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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奪職(九)

  張守珪的命運在這里有些改變,包括死亡時間,還有子女等,劇情需要,望諒解!

  “肖焱!”站在兒子臥室的門前,肖逸的臉上沒有微笑,但卻也沒有意料中的憤怒,反而多了一絲意味難明的痛惜。

  “啊?爹!”

  “肖叔叔!”

  房間內,兩個少年停下了關于劍術的“探討”。

  “跟我出來!”肖逸說完后,便轉身離去。

  “哦…”肖焱耷拉著腦袋,無力的跟了上去。張天意則在身后沖他做了個自求多福的手勢。

  肖府后院,一片空曠的演武場上,肖逸長身而立,仰首望月。

  聽見了兒子的腳步聲后,肖逸開口道:“知道為什么讓你來這里嗎?”

  肖焱心中郁悶:“還能為什么?不就是要揍我一頓嘛!這里地方大,施展的開,十八般兵器,工具齊全!”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肖焱自沒有傻到將其說出來,只好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因為這里空曠,一望無際…”就在肖焱疑惑不解的時候,肖逸轉過身來看著他,鄭重的補充道:“所以,不會被人偷聽!”

  “什么!”肖焱驚訝莫名,雙眼直視著父親。

  肖逸看著兒子:“那個少年叫張天意?”

  在內衛里訓練了這么久,又出過幾次任務,肖焱的反應也不慢:“難道他用了假名?他是誰?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肖逸看著自家的兒子,就那么心如止水的看著,沒有欣喜,也沒有哀傷,到了此時,哀傷已毫無作用。

  “若是假名倒好了,一劍殺了便是。若是真名,你還下得去手嗎?”

  肖焱沒花多久便明白了過來:“他是誰?”

  肖逸依舊平淡的回道:“張天意,張守珪的兒子。”

  肖焱一聽,大驚:“不可能!張守珪的兒子張獻誠早就死了!”

  “你殺的?”肖逸的眼神突然間凌厲起來。

  “怎么可能?”肖焱連忙搖頭,辯解道:“二伯說過,我們內衛的刀是握在圣上手中的,行的是君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殺人那是殺手才干的事!”

  肖逸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焱回道:“張守珪自盡后,我發現外面又來了幾個人,幾個殺手!”

  “后來張獻誠也莫名其秒的死了,可我們沒有接到清除張獻誠的命令。二伯說,既然張守珪已死,那么圣上絕不會再處死他兒子,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呵呵,那是自然!張守珪的罪狀不能公開,明面上的刀就用不了了,只好用我們這把臟了的刀。可他兒子卻不知情,圣上畢竟還是圣上,自己創建出來的規則,破壞一次也就夠了,張獻誠這個一無所知的家伙,還不值得讓圣上去破壞一次規則。”肖逸口中沒有敬語,語氣更沒有絲毫尊敬的意思。

  “那張天意…”肖焱此刻的心中有些復雜,雖只是短短幾天,但他已和張天意成了好友。

  其實也不能怪肖焱感情太豐富,從小到大,肖焱便陪著父親一直在浮梁縣長大,每日除了讀書習武,就沒見過幾個生人,小伙伴也只有隔壁的唐雪玢一人。到了長安之后,又很快陷入了慘無人道的特訓中,后來又是一次次孤獨的任務。這一回好不容易遇到個年齡相仿,氣味相投的少年,自然很容易便成了好友。

  可若是父親所說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害死張天意父親的兇手了!雖然閻王不是自己,但牛頭馬面的角色卻是怎么也甩不掉的。

  “張守珪的兒子不止一個,他還有一個叫張天意的小兒子!十幾年前張守珪便悄悄將其送出,對外卻說早夭了。”肖逸回答道。

  肖焱沒有懷疑,父親在內衛這么多年,自然有著自己的情報來源。就是自己這個剛入門的新手,特訓中很重要的一項便是如何構建自己的情報網。就如父親所說的一樣,他們是圣上手中的刀,但卻是把臟了的刀!這把刀握在圣上手上,但又不握在圣上手上,刀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不惜一切保衛圣上,包括圣上的人身安全,還有…名譽上的安全!各自獨立的情報網無疑能確保圣上的形象更加的光輝!

  每一個內衛都有一個數字,這個數字便是他們的全部,也只有從內衛中脫離的時候,才可以恢復他們本來的名字,才可以選擇在朝中、在軍中繼續為圣上效力。雖然朝中的百官們幾乎都知道他們的來歷,他們也毫不避諱自己的來歷。但,只要在吏部或兵部的花名冊上他們填上的是真名而不是數字,這,也就夠了!

  對政治家而言,親眼看到和聽別人說,是截然相反的待遇!

  從這里也能看出唐代皇帝和明代皇帝的不同,君權和相權的制約使得唐代的皇帝不得不需要這么一塊遮羞布。而在明代,能決定錦衣衛命運的只有一個人,朱重八!

  肖焱有自己的數字,而肖逸,曾經也有!

  這也就意味著,肖逸至此斷了洗白的可能,為了給兒子換一條出路,他只能拿起手中的劍,只是沒想到,終究晚了一步…

  “為什么?”就在肖焱抱著微弱的希望,祈禱此張天意非彼張天意,同時又思考如何在真相大白時與張天意相處,從而陷入這樣矛盾而又痛苦的糾結中時,他的父親頭一回帶著哀傷的目光問了他一句話。

  肖焱停止了糾結,迎上了父親的目光,沉默片刻,低沉的開口:“我想做些事…”

  “做些事…為了證明自己長大了?”也許是知子莫若父,也許是自己當年有過相似的經歷,肖逸收回了哀傷,帶著苦澀,笑道:“為了證明給小玢看?”

  肖焱沉默的點頭。

  肖逸看著兒子,搖了搖頭:“呵呵,男人最初的夢想,果然都離不開女人。”

  肖逸深吸口氣,繼續說道:“好吧!既然你選擇做一條狗,那么我就得教你最重要的一條!”

  “一條狗,一條好狗,第一條便是忠誠!任何時候都不能背叛自己的主人!”

  肖焱用力的點頭,隨后鼓起勇氣,便趁機問出了一個已然問了多年卻一無所獲的問題:“爹,娘…是怎么死的?”

  對于一個單親孩子而言,這種問題定然伴隨著他全部的成長。

  以前,肖焱什么都不知道,但這幾個月來,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摸到了些塵封多年往事中的蛛絲馬跡。

  肖逸沉默了許久,才回答道:“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因為那樣,你就無法無法做到第一條了!”

  肖焱望著父親的臉,漸漸低下頭去:“可你已經說了…”

  “所以,我把第一條先告訴了你!”肖逸忽而笑了起來。

  肖焱低著頭很久沒有說話:“…沒有希望嗎?”

  似乎聽出了兒子的不甘,肖逸伸出手去,摸著兒子的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了一句:“只有皇帝才能殺死皇帝!”

  肖焱不懂,但依舊用力的點頭…

  父子間的對話已經結束,接下來的幾天里,肖焱與張天意相處的時間很短,且總是心事重重的,好在張天意的心情也不輕松,因為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那個他此來長安的目標,竟然將本屬于他父親的東西奪了過去!

  沒錯!張天意的確就是張守珪當年送出去的那個小兒子!

  這些年來,張天意一直跟隨師傅在深山中習武,前幾個月,師傅才將其慘遭滅門的事告訴了他。

  張天意是個天才!但只局限于習武的天分上!對于皇帝利用內衛行的一些制衡之策,這山里長大的少年自然沒可能知曉。

  當他得知朝廷對父親的處置只是貶官,而父親卻死在了赴任的路上,其后大哥、母親等家人相繼莫名其妙的死去時,聰明的張天意便意識到這是個陰謀!天大的陰謀!

  后來,本著誰獲利誰嫌疑最大這種樸素的邏輯觀念,張天意遠赴平盧。沒想到還真的讓他查到了很多東西!

  也是安祿山倒霉,誰能想到張守珪十多年前會來這么一手呢?自以為斬草除根的安祿山自然沒有太多的警覺,很快便讓張天意找到了馬腳。

  于是,追殺便開始了!只是張天意一直沒有機會…

  而現在,那個殺了父親,殺了他大哥的罪魁禍首,平盧節度使安祿山竟然兼領了本屬于他父親的范陽節度使!

  自朝會之后,安祿山便忙開了,十幾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幾乎揮霍一空,安祿山便像個賭徒一般,既然已經下了那么大本錢,他又豈敢放棄!

  加大投入的好處顯而易見,至少在很多人那里,金銀珠寶還是很有用的!不動心?只是不夠多罷了!

  于是,李隆基竟然沒有等到下一次朝會,而是直接出中旨任命安祿山兼領范陽節度使一職,中旨上再附上了左相林希烈和次相徐番的印章,那么無論從圣意還是法理上,這個任命都是無可挑剔的!

  然而耐人尋味的是河西節度使一職卻沒有落入王忠嗣的囊中,而是讓被王忠嗣一手提拔上來的胡將哥舒翰奪了去。

  任命一出,滿朝嘩然!

  安祿山奪得范陽節度使還能讓百官接受,畢竟人家出手大方,除了右相一派的人之外,幾乎在金殿上有些話語權的官員們或多或少的都拿到了些好處。

  而這此前從未聽說過的哥舒翰竟然將自己上司中意的職位奪了去,這一點就有些引人遐想了。

  然而除了內衛中的幾人能夠清楚的明白這道任命背后的意思外,朝堂上其余的人大多只是霧里看花。瞎猜無果后便只能將其歸結為:圣上的確喜歡用胡將啊!

飛翔鳥中文    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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