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幫爹當軍閥 第五二三章 黃金哪去了?
快樂輕松的時光總是易逝,而劉和的作息時間表上排得更多的內容還是各種會見、視察和批閱公文,不論他在鄴城還是薊城。
這天夜間,北方錢行統計司司長徐岳、制幣司司長夏侯蘭和清算司司長李儒三人聯袂而來,就錢行籌辦過程中遇到的難題向劉和請教。
徐岳首先向劉和詳細匯報了對北方四州現存的黃金、白銀和黃銅的數量統計結果。“將軍,目前可以動用的黃金總量為八千三百四十二斤,可以動用的白銀總量為四萬六千四百三十九斤,可以動用的銅總量為一百二十萬九千七百二十八斤。”
徐岳此時匯報所用的計量單位,已經采取了劉和規定的十進制,并非原來那種一斤十六兩,一石六十斤的換算方法,所以徐岳匯報中涉及到的一斤重量大概在五百克左右,跟后世的重量基本一致。按照徐岳統計出來的數字,劉和目前可以調用的黃金重量大概在四噸半左右,白銀大概在二十三噸半,黃銅大概在六百零五噸左右。
這個數字,咋看之下貌似不少,但如果除以一千萬這個巨大的分母,那么立即就會顯出原形。如果跟史書中記載的漢代大概有五百噸的黃金儲備總量相比,那就更加是少的可憐。劉和如今控制著黃河以北的幽州、冀州、遼州、寧州和大半個并州,手中能夠調用的黃金居然才只有區區的四噸半,連五百噸黃金總量的零頭都不到呢。
那么,大漢朝原本豐富的黃金儲備都到哪兒去了呢?劉和兩世為人,帶著后世的一些疑問。如今想要尋找到真正的答案。
劉和記得,從各種文獻記錄中可以看出秦漢兩朝時黃金為流通的主要貨幣,官方賞賜、饋贈動輒就是以千斤和萬斤來計算,當時中國的黃金之多,令后世都覺得驚奇。但在東漢年間。這么多的黃金卻突然不見了,真令人百思而不得解。
后世學者顧炎武的《日知錄》、趙翼的《廿二史劄記》對這個奇怪的現象均有專門論述。
趙翼歸納寫道:古時不以白金為幣,專用黃金,而黃金甚多。尉繚說秦王,賂諸侯豪臣,不過三十萬金。而諸侯可盡。漢高祖以四萬斤與陳平,使為楚反間,不問其出入。婁敬說帝都關中,田肯說帝當以親子弟封齊,即各賜五百斤。叔孫通定朝儀。亦賜五百斤。呂后崩,遺詔賜諸侯王各千斤。陳平交歡周勃,用五百斤。文帝即位,以大臣誅諸呂功,賜周勃五千斤,陳平、灌嬰各二千斤,劉章、劉揭各千斤。吳王濞反,募能斬漢大將者賜五千斤。列將三千斤,禆將二千斤,二千石一千斤。梁孝王薨。有四十萬斤。武帝賜平陽公主千斤,賜卜式四百斤。衛青擊匈奴,斬首虜萬九千級,軍受賜二十余萬斤。昌邑王賜故臣君卿千斤。宣帝既立,賜霍光七千斤,廣陵王五千斤。諸王十五人各百斤,賜孔霸二百斤。賜黃霸百斤。元帝賜段會宗、甘延壽、陳湯各百斤。成帝賜王根五百斤。王莽聘史氏女為后,用三萬斤。賜孝單于千斤,順單于五百斤。莽末年,省中黃金,萬金者為一匱,尚有六十匱,黃門、鉤盾、尚方,處處各有數匱。可見古時黃金之多也。
趙翼所列舉的這些黃金數量,雖然據《廿二史記校證》的校證者王樹民先生說,有一些小的筆誤,但基本上都可以在《史記》、《漢書》的“本紀”和“列傳”中找到出處,足以證明當時中國的黃金數量之大。
但是,到了東漢年間,巨量黃金突然消失,不僅退出流通領域,使商品交換倒退為以物易物,而且以黃金作為賞賜也相當少見。據學者考證,終東漢一代,僅漢靈帝光和元年就一次賜朱儁黃金五十斤。那么,西漢時的巨量黃金到哪里去了呢?為什么會突然消失呢?
對此,后世的學者們進行了種種猜測和考證,然后得出了數種不同的說法。
第一種說法是大量的黃金被用于了佛事,因此導致黃金銳減。趙翼在《廿二史記》卷三《漢多黃金》載:“后世黃金日少,金價亦日貴。蓋由中土產金之地已發掘凈盡,而自佛教入中國后,塑像涂金,大而通都大邑,小而窮鄉僻壤,無不有佛寺,即無不用金涂。以天下之計,無慮幾千萬萬,此最為耗金之蠹。加以風俗侈靡,泥金寫經,貼金作榜,積少成多,日消月耗。故老言,黃金作器,雖變壞而金自在,一至泥金、涂金,則不復還本,此所以日少一日也。”
如果說東漢的黃金被用于佛寺塑像涂金,有一些道理,但卻經不起推敲。從后世一些證據來看,佛事耗費的黃金的確驚人,看看西藏布達拉宮和青海塔爾寺,便可以知道所謂的“重塑金身”是多么的浪費。但問題是,佛事的興盛并不是在東漢而是在南北朝,東漢末期時佛教才開始在大漢境內傳播,如果不是因為黃巾起義導致道教在本土失去地位,加之各種災害、瘟疫和戰亂的橫行,使得普通民眾心理上需要宗教的慰藉,佛教在漢朝能否傳播都未可知。所以說,縱觀東漢一朝,根本就不存在大興寺廟、塑像涂金的問題,即使有一些寺廟使用黃金,像大神棍笮融在下邳建造的浮屠寺,黃金的用量也十分有限,所以說佛事耗金不能成為西漢巨量黃金突然消失的主要原因。
第二種說法是東漢對外貿易逆差所致。后世有學者認為東漢黃金數量減少,是由于黃金大量賞賜外人,以及向大宛購買良馬、明珠和玻璃等商貨,導致貿易逆差很大,所以巨量的黃金流向了國外。
這種貿易逆差導致黃金外流的說法也缺乏根據。因為當時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商品輸出國,中國所產的絲綢和其他商品通過絲綢之路輸向西方,換回來的除了一些馬匹、明珠和玻璃之外,還應該有大量的黃金。大漢朝廷和王公貴族們雖然為了滿足自己的奢侈需要。有時也用黃金向西域、南海各國購買奇珍異寶,但這種行為并不常見,動用的黃金數量不會很大,而且當時大漢的軍事實力如此強盛,對外號稱的是“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所以很多奇珍異寶的得來并非通過貿易手段,而是赤果果的軍事威脅,逼使外國稱臣納貢而得。
第三種說法是因為戰亂頻仍的原因,大量的黃金被人們埋藏到了地下。有學者認為西漢巨量黃金到了東漢時突然退出流通領域而消失,唯一的答案就是一部分黃金作為各種金器金物隨葬或遺落地下。另一部分黃金則以金幣形態隨富商大賈和各級官吏而埋葬在了地下。
戰國至西漢,商人以賤買貴賣手段集中了大量的黃金,而封建統治者運用國家機器,攫取占有了大部分黃金。人們紛紛貯存黃金,大批的黃金被這批人占有并窖藏。史書上記載:梁孝王死時。“藏府余黃金尚四十余萬斤”;漢末王莽時,“省中黃金萬斤者為一匱,尚有六十匱,黃門、鉤盾、藏府、中尚方,處處各有數匱”。東漢時窖藏黃金者也大有人在。如董卓“筑塢于眉,高厚七尺,號曰“萬歲塢”,塢中藏有黃金二三十萬斤。銀十萬斤”。而且,從后來出土的錢幣中看,中國歷史上窖藏金銀珍物之數量確實大的驚人。為什么這些王公貴族們貯存的巨量黃金沒有被用掉呢?主要是掌握大量黃金的商人貯藏著黃金以備用。而西漢末年爆發了農民大起義,窖藏了大量黃金的富豪官吏,或死或逃,從而使窖藏的黃金如同后世納粹德國的巨量黃金一樣,無從考察。
中國人確實有窖藏金銀珍寶的習慣,所以說一部分黃金因此消失于地下是有道理的。但若是把絕大多數黃金都說成是隨葬和遺忘于地下則難以說得通。因為無論是私人還是國家黃金貯藏,少量除外。貯存巨量黃金的金庫總是應該留有線索的,絕不會在一場戰亂過后。所有的黃金擁有者都死去或忘記自己的財富所在。至于說因為陪葬而消耗了大量黃金也說不通。
因為事實上,許多厚葬的墓自埋葬之日起就成了盜墓專業戶的目標,總會被掘墓賊發掘出來又流通于世的。另外還需注意的是,埋葬于地下的并不限于黃金,還有銀、銅等種種珍寶,為何單單是黃金奇跡般地沒有了呢?而黃金因為其優良的存儲特性,是最能夠經得住時間的考驗,不會出現銹蝕、風化、氧化等問題。
漢末三國時代,曹操為了解決軍費問題,縱容部下成立了專門的掘墓大軍,而且美其名曰發丘中郎將。按照老曹的辦事風格,估計洛陽和長安周邊的王侯公卿的墓葬都被他挖了一個遍,那么被埋葬在底下的數百噸黃金至少也能出土一半以上,為何卻不曾有魏國儲備大量黃金的任何記載呢?
第四種說法是當時各種文獻中所提到的黃金,其實應該是黃銅,而不是真正的金子。因為從歷史上看,從秦漢兩朝有限的黃金開采量和對外貿易數量,西漢王朝不可能冒出五百多噸的黃金來。人們慣以“金”來稱呼錢財,這就很有可能把當時流通的銅稱作“黃金”,而后人不察,竟以為是真正的“黃金”。
這種說法看似證據充足,但實際上一樣不靠譜。因為,如果說漢代的黃金,就指的是黃銅的話,那么要記住,我國開始生產黃銅,是在漢代。而在漢代之前,黃金的實物和文獻記載,就大量的出現。如果說黃金是指青銅,估計我們的祖先不會這么愚蠢,再說了,從戰國文獻上的記載可知,當時的“金”和“黃金”已經分得十分清楚。漢代設有“銅官”,銅香爐上也刻有“銅”字,說明已有專門的文字指代銅,而“黃金”不可能是指銅,否則“金”、和“銅”都可以指銅,而“金”又可以同時指黃金和銅,這樣混亂的語言怎么可能出現在文字已經十分的大漢朝呢?
當時漢朝與蔥嶺以西的世界交通已經十分廣泛,《西域傳》中記述的見聞就有羅馬等國“以金銀為錢”。而漢代禮制中所謂的金縷玉衣與考古事實完全吻合,就是采用了黃金絲線來縫制嵌合玉片,而不是用黃銅絲。這些證據說明當時的語言體系中所認識的“黃金”與后世對黃金的認識是相同的。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如果說漢代曾有過很多的黃金。那么這些黃金究竟到哪里去了?如果說漢代沒有這么多的黃金,那么史書和不斷出土的黃金又是怎么回事?
劉和問徐岳:“以如今這些黃金、白銀和黃銅的數量,能否支持錢行的前期使用?”
徐岳和夏侯蘭同時搖頭,臉上掛著無奈之色。徐岳回答說:“按照我們估算出來的北方數州對錢幣的需求總量,這些黃金、白銀和黃銅的總量恐怕還達不到兩成。如果此時將這些金屬制造成優質錢幣投放于市場,允許民眾在錢莊之間進行自由兌換。只怕不出兩月,這些錢幣都會被民眾藏進家中,市面上將無錢可用,鬧起錢荒!”
貴金屬作為貨幣,因為其本身就具有真實的價值。所以按照中國老百姓喜歡存錢的習慣,一旦將糧食、布匹等商品售出之后,就會千方百計地換成黃金、白銀,甚至是銅錢,然后在地下某處挖個坑,深埋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你們今日來找我,便是想讓我幫著想辦法?”劉和問道。
三人一起點頭。
“我又不會點石成金之術。憑空的也變不出來真金白銀啊。”劉和有些無可奈何。
清算司司長李儒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這種辦法有些遭人詬病。”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讓錢行順利開張。就算被人戳脊梁骨,那也總比無可奈何要好!”劉和示意李儒說實話。
“以屬下看來,想要解決錢行準備金不足的問題,可從三個方面著手。第一,逼著豪族大戶將他們私藏的黃金白銀和銅全部拿出來,今后也不許他們私自收藏黃金白銀。這樣就會減少市場上很大一部分的吞金大戶。第二,公子可以想辦法出售一些所有人都爭相購買的貨物。比如當初前漢之時從西域傳過來的明珠和玻璃制品,然后規定必須以黃金或白銀來換購。這樣可以從民眾手中收集上來大量的真金白銀。第三,洛陽和長安周邊秦漢大墓有許多,特別是芒碭山一帶可以用墓連墓、墓重墓來形容,若是給李正方下令,命其組織軍隊進行挖掘,定能從中挖出上百萬斤的真金白銀出來!”
“我靠!真是比毒士還毒!”劉和在心里狠狠地沖著李儒翻白眼,臉上卻掛著笑容說道:“文憂先生一下子獻上了三策,每一條聽起來都是可以操作的,你們幾人認為如何?”劉和將球踢給了徐岳、夏侯蘭和程秉。
程秉首先搖頭說道:“屬下覺得李司長的第一條辦法不妥。姑且不論逼著豪族大戶將他們視若生命的真金白銀交出來是否可行,單就是不允許豪族大戶私藏黃金這一條,已經違背了公子成立錢行的初衷。如果我們擔心鑄造出來的優質錢幣被民眾私藏,那么我們何必還要造這些錢幣呢?按照公子的說法,貨幣之所以具有價值,那是與民眾有實際的需求直接掛鉤的。”
徐岳點頭,同意程秉的說法,然后說道:“我倒是覺得李司長的第二條方法可行,只是不一定要用西域商品來從民眾手中收攏黃金,幽州目前有不少的特產商貨一直是供不應求,如果能夠控制其中幾樣,只能用黃金白銀來進行購買,對于加速黃金和白銀的回流會起到很大作用。”
夏侯蘭剛剛從司令署的內務司卸任,身上還帶著明顯的軍人作風和氣息,他面色平靜地說道:“啟稟大將軍,末將愿意組建一支秘密部隊,專門挖掘全國各州的墓葬,取出其中的黃金、白銀,為天下蒼生造福!”
劉和對于夏侯蘭這種毫不顧惜個人名譽,只為解決難題的態度很滿意,但他從夏侯蘭的請命中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而正是此人開啟了軍隊盜墓的先例。
這個不懼天下流言的牛人,并非曹操,而是董卓!后世的很多小說和野史中都說老曹為了解決軍費緊張的難題,默許手下將領率軍挖掘墳墓,而且設置了“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兩個官職,也就是國家盜墓辦公室主任和副主任,但實際上這都是因為陳琳替袁紹寫了一篇討伐曹操的檄文而引起的,老曹并沒有那么做。
實際上,像曹操這么睿智的人,怎么可能設置如此違反倫理道德傳統的官職呢?當時曹操攻打徐州時,在進軍的道路上大肆殺戮,掘人墳墓,以泄憤怒。這一世,因為劉和的關系,老曹更加注意名聲、愛惜羽毛,就算老爹曹嵩被殺,他在攻打徐州的時候,也就是把沿路的百姓擄掠到了兗州,卻不敢做出挖人家墳冢的事情。畢竟劉虞父子的祖墳尚在徐州郯城,曹操如果縱兵掘墳,日后劉和就能拿這件事情跟他算賬,那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個時代,真正不懼怕天下人言,敢于縱兵行兇甚至是大肆挖掘墳墓的人,也就是董卓這么一個奇葩。當時董卓先是在洛陽把周圍的帝王陵墓挖掘了一遍,接著遷都長安之后又把西漢那些皇帝和大臣的陵墓光顧了一遍,這才將郿塢用金銀財寶給填滿。
然而,董卓一生在郿塢聚集的大量財富,貌似最后便宜了劉和和朝廷?劉和當時可是讓趙云將郿塢中的財富搬走了六成!而這也是為何劉和后來在幽州時不缺錢貨的原因。
劉和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沉吟良久,然后對幾人說道:“防止豪族大戶大量吸納和收藏金銀的事情必須要做,不然我們投向市面再多貨幣,都無法滿足他們的欲壑。至于逼迫豪族大戶交出手中已經藏匿的黃金,我已經想到了一些辦法,待會細說。派軍隊大規模挖掘墳冢的事情不能做,但可以給各州郡下令,大肆緝拿各地盜墓竊賊團伙,追繳賊贓。一旦查獲,凡是舉報有功之人,皆重賞,所獲賊贓的四成歸地方府庫,六成充入制幣司!另外,從普通民眾手中收購黃金、白銀之事,暫時不宜施行,以免引起民怨,影響內部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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