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也不復雜,許辰令下少頃,數十顆漆黑的子彈刺破夜幕,撞在五光十色的光幕上。,
連起的爆炸聲帶起一片晃動的炫光。
“不好快穩住陣法”
光幕中的人大多沒有察覺到攻擊的來源,也就三兩耳聰目明之輩約莫捕捉到了些許痕跡。
神色大驚的不止光幕中的人,光幕外云爺的感覺更清楚一些,為此也就越發的驚訝 子彈的速度遠遠超于一般的法器,而爆炸所散出的氣體卻給了他一種近乎毀滅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十分清楚,這么多年來,他沒少和這些東西打交道。
當這種感覺撲面而來時,云爺雙手猛動,兩股巨風盡力將所有能感覺到的危險吹向對面。
光幕的振動越來越劇烈,光幕中的主陣之人拼了命地將靈力注入陣盤之中,對抗著這莫名的危險。
“加快進攻”
一個個風旋撞向光幕,云爺雙掌微曲,風旋匯聚成數道肆虐的風卷,前端鋒利,轉頭似的在光幕上穿刺著。
云爺的衛士得令后,皆施展出渾身解數,一道道術法前赴后繼地沖擊著光幕。
“放棄進攻,全力防守”
“先別管他們了,把靈力灌注進陣旗中”
“你們快來助我”
各陣主陣之人見機不秒,紛紛做出了相似的應對。
隨著大量靈氣的灌注,顫抖的光幕開始緩緩地平息。
然而,終究強弱有別,左右各響起一陣轟響,光幕好似琉璃般碎裂開來,化作黑夜中的點點熒光。
“快過來,把位置讓給他們”
云爺迅速將兩側的人手撤回,揮手間掀起一股強風將那些特別的戰士送到了兩側碎裂的光幕前。
面對面的廝殺再度展開,這些激發了全部生機的戰士招式越來越凌厲,每一道術法中都仿佛凝聚著全部的生命。
間或有人被殺死,然而更多的卻是在揮霍了全部的生機后,緩緩倒下 山谷中只剩最后三處陣法,天工宗的紅色、家族聯盟的金色,以及映月庵的綠色,在這月光下的山谷中依舊那般的明亮。
碉堡中的許辰面無表情地看著,輕嘆道:“果然底蘊深厚的勢力都沒那么好對付”
“繼續射擊”
隨著許辰新下的命令,密集的輕響在山谷中變得清晰可聞。
光幕上的爆炸此起彼伏,掀起的氣浪被云爺毫無保留地吹向三處光幕。
風暴中的陣法變得搖搖欲墜。
“師叔,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出去沖殺一番吧,汴城的人手也不剩多少了”
韓青穎畢竟年幼,三十余歲的她,熱血尚未被殘酷的現實完全抹去,她無法理解金丹期的師叔為什么會選擇一種最為被動、近乎愚蠢的應對之法。
年輕識淺的她同樣不能領會長輩們對手中陣法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自然也就更不明白當許辰將滅世的毒素化作攻擊的手段后,對傳統的打破給長輩們帶來了多大的震撼與驚恐。
“該死”
眼看陣法不保,驚駭中的金丹期高手們終于不再隱藏。
隨著各自一套繁復的指決,天工宗眾人的頭頂上豁然升起一個通紅的巨鼎,家族聯盟的頭上則頂著一方金黃的大印,映月庵的女修身后則有一只翠綠的鈴鐺。
許是三樣器物的出現,各自的陣法竟神奇的平靜了下來。
“你們果然把這些老古董帶來了”
云爺神色微凝地望著空中的三件法寶,三件年代異常久遠的法寶 如今的環境下,僥幸殘活的修士鳳毛麟角,然而保存下來的法寶器物卻有不少,這些年代久遠的老古董可不僅僅只承載著一份緬懷與紀念,更代表著超乎一般的威力。
再一輪彈雨襲來,重新穩定的光幕便好似結束了回光返照的病者一般,徹底消散開來。
然而陣中之人卻仿佛沒有受到那股氣浪的侵擾一般,依舊在各色的流光下嚴陣以待著。
“冰主,看來所謂極品靈脈的消息是你們汴城有意放出來的對吧”
映月庵的女修士望著巨石上的趙若兮淡淡地問道。
趙若兮啞然一笑,回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記掛著那靈脈呢”
映月庵的女修士頷首,平靜地說道:“這是必然的靈脈于我等來說乃是活下去的保證,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我們都不可能放棄”
趙若兮注視著她,微笑道:“看來你們現在很有自信啊”
“一直都有”映月庵的女修傲然道。
“就憑這些”趙若兮指著空中那三處光芒反問道。
“當然不止這些”映月庵的女修淡淡道。
趙若兮只是笑笑,便又閉上了雙目。
執掌法寶的金丹期修士疑惑的看著閉目的趙若兮,心思數轉。
如今的情形下,汴城的人數處于劣勢,除了疲憊的云爺和趙若兮外,剩下的全是筑基修士。而三大勢力中,映月庵雖只有一名金丹期修士,然而天工宗和家族聯盟卻分別派遣了兩名金丹期修士到場。
雖說這處空間內只能發揮出筑基大圓滿的實力,然而在明面上的實力,他們三方毫無疑問優于汴城,更何況現在的他們已露出了不小的底牌。
他們不明白趙若兮平靜的底氣在哪里,但他們同樣也清楚趙若兮必然也有著自己的底牌,更別說還有那深藏于暗處的敵人。
正因未知,所以有些忐忑。
極品靈脈的事,如今看來九成九只是汴城放出來的假消息,原本剩余的一分希望也值得他們為宗門、為自己冒一次險。
但如今吉兇難測,為了最后一份不確定的可能而加大隕落的風險,心中天平便開始漸漸傾斜。
終于,無須統一晚輩意見的映月庵女修揮手向上空的鈴鐺打出一道法決。
清脆的鈴聲伴著淡淡的漣漪向四處散去 云爺縱身后掠,身后的衛士紛紛跟隨。
然而那些依舊舍生忘死,停不下進攻的戰士們卻渾然不顧流血的七竅,依舊一招招地攻擊著眼前的眾人。
漣漪向兩側的山壁蔓延,山壁周圍的碉堡上開始亮起紛繁的光,只是外壁上覆著一層漆黑的山石,微光并未泄露分毫。
縱然層層削減,然而碉堡內的許辰卻依舊感到胸口一陣煩悶。
“該死,這些法寶竟然還有這樣的威力”
煩躁的許辰命令弟兄們繼續發動了進攻,少年們似乎要將胸中的煩悶全部宣泄出去一般。
更加密集的子彈雨點般打向空中那異常醒目的目標。
綠色的鈴鐺旁再有漣漪出現,射過來的子彈竟尚未觸及便紛紛炸裂開來 索性產生的氣浪依舊朝著鈴鐺席卷而去,綠色的鈴鐺上爆發出一陣濃郁之極的綠光。
映月庵的女修雙手翻飛,一道道不同的法決打出,綠光中掙扎的鈴鐺終于脫困而出,朝著高處激射而去 映月庵這名女修選擇了天空作為突破的口子。
意料中的沉重如期而來,萬斤巨力作用在飛行的鈴鐺上,卻最終全部轉嫁到了這名女修的身上。
強忍著身上的巨力,女修依舊頑強的操控著鈴鐺向上飛去。
至于韓青穎則領著一干師妹將師叔團團護住,抵御著重新歸來的汴城士兵們。
就在映月庵動手之后,家族聯盟和天工宗的修士卻在四名金丹期修士的帶領下,操縱著兩件法寶向著身旁殘存的死士們發出了雷霆一擊 紅色的大鼎內驟然躥出數之不盡火焰,團團火焰升騰而起,片刻間化作一只只火鳥,向著悍不畏死的戰士們呼嘯而去,哀嚎聲遍起。
那一方金黃色的大印則更加的粗狂直接,高高躍起的大印急速落下,轟然落地,地面上立時出現一個一丈見方的深坑,坑內血肉模糊,早已沒了一具完整的人形。
幾乎三兩招內,這些原本生機便已不多的戰士們就從這喧鬧的山谷內消失一空了。
兩大勢力的領頭者對視一眼,竟奇跡般的一同朝著山谷的那處入口沖去 谷口早已不見,只剩了眼前一堵黑色的高墻。
成群的火鳥瞬間點燃了高墻上的植被,熊熊大火將十丈高的高墻瞬間化作一堵火墻。
金黃色的大印不斷撞擊在高墻之上,轟鳴陣陣、石屑翻飛。
天工宗和家族聯盟的人竟選擇了聯手朝來時的路沖去。
然而十丈的高墻看似搖搖欲墜,卻依舊屹立在那。
兩大勢力的修士沒有選擇翻越,此處的禁空禁制頗為玄妙,他們剛才便已吃過暗虧,寧肯選擇笨拙的辦法。
云爺眼見兩大勢力開始突圍,連忙帶著一半的衛士沖了過來。
剩余的衛士開始勉力支撐著韓青穎等人的轉攻。
碉堡內的許辰強忍著胸中煩悶,適時調出一半的人手開始射擊韓青穎身旁的同門師妹們。
辣手摧花的事許辰干的毫不心軟,基本上一顆漆黑的子彈便能消滅一個美貌的女子。
映月庵的女修依舊在與許辰布下的大陣抗衡,鈴鐺一點點地向上挪移,離著空中那道看不見的光幕越來越近 另一處,滿身電芒的楊紫菀依舊在角落里的濃霧中對抗著那道忽左忽右的清冷月光。
而巨石上的趙若兮卻依舊閉目盤膝,似乎還在等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