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 230 下聘
趙玲瓏很快被堵上了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她心中依舊想著應該掙扎,奈何她的身子已經軟成了水,意識也漸漸不清晰了,只能由著秦明遠擺弄,一遍一遍地,將她拋到了最高峰,又跌進了深深的谷底……
待趙玲瓏的意識又重回自己的身體,秦明遠已經帶著他那本未讀完的書出了房間,應該是去了書房繼續用功去了。而此時,她的身上床上,全部都是肆意歡ai后的痕跡,房間內彌漫著一種古怪的味道。
趙玲瓏躺了好一會兒,直到敞開的胸脯露在空氣中已經冰涼,她才算是有了些力氣,抬手抓了抓衣服掩住那一片雪白中露著青痕的肌膚,喊了一句:“來人——”
周媽媽很快端著茶盤出現在她面前。
趙玲瓏坐起身,端起茶盤內的茶盞,打開茶蓋看也不看,便一飲而盡,而后將那茶碗丟下,面色微白,開口問道:“水備下了嗎?”
周媽媽點點頭,將茶盤放在一邊方桌上,過來攙了趙玲瓏,低聲道:“回小姐,備妥了……奴婢攙著您。”
直到坐進了溫暖略燙灑了玫瑰花瓣的木桶中,趙玲瓏才覺著自己的身體又活了過來。她閉目休息了一陣,輕聲問道:“你的藥……什么時候能發作?”
她不知道周媽媽給秦明遠到底弄的是什么藥,居然如此神奇。這一陣子,秦明遠當真如永不疲倦一樣,白日有時候看見她就會拉著她進屋折騰一番,不出了兩三次都不滿足;夜里在書房,興致來了就拉著細珠做,比夜宵用的都勤快些……這么沒日沒夜的做,秦明遠居然還精神煥發的……
就算趙玲瓏不怎么明白,也知道,一個男子,一天總是出好幾次精是不成的。皇上有天下奇珍補身子。也不敢那么做。所以,別看秦明遠此時身體瞧著好的很,也肯定是撐不了多久的。
她只想知道這日子是多久。
周媽媽替趙玲瓏按著頸背,一邊淡笑道:“爺如今瞧著好,卻是一直在透支他的底子,所以將來一旦遇到什么病,就會病勢如山倒,補不回來了……奴婢聽說,三月春闈的時候,考場上條件艱苦。一般人熬不住……想必爺倒那時候一定會發作的。”
倒在考場上……也不錯。
趙玲瓏對這個日子比較滿意。讓周媽媽將她收拾干凈之后。又替她按了幾個穴位,解了她大半的困乏,而后沉沉睡去了。臨睡之前,她突然想起。她忘記告訴秦明遠,關于這幾日在林宜佳身上發生的曲折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想法?
只是趙玲瓏太累了,只是想了這么一下,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冬月二十二日,晴。
冬日的早晨又清又冷,夜晚的寒氣將路面凍的硬邦邦的,踩上去偶爾會咯吱咯吱的響。天才蒙蒙亮,早點鋪子就下了門板開了門,各種味道的粥在大鐵鍋中架起柴火熬著。沒多久就飄起溫暖的香氣。各種面點上了蒸籠,用來下蝦皮混沌的湯底也很快滾開了。
很快街面上就有了走動的行人。
今天,沿著長平大街的早點鋪子和茶水鋪子的生意格外的好。才一開張,就坐滿了人。人們哈著手,點了或幾錢銀子或幾個銅板的早食。帶著隱隱地興奮,不斷地向街面上張望。
“老哥,聽說你有親戚是在楊家做活的?怎么,有什么內幕消息沒有?我瞧著他們家可沒什么動靜啊,楊家該不會是真的想毀親吧?”
“誰知道呢?不過……都說貴人家送聘的時候各種講究,但據我那親戚說,楊家真的沒啥動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毀親。唉,若是楊家毀親,林家小姐的一輩子也就毀了……真是可憐啊……”
“是啊是啊,林六小姐菩薩心腸,沒想到好好地就遭了難!老天不要怎么不開眼哦!”
“哎,要說那楊大公子也是可憐人……他……”
食客們的話題繞著楊家和林家,滔滔不絕,說的很過癮。低層生活的百姓們天生就喜歡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家們的熱鬧,自古都是如此。
“我覺得吧,楊家怕是不敢毀親。”有人裝模作樣地分析出一二三來,道:“……估計會在聘禮上怠慢林家,出出氣吧,呵呵……”
“有道理……只是這樣的話,將來林小姐的生活怕就有些難喲……”
暖陽終于躍出了地平線,從地方升了起來,給清晨的盛京城灑下了一層金光。出來早了的人們已經用完了早食,卻又舍不得走,只能再叫一些諸如花生米等物,細細打發著時間。
楊府。
楊廣北站在微光院中,遙望東方那一輪紅日,神色平淡,問道:“府上都沒有動靜么?”
寅一抿了抿唇,道:“是的。榮享堂那里尚未起身,明思院和青山院應該都起身了,只是沒有開門傳水。”
明思院是楊府最大最好的院落,目前住著興國公夫妻和兩位姨娘。青山院住著武興候夫妻。沒有開門傳水,就是沒有梳洗起身。而平日這個時辰,這些院子中差不多已經用過了早飯了。
而今天,偌大一個楊府,有好幾人在朝中當差,居然都不動身。
楊廣北閉了閉眼,仿佛是受不了那越來越灼人的太陽光線,轉身沉靜地道:“都準備好了?”
“是,按爺您吩咐,都準備好了。”寅一道:“一共四十八抬,外加兩對活天鵝,全部都準備妥當了。”
的確已經準備妥當了。
在楊廣北問起之時,微光院一共肅立了一百多人。四人執金黃銅镲,四人綁牛皮腰鼓,銅镲鼓錘上都是紅綢飄飄,這是鳴響開道的八人。隨后又有四人兩兩二人分抬著兩個銀皮包底的大木籠子,每個大木籠內各有一對鮮活的白天鵝,天鵝優雅的長脖子上同樣系著喜慶的紅綢子;再后面,是四十八抬箱籠,每抬兩人,分列兩旁。所有的人,腰間都綁著紅火的紅腰帶。
楊廣北環視眾人,頷首表示滿意,帶頭走出了微光院的大門。
一路上,楊府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一路走到了楊府大門,楊廣北親自動開了那厚重的兩扇正門,才翻身上了馬,走了出去。在所有人走出楊府大門的一瞬間,寅一高高抬起后手,而后重重往下一落,便聽見“咚嗆”兩聲大響!
“出發!”寅一意氣風發,高喝一聲。
長平大街仿佛一下子炸開了鍋。
“快!楊大公子下聘來了!快數數多少抬!”
“我早就數過了,是四十八抬!真不少啊!趕上給郡主下聘的陣勢了!”
“那是人家楊府也不敢有違天意,當然要給出重重的聘禮!”
“什么啊!我剛剛問過我那親戚了,楊府其他的主子根本連面都沒有露!這些聘禮全部都是從楊大公子的院子中抬出來的!”
“嚇,真的假的!楊大公子自己拿出來的聘禮?!”
“可不是?當年大夫人嫁進楊府的時候,可是有一百二十臺嫁妝呢!楊大公子能拿出這些聘禮也不算什么!”
“我的意思是……這楊府到底是要同林家做親啊還是不做親啊?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要說做親,至于讓一個小輩自己拿聘禮長輩都不出面么?要說不想做親,楊府那些長輩怎么一個個都不攔著楊大公子出門?”
“哎,這么說,我也糊涂了……”
“快看,那真的是兩對白天鵝吧?原來說書人講的都是真的哇……”
“哎,還真是……原來真是有月老牽線,了不得的緣分呢。”
不管看熱鬧的人糊不糊涂,相信不相信,楊廣北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平靜的面色中帶著淡淡的喜悅,在“咚嗆”的節奏聲中,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林府的大門。
在他距離林府大門百丈之遙時,那緊緊關閉的林府大門,也終于緩緩打開,林家康穿著一身簇新的長袍,臉色嚴肅地站在林府前面迎接。
待楊廣北近前,林家康繃著臉,問道:“楊兄一個人來的?”
楊廣北點了點頭,道:“是,我一個人來的。”
林家康看看他身后那長長的隊伍,神色有些復雜。半晌,他才低著頭,讓開路,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道:“請進吧。唉……”
最后那一聲嘆息很輕,卻仿佛是響在了楊廣北耳邊。
楊廣北頓了頓,直視林家康,道:“林弟,請相信我,雖然只有我一個人來,也一定能夠給宜兒一個盛大風光的婚禮,更一定會給她一個幸福安定的家……我楊廣北說到做到。”
“我并不相信你。”林家康搖搖頭,道:“但是,我娘相信你,我姐姐她也相信你……所以,我會嘗試著相信你。楊兄,請不要讓我失望。不然,就算我只會畫畫,也一定會找你算賬的。”
“我明白。”楊廣北道:“但不會有那么一天的。”
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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