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姑娘,這你可算是來對地方了!要說其他小店尚不敢奢談,若說是吃食,那可算是升州城里獨一份的了!不光升州,就是放眼大唐,都尋不出比這更好的去處了!”紅衣女子帶著一絲驕傲的說道。
少女看了看紅衣女子,隨即拍手道:“呀!我想起來了!你這個樣子就叫做什么婆婆賣瓜…”想到了一半,卻又迷糊了:“什么來著…”
“喂!師兄,下半句怎么說來著?”靈兒連忙捅了捅身旁的馬師兄,小聲嘀咕道。
“哈哈!”紅衣女子被少女可愛的樣子逗笑:“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對對對!就是這個!”少女一聽,立馬反應過來。
“哈哈,姑娘,姐姐我這可不是在自夸,而是實話實說!”紅衣女子接著笑道。
少女歪著腦袋尋思片刻,問道:“你們賣東西的不都這么說嗎?”
“哈哈,好好好!今天但凡小店有的東西,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全部不要錢!”紅衣女子豪爽道。
“你說真的?”少女有些不相信。
“當然!這店我說了算!”紅衣少女傲然道。
“好啊!”
隨后,少女便興沖沖的跑進了店,馬師兄無奈只好跟了進去。
二人直到走進店門都沒有抬頭看看大門上的牌匾,牌匾上寫著“秋水閣”三個字。
“燕秋姐姐!”三人一進店門,一位身著白衣白裙的少女便迎了上來,說是少女,其實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到了今年也才十一歲,只是最近這半年里跟著她的“燕秋姐姐”倒是學會了裝扮,小小年紀也開始有了一分清澈的嫵媚。
“瀅瀅。”紅衣少女笑著走了過去。
白衣少女自然便是陸瀅,而這紅衣女子就是當初長山島的二當家、柴老的孫女,耿燕秋了!
自從柴老跟了許辰之后,耿燕秋心中的那絲擔憂煙消云散。大仇得報,不管是爺爺還是她自己都感覺像是重生了一般。
之前的歲月只為了復仇而活,如今的耿燕秋才開始體會到生活的快樂,心中有了希望、期盼,耿燕秋也好似久旱逢甘霖般,出落的越發動人了!
來到升州之后,當初豫章秋水閣的伙計、大廚也來了不少,伙計、掌柜的倒還好說,培訓一番便能安排其他的活計。可這些做了一輩子飯的大廚,想要改行就麻煩了,雖然許辰每月都給他們發月錢,但能千里迢迢跟許辰來升州的人,都是些性情淳樸,對許辰真心擁戴的人,光拿錢不干活,他們可不干!
沒法子,許辰只好花錢在升州城里再開了一家秋水閣,所幸也花不了幾個錢,權當為這些大廚找個事做。
酒店開好后,卻發現沒了管事的掌柜。貨棧、船廠、海上貿易等等一大攤子事都需要精干的掌柜去操持,少年們年紀還小,尚需要時間歷練方可服眾。如此一來,能安排來酒肆當掌柜的人就沒了。
后來,得知此事后的耿燕秋便自告奮勇的來這家酒樓當了個掌柜。反正許辰也不差這些錢,便索性由著她去了。
沒曾想,耿燕秋當了這個掌柜后,秋水閣的生意竟然更加紅火了!
其實能有這個結果也是很正常的,要知道耿燕秋可是把這家酒樓當成了自己的一番事業來干的,每天夙興夜寐的,只求把生意經營好,也讓某個人看看自己的本事!
而在來酒樓當掌柜之前,耿燕秋其實是被許辰安排到陸瀅身邊做保鏢的。少年們中就陸瀅一個女孩,對于大家伙這個唯一的妹妹,許辰自然很重視。
耿燕秋來酒樓后,陸瀅也就時常跟來,畢竟莊子里女人不多,能夠說上話的就更少了,而能夠教自己一些“關于大人的事”的人就更少了!陸瀅自然也就和耿燕秋越發的親近了!
本來陸瀅還是叫耿燕秋“阿姨”的,后來在耿燕秋嚴厲制止下才改口成了“姐姐”。
陸瀅年紀還小,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燕秋姐姐,你有客人呀?”陸瀅看到耿燕秋身旁的靈兒和馬師兄二人,于是便問了一句。
“沒事!你先去玩,我招呼完客人就來陪你。”耿燕秋微笑道。
“好呀!”陸瀅說完便沖著靈兒、馬師兄二人禮貌的點頭示意,然后便轉過身去,對方才一直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小女孩喚了一句:“雪兒,我們去樓上吧!”
“小姐,小白它又不聽話了!”另一位少女同樣白衣勝雪,乃是林晉的孫女林雪兒。此時的林雪兒早已不是當初跟隨著爺爺賣糖人的黃毛小丫頭了!這近一年來,好吃好喝的,長得越發精致,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
“什么?小白怎么了?又不見了嗎?”陸瀅焦急的問道。
“是呀!才一眨眼的功夫又跑沒影了!”林雪兒回道。
“那怎么辦啊?城里人那么多,萬一被壞人抓走怎么辦呀?”陸瀅神色焦急,就要出去尋找:“不行!我得去找小白!”
說完便準備出門,那邊正在將靈兒和馬師兄引入客室的耿燕秋見了,連忙告罪一聲跑了過來。
“瀅瀅,怎么了?不見了東西嗎?”耿燕秋問道。
“不是東西,是小白了!”陸瀅回道。
“小白?小白是個什么東西啊?”耿燕秋再問了一句。
“都說了不是東西嘛!”陸瀅心中焦急,話也沒回清楚。
還是一旁的林雪兒補充了一句:“小白是小姐養的一只鴿子,白鴿!”
“哦…原來是只鴿子啊!不見了就不見了吧!回頭姐姐再幫你買一只就好!”耿燕秋笑道。
“我不要!小白是唯一的!其他的鴿子怎么能比的了!”陸瀅使勁的搖頭。
見狀,耿燕秋只好說道:“外面人多,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要不等下姐姐陪你一塊去找。”
“我不要!再不去找,萬一被壞人抓走怎么辦?”陸瀅依舊焦急。
“這個…”看了看一邊的靈兒、馬師兄兩位客人,再看了看眼前難得不聽話的小女孩,耿燕秋一時不知所措。
還是林雪兒機靈,勸了一句:“小姐,您忘了,小白可是大東家親自訓練出來的信鴿呀!幾千里外都能認識回家的路,不會走丟的。”
別看林雪兒年紀小,實則鬼精鬼精的,一句話里特意把“大東家”三個字咬的很重。
“對哦!小白是辰哥哥養的信鴿,不會迷路的…”陸瀅對于他的辰哥哥可是相信的很!
就在陸瀅稍稍安心,卻還沒有完全放心的時候,一陣“咯咯”聲響起,一道白影便飛快的躥了進來!
“好快!什么東西?”只能捕捉到一道白色殘影向著陸瀅撲去的耿燕秋大驚失色,以為是暗器的她,連忙動了起來,身子就要向陸瀅撲去。
可是還沒等她撲倒,陸瀅便興奮的叫了起來:“小白!”
只見那道白影飛快的撲倒陸瀅的懷中,然后竟然如同一只小犬一般,懶散的在陸瀅懷中翻了個滾,隨后撲閃著一只翅膀,竟然將頭整個埋了進去,好似吃累了要打盹休息一般。
“小白,你可算回來了,你跑哪去了,害我擔心死了!”陸瀅輕柔的撫摸著白鴿亮麗的羽毛,輕聲抱怨道。
“這…這就是小白?”看著陸瀅懷里那蜷縮成一團,就連兩只細腿也縮進了雙翅中的,毛茸茸一團的物事,耿燕秋實在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一只白鴿!
“對啊!它就是小白了!怎么樣,很可愛吧?”陸瀅獻寶似的將白鴿舉起,笑著炫耀道:“小白不光很可愛,而且還很聰明呢!不管我說什么,它都能聽懂。”
“是嗎?呵呵…”耿燕秋依舊沒能從強烈的反差中回過神來,干笑一聲。
哪知她語氣中的不屑卻被小白聽了去,白鴿將蓋在頭上的翅膀微微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非常人性化的瞥了耿燕秋一眼,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鄙夷。
“我靠!老娘竟然被鄙視了!還是被一只鴿子!”反應過來的耿燕秋心中驚怒交加。
正要發作之時,卻見那只該死的鴿子竟然飛快的從陸瀅懷中躥起,一雙小眼緊緊的盯著一旁的靈兒、馬師兄二人,使勁的眨巴眼睛,好似不敢相信一般。
待終于確認之后,便猛地飛起,向著靈兒撲去。
“小白…”陸瀅一驚,心中突發一些不好的感覺,仿佛一些東西就要失去一般。
“咦!原來是你呀!”少女靈兒看了看飛到她面前的白鴿,微微有些驚訝。
“咯咯!咯咯!”白鴿興高采烈的在靈兒面前上下翻飛著,好似見到了親人一般。
“小白…”跑過來的陸瀅見狀,心中一酸,心想,小白在自己面前可從來都沒這么高興過啊!
“怎么?這里是你家嗎?”靈兒旁若無人的對白鴿問道。
白鴿剛想點頭,隨后卻又使勁的搖頭。
靈兒有些糊涂了。
“它是我的!小白是我家的!”陸瀅看著飛在空中的白鴿,想把它重新抱在懷中,卻夠不著,只能用堅定的語氣來宣示著白鴿的所有權。
看著陸瀅那焦急的神情,靈兒有些好笑,正想開口說話,一旁自從進來后便一直沒有出聲的馬師兄卻拉住了她,然后走到陸瀅面前,開口便問:“你以前是不是住在豫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