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畫家 第525章 歪打正著
正當迪恩這邊心有惴惴的時候，波比勒說話了，一開口就讓迪恩的心里一松。
“你對于東方神話的理解力要比我強一點兒啊！”波比勒轉頭看著一身神經繃的緊緊的迪恩說道，說完就沒有再看迪恩，而是轉頭著自己的電腦屏幕，那里的人物關系什么的己經出現的正確的答案，就如同剛才迪恩所說的那樣。
對于波比勒的夸獎，迪恩咧著嘴樂了一下，一下子突然從緊張到放松讓這個笑容來的有點兒不對勁兒，看起來有點兒傻。
就理解力上來說，步入老年的波比勒當然沒有朝氣蓬勃的迪恩來的好，這一點兒是屬于刻觀規律。當兩個繼續聽著對面中國老先生講述的時候，這下子迪恩就時不時插上一點兒話了。
等著互聯網上的交談一結束，波比勒就轉頭對著迪恩問道：“你有什么問題要問我的？”。這個問題問的簡單直接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我帶了兩幅作品過來，請您指點一下！”迪恩這時己經老實的站到了波比勒的對面。
波比勒對于迪恩現在的態度很滿意，在波比勒的心里喜歡這么恭敬的年青人。當然了要是方逸這個年青人在自己面前能像現在迪恩這樣，波比勒就更為滿意了，不過這種情況只能在波比勒的腦海里上演。現實中是不可能發生的。
現在很多的年青人喜歡講自己的個性講自己的權力，講這說那的！但是在波比勒看來沒有幾個想想你有什么資格向我要這樣的權力？從波比勒出名以來，到現在也遇到過四五個不錯的繪畫苗子，其中還有一個比現在眼前的迪恩還要不錯。
不過就是這幾個也沒有讓波比勒看的入眼中，在老波看來這些人全都是屬于不可教之類的，沒有自己想要的那種精氣神兒。對比現代的藝術教育，老波更喜歡的是古典式的學徒教育。也就是簡簡單單老師帶學生的老樣子。
說起學徒教育來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做學徒的大部分的時間總是不這么愉樂的，因為遇要是遇到老師心情好還罷。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大耳光就上去了，就像是丁托列托這個暴脾氣就曾對自己學徒干過。
當然了波比勒沒有考慮過別人快樂不快樂的事情，他就想著自己快樂就行了。波比勒不光是這么認為的也是這么做的。
“把它們拿過來我看看！”波比勒對著迪恩揮了一下手，示意恭敬站著的青年人去拿自己帶來的作品。
迪恩一聽立刻就轉身來到了書房門口。拉開了房間一彎腰就把自己放在門口的兩個畫幅提了進來。
迪恩把自己的畫小心的放到了波比勒的書桌上擺好。然后就退了兩步站到了波比勒門桌的前面一米遠的地方。
波比勒用眼睛掃了一下自己桌上的兩幅作品，沒有用幾秒鐘的時間就抬起頭來對著迪恩問道：“你覺得自己的這些作品怎么樣？”。
“這是我最好的作品了”迪恩對著波比勒說道，說完就看到波比勒把手抬起來打斷的自己，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畫的在我看來就是一坨狗屎！”波比勒把自己的腦袋向后一仰，對著迪恩咆哮著吼道：“沒有形體，沒有色彩畫面上也沒有營造出空間感，還有令人投入心境的場景！你說你畫的這兩幅破爛有什么……”。
突然之間波比勒的一個大變臉把迪恩搞愣住了，不過等著迪恩回過神來的時候并沒有像波比勒想的像以前遇到的小才青年一樣一臉的怒火。而是仔細的聽著波比勒嘴里像是喚風機一樣吐出來的臟字，體會著這些臟字之后藏著一些真正指出了不足之處。
迪恩過濾掉了波比勒的臟字。而把指點的東西記在了心上。迪恩不像是別的學畫的，上個美院啊，搞個什么的都很順利。迪恩從決定學畫的時候就沒有順利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舒心過，本來家境就不是太好，而且還沒有什么基礎。
不過是當時聽說方逸這幫子人一幅畫的收入就是幾十萬美元，這才決定投身這種有‘錢途’的職業，不過學了幾年之后，迪恩就知道在繪畫這一行中，想要出名真是太難了。但是放棄并不是迪恩的選擇，到了巴黎之后，迪恩可以說是什么活兒都干過，賺的錢幾乎全部都投入進了繪畫中，有的時候吃一頓牛排都是個奢侈的事情。
這樣的迪恩也比任何人都珍惜或者說懂得創造機會，至于波比勒的脾氣，迪恩直接無視了，在迪恩的心里想的是：想要得到別人的教導被罵兩句又有什么呢？畢竟別人沒有義務對你好！
足足罵了快半個小時，波比勒罵的是神清氣爽，看著被自己罵的一臉沉思的迪恩，在心里不住的點著頭。就差在心里說一句：孺子可教了。
“您說的我都記住了！”迪恩看著住嘴的波比勒問道：“我還能有再一次請教您的機會么？”
波比勒想了一分多鐘，然后這才對著迪恩問道：“下面一個問題你要好好的想想再回答我，因為這個問題才關于你以后能不能畫進我的門的問題！”。
“您問！”迪恩抬頭注視著波比勒問道。
“你說方是不是個混蛋？”波比勒的這個問題直接把迪恩弄的目瞪口呆！
迪恩不由的張口對著波比勒又問了一句：“您說什么？”。
現在迪恩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了，波比勒問自己方逸是不是混蛋？這像是一個繪畫大師問出來的問題么？
迪恩覺得自己就憑著這個不定就能在畫史上留下點兒痕跡。因為一位當世大師問自己另一位大師是不是混蛋！聽了這么多大師之間的故事，這事兒還沒聽過這個呢！
“我說你認為方是不是混蛋！”波比勒重復了一句之后就自己開始解釋說道，一邊解釋一邊數著自己的手指：“第一次我見到他。他就沒有我的邀請就站到了我的工作間里……”。這下子掰著手指的波比勒開始從頭到尾的數著方逸的種種罪狀。
您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迪恩聽著波比勒越講心里越發的不知道怎么說好了，連魯德撬你女朋友都要算到方逸頭上？這是什么道理啊。
“最重要的現在給我出了這么一個題目，不久是混蛋而且無恥之極！”波比勒最后一錘定音，直接把方逸打成為無恥之徒這一類別之中。
說完的波比勒瞪著一雙老眼直愣愣的望著迪恩，等著眼前的年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
迪恩覺得自己似乎是聽懂了波比勒的暗示：說方逸是個混蛋，你就能繼續到我的家里來，接受我的指導。要不是你就哪里來回哪里去！
不過迪恩在腦子里花了快三分多鐘，斗爭了好幾個回合之后，就抬起頭迎著波比勒的目光說道：“我覺得方是個不錯的人。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所以說我不能說他是一個混蛋！”。
迪恩認為方逸雖然談不上對自己有什么恩情，但是以前送自己回家，前段時間又抽空看自己的畫，自己也不應該說他是個混蛋。
這不是學畫的問題。迪恩認為這是個人品格的問題。性格上帶著倔強的迪恩不愿意順著波比勒的語氣去說違心的話。在背后說一個對自己還算不錯的人。
回答完了波比勒的問題，迪恩就走上前，準備收拾起自己的兩幅作品，想表現的自覺一點兒不用老頭子吼自己走出門去。
當迪恩夾著畫轉身剛拉開了書房的門，就聽到身后傳來波比勒的聲音：“把你的兩幅破畫放走廊里，記得反著放，別讓我一出去看到！如果你有時間的畫去等會兒我去調制一些顏料，就在我的畫室。也就是出門左手第三個房間，如果你不怕累的話就留下來幫忙！”。
一聽這個話。迪恩頓時臉上就掛上的笑容，轉頭對著波比勒開心的笑著不住的點頭：“好的，好的！波比勒先生！”。
說完就夾著自己的畫走了出去，這下的腳步就沒有剛才的沉悶了，而且充滿著歡快。
方逸是個混蛋這個問題己經干掉了幾個所謂的有才青年，這些人無一都是順著波比勒的話說的。
大家都知道波比勒和方逸雖說兩人都同為后古典主義奠基人，不過兩人的性格幾乎就是完全相反，而且還多有摩擦！一般人面對波比勒這頭老倔驢，在做這個選擇題的時候自然是順著老倔驢的脾氣來！
大多數人哪里能想的到老東西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就不是像一般人考慮的那樣！波比勒認為方逸是混蛋，這是肯定的！但是我有資格這么認為，你們這些貨憑什么有資格這么說？
也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符合正常的邏輯！波比勒不是僅僅不爽方逸，而且在內心里對方逸還有一些佩服，當然了在嘴上波比勒是不會說出來的，也不會承認的。就像是方逸心里對著波比勒的認識一樣。
迪恩的歪打正著回答完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波比勒就對這個年青人很滿意。
老波的腦子里并沒有什么方逸那樣的外掛，他看著迪恩就覺得這孩子天姿不錯，現在的打算就是把迪恩作為自己的預備學生。
波比勒的腦子里沒有方逸的東西，自己也是三十出頭才拿起的畫筆，而且在畫途上一直也算是順利的，當然了生活上的就不提了。
這樣的經歷讓波比勒認為勤奮很重要，并且清醒的認為不論是自己的學生，還是方逸的學生，想要超過兩人聯手創立的后古典主義，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既然只是把技法完整無誤的傳下去，那么迪恩這樣的天份就足夠了。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兒上，波比勒比方逸看的更加的明白而且透澈。就波比勒的自身條件來說，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波比勒己經是快到古稀之年了，真的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再來折騰學生的事情了。
對于方逸來說，現在收徒弟的事情并不著急，三十歲出頭的方逸還有的是時間考慮這個事情，而且想著要是收弟子的畫一定要收個腦子里跳名字的，要不是就等等看，或者先教教汪洪旗家的。
波比勒到了畫室里，就開始給迪恩講自己顏料的調制方式，幾乎就是手把手的教迪恩，整整一天剩下的時間，兩位準師徒都在干這個事情。
“你可以把東西搬過來！”波比勒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
迪恩一聽連忙說道：“不用了，我那里己經交了房租！”。
“你以為我想讓你省那點兒房租？”波比勒看了一眼迪恩：“你要到我的畫室來干活兒，我不是白教你東西的，以后這個畫室里所有的活兒都要你來干，包括調色繃友上底色，而且畫室每天要清理一次！這是我的要求，你要是做不到或者做的不好，隨時我都可以讓你滾蛋！”說完波比勒扔下了手中的毛巾。
到了門口的時候，波比勒站定了一下：“今天你好好睡一覺吧，以后睡眠對于你來說，或許就是奢侈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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