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閨 第二三四章 醉了
第二三四章醉了
五皇子回來的時候,李恬正和瓔珞說著閑話,見五皇子一身酒氣的進來,瓔珞忙端了醒酒湯進來,五皇子接過喝了一口卻停住,看著李恬道:這湯是備好的?你知道我喝酒了?
嗯,悅娘下午去青蓮樓給周二奶奶送點東西,知道你在青蓮樓。李恬解釋道,五皇子垂著眼皮沒再說話,喝了醒酒湯又沐浴了出來,李恬沏了杯花茶遞給他道:這是菊花茶,喝了潤潤喉,早點歇下吧。
嗯,酒沒多,你陪我說說話。五皇子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接過菊花茶抿了半口就放下道:讓人沏今年的新茶。李恬吩咐瓔珞擺上茶具,親自沏了杯清茶遞給五皇子,五皇子揮手屏退瓔珞等人,看著李恬道: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
嗯?李恬怔了下笑道:是有幾件事,不過都不是急事,你今天喝了酒,明天再說也一樣。五皇子面色微緩,片刻間卻又蹙起眉頭道:我沒喝幾杯,你問吧。李恬奇怪的看著五皇子,看他這樣子,不是沒喝幾杯,而是沒少喝,喝成這樣還非拉著她說話,能是什么事?黃家鏢局的事?這件事是挺讓人憤怒的,不過他現在至少半醉了,提這件讓人生氣的事不合適,李恬想了想笑道:是這樣,城外的菜莊、果莊都讓人細細看過一遍了,都是不錯的山林田地,四季菜疏占不了多少田,我打算讓人多種果樹,特別是葡萄,往后讓千春坊多釀葡萄酒,果子就用來做干果蜜餞,原來果莊上也做這些東西,可做的太粗糙,根本賣不出價錢,我的想法,要做,咱們就做最好的蜜餞,要做到最好,就得有個見多識廣的管事,你想,這些吃食點心,要數精致,除了各家王侯府邸,就是青樓了……
這事你看著做主,說別的事吧。五皇子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打斷了李恬的話道,李恬眉頭微蹙又松開,他今天怪怪的,出什么事了?他想聽什么?李恬頓了頓,看著五皇子道:黃大掌柜今天早上回來就讓人送了信過來,說是黃家把鏢局出讓給孫老夫人了,我跟悅娘說了,煩她跑一趟,一來探探底,二來留心看看能不能尋到別的鏢局。五皇子臉色一下子陰沉冷厲下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黃家做的好事!這就是我的外家!外家!
李恬嚇了一跳,驚訝的看著憤怒中帶著傷痛的五皇子,暗暗嘆了口氣,她能理解幾分五皇子此時的心境,他宮里宮外無依無靠,黃凈節幾乎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條件拱護著他、寵著他的人,一直到黃老太爺去世前,黃凈節就是黃家,在他心里,是拿黃家當真正的外家、真正的親族的,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最大的傷害永遠來自最親的人。
黃家子侄眾多,樹大有枯枝,再說,黃老太爺畢竟是一族之長,他不得不替黃家全族考慮。李恬的勸慰有些凌亂:黃大掌柜是黃大掌柜,黃家是黃家,在京城的黃大掌柜才是黃家,我是說,是咱們認識的那個黃家。
李恬的話說的亂,五皇子卻象是聽明白了,垂著頭點了點頭,突然抬手指著自己身邊,聲音低落傷感的說道:你坐過來,坐這里,陪陪我。李恬猶豫了片刻,站起來坐了過去,看他這樣子,黃家這事對他的傷害不小,就是朋友也要安慰一二不是,她和他,朋友總是算得上的。
李恬小心的離五皇子隔了幾寸的距離剛坐下,五皇子突然伸手攬在她腰間,拖過她靠在自己懷里,低頭將臉貼在她耳邊,不說話也不動了。李恬驚慌之下只覺得渾身發僵,這十來年,她從來沒有和男子這么親近過,呃,也不是,之前在那個山洞里,好象也是和他……不過那一回也沒貼這么近,自己是不是該掙脫開,這樣好象不怎么對唉,容易出事!可掙脫開,好象也不怎么對……他怎么不動了?咦?脖子里涼涼的,好象是水,他哭了?他哭了!李恬頓時窘住了。
你沒事吧?好半天,李恬小心的挪了挪,別扭的扭頭看貼在自己腦后的五皇子,這一扭頭,正看到五皇子眼角掛著的一滴眼淚,李恬一下子就看怔了,所謂梨花帶雨就是這樣吧,念頭閃過,李恬只覺得更窘了,一個大男人,這么梨花帶雨,真是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恬光顧著替五皇子窘迫,卻沒留意到自己這么扭著頭,她的臉和五皇子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貼的幾無縫隙!
五皇子眼簾半垂,長長的眼睫抖動間,幾乎擦到李恬,他這會兒眼里只有李恬微張的粉紅嘴唇,他頭一回從近處看到她,這粉嫩的唇就讓他心猿意馬,這樣的粉紅肯定清甜無比,五皇子低頭吻住那兩片粉紅唇。李恬雙眼圓瞪,驚的太過,有點傻了,這算什么事?他剛剛還梨花帶雨,怎么轉眼就做出這樣的事?這輩子自己還……這是初吻哪!哎,感覺有點不大對,他身上酒氣太重,又梨花帶雨,這酒氣過人,還過的厲害,頭暈心跳……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李恬嚇的一下子驚醒過來,這才發現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和五皇子已經不是坐著,而是滾倒在炕上,李恬急忙從五皇子懷里爬起來,只見地上一片狼籍,剛才大約是五皇子一腳把炕幾踢到地上去了,李恬滿臉通紅,正要起身,卻被五皇子一把拉了回去,雙手摟著她扣在懷里,臉又貼到她臉上呢喃道:你的唇果然是甜的,別管它,這里有點涼,要不,咱們進去?
哎,不是這樣!外面有人,我讓人進來收拾。李恬被他摟的心驚肉跳,一邊擰著脖子往旁邊閃,一邊用手去掰五皇子圈在她腰間的手,五皇子順手握住李恬的手,懶洋洋的‘嗯’了一聲道:不是哪樣?你的丫頭那么聰明,早躲遠了,別動,我心里難過,你陪我坐坐。
李恬窘的簡直要冒火,有這么難過的么?有這么陪坐的么?
京城的紅伎今天都在青蓮樓,我也在青蓮樓,你怎么不問問?
問什么?有什么好問的?
問我怎么會去青蓮樓,在青蓮樓做了什么?點了誰侍侯沒有?在誰手上喝的酒最多,你問吧,我都告訴你。五皇子慢慢蹭著李恬的頭發,舌尖含含糊糊透著股子難言的曖昧,李恬被嘴里的熱氣噴的渾身發軟不自在,方寸間挪來挪去躲著他氣惱道:你愛點了誰點誰,我管這做什么?!
嗯,那我告訴你,五皇子舔了下李恬的耳垂,只舔的李恬身子都僵了。我沒想去青蓮樓,是訥言,還有姜六,他們聽說京城紅伎會聚青蓮樓,想見識見識的又沒那份面子,就把我拖去了,姜六,你知道,我不好駁他的面子,我什么也沒做,也沒點人侍候,沒在誰手上喝酒,就跟袁先生說說話,跟他喝了幾杯酒,我去青樓極少點誰侍侯,想侍侯爺的多了,爺懶得理會,你還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我又沒問,這些事我不管。李恬被他溫言軟語的解釋說的板不起臉,原本應該義正詞嚴的話,說的硬是帶出了幾分嬌嗔,李恬說完覺出不對,五皇子已經笑起來:你不管我還有誰能管?你不管我還能管誰?我讓你管。其實阿爹賜婚的時候,我很高興,我那時候以為我不高興,就是有幾分不高興,也不是不愿意娶你,那是因為四哥,不提他,我早就明白,將來我要娶的人,不是我想娶誰,是他們要我娶誰,他們要我娶誰我娶回來就是,沒想到是你,我連做夢都沒敢想過,我認識你的時候,四哥已經認識你了,不提他!你想怎么管我就怎么管,我想讓你管。
李恬聽的愕然而呆,這算什么意思?他今天是酒多了,還是受什么刺激了?這話說的讓人怎么硬下心?這算表白么?自己也暈頭了,她和他是成了親的老夫老妻,有什么好表白了?又不是戀愛,臉上好象有點燙。
咳,李恬好不容易咳出話來:那個,你真醉了,我叫人進來侍侯你歇下好不好?有話咱們,那個明天再說。
不要丫頭,你陪著我。五皇子又將李恬往懷里摟了摟,李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借酒發瘋,想板臉又實在板不起來,就這樣吧……就這樣怎么能行呢?!
杯子都碎在地上了,我陪你進去也沒想下去,你先松開我,讓丫頭進來收拾好我再陪你進去好不好?李恬只好哄著,五皇子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聲,稍稍松開些,李恬忙往外挪了挪,低頭理了理衣服,趕緊揚聲叫人進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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