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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楊釗往事(上)

  第一百零六章楊釗往事(上)

  第一百零六章楊釗往事(上)

  這一次談話可算是不歡而散,不知道這件事后面都有些什么人,又是誰在背后牽頭,但許辰很清楚,既然這次交涉失敗,背后那些人定會有后招過來,如今也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了。

  出了京兆府衙門,便見6浩帶著一隊少年正在街對面等著。

  “怎么樣?有事沒事?”見許辰出來,6浩忙迎了上來。

  許辰搖搖頭,繼而笑道:“過兩天就要成親了,你還是好好等著娶媳婦吧!”

  “開什么玩笑!”6浩肅然道:“都是一家人,還分得開嗎?”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沉默片刻,許辰依舊只能搖頭:“不清楚,看不懂!”

  “好像是對琉球的土地有興趣,可我覺得應該不會那么簡單,但又真猜不出他們想要什么…”

  “或許不是對我們,是對老師呢?”6浩猜測道。

  “也不太可能!”許辰想了想,依舊搖頭:“老師目前的地位不會有很大的變動,這一次…最多一無所獲!用這些不痛不癢的東西,連我都弄不死,又怎么牽連到老師身上?”

  大街上顯然不是談話的地方,二人上了馬車,少年們騎馬護衛,一道兒往家趕去。

  過街口的時候,許辰等人往東,正巧遇見另一輛馬車向西行去。

  “楊國忠?”

  透過車窗,許辰瞧見了車內的中年人,楊國忠他沒見過,但長安各重臣的畫像王策都備了一份,為得就是防止大街上碰到卻認不出,免得平白無故得罪人。

  目前的楊國忠于許辰而言即便得罪也算不得什么,倒是剛才上朝的時候,孫德勝讓小太監傳來的消息倒和楊國忠有不小的關系。

  高力士和楊玉環夜間出宮,原因不明。

  或許更詳細的消息過兩日孫德勝便會傳來,但對許辰來說這消息目前還算不上重要,若不是路上偶遇楊國忠大概都不知何時才會想起。

  馬車擦肩而過后,許辰繼續朝家行去,至于楊國忠卻拐入了永興坊,在一幢大院門前停了下來。

  門前車馬川流不息,各色人等往來不絕,不時能瞧見一隊隊仆役抬著沉重的箱子往院內走去。

  楊國忠瞧見這門庭若市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對車夫說道:“去側門!”

  楊玉環有三個族家姐姐,此刻俱在長安,大姐崔氏被封韓國夫人、三姐裴氏被封虢國夫人、八姐劉氏被封秦國夫人。

  由于楊玉環日益得寵,三位國夫人除了每年都能從朝廷領到千貫脂粉錢外,李隆基還賞賜了每人一幢大宅子。

  眼前這宅子便是虢國夫人裴氏的。

  今日楊國忠前來,乃是有事找虢國夫人裴氏商討,只是商討的地方有些特殊,不是在書房或客廳而是在裴氏房中的繡床上!

  若要說楊國忠和裴氏的淵源,則不得不提一些往事…

  楊玉環的三位姐妹自從可以隨意出入宮禁后,四姐妹便時常陪同皇帝或宴飲、娛樂。

  宮中佳麗眾多,為了固寵,楊玉環此舉有沒有別的心思就很難說了。

  而五人在一起時最愛玩樗蒲。

  樗蒲盛行于魏晉南北朝,流傳至今,早已成了各色人等熟稔的游戲。

  樗蒲從最早的盤、杯、矢、馬演化至今,簡化為棋盤和骰子。骰子為五枚,兩面分別涂有黑色和白色。黑色的一面中,有兩枚刻有牛犢之形;白色的一面中,有兩枚刻有野雞之狀。擲骰時,若擲出五枚全為黑面為“盧”,可得彩十六;二雉三黑為“雉”,可得彩十四;二犢三白為“犢”,得彩十;五枚全白為“白”,得彩八;以上四種彩為“貴彩”。另有開、塞、塔、禿、撅、梟六種“雜彩”,其得彩較少。若得貴彩可以連擲,可以打馬,得以過關,而雜彩則否。

  諸彩中自以“盧”彩為最好,人們游戲之時為了爭勝,在擲彩時往往連聲喝呼盧彩,將場面渲染得甚是熱鬧,此場面就稱為“呼盧”。

  通常李隆基與諸姐妹們宴飲之后,則會聚在案前擲骰開賭,場面上“呼盧”之聲及驚呼之聲甚是熱鬧,往往深夜方散。

  玩樗蒲時有一項精細活兒,即是計算彩數,一盤結束后方才結賬。

  開始的時候李隆基等人各憑記憶結賬,但往往各說各理,糾纏不清。

  賭博之時雖說要有“博品”,但輸贏務必分得明明白白,這五人雖為至親,又視錢為無物,但結賬時卻吵得非常認真,李隆基貴為皇帝,卻也一樣為了彩數爭得面紅耳赤。

  為了平息紛爭,“三姨”虢國夫人就奏請李隆基再入宮時攜帶一人前來點數,李隆基欣然答應。

  從此有這人在一旁點數,果然記憶甚準,一盤下來,若有人提出異議,他當即將全盤的局數復述一遍,某人彩數單局多少,相加多少,說得一絲不差。

  某一天幾人又玩到了深夜,因場面上少了以往的爭吵聲,李隆基便玩得更加盡興。

  等到結束的時候,李隆基龍顏大悅下便稱贊此人:“好一個會理財之人。你也不用再回蜀州了,就先授你為金吾曹參軍,兼知閑廄判事。前職可讓你能出入宮禁,今后這計數之職,就由你執掌了;至于后職,你日常可助王鉷理天下之財。”

  此人聞言大喜,當即跪伏謝恩。

  這人就是如今已改名“楊國忠”的楊釗,與楊玉環一個曾祖父,為楊玉環的遠房哥哥。

  要說這楊釗也算生得體態魁偉,面貌俊朗,只是自幼好飲嗜賭,因游手好閑無進財之路,只好左右告貸,遇到窘迫的時候,竟然如乞丐般乞討,由此被族人所惡。

  混到三十歲時,方才參軍入伍,后來積功被授為新都尉,可混了兩年又被罷去,依舊窮困潦倒。

  左右想不到辦法,只好前去投奔楊玉環的父親。正巧此時楊玄琰已然病重,在他彌留之際,竟囑咐楊釗護視其家。

  楊玉環的三個姐姐此時皆許婚他人,只需靜待夫家將她們娶走就是,而楊玉環與楊铦尚幼,楊玄琰囑咐楊釗將他們二人送到他們叔叔家中。

  楊釗滿口答應,可等楊玄琰逝去不久,卻與楊玉環的二姐眉來眼去,兩人竟在暗地里成就了好事。

  某一日,楊釗技癢難耐,偷偷拿走楊玉環二姐的私房錢跑到成都玩樗蒲之戲,不料手氣太差,將所帶錢物輸得一干二凈。

  他也無臉再回去,于是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今的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素與李林甫不和,他深知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一面深慮李林甫妄生事端排擠自己,一面又瞪大眼睛在朝中物色可以倚靠之人。

  自從皇帝寵了楊玉環,又惠及楊門,章仇兼瓊得知了楊玉環的淵源,頓時計上心來,某一日便找到蜀中大富豪鮮于仲通商議。

  自古以來官商一體,鮮于仲通在蜀中呼風喚雨,少不了與蜀中高官來往甚密,二人算是私誼甚篤。

  不僅如此,這鮮于仲通還得章仇兼瓊之助,被朝廷授為朝議郎,此雖為散階之官,但畢竟有了官身。

  章仇兼瓊見了鮮于仲通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說道:“貴妃昔為蜀人,她能成為圣上寵妃,實為蜀中之幸啊。鮮于兄,愚弟有個計較,想讓你去京城走一遭。若想見到貴妃太難,然見到她的三個姐姐應該不費周折,她們離蜀入京不過數年,你為蜀中名宿,找她們聊聊蜀中之事,頗在情理之中啊。”

  鮮于仲通當然明白章仇兼瓊的用心,笑道:“章仇大人早該有此思慮,不過現在想起也不晚,只不過讓我入京,并不是最合適之人。”

  章仇兼瓊還以為鮮于仲通有其他想法,急忙說道:“請鮮于兄放心,鮮于兄此次入京,其車馬之費乃至京中用度,包括贈送禮金禮物,都包在愚弟身上。”

  鮮于仲通瞪起眼睛,不悅道:“章仇大人如此說話就有些見外了,此行所費之資又有幾何?我之所以說自己不合適,乃是因為我身邊有一個最為合適之人。”

  “哦?此人姓甚名誰?”

  原來楊釗身無分文四處游蕩,某日恰遇鮮于仲通。鮮于仲通一生閱人無數,看到此人生得器宇軒昂,非為草根人物,遂細問了楊釗的家世及人生際遇。楊釗此后就入鮮于府中為門客,鮮于仲通知道他生性好賭,偶爾也賞錢予他。如此一來,楊釗將鮮于仲通視為恩人,遂一直在其府中滯留不走。

  章仇兼瓊得知了楊釗家世,又知他與楊氏姐妹淵源頗深,遂大喜過望:“好哇,想不到鮮于兄府中竟然藏有這樣一位人物,就是他了,天降此人來助我們啊。”

  楊玉環成為皇帝的寵妃,其近親可得皇帝“推恩”獲得官職,楊釗作為其遠親,說什么也輪不到他的份兒。待楊門顯赫天下之時,楊釗也動過心思想去攀親占些便宜,奈何想起自己當初偷財外逃的往事,終究不敢上門。

  楊釗這個時候已經娶了一位蜀中之娼為妻,且生有三個兒子,日子過得潦倒困頓,那娼妻得知丈夫有此淵源,就接連逼他到京中攀親。

  楊釗心有苦楚,卻只能左右推搪。

飛翔鳥中文    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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