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賊 第七百六十一章 波折得救
第七百六十一章波折得救
趙阿毛右臂低垂,傷口處的箭桿已經被貼著肉齊根削斷,只將生有倒鉤的鐵質箭頭留在肉里。由于時期倉促,甚至連簡單的包扎都沒有,傷口處還兀自滴落著粘稠的鮮血。
忽然,他仰面滄然大笑起來,“賊子還不動手?而今鐵閘已落,俺三衛軍援兵轉瞬即倒,否則一會你們連殺俺報仇的機會都沒了!”
蒙面者頭目聞言之后,更是勃然大怒,想他也是千人將,被一個小小的軍卒嘲笑,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小豎子休得猖狂,還不引頸就戮!”
隨之而來的是疾砍而至的剛刀,直奔趙阿毛胸口。趙阿毛豈會引頸就戮,他費力的運起左臂提雁翎刀格擋,此前他一連擊殺了十數人,而今已經膂力枯竭,提刀的動作自然就慢了許多。
反觀那蒙面者頭目力道甚疾甚猛,兩刀接觸交擊之下,趙阿毛已經酸軟的左手再也握不住刀柄,雁翎刀應聲飛出。
蒙面者得意冷笑,“受死吧!”
他口中嘲笑,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減慢,鋼刀已經狠狠的揮了下去。趙阿毛眼見著自己手中雁翎刀被打飛,仍舊不肯束手就戮,陡然間就地一滾,便向后疾退了數步之遠。
頭目這重重一刀劈空甚是惱怒,便緊追著準備再補一刀。只是腳下有橫七豎八的尸體,腳下步伐不自覺的就慢了下來。忽聽上面有人高呼:“趙阿毛趴下!開花雷來了!”
開花雷?什么開花雷?頭目從未聽過這等東西,卻已經瞧見趙阿毛躲在了兩具疊在一起的尸體之后。他又是冷笑,以為如此便能躲過鋼刀?真是笑話!冷不防頭上忽然砸下了一個鐵疙瘩。虧得他反應快,一步竄了出去,否則被這看樣子有六七斤沉的鐵瓜砸到腦袋上,那就得當場開瓢!
那頭目渾不在意這砸下來的鐵疙瘩,更沒主意鐵疙瘩上嘶嘶冒出的裊裊白煙,心道原來鐵疙瘩就是這東西。陡然間,他只覺得后背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推了一下,緊接著背上就傳來了錐心刺骨的疼痛,整個身子再也站立不穩,轟然就倒了下來。
巨大的爆炸聲幾乎將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頭目震暈了過去,這時他才明白那該死的軍卒為何要躲到兩具疊到一起的尸體之后,原來如此。只是他明白過來,卻已經晚了,他已經失去了擊殺趙阿毛的最佳機會。
“將軍!”
頭目身后的手下本來只等他殺了那軍卒之后,便和城中的守軍拼了,不想卻變故陡起,眼見著頭目突然身受重創,如何能不大駭?
借著這個機會城上居然迅速垂下來一根繩子,上面有人喊道:“趙阿毛抓住繩子,俺們拉你上來!”
趙阿毛再不猶豫,左臂僅僅抓住小臂粗細的繩子,雙腿則緊緊夾住了繩子底部的繩結,上面的人用力之下,麻繩提起,他整個人就騰空而起。那些蒙面者這才反應過來,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想要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電光石火間,竟然讓趙阿毛逃出生天。
“援兵來了!”
不知是誰大吼一聲,遠遠的果然聽到嚯嚯行軍腳步踏地的聲音。那頭目竟奇跡般的站了起來,顯然背部的傷勢并不足以致命,他忍受著刺骨的疼痛,只低低的吼了一句:“和他們拼了!死也得死的轟轟烈烈!”
“對!和他們拼了!”
這伙人的戰斗意志十分之高,在這種身陷重圍的絕地下仍舊能如此一心求死,而沒有半分的雜音。
這一聲援兵來了不僅讓蒙面者們更生決死之心,也讓三魂七魄嚇沒了一半的朱運才心下大安,于是也不趴著裝死了,轉而起身便想逃了開去。只是,朱運才的霉運顯然是剛剛開始。他剛剛起身逃跑,便立即被蒙面者注意到,身上的緋色官袍更是扎眼無比。剛才由于戰事急迫,朱運才趴在地上裝死,蒙面者們并沒注意他,而現在猛然起身,自是分外顯眼。
一名距離他不過十幾步的門面者三步兩步竄了過去,一把就揪住了朱運才的脖領子,將他提了回來。
“將軍,抓個大官,怎么處置?”
頭目并不如自己的手下那般欣喜,南京城身為留都,高品官員多如牛毛,隨便認出一塊石頭去,沒準都能砸著一個五品官,現在捉著個緋袍官,又能要挾誰了?但總歸是聊勝于無。
“將這廝帶過來,問明正身!”
朱運才被狠狠的扔到了頭目面前,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更是恨透喊援兵來了的那廝,如果不是情急之下考慮不周,起身便逃,現在又豈能身陷賊手?
他身為酷吏,拷掠過人犯無數,凡事經他手的犯人,無不是受刑難熬,一一招供,其間皮肉筋骨撕裂,炮烙之慘狀,他從來無動于衷。可一想到自己現在也如魚肉一樣落在了賊人手中,只能任人處置,心中頓時便有幾分恐懼之意,繼而又瑟瑟顫抖了起來。
“說罷!你當的什么官?姓甚名誰?”
“我乃大明南京工部郎中,朱澤清!”朱運才畢竟不是懦弱之輩,雖然心有惴惴,可面上仍舊強撐著,不能失了大明官員的體面。只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他在應天府時,拷掠之人數不勝數,如果報了本名,萬一落在仇家手里,那才是冤枉,所以話只說了一半,官階職務是真,姓名則是假的。
果然,那頭目聞言之后,不由得有幾分失望,不過是區區一個郎中,南京六部里有幾十個郎中,拿住這樣一個人又能要挾誰去了?只怕最后還是難逃此劫。
正考量之間,援兵果然到了,數百三衛軍排著齊整整的方陣,跑步而來。領頭的營官一聲令下,頓時齊齊舉起火槍,瞄準了被困在定淮門下的群賊,這其中還包括了那個來自江西的薛姓商人與一重傷,一輕傷兩位從人。
“我有人質在手,你們誰敢擅動?”
頭目死馬當作活馬醫,將朱運才推到了前面。
“你們不想這個朱郎中也一起被打死就點火吧!”
那營官陡然愣住了,他顯然也認出了賊人手中挾持的就是南京工部郎中朱運才,而且此人也極為得鎮虜侯看重,如果真將此人打死了,只怕不好向鎮虜侯交代。
但那營官臉上卻又是一變,滿不在乎的喝道:“什么朱郎中,馬郎中,牛郎中的,老子一概不認,我只數十個數,你們還不放下手中的武器,乖乖投降,就別怪老子麾下數百火槍不長眼!”
說罷,也不等那頭目回答,便兀自的數起了數字,“一二三……”
這下連朱運才都傻眼了,他雖然也顧及體面,但還是十分在乎自己的性命的,眼見著對方并沒將自己當一回事,也顧不得心下失落,而是失魂落魄的沖那營官喊道:“是鄭將軍嗎?我是朱郎中啊,咱們在鎮虜侯中軍里見過的啊,你忘了嗎?”
豈料那營官根本就不搭理朱運才的套近乎,一連冷漠的仍舊在數著數字。
朱運才對此心下絕望,那頭目眼見著朱運才的求饒討人情沒用,也知道手中的朱郎中不足為憑,一腳就將其踹了出去。朱運才自覺屁股上一股大力推動,身子就向前重重的飛了出去,于數步之外狼狽不堪的摔了個狗啃屎。
“兄弟們跟我殺!”
與此同時,摔了個狗啃屎趴在地上的朱運才清晰的聽到了那鄭營官口中已經數道了十。
朱運才忽然想到了要捉活口,否則萬一都被這些援兵打死了,還上哪里去追究真相了?也不知他從哪里來的涌起,陡然從地上起身,一邊跑向援兵,一邊揮舞著雙手大喊大叫:“別開火,別開火!鎮虜侯有令,要捉活的!鎮虜侯有令,要捉活的!”
朱運才知道自己的話肯定沒人聽,可在這倉促之間抬出鎮虜侯這尊大神,那些三衛軍的軍將們肯定是要聽的,他們一時間又無從求證,只能暫且相從。再說了,現在鐵閘已經落下,那些賊人除非長了翅膀都能飛出去,否則就是甕中之鱉。
那營官聽說是鎮虜侯有命,要捉活的,果然就猶豫了。口中數完了十字,開火的命令遲遲沒有下達。
實際上朱運才哪里想得到,那隱官雖然表面上冷淡無比,手心里則實實在在的捏了一把冷汗。
朱運才忽然想到了要捉活口,否則萬一都被這些援兵打死了,還上哪里去追究真相了?也不知他從哪里來的涌起,陡然從地上起身,一邊跑向援兵,一邊揮舞著雙手大喊大叫:“別開火,別開火!鎮虜侯有令,要捉活的!鎮虜侯有令,要捉活的!”
朱運才知道自己的話肯定沒人聽,可在這倉促之間抬出鎮虜侯這尊大神,那些三衛軍的軍將們肯定是要聽的,他們一時間又無從求證,只能暫且相從。再說了,現在鐵閘已經落下,那些賊人除非長了翅膀都能飛出去,否則就是甕中之鱉。
那營官聽說是鎮虜侯有命,要捉活的,果然就猶豫了。口中數完了十字,開火的命令遲遲沒有下達。
實際上朱運才哪里想得到,那隱官雖然表面上冷淡無比,手心里則實實在在的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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