲看,安容眉頭輕擰了下。
正巧,蕭憐兒抬眸見到安容擰眉了。蕭憐兒慌忙道,“大嫂,你別誤會,我不是覬覦你的鐲子……。”
蕭憐兒說著,芍藥趕緊讓屋子里的丫鬟退了出去,她也出去了。
木鐲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是國公爺叮囑的。
等人都走了。蕭憐兒臉更紅了,再三解釋道,“大嫂。我只是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
安容笑道,“我知道,有些事根本瞞不過去。”
瞞住國公府之外的人可以。但想瞞住國公府的幾位太太,那是難比登天。
首先。玉錦閣是在太夫人手里建造的,太夫人留下一堆首飾圖,還有玉錦閣經營的方式。
因為首飾圖用完了,玉錦閣陷入困境。她之前賣掉那些積攢的首飾,不算什么。
可是這一回,她又從木鐲里取了首飾圖出來。雖然與之前的大有不同,可首飾圖的紙張還是樣式都瞞不過管理過玉錦閣的蕭三太太。
還有九轉琉璃燈。那是太夫人拿來給靖北侯夫人和定親王妃把玩的,整個大周,就這么兩個。
如今又出現了一個,能說是巧合嗎?
猜也猜的出來,她和太夫人有些關系。
再加上,玉錦閣對蕭國公府,對蕭老國公和蕭大將軍都極為重要,要是蕭老國公有辦法,也不至于拖到現在。
顯然,問題就出現在蕭太夫人留下的沒人能戴的上的木鐲上。
蕭憐兒聳肩,無奈一笑,“大嫂,若說這樣一個寶貝,國公府沒人覬覦,沒人想要,連我都不信,可是你放心,大家也只是想想,心底對你有些妒忌也是在所難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說想歪法子搶,那肯定是沒人搶的,蕭家女兒出生,娶了新媳婦進門,祖父都會讓她們戴木鐲,沒人看得上它,也沒人能戴的上,棄之如敝履,就算拿到了,那也就是塊砸不壞,燒不毀的破木頭。”
蕭憐兒說的是實話。
要說之前,蕭家傳家之寶木鐲就是塊很硬的木頭,沒人看的上,可以說,就是丟地上,也沒人會多看一眼。
但是現在,大家信了,蕭家傳家木鐲真的是個寶貝,人人都想要,可是要了又能怎么樣?
當初這寶貝不是沒在她們手里過,人人都見過,拿過,嫌棄過,更在心底祈禱,國公爺別把這破東西賞賜給她們。
大家都有種有眼無珠,恨不得挖了雙眼的懊悔感。
可是懊悔也沒用啊,就算現在把木鐲再給她們,又能改變什么?
依然用不了。
這就是一個見得到,摸得著,卻偏偏用不了的寶貝。
為了這樣一個東西,去爭去搶,永遠沒法成功不說,還得罪了安容,惹的蕭老國公嫌棄。
這樣的蠢事,傻子才會去做。
只是心里難免有些不順,有些羨慕妒忌,同樣是人,同樣是蕭家媳婦,為什么安容就能戴的上蕭家木鐲,她們卻不可以?
她們更明白了,為什么蕭老國公會對安容百般疼愛,多加寵溺。
蕭憐兒說了一大通,解釋她多看木鐲幾眼,不是想要木鐲,讓安容寬心。
安容也解釋了幾句,她苦笑道,“這木鐲是蕭家之物,我知道,我不是怕蕭家長輩要,而是木鐲戴上就取不下來了,若是真要,我只能剁手了,我舍不得的是我自己的手,不是木鐲。”
安容說著,蕭憐兒眼睛睜大,再睜大,“取不下來?”
安容耷拉了眼睛,把胳膊抬了,“你試試。”
蕭憐兒搖頭,她可不試,這不是意味著她想摘下大表嫂的木鐲據為己有嗎?
安容笑道,“老實說,木鐲雖然寶貴,可我更愛自己的手,若是哪一天木鐲泄密了,引來宵小覬覦,我的手豈不是危險了,誰要是幫我摘下木鐲,我感謝他呢。”
安容的笑,真誠而燦爛。
蕭憐兒信安容說的是真的,推己及人,讓她為了這樣一個寶貝,失去一只手,她肯定不愿意,她又不缺錢用。
安容一直不抽回手,蕭憐兒還真試了試。
摘了半天。除了把安容的手弄的紅彤彤,有些腫之外,鐲子依然戴在安容的手腕上。
蕭憐兒道歉了,“大嫂,我用力太大了……。”
安容怎么會怪她呢,其實是她自己用力的,不過她笑道。“嘴上賠罪可不行。你得幫我一個忙。”
蕭憐兒怔看著安容,“什么忙?”
蕭憐兒有些擔心,她怕安容要她幫的事會很難。她怕辦不到。
要知道,蕭國公府現在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安容了。
她戴著蕭家傳家木鐲,地位極高。而且很有錢途。
安容笑道,“不是很難。你也知道,我將花燈會上的九轉琉璃燈給摔壞了,要賠一盞新的,只是琉璃燈。代表了百花神女,我送給誰都不合適,我打算重選一次百花神女。而且在選秀之前進行,時間緊促。另外,我還要忙著幫相公籌集軍餉,分身乏術,怕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想找你和錦兒幫我。”
蕭憐兒一聽,臉就皺成了包子樣,“大嫂,這還不難呢,我和錦兒哪有法子去求皇上,再舉辦一次花燈會啊?”
京都,夜里禁市,一年中除非特定的幾天,等閑之人,根本就沒法夜里出行的,弄不好就被巡夜的官兵給抓了。
這不是難,是難煞人了。
安容撓額頭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想舉行花燈會,百花神女可以白天舉行。”
蕭憐兒一聽就放心了,嗔了安容道,“大嫂,你早說不就好了,嚇死我了,不就是一堆大家閨秀比試,最厲害的,把琉璃燈和百花神女的封號都給她就是了。”
安容連連點頭,“就是這樣。”
蕭憐兒笑了,眸底璀璨如夜空繁星,耀眼閃亮。
“雖然選秀在即,不過大嫂你舉辦琉璃宴肯定能吸引很多人來,哪怕沒有琉璃燈,就一個百花神女的稱號,就足矣讓那些即將進宮的秀女趨之若鶩了。”
安容也笑了,“琉璃宴,這名字取的妙絕,我之前打算請京都最尊貴的十位夫人來參加宴會,讓那些大家閨秀們比試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由貴夫人們打分,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得分最高者,把琉璃燈交給她。”
蕭憐兒一聽,連連點頭,然后又道,“為什么要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
為了研究比賽,安容可是在木鐲里翻閱了許多書籍。
“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是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
蕭憐兒一聽就明白了,比如她參加比賽,她娘做評委,肯定給她最高分啊,哪怕謙虛一點,也不可能給分低了,萬一遇到嫌棄她的,給她的分數很低,那也有失公允。
蕭憐兒點點頭,道,“就依照大嫂想的辦,務必讓人覺得百花神女是眾望所歸。”
越想,蕭憐兒越興奮啊。
她隱隱覺得,這次的琉璃宴,會直接影響到宮里的選秀。
見蕭憐兒對琉璃宴興致極高,安容一狠心,就把這事全部丟給了她去辦。
蕭憐兒呲了安容兩眼,還真大大方方的接手了,笑道,“大嫂,我要是辦的不好,你可不能怪我。”
安容兩眼一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雖然把琉璃宴交給了蕭憐兒和蕭錦兒,可兩人背后有蕭三太太和蕭大太太,女兒第一次辦宴會,還辦的這么大,這么隆重,她們不可能坐視不管的,有兩位蕭太太在,她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安容笑道,“得分最高者,除了百花神女的稱號,還有守護琉璃燈的使命,除此之外,還有我另外加的獎勵,前三名都有。”
“什么獎勵?”蕭憐兒好奇了。
她覺得,安容把宴會舉辦的這么隆重,就是為了那幾個獎勵。
偏偏安容賣起了關子,不告訴她。
蕭憐兒也沒有強求,琉璃宴很快就舉辦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還有三天秀女就進宮了,那琉璃宴只能在選秀前一天,也就是后天舉辦。
那準備的時間就明兒一天了?
蕭憐兒壓力山大。
她想了想道,“要是時間來不及的話,我讓大伯母進宮求太后,讓選秀往后挪一兩天。”
安容,“……。”
蕭國公府的,不論是少爺還是姑娘,都相當霸氣啊。
讓選秀為琉璃宴改期。
安容囧了。
她想都沒敢想,她果然很弱。
蕭憐兒不但霸氣,還很性急,她道,“我去找大姐姐,問問大伯母和我娘,一天時間能不能辦好,大嫂,我走了。”
說著,蕭憐兒就福了福身,趕緊離開。
留下安容兩眼望天,她也應該霸氣起來了,怎么說她也是蕭國公府的外孫媳婦了啊,不能墮了蕭國公府的威名。
蕭憐兒出了門,芍藥趕緊進來。
安容問她道,“我消失之前,叮囑你辦的事,辦的怎么樣了?”
芍藥拍了胸脯道,“少奶奶,你放心吧,我和海棠一起辦的事,哪能出岔子啊?再說了,還有趙成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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